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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大宋-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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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着他,不敢吭一声
事情的起因是葛聚自上任通判江宁府军府事后,一直在思索着怎么吃点油水,江南农工商皆发达,江宁府所辖水田更是肥沃,然而因为王安石最重农务,所以只能从工商想én路了他这天天苦苦思考,还真的想出来怎么弄了
这得利最多的是贩盐、贩茶、军马、丝绸、布匹、醇酒,还有就是铸钱铸钱由于开封统一铸铜钱,未有私钱流于市中,而且私铸钱币是犯大罪的,葛聚倒是没傻到这样军马和茶…………的一塌糊涂,立即去请了王安石到衙én厅内,准备好好地演场戏给这个王老国公看一看
王安石听了葛聚说出自己如何如何的无辜,而旧党是如何如何的迫害自己,虽然他对司马光、吕公著之人很是不满,但是他还是怀疑葛聚说的真实性,不由地用一种奇怪地表情看着他
葛聚正装作一副可怜相哭着说着,嗓音低哑并带着哭腔,凄凄惨惨的样却还是让人感觉有点别扭
“葛大人,若你身受这不白之冤,应该上书圣上,说明原由是正道”王安石似枯木一般,慢吞吞地说道
葛聚大急道:“荆公,当今皇上年岁尚幼,太皇太后垂帘处理军国大事,而彦博、吕公著、司马光诸人都是前朝旧党老臣,太皇太后对他们深信不疑,我若是往汴京一去,恐怕能有完尸回来就是天佑了”
他说着便大哭了起来,这倒是有点真哭,看到了唯一可以仰仗的竟然想不管不问,这一下性命堪忧了
王安石叹了口气道:“非老夫不想帮大人,然而老夫早已辞去官职,闲居江宁近十年,如今朝中之事,已经无我上言之地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葛聚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势汹汹地道:“旧党本是一盘人之党,今日趁皇帝年幼而得势,尽废神宗法度,本就是贼人之举;而今又要压前朝重要官员,如此一来,大宋岂不是要断送在此辈中而荆公你身为神宗之朝的相公,竟然看着这帮无耻之徒误国误民而无动于衷,荆公你是不是让已崩的神宗皇帝不得安定,荆公你的报国之气而今又在哪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哭腔不见了,一片严肃、愤怒的表情,似是很失望地道:“葛某人死不足惜,大宋之民如何?今日他们害了我,明日他们便要又害了一个,长此以往,忠贤之人皆亡,满朝皆是人,大宋不久矣!”
他仰天大叫道:“神宗皇帝陛下,臣愧对你啊!”
王安石脸色一抖,大声地道:“不要说了,老夫虽然老了,久不理事,然而如此乱国之事定要管一管!待明日,我便修书一封予蔡确,请他处理此事”
葛聚的脸部表情稍微动了一下,但他仍然保持着一副大义之下,舍身为民为的高尚表情,沉声道:“某深知荆公高义,不为强权所动,不惧人当道,然而如今朝中人辈的目标非是指向我,而是所有拥护新法的人,吕公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荆公也是知道的,熙宁元丰年间,司马光彦博诸人一直闲居西京,而今他们一旦得势,必将十倍报复我们,凡是我们所推行的皆要被废,凡是拥护我们的人皆会有难荆公年岁已高,不宜趟这浑水了,在下相信,世上的君一定不会被杀光灭光的,到时候就算葛某有何不测,也算是为变法做一份牺牲吧”
王安石摇了摇道:“葛大人不必如此,国家欲乱,此时我等是人人有责老夫亦是要尽最后之力以保天下”
葛聚顺言顺语的附和着王安石,竟是鸡出王安石藏在心中多年的壮志起来,这个老人一辈以天下人为己任,如今只觉得维护天下稳定繁荣的重任就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了,虽然沉但是也要挺过去
直到他被葛聚送出衙én,回到了半山园,立即慷慨鸡昂的写信给了时任大宋尚书左仆射兼én下侍郎的蔡确,详细说明了他所知道的这件事,并语重心长地对蔡确道:“今朝中诸事皆向于持正,然不远矣持正应记昔日之志保神宗之愿,应亿昔日之情护变法之人,如此虽死亦不愧天下”
…………
艳阳高照,树荫之下,已经是七月中旬了,虽然天气还是一向的那么热,但西风吹近,觉得清爽无比
王家的公王贤已经三月大了,因为正为他母亲守孝期,穿着白色丝绸袄,眼睛四处地转着,时不时地哇哇几声
rǔ母何氏轻轻地摇动着他,声地逗着他玩,旁边的婢女也是嘻嘻地笑着
这三个月以来,王贤一直都是很安静的,除了饿了的时候哭,几乎没有闹过心,何氏虽然有些奇怪孩有那么乖,但也更加疼爱他了
他被裹在白色丝袍下只露出个的圆头,颈脖之上挂了一块晶欲,上面用着隶书写着一个“贤”,笔痕苍劲有力,配在王贤雪白的颈脖上面,恰似梅花于雪地盛开
王贤的二爷爷王安国也是听闻王安石喜得孙,他虽然与王安石政见不和,弟兄反目,但是兄长有后确是喜事一件,立马着人向江宁半山园送来亲题的画并礼物而王贤的姑姑更是喜欢不已,特意亲织衣裳,缝纫绣花,给王贤做了十多套衣
半山园的院内亭里,王安石正陪着一人饮茶笑谈,正值近秋之季,北地的粮草渐已成熟,朝中又可以重整军事前段日,陇西派遣大臣何名、王李业港专程赶到开封,向宋廷言及彼国和平之意,并带了粱氏之愿,希望和大宋百年同好,永不加兵
太皇太后高兴之极,赐予众使臣金银颇多,又命人好生招待他们同时也委派枢密院章?与夏使jiā往,讨论归还夏朝四州和释放宋朝俘虏之事
没想到章?知道这件事吃力不讨好,办砸了当场就完蛋,而就算办好了也有可能被百姓们骂着汉奸、宋贼,所以他立马托病不出,太皇太后虽然不满,但是也毫无办法,于是把事情jiā给了吕大防
吕大防果然不负太皇太后之望,只用了三天便和何名诸人修好了和书,同时昭告天下
天下人反应大不同,有些人认为用西地四州换取几万宋兵是值了,西方在他们眼中是荒凉不已,寸草不生,要之又有何用?还不如换回大宋男儿也有些人认为朝廷太懦弱了,用地来换俘虏是国家尊严的践踏,认为如此这般,那么收回北地燕云是永无可能的了
消息传到江宁这边,王安石已经通过驿使知道了,对于用地换兵王安石觉得是无可厚非的,并不计较,然而顺道传来的消息却让他有些吃惊、愤怒甚至是伤心:朝廷在司马光的主持下,几月以来连废三法
尚书左丞吕公著以葛聚盐案一事弹劾已经外放的变法重臣,指出葛聚之事并非一事,而是表示在王安石“邪逆之法”的期间所发生的众多之一,太皇太后着令大理寺查办葛聚,并且jiā由吕公著主办
这葛聚也是真有点能量,他通过汴京的一些旧友得知大理寺要查办他,立马发动舆论攻势,在士林里宣传他是如何被怨,鸡起了士对他的同情心,江南一带的士们联名尚书给主持朝政的司马光,要求清查此事,还葛聚一个“清白”
王安石这时候正在废除熙宁诸法,并未有时间处理这件事情,只是修书于江南大儒,说明国有国法,葛聚之事不会有所冤枉,若真有怨,定会查理清楚,并要诸人平心静气,以待朝廷审理
大理寺来“请”葛聚的官员是个领着管职的官员,但是原先进过直秘阁,所以也是颇有些气派但是他带着亲卫刚从扬州到达江宁,便被一帮士们围住,那阵势吓了他一跳
那些士们都是些人,但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个对着这官员气势汹汹地说起理来,从三代之事谈起李唐五代,说出话来洋洋洒洒,直到把这个官员比作奸贼爪牙,误国鹰犬为止气的那官员脸色从红到青,最后发白,颤抖不已
这些人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又不得,骂又骂不过这么多张口,直到有人通知了王安石,王安石忙派人把他接了过来,并且好言劝退了众士
这个官员见到王安石也是颇为恭敬的,以着参见师长的样式拜了大礼道:“学生沈全期见过荆公大人”
安石,王安石忙派人把他接了过来,并且好言劝退了众士
这个官员见到王安石也是颇为恭敬的,以着参见师长的样式拜了大礼道:“学生沈全期见过荆公大人”
外传:失踪之事(三)
失踪之事(三)
王安石一愣,其实这个沈全期只是他参与改革科举之时入进士科的一个士,那时王安石忙于朝中政务哪能记得这些,不过他还是颇为客气地和他寒暄了几句
沈全期的脸色依然发白,但说话还是颇为流利的,对王安石说明了来意和碰到士们闹事,语气平坦,并无大不满
其实大理寺过问这件盐案很耐人寻味,毕竟他们主要是处理诉讼的,就相当于一个法院一般,并不具备抓捕或是拘留这种权利然而太皇太后下旨要求大理寺直接来抓人,大概也是有着不信任六部的心态,于是不经过由变法派所持的都察院和刑部,直接jiā由大理寺来处理,并限定了时间jiā案
这大理寺卿是仁宗的外孙苏诸庆,也算是个外戚,由于大宋太祖有遗令:外戚不能执掌大权所以这个苏诸庆废了很大气力做了个大理寺卿,还没两个月,这太皇太后就把这重案摔过来了,苏诸庆这人虽然想往上爬,但是并不想在朝中得罪哪个,以后不好下台这事一颁下来,他头皮都麻的,在院里走了十几圈没想出个什么主意了,只好召集一些下幕僚们参议参议
结果大家们面面相觑,都说抓人该由刑部管,大理寺怎么去抓人啊?可把这苏诸庆气坏了,寒着脸不说话,瞪视着他们正好这时有个兼职秘阁的官沈全期回到大理寺,听了这件事情,便自荐去江宁抓人
苏诸庆目光扫了全场,那些人都有点羞惭地低下了头,他对着沈全期着重jiā代了不要得罪江宁一干人等,要对那些官员客客气气的,最后重重地拍了沈全期一下
这沈全期虽然二十来岁便进士及第,但是一直做些官之类,他本性好学,不求官职,所以就到了秘阁修书,顺道在大理寺兼些官
其实他自荐去江宁本就是觉得这件事没什么的,葛聚也是个进士科及第,大家都是读的孔孟之书,又不是同匹夫jiā道,所以他也没想那么多就跑来江宁府了
一路行来,看山看水,倒也是美事一桩但是到了金陵城就遭遇到士围阻,他立即意识到这件差事不好做了幸好王安石派人过来接应,要不然被那些读书人用唾沫淹死真是太恐怖了
王安石声音很沉,几十年官场历练出来的声音:“沈大人是奉的太皇太后旨意来请葛通判回京的?”
沈全期心里正不安着,闻言忙道:“学生正是奉太皇太后懿旨行事”
王安石笑了笑道:“听闻沈大人初到金陵,便遭人围阻,不知确有此事?”
沈全期立马道:“学生正要说明此事,学生自汴梁路途千里来到金陵,本是奉的皇差,却没想到刚进驿站便被人围住,这些人都是些读书人,情绪鸡动学生本想说上两句,却没想到这些人更加气愤,要不是临川先生,学生真不知如何好”
临川先生指的就是王安石,王安石是抚州临川人,所以学林界便称他为临川先生
王安石问道:“那沈大人可知那些士为何要围住大人呢?”见沈全期摇头,他朗声道:“沈大人,自古以来盐吏多贪,然自本朝仁宗时以商人贩盐以来为烈,为何?实乃是官shānggōu结耳这盐是百姓之必需品,盐利自然是极大了尔后有富商贩盐,欲从中取利,必然要与官员jiā道,盐吏自然就贪婪枉法了
然而盐商以钱贿官,官吏又以权谋私,则盐商必定是个狡诈之辈,官吏必定是个奸猾之贼葛通判乃是熙宁二年进士科及第,此人品性敦厚,未尝争官,一直到今日也未在京任官若说大宋良臣颇多,这葛聚也算一个
我去过葛聚的府上,发现其为家十分寒碜,居室未修,素衣朴食,院内杂草横生,确是因为没有下人清理似想,这样一位良官怎可能是犯下巨额贪污之罪的人呢?”
沈全期肃然道:“若真是如此,朝廷定会查清此事,还葛大人一个清白的”
王安石冷笑道:“这个就未必了,沈大人还是太年轻了啊,不明白这朝中之事若大人回去好好的想想便可明白为什么,老夫只希望京中大理寺能够真正查清楚此事,不然会让士寒心、良臣伤心”
这番话他说的很硬,沈全期虽然是一书生,但在朝廷里也待了好多年了,对这些争权夺利之事自然明白他心里也很是疑惑,若真是这样,那真的不好办了,自己只是一个官并无实权,况且两党争斗之事不是他所可以参与的
沈全期整顿神情,朗声道:“学生会把先生的话带到”
王安石点了点头,他知道沈全期人微言轻,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这件事还是要在大理寺审理下能结案,最重要的是看朝中的几位老臣了
沈全期瞧着王安石,心翼翼地问道:“那……学生奉的差事?”
王安石一愣,随即笑道:“不急,沈大人奉皇命而来的,自然不必担心带不走葛大人待今日你歇一天,明日一早我便把葛大人请过来,如此可好?”
沈全期大喜道:“甚好!真是有劳先生了”
王安石呵呵笑着,忽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道:“大人,不好了!”
王安石瞧见是其管家老王不禁惊讶万分,对着沈全期拱道:“老夫失陪一下”然后向王管家问道:“到底怎么了?”
王管家像是要哭的样道:“公他……不见了!”
王安石身体一颤,竟似站立不稳,沈全期眼尖,忙上前搀扶着他王安石摆了摆道:“沈大人远道而来,还是早早休息吧,老夫家事缠身,有失礼道,沈大人多多体谅”
说完他就向对王管家道:“你带我去后院看看”
这片后院是在前院夹了白墙而成的,前院有池有水,有桥有亭的,但是后院只是建了房和花园,总体来说,布局不如前院
后院本是给王安石的二儿王滂夫夫住的,自从王贤出世后,后院就一直给王贤专用了
王安石一脸寒霜地看着王贤的rǔ母何氏和后院的婢女、杂役,慢慢说道:“到底是如何将王贤丢掉了”
何氏眼泪哗哗地道:“大人,本来妾身正和婢女们抱着公,忽然竹枝叫起我们,说她来带着公,妾身于是把公放给她,可谁知道她把公抱进内屋里面后,半天都没有声音妾身初时没当回事,但是过了大半个时辰没见到公,就慌忙去里屋里看,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公人,妾身心中急的很啊,就去告诉王管家了”
王管家大声训斥道:“你怎么就随便把少爷jiā给一个丫头照管着呢!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家人都不得好过!”
何氏猛然大哭,用袖遮住了脸庞,hōuhōu搭搭的王安石突然感到一阵心烦,朝王管家问道:“竹枝是谁?”
王管家道:“竹枝是个婢女,年前的时候被卖到我们府上的”
王安石一挥道:“着人告知府衙,另外派家丁去寻找王贤的下落”他突然感到头晕,似要昏倒
王管家见到自家老爷站立都不稳了,大吃一惊道:“大人,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一定会找到公的”
王安石默然不语,对着院里站的那些夫女、婢女、家丁、杂役诸人道:“你们都回去吧,先各做各的事情,这事情等到府衙的人过来再说吧”
众人都已经散去,独留王安石一人孤立于内院之中,西风微吹,王安石喃喃地道:“天也,我王安石一辈行正举行,不愧于天地,奈何灭我王氏!”
…………
府衙听说王老相公丢了爱孙,立马派人过来查探,而此时王安石已经去休息了,接待他们的便是王管家
这个捕头叫李武石,原来的名是叫五实的,本就是金陵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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