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城十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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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泗用笔在画板上飞快地写着三个死者的所有背景资料和他们这几天收集来的各种线索。

　　　　“嗒！”凌泗把笔放到了画板的平架上，“看看吧，这些事我们对三个死者的所有所知的了。”

　　　　夜宇定定地看着画板上每一个文字，这些文字似乎都在抖动着，夜宇相信这些文字必将是有规律排序的，它们将会告诉夜宇这其中所隐藏的线索。

　　　　凌泗手指敲着画板，“都是警察，而且或许都认识凶手，都是在晚上被杀害的，都是被警用弩箭所刺进腹部所致命的……”

　　　　“对了！泗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但我不知道是否是有用的点。”夜宇忽然打断了凌泗的话。

　　　　“嗯，你说吧。有没有用，要说出分析后才知道。”凌泗示意夜宇继续说下去。

　　　　夜宇点了点头，“我发现一个地方张志诚和贺毅有个共同之处，但焕哥却不符合。”夜宇顿了顿，“那就是张志诚和贺毅都算是有污点的警察。你还记得老婆婆说过张志诚是个坏警察吧，张志诚不仅*了女大学生而且还杀了其男友，最后造成了一枪两命的结果。而贺毅的话……我们之前就说过了，也就是你的猜想。他勾结了金泰春，害死了红日警局剩下的那些警员。”

　　　　“确实是啊。但李焕并没有污点啊，这可能只是张志诚和贺毅这两个死者碰巧有的相同点。”凌泗摇了摇头对夜宇说道。

　　　　“对啊，所以我才说这可能是没有价值的发现。但是如果我们假设凶手是知晓了张志诚和贺毅的恶迹，那这是否就另当别论了。”夜宇拿起了画板架上的笔，在画板上开始描绘着他所推理假设的人物关系。

　　　　“不如我们就大胆地假设凶手是个警察，而且还是个正义感十分强烈的警察，并且他认识这三个死者。首先他知晓了贺毅之前所作所为，这让他很气愤，所以那一天他确定了贺毅作为目标。然后就是焕哥这边，焕哥不知怎么地也知晓了贺毅的情况，甚至可能就是凶手告诉他的。之后焕哥也知道了贺毅的死，他怀疑上了凶手……凶手这时应该也发现焕哥怀疑他了，于是在前天晚上上门拜访，准备伺机杀了焕哥灭口。所以我觉得之所以泗哥和另外两个死者少了一个共同点的原因就是……他是无辜被卷入的，他其实根本就不再凶手的杀人清单上，但是他却在偶然的情况下知晓了这其中的事情，并且怀疑到了凶手身上。所以凶手为了灭口才多杀了一个人。”

　　　　凌泗愣了愣，看着画板上夜宇的圈圈画画，连连点点，低着头思考了会抬头对夜宇说道：“虽然你的猜想推理有些牵强，但是我觉得完全有可能。就单单凶手不使用其他的凶器，而是用警用的弩箭来杀人，就表明着一种含义。警察是代表着伸张正义，惩恶扬善的，而弩箭也也有裁决的意思。这样看来的话，你的猜想推理的大前提是完全站得住脚的，再然后就是你接下来的推理，有了那个大前提的话，解释起‘为什么凶手杀害张志诚和贺毅跟他们的警察生涯有污点’这个问题就能说得通了。而李焕一向是老好人，他这个警察基本是没有什么大的污点的，那么他的被杀害用你的推理猜想就又能讲得通了。”

　　　　“啊，不愧是名侦探啊。我想得到的其实泗哥也都想到了，而且还能把这些都解释得通。”夜宇笑着稍稍拍了凌泗的马屁。

　　　　“臭小子！我好歹也做了五六年的侦探了，经验什么的都比你足好吧。”凌泗不禁笑骂道。“不过我还是得承认，你比我当年要更加出色。”

　　　　夜宇微微地翘了翘嘴角，“还是先说这案子吧。”

　　　　“啊，那这样说来的话。在政府已不在，警局无法维持社会秩序的情况下，这个凶手就是个心理上自我承担了伸张正义，惩恶扬善的重大责任的裁决者。”

　　　　“还是个暗夜的裁决者。”夜宇接过了凌泗的话，“他在夜晚就化身成了黑夜中的裁决者，专门将那些行迹恶劣，违法犯罪的恶人施以审判裁决。”

　　　　“啊，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这个凶手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好人了……”凌泗开玩笑地说道。

　　　　“其实我倒觉得在警察已无法再维持社会秩序的情况下，有这么一个敢于站出来代替法律去惩戒恶人的正义使者也是不错的。当然我也知道基于现代的法律上来说，私自施行判刑是违法的，但现在在山海城，法律还能算什么呢？每天都有犯罪发生，每天都人会死去，法律已经拯救不了我们，它还有用吗？不过……”

　　　　“不过这个正义感十足的凶手却杀了一个无辜的人，所以他还是犯法了。他已经不是一个斩断罪恶的裁决者了，而是一个双手血淋淋的刽子手了。”凌泗接过了夜宇的话说道。

　　　　夜宇对凌泗笑了笑，“泗哥说得不错。如果凶手没有杀害焕哥，那么他就真的是一个正义的使者了。但是他还是动手了……”

　　　　“哦，对了。”夜宇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泗哥，我记得我们在检查贺毅的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疑点啊，那支刺入得明显比前两个发现的死者还要深入的弩箭。而且另外两支弩箭的刺入程度也不是那么接近，感觉差距有些太大了。”

　　　　“嗯，你就算不说我也打算提出来分析一下。这个也算是和前两个发现的死者不一样的地方。”凌泗在画板上写上了他们接下来要讨论的这个问题。“那你是怎么看的呢？”

　　　　“嗯……”夜宇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弩箭刺得比较深入，这必定是刺入所使用的力度更加大了。或许也可能是跟各人的身体素质有关，还有可能是跟凶手行凶时候，发射弩箭的角度不同有关……”

　　　　“嗯，很好。”凌泗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身体素质这个因素是可以排除了。因为贺毅和张志诚的身体素质差不多，但是张志诚的弩箭刺得也没有那么深。至于发射弩箭的角度不同嘛……似乎都是直线的距离，不至于差那么多。那么就只剩下力度的问题了……”

　　　　“力度吗？”凌泗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这似乎有些难度啊……”

　　　　“呃，泗哥。弓弩的弹射弩弦似乎没那么容易调整的吧。”

　　　　凌泗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没有用过，但我还听专业人士讲解过的。”

　　　　“弓弩的弩弦是固定下来的，要调整还要专门的工具。而且我觉得凶手花这些时间和心思就为了调弓弩的弩弦有些吃饱了撑的。再说了都是杀人，只要能杀死目标还会在意这些。除非他又有什么深意在这里……”

　　　　“这样吗？”夜宇感觉自己似乎要捕捉到了写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刚一伸手，那东西又飞走了。

　　　　一定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我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夜宇闭着眼睛沉思起来，开始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画板，脑袋中的齿轮飞速地转动起来。

　　　　力度……弓弩……弩箭……

　　　　对了！就是它了。

　　　　夜宇敲击着画板的手指突然就停止了敲击，这一举动凌泗也是察觉到了。

　　　　“我想到了！”夜宇睁开眼兴奋地看向凌泗，“泗哥，我想清楚了为什么三个死者腹部上刺入的弩箭都是不同程度的深度了。”

　　　　“哦，说说看。”凌泗也是眼睛一亮。

　　　　“很明显，凶手用弩箭杀了死者，但他却不是用弓弩来杀的！他是直接用手力把弩箭刺入死者的腹部的！”

　　　　凌泗的瞳孔瞬间放了了，“这么说的话……”

　　　　“对！”夜宇脸色凝重地继续说道，“之前我们俩还曾经为凶手如何带着弩箭和弓弩到别墅里把焕哥杀害而争论过，但最后都没有结果。但现在就可以解释清楚了！如果凶手只是随身带着一支稍短小却又锋利的弩箭的话，焕哥是发现不了的，所以后来才会被偷袭而无反抗地被杀害。而相同的，凶手到张志诚家可是还一起喝了酒的，后来在客厅里打斗了起来，然后缠斗到了张志诚的睡房中，最后才用弩箭把张志诚杀害了。那么贺毅也是如此，凶手似乎故意要让死者痛苦地死去，所以采用了徒手把弩箭刺入死者的腹部，创伤不大，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大失血也是难逃一死。”

　　　　凌泗突然站了起来，“没错！你这么一说，那之前的疑点就都解开了。那么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去一趟警局的枪械库了，那里的弓弩没有丢失，但是弩箭一定是丢失了小部分……”

　　　　警局，枪械库。

　　　　“泗哥你确定要我们这么干吗？”杨雨妍皱着秀眉对正俯在电脑前的凌泗说道。

　　　　“啊，只能这样了。我也会帮忙的。嗯……我看看……”凌泗敲击着键盘，“哦，一共是457支弩箭。那……我们开始数吧。”

　　　　夜宇和杨雨妍看了看眼前一排整齐放在架上的黑漆漆的一支支弩箭，又相互看了看。夜宇笑着对杨雨妍耸了耸肩，表示没有办法了。

　　　　三个人在警局的枪械库开始了数数大赛，只不过数的不是糖果，也不是水果什么的，而是黑漆漆的杀人利器。

　　　　时间一丝丝地流逝着，顺着风，顺着空气流动，停不住地消逝着。阻挡不了，也改变不了。夜幕就这样降临了，整个本来就安静的白云市区变得更加地寂静。但是现在才是罪恶最喜好的时候，这个时候是它们生长发育的最佳时机。

　　　　某一个巷子中，一个出门回晚了的年轻女子靠在了墙上，双眼恐惧地死死看着面前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

　　　　男子猥琐地笑着一步步接近着那个年轻的女子，“美女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是来让你享乐的。嗬嗬嗬……”

　　　　年轻女子咽了口唾沫，她想想也都知道男子所说的享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她又更贴紧了些背后的墙壁，“你……你别过来。我给你钱……我给你食物，我所以的都给你，你让我回家吧。”年轻女子已经带着哭腔了。

　　　　“哈哈哈！我不仅要你的所以食物，我还要你的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带着耻辱活在世上的，我会在之后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哈哈哈……”这个刀疤男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想必已有不少年轻女子丧命于他手。

　　　　“是吗？那就在这之前把你先送去极乐世界吧。”

　　　　刀疤男子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冷酷男子的声音，冰冷的，带着杀意的……

　　　　“砰！”在刀疤男子震惊地瞪得眼睛圆大的时候，伴随一声清脆的声音，他的脑门中央出现了一个血洞。

　　　　刀疤男子噗得到了下去，年轻的女子这才依稀看见是一个留着冷酷的年轻男子，因为灯光师从外面照进巷子里的，年轻女子只能看到一个欣长的身影和模糊的面容。

　　　　“汪！”男子的脚边还跟着一只狗。

　　　　“赶紧回去吧。”年轻男子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巷子，那只狗紧紧地跟在了后边。

　　　　年轻女子愣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这个男子是救她的。这个男人的声音好冷啊……但却明显带着暖意啊……
第五十九章　真相渐浮，水落石出
　　　　“看来阿宇你的猜测是正确的了。”凌泗靠在沙发上对倚坐在落地窗旁的夜宇说道。

　　　　“啊，一共四百五十七支弩箭，但是我们数了三遍都是四百三十七支。那也就是说凶手拿走了二十支，看来凶手真的是从枪械库里得到凶器的……”夜宇看着窗外的夜空悠悠地说道。

　　　　“是啊，这样的话差不多就已经能得到答案了。这个案子也该真相大白了吧……”

　　　　凌泗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呃，雨妍，允许我抽一支吗？”

　　　　杨雨妍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但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她也感到了凌泗心中的伤感，或许抽一支烟能麻醉一下他那颤颤微痛的神经。

　　　　“呵呵呵……”夜宇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原来我们都被骗了，明明都已经接近答案了。人心啊……真的是难以捉摸啊……”

　　　　“啊，明天我们就去找他吧。那个凶手……”凌泗猛抽了一口后低沉地说道。

　　　　夜宇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夜景，点点繁星点缀着幽暗的天空，那么得深邃，那么得宁静。今晚还会有人死去吗……

　　　　2020年4月28日，早上。秋桐巷37号，陈楚家中。

　　　　陈楚像每次凌泗三人去拜访他一样，给他们三人都泡了三杯茶。“请吧。”陈楚坐在凌泗三人的对面沙发上，而他们三人都坐到一起。

　　　　凌泗啜了一口茶，“真是不错，真没想到你泡的茶那么好喝。”凌泗看了看陈楚的表情变化，但让他有些诧异的是陈楚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谦虚的话。

　　　　“是啊，我一直觉得品茶就跟品味人生一样，所以泡出来的茶也要和活出来的人生一样地好才行。”陈楚闭着眼睛享受地啜了一口茶，“但是这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好茶易泡，好人难做啊。”

　　　　凌泗放下了茶杯，脸色严肃地看着陈楚，“那你觉得自己是个好警察，是个好人吗？”

　　　　陈楚闭着的双眼突然睁了开来，看到了凌泗用十分严肃的眼神看着自己。

　　　　“哈哈哈……”陈楚笑了起来，“那凌侦探觉得呢？你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吗？”陈楚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了，“我们能拿什么来标准定义好人？待人友善，乐于助人吗？遵纪守法吗？还是愿意无私地为他人贡献？”

　　　　凌泗被陈楚这么一说不由顿时语塞了，竟然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陈楚。“啊，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即使是在没有发生这一系列见鬼的事情，我们也没有一个标准去衡量一个人是否是好人。但是……”

　　　　“但是作为一个好人，他至少不会滥杀无辜吧！”

　　　　陈楚拿着茶杯的手突然剧烈地颤了一下，茶水溅出了少许。

　　　　“是吗？”陈楚的脸色变得暗沉了下来。放下了茶杯，陈楚看向了凌泗，“这么说……你都知道了是吗？”

　　　　“啊，是的。杀死李焕和张志诚的凶手就是你吧。”凌泗脸色凝重地对陈楚说道，“哦，还有贺毅……”

　　　　听到贺毅这个名字的时候，陈楚的瞳孔猛地紧缩了起来，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凌泗，自嘲地笑了笑。“呵呵呵……连他都被你们知道了吗？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很隐蔽了，至少我觉得没有留下特别的线索吧。但没有想到还是让你们发现了，凌侦探……不愧为名侦探啊。”

　　　　“嗯，你的手法还蛮高明的。收尾工作做得也不错，例如杀害李焕后还把保安室的监控录像的监控记录给删除了。还有隔壁李先生给你做的完美不在场证明……就算有些嫌疑指向了你，但只要在这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面前，就都不是事了。”

　　　　陈楚拿起茶杯猛地一口喝光，“给我说说吧……我对凌侦探的大名久仰已久，我想听听凌大侦探的推理……”

　　　　“啊，如你所愿。”凌泗自信地笑了笑，“我会慢慢地给你说清楚的，就让我来揭露你杀人犯罪的全过程吧。”

　　　　“就从我们回来后见到的第一个死者——李焕这里说起吧。李焕是死于腹部被创大出血而死的，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