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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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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君是名满天下的贤公子,可抗王侯,要对付他,不是那么容易的,放眼天下间,就没几个人敢。一个不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没有暴利,谁也不会去冒这险。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秦异人却是笑得很开心,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我们这么来……”
“嗯!”一通解说,玉夫人的眉头弯成了月牙儿,满是笑意,微微点头,大为赞许:“照你这么说,我着实能有厚利,比起在吕不韦那里所获更大,大得多,值得我出手。你要我如何做?”
“夫人只需要做一件事:断信陵君财路!”秦异人的话很惊人。
“断信陵君财路?”玉夫人娇躯一晃,差点摔倒,秦异人真敢想啊,太敢想了。
“你莫告诉我,你做不到!”秦异人身子后仰,好整以暇的看着玉夫人。
“我做不到的话,天下间就没人能做到。这事,你就放心吧,交给我了。”玉夫人傲意十足,妙目中精光闪烁。
放眼天下间,能断信陵君财路的人不会太多,玉夫人就是其中一个。
“夫人,你可以履行诺言了吧?”秦异人成功的说服了玉夫人,准备一睹芳容。
“我会履行诺言,但我们没有说明何时覆行。”玉夫人白了秦异人一眼,笑得很是诡异,那意思是,你那点儿小心思也敢跟我耍?
百密一疏,被玉夫人耍了。
第五十七章 谣言满天飞
“见过公子。”
孟昭、马盖、范通、鲁句践,还有护卫、佣仆进来,冲秦异人见礼。
“免了。”秦异人挥挥手。
“公子,你唤我们前来,有何事呀?”一众人大是惊讶,只见府里的人基本上全来了,就连佣仆都来了。自从秦异人搬进这府里,就没有过这种事儿。
更让他们好奇的是,秦异人面前摆满了金,金灿灿一片,很是诱人,这又唱的哪出?
“不管你们有多重要的事儿,都放一放,先去做一件事。”秦异人扫视一眼众人,道:“每人领十金,去茶坊酒肆散布流言……”
“又造谣?”
众人好一通惊讶,个个瞪圆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秦异人这段时间造谣上瘾了吧?造过的谣都不知几多了,还要造谣,谁能不震惊?
“没错,就是造谣。”秦异人重重点头。
“公子,要散布什么样的流言呢?”孟昭大是好奇。
这话正是众人心里所想,忙点头附和。
“你们这么做……”秦异人一通点拨。
一众人好一阵讶异,又有些好笑:“公子,你胆儿真大,竟敢散布平原君的流言,平原君这次要倒霉了。”
“平原君是会倒霉,不过,与信陵君比起来,他很幸运,应该烧高香,感谢佛祖保佑。”秦异人在心里嘀咕。
一众人领了金,欢天喜地去干活了。这种事儿,他们最是喜欢干了,一是这让人新奇,二是秦异人大方,可以借机“公款消费”。
“贤婿,我也去布置了。”赵雄站起身,满面红光,向秦异人告辞。
“岳父,这些金你带回去。”秦异人朝金一指。
“贤婿,你这什么话?好象我赵雄很穷,穷得付不起金似的?为了你,赵雄就是散财破家也在所不惜。”赵雄很是豪爽。
赵人豪爽,果是不假。
……
胡风酒肆,客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吵吵嚷嚷,跟菜市口似的。
“你们听说了吗?平原君枉有贤名,枉自养士,竟然不识毛公薛公。”
“毛公薛公是什么人呀?他们是名士,隐于市井中,在邯郸多年,平原君却不识得,竟然失之交臂。”
“失之交臂算什么?信陵君与毛公薛公交好,如同手足,平原君却是讥嘲不已,说信陵君无聊,竟与酒徒赌徒为友,有损养士之名。”
“平原君真是有眼无珠,不识贤不说,还中伤信陵君。信陵君才是真正的贤公子,不愧养士之名。”
“平原君的门客也是,守着一个名满天下的贤公子不投奔,却去投平原君,他们也配称士?他们不过是些偷鸡摸狗的不法之徒,靠上平原君这棵大树好乘凉。”
“若我是平原君的门客,立时舍平原君而去,投奔信陵君。”
“对!投奔信陵君!”
诸如此类的传言在邯郸传开了,纷纷扬扬,整个邯郸都知道了,平原君的名望大跌。
……
平原君府上,平原君正与一个美妙的侍妾进行盘肠大战,战况激烈,平原君浑身是汗,兀自在勇猛冲刺,脸色潮红,眼看着就要攀上顶峰了。
“砰砰!”就在这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谁?”平原君怒喝一声。
“丞相,是我,毛遂。”毛遂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毛遂,你好大的狗胆,你不知道这是我歇息的时候?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前来打扰?”平原君有把毛遂撕着吃了的冲动。
这是什么时间?即将攀上巅峰,被毛遂这么一打扰,不仅攀不上巅峰,反而有落下不举之症的风险,谁能忍受?
“丞相,出事了,出大事了。”毛遂仿佛没有听见平原君怒气冲冲的喝问似的,反而声音更高了,吼得山响。
“何事?”平原君怒气稍抑,沉声问道:“何事?”抱着侍妾狠狠的运动着,发出一阵粗重的喘息,侍妾配合的发出一阵轻吟,惹得平原君雄风大起。
“丞相,门客要舍你而去了。”毛遂大声回答。
“好呀!”平原君还没有明白过来,下一刻就是大吃一惊,从侍妾胸脯上一蹦而起,高昂着头颅的那棍儿急剧萎缩,转眼间就成了小毛毛虫:“什么?门客要舍我而去?为何呀?”
平原君养客自重,吹出来的名声,要是没有了门客,那他就完了。没有了名声,他这丞相之位也保不住了,他能不急吗?
顾不得会不会落下不举的病根,平原君抓过锦袍,手忙脚乱朝身上套,冲过去,拉开门,喝问道:“当真?你没胡说?”
“丞相,这种事儿,我毛遂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说呀。”毛遂一跺脚,咚的一声响,大是焦急:“你再不去平息事端,就大势休矣。”
“快,我这就赶去。”平原君在毛遂的帮助下,略一整理衣袍,带着毛遂,小跑着离去。
在毛遂的陪同下,平原君风一般冲到院里,一瞧之下,冷汗直流。
院里站了好几百人呀,他们已经收拾好行囊,就等着向他辞行了。
一下子去了几百门客,这对靠养士起家的平原君来说,那是沉重一击,当头一棒,满头冷汗,忙问道:“诸位,你们这是怎生了?为何要舍我而去?我可有对不住你们的地儿?”
“没有!”门客齐声回答。
“没有?”平原君就纳闷了:“我平原君没对不住你们,你们为何要舍我而去?”
“平原君,你对我们很好,我们感激不尽。”有门客大声道:“可是,你不是贤公子,与你的贤名不配。”
平原君美名天下传,他不是贤公子,还有谁是贤公子?平原君更加纳闷了,大声问道:“此言怎讲?”
“平原君,我且问你,毛公薛公在邯郸多年,你不识,可有此事?”有门客大声问道。
“这都是赵胜疏忽,是赵胜的罪过。”平原君很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若是不认的话,后果更加严重,会给他加上一条不敢担挡的罪名。
“毛公薛公隐于市井间,你不识这无可厚非。信陵君与二人为友,你讥嘲信陵君,可有此事?”又有门客大声问道。
“我……”平原君很想否认,可是念头一转,心中大是恼怒,暗骂一句:“魏无忌,原来是你对我下手了?”
他讥嘲信陵君这事,很少有人知道,要他不怀疑信陵君都不成。
“那是戏言,那是戏言。”平原君以为是信陵君在对付他,那么,这事就是实打实的了,不能否认,不然的后果更加严重,只得以戏言来搪塞。
“戏言?你是堂堂丞相,岂能戏言?你要知道,君无戏言,丞相也不能有戏言。”门客们的喝斥声响成一片。
“我们真是瞎了眼,把平原君误作贤公子,这是耻辱啊。真正的贤公子是信陵君,我们投信陵君去。”门客们吼声大起,相携而去。
“诸位,请留步,容我解释。”平原君额头上的冷汗直流,忙吆喝。
然而,他吆喝得越起劲,门客们走得越快了。
“我们也投信陵君去。”让平原君更加郁闷的是,又一群门客拥将出来,一窝蜂似的离去了。
“魏无忌,我不会放过你!”门客对于平原君太重要了,这是釜底抽薪,平原君把一腔怒火发在信陵君身上。
秦异人这一计还有这种副作用,让平原君对信陵君心生怨心了。
第五十八章 断信陵君财路
信陵君府上,信陵君正与毛公、薛公、侯赢和朱亥饮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呵呵!”信陵君放下酒爵,美滋滋的道:“你们说秦异人是不是傻了?他竟然要我让出抡材大典,他是痴人说梦。如此美事,我信陵君岂能成全他?”
“呵呵!”一句调侃的话惹来一片畅笑声。
“对了,秦异人在吕不韦的订亲一事上诬蔑本公子,这账不能不算。若他要参与抡材大典的话,就不准,他想成名,本公子就不让他成名。”信陵君表面上胸襟博大,实则度量并不如吹嘘的那般大,很是记仇,在秦异人手下吃了亏,时刻不忘报复。
秦异人要想回到秦国,要想登上秦王之位,必须成名,抡材大典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信陵君不准他参与抡材大典,真是太狠了,若成真的话,秦异人会被一巴掌“拍死在沙滩上”。
“对!秦异人这虎狼秦人,就是要狠狠对付。”侯赢大声附和。
毛公薛公摇摇头,虽是对秦异人颇有好感,也不愿为秦异人说话。
“信陵君,这是不是太狠了点?”反倒是朱亥在为秦异人说话。
“狠?一点也不狠?”信陵君是春风得意,几乎是唱出来的:“秦异人诬蔑本公子那般狠,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这不狠,一点也不狠!若是有机会的话,本公子不介意给他点更狠的。”
他都要断秦异人的前程了,他还兀自嫌不够狠。
“恭喜信陵君,贺喜信陵君。”就在这时,一个门客满脸喜色,跟吃了蜜蜂屎似的,兴冲跑来,冲信陵君道贺。
“不客气,不客气。”信陵君心情极为不错,还以为是对付秦异人一事。
“信陵君,有数百门客前来投奔,这是天大之喜呀。”门客忙陈明实情。
“好呀。”信陵君固然精明人一个,却是没有反应过来,一句话出口,这才明白过来,大是惊讶,猛的站起身,眼中精光暴射:“数百门客?哪来的门客?我没招门客呀?”
自从来到邯郸后,信陵君金少,入不敷出,不敢招门客,乍闻此言,真的是惊奇死了。
“是呀。”侯赢也是惊奇。
“信陵君有所不知,他们是平原君的门客,舍平原君而就信陵君。”门客喜滋滋的禀报,几乎是在歌唱:“这么多门客前来投奔,信陵君美名天下传呀,才有如此奇效。”
“平原君的门客?他们为何舍平原君而就我?”信陵君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疑惑。
平原君养门客数十年,根深蒂固,就没有出个差错,乍闻如此之多的平原君门客前来相投,信陵君大为惊疑:“这会不会是平原君的诡计?”
他养门客自重,以此而博取美名,他当然深知此中诀窍了,几百门客前来相投,要说没有诡计,还真难以让人置信。
“信陵君,你有所不知,这都是你慧眼识士,与毛公薛公为友,游于市井间,门客们听闻此事,心慕信陵君,前来相投了。”门客忙解释原委。
“原来如此。”信陵君打量一眼毛公和薛公,大是欢喜。他前去拜访二人,并与二人游于市井间,就是要宣扬他好士之名,如今,终于有如此丰厚的收获了,他能不欢喜吗?
“公子,我们收还是不收?”门客迟疑着问道。
只要稍有头脑的都知道,平原君的门客转投信陵君,必然会让平原君大为光火,这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有无穷后患。
“能拒绝吗?”信陵君反问一句,把门客给问住了。
平原君的门客前来投奔,若信陵君不纳的话,那他的名声就会大损,名望会大跌,他当然不会做这种有损于自己名望的蠢事儿。
“可是,万一平原君问罪……”门客提醒一句。
“我也是迫不得已嘛。”信陵君仿佛有天大的委屈似的,实则心里暗爽,都快爽翻了。
“平原君,你竟敢把我暗助吕不韦的事儿告知秦异人,让我名望大跌,你也有今日!”信陵君始终认为,秦异人知道他暗助吕不韦这事是平原君告知秦异人的。
秦异人当日灵机一动种下的不和,终于开始发酵了。
就这样,信陵君名正言顺的收下平原君的门客。这事一传开,他的名望大涨,平原君的名望大跌,前来投奔他的平原君门客越来越多了,竟然暴涨到六百多人。
这让平原君极为不爽,前来问罪,却给信陵君搪塞过去。
门客越多,吹嘘的力量越大,信陵君的名望刷刷的上涨,他美得冒泡,整日里与毛公、薛公他们饮宴取乐。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的,他的麻烦事儿就来了。
“信陵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侯赢飞也似的冲来,眉头紧拧着,忧心忡忡的禀报。
“先生,何事啊,如此惊慌?”信陵君有些不爽了,他门客大增,名望大涨,正是一片大好,怎能大事不好呢?
“我们没金了。”侯赢大声道。
“没金了?说笑吧?”信陵君压根儿就不信,道:“商贾们给我们的金就有千多金呢,应允的还有数千金,即将入账,怎会没金呢?”
“变了,变了,全变卦了。”侯赢很没好气,大声吼道:“商贾们答应的赠予不给了,全部不给了。现有的金,因为门客暴增六百余,不够花呀。”
门客要吃得好,玩得好,要是稍有不如意,就会别投他人。六百多门客的花费,那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不给了?”信陵君好一阵诧异,眼睛一翻,精光四射,冷声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耍我信陵君?”
信陵君的势力极大,可抗王侯,区区商贾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商贾如此耍他,他岂能不怒?
“去!派些门客去教训教训他们。”信陵君右手在短案上一拍,怒气冲冲,眼中凶光闪烁,杀气凛然。
他这辈子还没有被如此耍过呢,他真的是动了杀机。
“没用。”侯赢眉头一挑,苦恼之极,道:“要么找不着人,要么就是找着了,他们也不会给,死也不会给。”
“那就让他们死!”信陵君怒火万丈。
“使不得呀。”侯赢苦恼成分,不住抚额头:“他们背后有人。”
“有人?”信陵君眉头一挑,沉吟起来。
“信陵君,你也不想想,若是没人在背后捣鬼,凭这些商贾,他们敢如此做吗?他们孝敬你还来不及呢。”侯赢见事明快,大声剖析道:“敢捣鬼之人,势力很大,不比信陵君小啊,甚至比信陵君的势力更大。如果这些商贾出了事,还不全算在你头上?”
这话极为有理,若是这些商贾出了事,必然全算在信陵君头上,那样的话,信陵君的名望就会大跌,眼下的平原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难道我还要派门客保护他们?”信陵君怒吼一声,很是郁闷。
“也只能如此了。”毛公、薛公齐口同声的道来。
信陵君不派人保护好,万一出了事,哪怕是生疮害病,也有可能算在信陵君头上。
邀名者,必为名所累,信陵君就是这种人。正是因为被名所累,他虽有雄心,却不敢做出弑王的举动,最终没能登上魏王宝座。
“啊!”信陵君仰首向天,爆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憋闷之极。
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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