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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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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指的是清洗皇甫惟明心腹之事,他还来不及做,此事极为敏感,也十分棘手,需谨慎小心来处理,若一个不当恐怕就会酿出兵变。
边令诚沉思片刻,又回头望了一眼正在给文职官训话的董延光,心中也暗暗鄙视其为人,但他职责在身,不能偏向李清,便道:“我虽不知是何事,但从皇上慎密的行棋风格来看,恐怕皇上已经考虑到了,李将军便不用再想了,明日跟我回长安便是。”
李清心中长叹一声,李隆基确实是考虑得太周详了,自己的军队远在沙州,皇甫惟明走时又留了一手,没有将陇右军的军权给自己,在这几边搏奕中,自己成了最弱的一环,所以李隆基才会这么快便派董延光来夺权,其实也是含有防备自己倒向太子的可能。
“也罢,力微休负重,回京后再说,再者,自己一天不进京,估计豆卢军将士的封赏也下不来。”
想到此,李清吩咐身旁亲兵道:“去将我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将署衙让给董副使君。”
他也不理会董延光,转身便扬长而去。
……
长安兴庆宫内,李隆基在这里设置了政事堂,除每月一次的大朝在大明宫含元殿或宣政殿举行外,其余每日的政事都在这里处理,地方狭小,摆不开朝堂,只有相国、侍郎、尚书、卿监一类的主要部门负责人来此小议,‘从此君王不早朝’,指的就是这个。
李隆基的御书房也搬到兴庆宫,此刻,这位大唐天子正坐在御案后,倾听刚刚从陇右赶来的两镇节度使皇甫惟明的述职,述职本身很简单,但需要预先做大量文案工作,将这一年治下的人口、税赋、民生等等各项政绩都汇总起来,先交上去,然后,再回答皇帝陛下的一些问题,每年,由皇帝派往各地的使节,如节度使、团练使、观察使、监察御使,以及各地番国的国王、都督都要来京述职,象走马灯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其实更多是一种姿态,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陛下,这次陇右之战,吐蕃人来势汹汹,我军避其锋芒,诱其深入腹地再断其后路,一举反败为胜,杀敌近万人,俘获三千二百余人,缴获无数战马、甲械,臣特借此述职之机,向皇上献俘。”
皇甫惟明为军政节度使,其述职内容更重于军事,尤其一月前发生了唐蕃之战,更是他述职的重点,他已经说了近半个时辰,将这次陇右之战的详细经过述说一遍,当然,击退吐蕃军,逼吐蕃人来求和的功劳是他的,而李清的豆卢军未经他同意便擅自行动,这就忽略不说了,就算李清占领了石堡城,那也是他浴血而战,调走敌军的结果,李清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所以,李清请他替豆卢军求赏,他也只是敷衍而已,实际上却是不可能,若功劳都归豆卢军,那他算什么,褚直廉战死,死伤近二万人,他又如何来掩饰。
李隆基面色含笑,他始终一言不发,静静听皇甫惟明的陈述,待他说完后,这才转头对一同听取述职的左相陈希烈道:“陈相国,你分管兵部,此次陇右之战,你有何建议?”
陈希烈虽是分管兵部,但他事事向李林甫请示,全然没有自己的主见,时间久了,他也养成习惯,少问少看、多装糊涂,所以对这次陇右之战,他也直接让兵部向李林甫汇报,自己却知而不详,只听说李清斩杀了吐蕃赞普,攻下了石堡城,官方的文书、战报也是一片歌风颂德,其中的细节以及不宜台面上说的事情,他更是一头雾水,而这次述职他也是旁听,若有什么事自然有李林甫出面,他不用参和。
但李隆基却偏偏问他,而不问他身旁的李林甫,陈希烈心中忐忑,不敢妄言,他先察颜观色一番,见皇上龙颜甚悦,而李林甫又捋须微笑,便心中有了底,便微微欠身答道:“陛下,微臣以为,兵者,无外乎赏罚分明,有战功者应重赏,而犯事则要重罚、甚至斩首;陇右将士大败吐蕃有功,应予重重嘉奖才是。”
停了一下,他见两人的笑容依旧,便又缓缓道:“但沙州都督李清却擅自杀死吐蕃赞普,其影响极为恶劣,现吐蕃使臣已来长安问罪,这等胆大妄为之举确实应重重处罚,臣以为李清不胜任为沙州都督,应罢免他!”
这句话虽然是老调重谈,但此时说出,却有定性之意,房间里一片安静,半晌,李隆基方问李林甫道:“李相国的意思如何?”
李林甫沉吟一下,方道:“李清虽然擅自杀死吐蕃赞普,但其夺取石堡城有功,可功过相抵,不予追究,但豆卢军将士却千里奔袭有功,应和陇右将士一并赏之。”
“陛下,臣认为不妥!”说话的是皇甫惟明,只见他沉声道:“作为河西节度下一军,豆卢军应服从全局指挥,统一调配才是,但他们这次行动却是私自出兵,并无事先通告于我,更擅自杀死吐蕃赞普,导致吐蕃军衔恨出击,使我前军伤亡惨重,而且他们窥视一旁却不来相救,他们夺取石堡城也是站在我陇右无数将士的尸骨之上,若此等行为也要表彰,势必会助长其他诸军也不服指挥,个个擅自而为,皇上,臣赞成陈相国之言,应予严惩,不过,他现在代理陇右军务,可待臣回去后再行处置。”
按理,李清是太子党人,皇甫惟明应大力推荐才是,但现在似乎倒了个,他极力贬斥李清,反倒是李林甫替李清说话,似乎有点滑稽,但这就是人性,皇甫惟明必须推卸掉诸直廉战死的责任,他不容太子党中有威胁自己地位的人出现,他与王忠嗣交恶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至于太子的大计,他心中有数,明天就是新年了,就算李隆基真要罢免李清,也是半个月之后的事,那时大事已济。
而李林甫却反其道行之,借力打力,这样一来,太子党内部必然会发生分歧,太子一倒,太子党也就分崩离析。
这时,李隆基却开口了,他淡淡道:“此事朕自有考虑,过了新年再说,到是皇甫有功于社稷,不可不封赏,皇甫惟明听封!”
皇甫惟明起身跪倒在地,“臣在!”
李隆基眼中闪过一抹杀机,他微微一笑道:“朕加封你为冠军大将军,校检鸿胪寺卿,食邑一千户,钦此!”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初遇安禄山
皇甫惟明的述职足足进行近两个时辰,按原计划,后面还安排有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的述职,但李隆基体力已经不支,便将章仇兼琼的述职推延到新年后,又过了半个时辰,李隆基精神略缓,又回到御书房,李林甫还等候在这里,明日便是新年,作为一国之君,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的臣民们表示点什么。
御书房已经通风换了气,空气变得清新而充满暖意,窗台上放了几盆枝蔓遒劲的腊梅,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幽香,不时传来木炭烧爆的‘劈啪’声,炸起一串火星。
李隆基随意翻看着桌案上的奏折,淡淡笑道:“朕虽住在闹市,却丝毫不知百姓生计,说来也是惭愧,眼看明日便是新年,朕就想问问相国,我长安米价现在是几何?”
李林甫仰头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说话,他每日忙于朝廷杂事和阴谋算计,对一般百姓的柴米油盐却从未放在心上,皇上忽然问出此话,着实让他为难,可总不能让他效仿西汉陈平,言凡事各有所专,相国不管琐事吧!
“这个,臣也不知……”
他的坦率却让李隆基有了好感,不由笑道:“是朕问得不妥,此事哪能问相国,不妨事,朕找人问一问便是。”
“皇上,老奴倒知道。”
一旁垂手而立的高力士笑着接口道:“老奴每日回家总要和老妻念叨几句,这米价倒是略知一二。”
“哦!你说来听听,现在我长安米价几何?”李隆基卓有兴趣地问道。
高力士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腊八节时每斗四十五钱,这两天已经涨到五十五钱。”
“五十五钱!”
李隆基暗暗吃了一惊,天宝初年不过斗米十钱,这才五年时间,便长了五倍,米是物价的风向标,别的东西不问也必然是同样暴涨,可这两年新铸造的铜钱却比开元时减了一成,应该是钱贵米贱才是,怎么反其道行之,他不由看了看李林甫,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虽然不知道米价几何,但米价上涨的原因李林甫却非常清楚,其实就是土地兼并日趋严重,从每年户部报来数据便可看出,有地农民越来越少,别人不说,就是他自己在京兆地区的粮田便有二千倾之多,奴婢更是不计其数,家中存粮已过万石。
那些王公贵族更是肆无忌惮圈地,而且不交一分税赋,朝廷租赋越来越少,拿不出粮食平抑物价,米价当然要暴涨。
这一切他心中明明白白,他能说吗?高祖定均田制时就留下了永业田准许买卖的口子,他不相信李隆基不知道,况且,他也是这个利益集团中的一员,他怎么可能去损害自身的利益呢?
一切苦难都让那些平头小百姓去承担吧!
高力士见他沉思不语,便笑笑替他解围道:“想必是过新年的缘故,家家户户都忙着储米,导致米价上涨。”
李林甫醒悟,高力士这是在暗示他不要坏了皇上过年的心情,他摸了摸硕大的鼻子,立刻笑道:“这只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却是近来长安粥棚太多,各皇子都忙着做善事,将长安的粮食都收罗一空,粮价自然要涨。”
两个人避重就轻的回答让李隆基暗暗叹息,从开元后期他便发现并田的苗头,可那时国力昌盛,他不想大动干戈,而到今天问题严重了,他却又失去了锐意改革的勇气,只能回避它,眼不见为净,自古以来土地问题便是风头浪尖,历代统治者都无力解决,就仿佛是一颗毒瘤,只能任它腐败溃烂,到后期失地农民揭竿而起,打碎旧江山,给新统治者留下一个好的开端,所以历朝历代开始时大都政治清明,原因便是人口锐减,土地还不成为问题。
中唐盛极而衰,其根源就是越来越紧的土地危机之弦终于绷断,导致一系列严重的问题,如财政破产、兵制崩溃,使中央无力控制地方,终于酿成安史之乱。
作为最高统治者,李隆基也无力改变这种王朝的宿命,便将注意力渐渐放到了声色犬马之中,去麻痹自己,忘记一切烦忧。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所以成为千古名句,就是因为能做到之人太少太少。
此刻,李隆基再也没有什么心情关心民生,他收了玩笑之心,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对李林甫淡淡道:“后日朕要去温泉宫,朝中之事就麻烦相国多多操心了。”
李林甫脸色肃然,站起来躬身答道:“臣谨遵圣意!”
“朕有些乏了,今天就到此吧!”李隆基起身要走,李林甫却想起一事,急道:“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
李隆基停住脚步,斜睨他一眼,却不坐下,只负手背对着他道:“什么事?”
“今年年初,户部左侍郎郭虚己为益州刺史后,该职务便一直空缺至今,御史中丞杨国忠精通度支,臣推荐他兼任此职,望皇上批准。”
户部一直为太子李亨的传统势力范围,户部尚书张筠也是太子的支持者,但大唐尚书只挂虚名而并不务实,所以各部的实权实际掌握在侍郎之手,侍郎一般设二人,现在户部右侍郎房琯为李适之所荐,自然支持太子李亨,年初,郭虚己被调走时,李林甫的本意是让王珙兼任户部左侍郎,但张筠却以王珙已兼京兆少尹,不宜兼职太多,从而坚决反对,此事便不了了之,但这次皇上既然想废太子,正是良机,而杨国忠圣眷正浓,李隆基也公开表过态,杨国忠是个好的度支郎,所以李林甫以为,提议让杨国忠来任此职,应该不会被拒绝。
不料,李隆基却冷冷一笑道:“杨国忠升职已经太快,且无功无劳,若再升他,恐怕天下都骂朕滥用国戚,让他安心几年再说,再者,此职位朕已经有人选,过了年后便会正式公布。”
李林甫暗暗吃了一惊,又追问道:“臣斗胆问陛下,不知陛下准备任命谁来任此职?臣可以先交与吏部备案。”
他是右相国,按大唐例制,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职事官应由他来提议,交李隆基批准,就算是走走过场,也要按此程序来办。
李隆基摸了摸下巴,微微笑道:“现在不好说,不过此人年纪尚轻,为我大唐的后起之秀。相国和他应该是老熟人了。”
说罢,李隆基头一仰,呵呵笑了两声,便在百名太监、宫娥以及侍卫的簇拥下,向后宫而去。
“皇上究竟想用谁来打破太子党对户部的控制?”
李林甫凝神细想,‘年纪尚轻?后起之秀?’忽然,他的眼睛慢慢放出光来,他已经猜到是谁了。
……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每年的新年都大同小异,腊月二十四家家户户开始掸尘,挂上秦叔宝、尉迟恭的画像以驱妖邪,出门七事,衣食为先,再穷的人家也会在新年之时杀鸡宰猪,大吃一顿,其次再给孩子们扯一身新衣,费不了多少布,但图个吉利。
到了三十晚上,家家户户用长竹竿在火中烧烤,让竹子炸裂发出巨响来驱邪,名曰‘爆竹’。
到了初一,便是祭祖和上香之日,上至皇室、下至黎民百姓,给祖宗磕几个头,但目的还是要挖挖祖宗的遗产,让他们将阴间的福祉分一点给阳间的子孙。
初二起,便是拜年开始,后辈给长辈、下属给上司,尤其想在新一年升官发财的,新年更是机会,名刺要递,但礼绝不能少。
天宝五年的长安新年却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那便是朱雀大街上连绵数里的施粥棚,这就是各皇子为博贤名而设的仁义粥棚,起初是遍布长安各坊,但到初二这一天,粥棚全部都集中到了朱雀大街上,原因很简单,今天一早,大唐天子李隆基携贵妃要经过此到骊山华清宫去。
为了给父皇留下个深刻的印象,各皇子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粥棚有用锦缎包扎的、有请来名人题词作画、有花钱雇来乞丐当街为王爷唱赞歌的;总之,都是用心良苦,只为博父皇一悦,尤其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不少王爷、小王爷都特地赶来亲自施粥,当然,时间不用太长,只要父皇龙辇经过的瞬间,左手拎一柄长勺,右手爱怜地抚摸一个小乞丐的头,让这感人的画面在父皇眼中定格,便达到了目的。
天色便渐渐到了中午,估计李隆基已经远去,这些粥棚便渐渐没有了人气,倒不是吃饭人少了,而是施粥人已经失去了动力,甚至一些粥棚已经开始拆除,等上元节父皇回来后再摆。
这时,朱雀门外来了一行骑马之人,约十五、六个,全部都是军人装束,个个彪悍冷漠,浑身散发着杀气。
为首是一名年轻的将领,身材高大,肩膀极为宽阔,他皮肤黝黑,鼻梁高耸笔直,嘴唇棱角分明,仿佛用岩石粗凿,下巴上已经有了一撮短短的黑须,显得有些老成,但他的眼睛却与年龄明显不符,他目光深沉,鲜有少年人的轻浮或情绪化,平淡得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但偶尔射出的精光,却又锐利无比让人胆战心惊。
他自然就是刚刚被罢免了陇右节度副使,来京述职的沙州都督李清,边令诚在过咸阳时有事离开,李清便独自来京,在他身旁随行一名面带病容的中年文士,正是他的幕僚高适,负责这次述职的文案准备,一路受了风寒,有些生病了。
“长安城不愧是都城,连做善事的人都如此多!”荔非元礼是第一次来长安,眼望连绵数里的粥棚,不禁大发感慨。
李清望着粥棚上挂着斗大的某王某府的牌子,微微冷笑道:“最好皇上几年都举棋不定,这善事才会真正成为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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