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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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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粥啊药啊什么的,也会吃腻嘛。虽下了这样的结论,可是良心始终有那么一点点不安,总觉得哪不对劲似的。
  奔波了一天,众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围着火堆早早睡下,自有轮流守夜的人。云儿因为燕苏给的一碗粥,左思右想,翻来覆去,半点睡意也无。她招手叫来东方弃,拉到一边悄声说:“这里有河,咱们抓了鱼烤鱼吃吧。”反正也是睡不着,还可以顺带打牙祭。
  俩人趁着满天星光来到河边。云儿说:“这么暗,你能抓到鱼吗?”东方弃“嘘”了声,“你别说话我就能抓到。”闭上眼睛,竖起耳朵聆听水中的声音,水里的一动一静迅速在心中扩大,潺潺流动的溪水,徐徐飘动的水草,洞里探出头来的龙虾,像是一幅画,在他脑海里呈现得一清二楚,纤毫毕现。他突然感觉到鱼儿摆动尾巴从身前经过,忙抽出一根银针扔下去,直垂水底,没激起一点儿水花。半晌,下游处浮上一条巴掌大的肥鱼,头上插着一根针,透脑而入。
  云儿欢呼一声,跑进水里把鱼捞上来,“我们走远点,免得被大家知道,就不大好了。”俩人清了内脏,躲进山坡后面的树林里,拾了些干柴生起火来。云儿拍头说:“哎呀,没有盐,你轻功好,回去拿点儿过来。”等东方弃走了,她把湿了的衣服脱下来放在火上烤。刚才下去抓鱼,外面的裤子都弄湿了。
  周围没人,云儿干脆打散头发,脱了鞋袜,露出一双纤纤细足,脚心朝着火堆,眯起眼睛烤火,露出满足的表情,感叹道:“啊,真舒服!”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一声响动,像是树枝挂破衣服的声音。她忙回头看,身后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她耸肩转过头来,过了一会儿,出其不意又回头看,恍惚看清对面有一双眼睛,隐藏在黑暗深处,因为火光的关系,反射出淡淡的红光。她悚然站起,迅速将衣服披上,光着脚跑近了几步,再看时,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无边的黑以及寂静的夜,刚才仿佛是一时产生的幻觉。
  东方弃赶来,见她神色惊慌,问发生什么事了。她摇头,缓缓说:“我刚才似乎看到人了。”又加了一句:“许是看错了,也有可能是狼的眼睛,山里野兽多。”东方弃脸色变得凝重,这么说,一直有人隐在暗处跟在他们后面,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动声色,笑嘻嘻说:“大概是松鼠猴子什么的,也有可能是猫头鹰,它们喜欢在夜间活动。”云儿越想越觉得是,笑说:“荒山野岭,三更半夜的,哪会有人,有鬼还差不多,一定是我看花了眼。”
  东方弃将鱼拿下来,“好了,差不多熟了,涂上酱汁就可以吃了。”云儿拿过叉鱼的树枝,掰了条尾巴给他。东方弃问她怎么不吃,她笑说留到明天吃啊。俩人把火扑灭,收拾一番,用荷叶包好鱼一起出了树林。东方弃背靠着一棵大杨树运功打坐。云儿趁大家熟睡,悄悄爬上马车。
  燕苏翻个身坐起来,“你哪儿去了?”她干笑道:“公子,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他冷笑道:“你还知道晚啊,刚才干什么勾当去了?”眼瞧着她和东方弃鬼鬼祟祟溜了出去,现在才回来,他睡得着才怪。云儿忙掏出怀里的烤鱼,递给他,笑嘻嘻说:“喏,孝敬你的,我够意思吧。”

  第 44 章

  第二十三章 药粥和烤鱼(下)
  燕苏接在手里,打开荷叶,鱼还是热的,烫的人的心跟着一暖。他愣了好一会儿,再说话时,声音自然而然柔了许多,“大半夜的,你跟东方弃合伙烤鱼吃?”然后巴巴的给他带半条回来?半夜里被人这样惦记,对他来说,似乎还是生平头一遭,心底暖暖的,软软的,柔柔的,感觉很好。
  云儿点头,“对啊,我们以前经常这么干,还偷人家的鸡吃呢。”见他捧在手里不动,忙说:“你快吃啊,冷了有腥味儿,就不好吃了。”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她算是还了他的一粥之恩,有来有往,互不相欠了。
  燕苏却说:“我这会儿不想吃。”将半条烤鱼仔仔细细包得严严实实,放在桌上。吃了就没有了,他宁愿多看一会儿。云儿本来就是忍痛割爱,从嘴里省下来的,哪能让他这么糟蹋,咽了咽口水,极力劝说:“吃吧,吃吧,你如果不吃,留到明天就坏了。”他摇头,“还是放在那儿吧。这么晚了,睡觉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呢。”把被子盖在她腿上,拍了拍她的肩膀,“累了一天,睡吧。”难得的温柔。
  云儿却恼了,抓起荷叶包便往窗外扔去,赌气说:“不吃拉倒,我拿去喂狗!”好心当成驴肝肺!燕苏拽着她往里一扯,声色俱厉说:“你干什么!”不顾她呼痛,连忙跳下车来,眼睛到处搜寻,见前方土坑里有一抹绿影,因为他包的紧,荷叶倒没有散开,只是沾满了泥土灰尘。他也不顾肮脏,捡起来一把抱在手里。
  他这番动静,早惊动了众人。魏司空和冯陈等人都跑过来问出什么事了。他忙挥手,“没事,你们休息,我坐马车累了,下来随便走走。”围着马车绕了一圈,等众人不注意了,这才掀帘子进来。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十分幼稚,不能以常理解释,心里有些烦躁。
  云儿揉着发红的手腕,对他不理不睬。他咳了声,说:“刚才一时冲动,是我不对。”他极其不习惯说道歉这种话,可是表面上硬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云儿猛地抬头,他——这是在赔不是?她也很镇定地咳了声,说:“我很奇怪,如果你不吃,为什么又跑出去拣回来呢?”燕苏十分尴尬,居然红了脸,幸好车里灯光昏暗,看不甚清楚,随即一本正经说:“我觉得它好看,扔了挺可惜的。”
  云儿闻言张口结舌,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见他重新将荷叶包好的鱼放回桌上,端端正正摆好,心里感叹,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连想法也跟一般人不一样!她摇头晃脑,嘀嘀咕咕睡下了。
  第二天晨光熹微时分,众人又开始赶路。车马疾驰了好半天,才见一轮红日慢慢出了云霄,照的满地金光,沿路都是此起彼伏的莺啼燕叫声,叽叽喳喳,迎着初光翩然起舞。云儿在动荡的车厢里醒来,揉着眼睛往外一看,叹道:“要是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舒舒服服吃一顿香喷喷的饭菜,那该多好啊。”往日平常之极的事情,此刻却成了一种奢望。
  她转头看着燕苏,虽说他贵为太子,除了安富尊荣之外,没想到还挺能吃苦耐劳的,同样辛苦地赶路,他和众人一样,没说过半句抱怨的话,连“累,无聊,辛苦”这样的话也从来没说过,只是眉眼间日见疲倦之色,也不知内伤好了没有。
  燕苏眼睛看着手里的地形图,面无表情说:“看够了吗?”她才惊觉自己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半天,忙嬉皮笑脸说:“看够了,看够了,你长得跟我昨天烤的那条鱼一样好看——哦,对了,荷叶包的烤鱼呢,怎么不见了?”燕苏右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怒瞪她说:“说话注意点!”什么叫长得像烤鱼?
  云儿吓得肩头一缩,随即抿嘴一笑,仍不怕死地说:“烤鱼呢?你不是说它好看么?”燕苏冷冷看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扔了!”掀帘子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什么乱七八糟,昨晚根本就是一个荒诞的梦!
  冯陈拍马过来,行过礼说:“公子,你看——”他抬头,朝霞满天,红的有些异常。俗谚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是要下雨。冯陈说:“恐怕正午时分会有一场大雨。”他点头:“嗯,到时候再找个避雨的地方好了。”
  果不其然,还没到午时,狂风大作,天上乌云翻滚,吹得柳条树枝哗啦啦作响,满眼都是风沙尘土,呛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半晌,豆大的急雨倾盆而下,漫天都是白色的水柱,溪流成河,混着黄沙泥土滔滔往地势低洼处流去。一行人淋成了落汤鸡,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却没有一个人抱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道路泥泞,人困马乏,道路十分难走。
  燕苏皱眉看着帘外的大雨,问:“到什么地方了?”冯陈抹着脸上的雨水答:“应该快到青阳了。”他想了想说:“先找个地方避一避雨。”东方弃在一旁接口道:“这是青阳和泾县的交界处,向来是两不管的地带。”指着前方说:“沿着这条路往右拐,摸约十来里,有一间供旅客行人打尖住宿的客栈。再往前走,便是九华山了。”燕苏便说:“那我们就去吧。”
  东方弃笑道:“方圆十里,只有这家客栈,不过这家客栈的老板有点不地道。当年我路过这里的时候,差点吃了暗亏。”云儿听了探出头问:“难道是谋财害命的黑店?”他笑说:“害命谈不上,谋财却是有一点。”冯陈哼道:“任凭他是谁,瞎了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们不去找他的麻烦就该求神拜佛烧高香了。”云儿吐舌,这些侍卫个个如狼似虎,杀人如麻,只怕比那个客栈老板更不地道,最擅长的就是黑吃黑。
  一行人往前去,行了有小半个时辰,漫天烟雨中矗立着一座院子,门前一杆酒旗迎风招展。走近一看,掉了漆的横匾上写着“南来北往客栈”,院子里有一株数十围的松树,蓊郁葱茏,颜色翠绿,长势甚旺。一个人迎出来,三四十岁年纪,身材魁梧,满脸胡腮,腰板硬朗,笑着往里让,口里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宿?”冯陈使了个眼色,身后两名侍卫二话不说就来抓人。
  那老板身手甚是灵活,疾步往后一退,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冯陈拍着手里的马鞭说:“没什么意思——上!”这些个侍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平时跟着燕苏横行霸道惯了的,一左一右包抄围过来,动作干脆利落。那老板知道今天碰上煞星了,亮出一把三尺来长的尖刀,一路且战且退。
  屋里的几个伙计听到动静纷纷抄了家伙赶出来。冯陈一声令下,数十个侍卫抢进来,叮叮当当刀剑相击的声音,片刻间侍卫已将众人拿下,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那老板瞪大一双铜眼,狰狞道:“你们想干什么?”东方弃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说:“铁拐李,不干什么,借你的院子用一用罢了,怕你在饭菜茶水里动手脚,所以请你坐下来好好歇一歇。”
  铁拐李听他喊出自己的名字惊讶不已,抬头看时,觉得眼熟,脑际灵光一现,惨叫道:“东方弃,又是你!”东方弃笑道:“正是在下。数年不见,李老板生意还过得去么?”这哪是差点吃了暗亏的人啊,明明是人家吃了他的暗亏,对他既怕且恨。铁拐李重重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
  燕苏进来看了一眼,挥手说:“派两个人看着,全部扔到柴房去。”看了眼外面,大雨如注,跟下冰雹似的,说:“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连日来赶路大家都累了,就在这儿歇半天,明天再走吧。”众人听了,皆脸现喜色,忙着洗澡换衣、喂马做饭去了。客栈里自有现成饭菜,不知道有没有下药,众侍卫弃而不用,量米择菜重新做了一大桌。
  云儿闻见饭菜的香味,早就坐不住了,频频往厨房方向看去,不住咽口水。东方弃笑她前世是饿死鬼投胎。她哼道:“等会儿有本事你别吃,我就服你。”东方弃喝了口酒,笑而不答。她叫:“啊,你就不怕酒里有毒?”他笑:“便是穿肠毒药我也要喝。”她拣了个杯子递过去,嚷道:“那我也要喝。”示意他倒。不等东方弃说话,燕苏把脸一沉,喝道:“喝什么酒!再闹别吃了,跟铁拐李他们关一块去。”云儿敢怒不敢言,拿起筷子使劲敲桌子,敲一下暗骂他一句。
  席间虽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但是这顿饭云儿还是吃得畅快之极,觉得是从未吃过的人间美味。一阵风卷残云,碗筷相击之后,她吃饱了,还硬撑着喝了满满一大碗菜汤,摸着肚子叹道:“这真是叫吃了上顿没下顿,恨不得一气撑死算了,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啊。”说的可怜兮兮的。其他人虽没她这么恐怖,但也差不了多少,狼吞虎咽,米饭一桶一桶地送上来。
  吃完饭忙碌过后,已是酉时。因为下雨,天老早就黑了,一行人收拾了下后院的客房,今晚便在这儿住下来。

  第 45 章

  第二十四章 杀人不留行(上)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云儿挽着半干的长发,靸着鞋子出来,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轻了。雨渐渐小了,天黑沉沉的,空气又闷又湿,风吹的堂前的蜡烛一明一暗,摇曳不定。她喃喃说了一句话。走进来的东方弃没听清楚,笑问她叽里呱啦嘀咕些什么呢。她双手抱胸说:“你看,月黑风高夜,可不是杀人放火天么?”东方弃笑着敲了下她额头,“整天想什么呢你,还不快回房睡觉。”她问:“你呢?”他笑说:“我出去走走。”
  云儿便说:“外面乌漆抹黑的,还下着雨,你上哪儿走走去?”他推门说:“随便走走,你回去睡吧。”云儿也不管他,自顾自回房,却见燕苏大喇喇坐在床上,胡乱翻着她的包袱。她跳起来,一把将包袱抢在怀里,生气地说:“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燕苏懒洋洋说:“看一下又怎么了?不就几件破衣裳嘛,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她气哄哄地说:“没有就没有,关你什么事。我们江湖儿女,才不要钱财首饰那些身外物呢。”
  燕苏嗤笑,“大言不惭——你不爱财还跑去赌博?还出老千,弄的跟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云儿瞪大眼睛,“你,你,你怎么知道?”说话的声音有几分中气不足。他挑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偷了我的九华玉,签了卖身契,以后就是我的人了,给我老实点。以后再到处勾三搭四,不知检点,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儿蹙眉看他,“你大半夜跑我房间发什么疯?出去,出去——”又拖又拽赶他出去。他岿然不动,哼道:“谁说这是你房间,晚上我就住这里了。”顺势抓住云儿,按在床上,“你才发疯呢,给我好好坐这儿。”云儿挣扎道:“我偏不!”鬼才和他坐一块儿。他加重手劲,“你再乱动,我不客气了!”语气明显不悦。云儿又踢又抓,口里骂道:“你有病,一天到晚欺负我——”
  燕苏怒了,欺负她?那他就欺负给她看!右手往上移固定她脖子,上身往前倾,唇一点一点靠近——
  云儿骇然失色,吓得不知该作何反应,闭紧眼睛往他身上拼命乱躲,野猪拱树一般往前拱,就是不肯抬头。安素手插进她刚洗的头发里,往后拉,不悦道:“你干什么?”鼻尖闻到植物的清香以及年轻女孩子身上独有的馨香,干净的,甜蜜的,诱惑的。云儿头侧到一边,低的不能再低,细软犹带湿意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被困住的双手还在挣扎。口里大骂:“燕苏,你这个疯子,流氓,变态……你放开我!”
  燕苏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命令道:“抬起头来。”她不但不抬头,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他没好气说:“这可是你自找的啊。”以为这样他就奈何不了她了?双唇俯下,含住她露在外面小巧细致的耳垂,来回舔吮。云儿感觉到耳垂处冰凉、柔软、濡湿的触感,像被什么击中一般,娇躯一震,大声叫道:“啊——,你个变态!”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他,踉踉跄跄,逃命般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燕苏摸了摸颈上被云儿指甲抓出的指痕,像被虫子咬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疼,没好气说:“你还真是泼辣。”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想起自己以前养的那只叫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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