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1937-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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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处皆是死人，你他妈的我看你就像是个汉奸’……”

几位高级军官听得面面相觑，忽然大笑起来。

堂堂的国民革命军师座，少将，不，即将晋升中将的虎将，居然被不知道哪个小兵给狠狠砸了一枪托，这简直就是司徒天瑞军旅生涯中的一大“污点”。

当日军四十七联队的联队长长谷川正宪大佐的尸体被送到郑永面前的时候，军官们已经根本分辨不出之前的样子了。

哪个还像个人的样子？

浑身布满了刺刀洞，脸早被打得血肉模糊，更加吓人的是尸体上一些伤口，看起来好像是被人用嘴撕咬下来的一样，肉早就被撕扯光了，一眼看去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司徒天瑞在尸体边蹲了下来，忽然痛心大发的拍了拍尸体的脸：“知足吧，知足吧，为了你，我堂堂国民革命军少将师长都挨了打，你说你到了阎王那，你得有多风光啊……”

此次作战，共歼灭日军第十一步兵旅团，十三联队、四十七联队联队长长谷川正宪大佐以下日军四千四百余人，无俘虏。

中国参战军队伤亡两千九百余人，自从上海之战开始后，中国军队已经很久没有自身的伤亡率低于日军的伤亡率了。

战果之大，之顺利，这在发动这场战斗之前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天亮后，日军飞机开始疯狂报复，对中国阵地进行狂轰烂炸。

但这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场有些莫名其妙的战斗，对于双方来说意义都非常重大，中国军队方面被如此辉煌的胜利而振奋感染，而对于日军来说，却产生了一些恐慌。

中国军队究竟有多强的战斗力，仅仅靠着目前日军的力量，能不能突破中国军队的防线？

日军司令部开始下令暂时停止大规模的进攻，转而以飞机大炮不间断轰炸，并辅以政治攻势为主。

而这一切也意味着，一场大规模的会战即将到来……

……

在政府刻意的安排下，“七一二大捷”的喜讯在第一时间见诸于报刊，并迅速在全国各地传开。

战斗的经过没有人会去在意，民众们关心的只有一样，那就是结果。

结果是中国军队大胜，日寇大败，这对于民众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贺电雪花一般的飞向了第三战区，劳军团纷纷申请前往第三战区劳军。

其实与歼灭日军第十六师团和国崎支队相比，这场胜利并不算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民众们的热情发而如此空前高涨。

一个名为“全国名媛前线劳军慰问团”的劳军团被政府批准前往第三战区劳军。

郑永根本就不想让什么名媛劳军，他实在想不出这些“名媛”来到前线，能起到多大作用。

不过这是政府的命令，加上按照目前日军态势来看，短时期也不会再有大的战争，因此勉强答应了这一要求。

底下的几个军官倒是眉飞色舞的，他们早有“内线”告诉他们，这次来的名媛劳军团中的娘们个个都很有姿色，司徒天瑞早已经按捺不住的一天往总指挥部跑几次，说是汇报军情，其实就变着法子的想套出名媛劳军团究竟什么时候到。

“劳军？劳的哪门子军？简直是动摇老子的军心！”

轰走了司徒天瑞，郑永有些气恼地说道：“上峰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日本人才刚刚暂时停止了进攻，大战一触即发，现在却派些女人来前线，与其这样，还不如多给我们送点物资来。”

等他气稍稍消了消，蒋百里笑着说道：“总指挥，其实也没什么，弟兄们这段时候都辛苦了，让他们放松放松也没什么，主要也就是召集一些高级军官，作战有功人员，和一些伤兵看一些演出而已。”

郑永摸着鼻子苦笑了一下：“方震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些的什么名媛劳军团，你当真的是那些社会名流，达官贵人家的太太小姐？他们会肯来这炮火连天的战场？我听说了，都是由一些各地舞女什么的组成的而已。”

蒋百里怔了一下，接着摆了摆手：“不去想它，不去想它，反正上峰的命令也没有办法转变，还是研究下今后的动态吧。日军接连在我第三战区吃了几次大败仗，必然不肯善罢甘休。我第三战区始终都是日本人的主要攻击目标。

就在昨天，又有一个师团的日军被运送了上来，而且按照目前日本人的动态来看，被运送过来的日军只会越来越多，我第三战区将会面临空前的压力。总指挥，第三战区最大规模的会战我看要不了多少时候就会爆发了。”

“我也已经请求委座继续向我第三战区增兵。”思路重新回到了战场之上，郑永看着外面往来频繁的士兵说道：“预计前后到达第三战区的会达到六十多个师，而从日本人那得到的情报来分析，我看未来投放在第三战区的不会低于三十万人。

方震先生，其实我甚至有些感激倭寇，百万人的大会战，这是多少指挥官梦寐以求的事情，而我们，却即将亲身面临这次规模空前的会战。

百万人，百万人决战于疆场，之前我连做梦都想不到。打赢了，你我从此后青史留名，如果一旦失败的话，嘿嘿……”

“还是那句老话，不用军法审判了，我们直接自杀谢罪吧。”蒋百里笑了笑：“不过要想彻底取胜，说句心里话，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基本没有可能，但如果想给予日军以惨痛教训，重大程度的消灭日军，我看并不是没有机会。

眼下各部心气正高，加上得到了一些补充，会战还是大有可能取得某一方面胜利的。”

他说得非常谨慎，但依照目前中日军事对比来看，这也完全是实情。

从出任第三战区最高司令长官到现在，原本任务是坚守一年，但现在连续歼灭了日军一个师团，一个支队，重创日军精锐第六师团，已经是在此之前很不可思议的奇迹了。

奇迹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第三战区目前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尽可能多的给予狂妄的日军以杀伤。

“方震先生，你看，目前在九十八师对面的倭寇第六师团已经被我打残，有没有可能在日军重兵没有到达之前，再组织一次大型攻势，不求全歼第六师团，而是打乱日军部署，使其无法从容调兵？”

看了一眼地图，郑永忽然问道。

“看来你对第六师团还是念念不忘。”蒋百里笑着摇了摇头：“但我还是坚持认为不太现实，日军拥有空中和地面优势，况且新增援到中国战场的师团可以随时给予增援，如果我们强攻的话，一旦无法得手，反而会造成自身重大伤亡，这样的仗我是不建议打的。”

郑永苦笑了下，拿起了一根烟，放在嘴边却久久没有点燃。

连战连捷之后自己的野心真的有些变大了，现在自己考虑的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防御，而是如何利用一切力量进行一些反击。

只是参谋长的话也是必须要考虑的。

谷寿夫，第六师团，放在嘴边的一块肉了，一口吃下去肯定有困难，但有没有什么机会，再给予这股锐气尽失的敌人以沉重一击？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二十万发子弹”

“新四军第二支队粟裕副司令员来了。”

这时候匆匆进来的副官的话惊动到了正在商量敌情的郑永和蒋百里。

“粟裕？新四军？他们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蒋百里皱了皱眉头：“我们和一面素无来往，这个时候来，只怕……”

“没事，估计是为了上次帮他们打狙击的事道谢来的。”

郑永倒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其实他们也是属于第三战区的，我也早就想见见他们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来人，有请粟将军。”

第一次见到粟裕的时候，郑永显得非常热情，请他坐了下来，让人上了茶水，递上一根烟，见粟裕笑着谢绝了，郑永自己点着。

“郑司令长官身为第三战区总指挥，我新四军隶属于第三战区，按理说早就应该来了。”

粟裕异常认真地说道：“前次我第二支队设伏打击倭寇，多亏郑将军所部111师出手援助，一直没有机会道谢，今日又欣闻第三战区大捷，所以特意前来，一是道谢，二是贺喜。”

“粟司令客气了。”郑永笑着说道：“你我皆友军部队，互相伸以援手那本是份内之事，粟司令不必放在心上，不必放在心上……”

粟裕笑了一下：“郑司令威名远扬，在东北之时即打得倭寇闻风丧胆，而后在上海又屡战屡捷，即至出任第三战区司令长官之后，先有歼灭倭寇第十六师团和国崎支队大捷，后有重创第六师团之战，战功赫赫，为我军人之楷模……”

郑永连连摆手说道：“粟司令客气了，粟司令客气了。不过运气好些而已。”

忽然眯缝起了眼睛：“粟司令此次来我处除了这些，不知道还有何贵干？”

“郑将军。”粟裕稍稍迟疑了下：“我新四军第二支队自从打了倭寇一个伏击之后，军心鼓舞，准备再组织几次这样的伏击，断敌交通，打击其后勤补给，为第三战区正面战场减少压力，所以，这次是取经来了……”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说实话，我新四军与倭寇交战经验不多，前次在打伏击的时候，见有日军士兵负伤，我军士兵好心前往为其包扎，结果日军穷凶极恶，反而杀伤我军士兵，故而增加了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对那些倭寇不可有一丝仁慈之心。”郑永尚未开口，蒋百里帮他说了下去：“那些倭寇素来讲究武士道精神，即便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亦不肯投降，故我军与日军交战，向来是击毙得多，俘虏得少。总指挥之前也早有命令，不要俘虏，枪口所到之处皆是死人……”

“枪口所到之处皆是死人？”

粟裕重复了一遍这话，再看向郑永的时候眼神里有些异样。

郑永微微笑了一下：“贵军素来讲究宽大政策，郑永心里也是钦佩得很，但这却要分成对谁。这些是你我两军各自习惯而已，也不必刻意去模仿对方。刚才粟司令说准备再进行几次伏击，我以为甚好。

恕郑永直言，贵军作战勇猛，但与日军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所以这样的伏击，如果不能够一击必中，那么必须要立刻撤离战场，否则一旦被日军反包围上来，只会增加贵部不必伤亡。

至于一些与倭寇交战心得经验，我会整理一下，让人送给粟司令的……”

他说得坦荡真诚，没有刻意隐瞒什么，粟裕感激的略略点了点头。

这时蒋百里看了看时间：“也到了用餐的时候了，粟司令就在这一起用些便饭吧。”

“却之不恭，却之不恭。”粟裕笑着抱了抱拳。

郑永刻意让人多加了几个菜，用来款待粟裕。

聊了一些和日军作战注意事项，粟裕忽然说道：“记得我出任新四军第二支队副司令的时候，周部长曾经和我聊过，他说和郑将军之间曾有一面之缘，相谈甚欢，并一再嘱咐我若是能再次见到郑将军，一定要代他向你问好……”

“周部长？”郑永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恩来先生啊。”

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又点着了根烟，似乎回到了当年在庐山的时候与周恩来见面时的一幕，过了会才说道：“我一直是非常仰慕恩来先生的，那次在庐山与恩来先生一晤，受益良多。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与恩来先生把酒长谈，但战事繁忙，总是没有机会啊……”

蒋百里没有见过周恩来，也插不上话，但听总指挥话里对周恩来多有推崇，心里也有了几分好奇。

“贵部既属于我第三战区，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在我职权范围之内，总会尽量为贵部想方设法解决的。”

这时候的郑永也下定了决心，自己只是一个军人，不会去管什么党派之争，只会一门心思把全部精力放到军事之上。

新四军装备差，战斗力凭心而论也不强，若是将其放到正面战场与日军硬拼，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但若是将其放到敌后骚扰，断其交通之上，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

“的确有很多困难。”粟裕也没有客气，直截了当地说道：“装备补给上困难很多，但现在最缺乏的还是弹药。以我第二支队为例，平均每名士兵不到三发子弹，所以，如果允许的话……”

这才是粟裕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蒋百里看了一眼郑永，使了个眼色。

郑永知道他的意思。

虽然同属于第三战区，但终究还存在了党派问题，若是自己直接支援了新四军，将来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向上峰告上自己一状，煽风点火的话，对自己的前途未必就有利了。

考虑了下，郑永说道：“日军目前大举增兵，眼看第三战区即将与日军展开一场大的会战，到时我军消耗会非常大，我也正在频频向上峰催要军火……”

见粟裕略略流露出失望，郑永忽然说道：“这样，看在恩来先生的面上，加上贵部的确困难很大，我让军需处调拨二十万发子弹于贵部……”

粟裕大喜，这二十万发子弹当真能解决了新四军面临的困难。

原本来这里的时候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毕竟这位第三战区的最高司令长官是委员长的爱将，虽然是位抗日英雄，但未必就会对新四军有什么照顾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郑永如此豪爽。

“我代表新四军，代表恩来先生，代表叶军长谢谢总指挥。有了这批子弹，我新四军保证能最大程度的打击日军，减少第三战区正面战场压力！”

说到“叶军长”三个字，郑永留上了神：“叶挺军长是我国民党之元老，当年他所指挥的部队素有铁军之称。陈炯明叛变之时，正是他掩护了孙……掩护了国父国母脱险。现在成为了新四军军长，想来在他的领导之下新四军必能大有作为……”

他这倒一点没有吹捧的意思在里面，叶挺当真一直都是他所崇拜的人。

可惜的是自己不能直接与叶挺共事，也是人生一大憾事。

郑永叹息了一声，说道：“粟司令，旁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如果能见到叶军长，请一定转告他，如果有机会的话，务必来我这作客，还有很多关于打仗方面的事情我要请教他……”

“请总指挥放心，我一定把这话原样带到叶军长那。”粟裕认真地说道。

又聊了一会，军需官匆匆进来报告所需子弹已经准备好了，粟裕大喜过望，心中牵挂着那批子弹，不敢多呆，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便在郑永和蒋百里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装车完毕，粟裕一再说道：“总指挥，新四军不会忘记总指挥的这份厚恩的，他日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报答总指挥的。”

“都是抗日之师，何分彼此。”郑永面色显得有些奇怪的凝重。

送走了粟裕之后，蒋百里略带着担忧说道：“总指挥，这可不是小事啊，你知道新四军虽然名义上属于第三战区，但终究……还有，万一要被上面追查下来。”

“一会我就亲自向委座报告此事。”郑永叹息了声：“连借口我都想好了，就说大战在即，急需新四军配合，想来委座也能够理解的。大家都是抗日的队伍，暂时也管不了其它了……”

蒋百里轻轻叹息了一声，这第三战区最高司令长官的名头听起来风光，但实际上里面的有太多让人头疼的事情。

如果处理好第三战区和新四军的关系，如果处理好国共合作，这些原本和军事毫无关系的事现在却真正的放到了面前。

“反正做也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大不了的。”蒋百里接着话锋一转：“只是希望这批子弹能用到实处，能真的放到抗日战场之上，能每一发都击向日军。”

“以第三战区总指挥部的名义给新四军下令。”郑永忽然面色一正说道：“命令其立即展开破袭战，打击日军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