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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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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三人撒腿便跑,如同风一般,飞奔来到高处,放眼朝北方望去。

只见北方有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遮天蔽日,连阳光都透不过。

“天啊!”虽然还没有见着匈奴,只看这情形,就知道匈奴来得不少,要不然的话,不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这个李牧真是了得,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他不仅挖了匈奴的祖坟,还成功的把匈奴引诱过来了,了得!了得!”

王翦、尉缭和蒙武交口称赞,把李牧好一通夸。

在当初,秦异人坚持派李牧前去龙城执行这一任务时,他们心中打鼓,对李牧没有什么信心。哪里想得到,李牧竟然真的成功了,要他们不夸赞李牧都不成。

他们深知李牧要完成这一任务有多难,可以说不比登天容易。龙城是匈奴的圣地,深入龙城去挖匈奴祖坟,这事不要说做,光是想想就让人震惊无已。

挖了匈奴祖坟之后,就是逃命。这逃命之旅同样惊险万分,因为匈奴会暴怒,会追杀他们,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李牧他们杀掉。李牧能不能逃掉,谁也说不清。

就是如此多的艰难,李牧依然克服了,把匈奴引诱过来了,这是何等的难得,无论怎样赞誉都不为过。

很快的,就见北方出现一条水线,优美流畅,快速涌来。

没过多久,这条水线就看得清楚了,只见黑压压一片人潮马海,如同汹涌的浪涛似的,汪洋姿肆,波澜壮阔,不可遏止。

“天啊!”这场面太有震憾力了,比起好莱坞大片的震憾力强了何止千百倍,即使以王翦、尉缭和蒙武的胆识,也是发出一阵惊呼。

百万匈奴驰骋的景象是何等的惊人,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那是李将军。”王翦眼尖,右手指着疾驰而来的一队人马。

这队人红衣的盔甲,红色的军服,如同一团火焰在跳动,飞速驰来。

第十九章 断匈奴退路

这队人马人数并不多,只有三四百人,而且他们趴在马背上,摇摇晃晃,有些坐不稳。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定是疲累过度,已经有些难以为继了。

这也在情理中。他们从赵国九原郡出发,进入大漠,深入龙城,这就是千余里路程,这一路进军,就足够让他们疲累的了。

更别说,在龙城挖了匈奴祖坟之后,他们在匈奴的追杀下逃命,那是何等的惊险,精力体力的消耗极大。

要是他们生龙活虎,并不疲累,反倒成了怪事。

“这个……”王翦、尉缭和蒙武他们看在眼里,大是震惊。

同时,他们又是感动,眼里泪水滚来滚来。

李牧他们出发时是一千精锐,如今回到隘口处的只有三四百人,也就是说他们死伤过半,这是非常沉重的代价了。就是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李牧他们依然顽强的活了下来,并且把匈奴引到这里了,这是何等的难得!

“我们能不能给他们一些帮助?”蒙武的声音有些打颤。

“不能!”王翦摇头,道:“我们是伏兵,不能在眼下暴露,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王翦仰首向天,长叹一声,眼睁睁的看着李牧他们险象环生,而自己只能坐视,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很不好!

“哎!”尉缭也是长叹一声。

他心里同样不好受,不过,他也知道,王翦说的很有道理。他们是伏兵,绝不能在这时节暴露。要不然的话,匈奴很可能缩回去,李牧他们的努力就白费了,那些精锐就白死了。

“就这般看着他们吃苦受累,随时会被匈奴杀死,我心里不好受,不好受!”蒙武说着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哽咽难言。

“不好受也得受!”王翦的话有些残酷,却是不得不为:“为将者,就要习惯尸山血海,不能因为有人死伤就动摇了。”

“哎!”蒙武非常不甘心,却也知道王翦说的很有道理,唯有叹息的份。

王翦、尉缭和蒙武他们双手紧握成拳,死命的攥着,太过用力,手背泛青,指甲陷入肉里。紧握着嘴唇,牙齿已经咬破嘴唇,丝丝血迹渗出。

很快的,李牧他们来到隘口最窄处,泼风般冲了过去,箭一般朝南驰去。

紧接而来的就是匈奴大队马。

只见一片人潮马海,汹涌而来,把隘口淹没了,滚滚南去。匈奴几多,谁也说不清,只知道匈奴很多很多,一眼望不到头。

“隆隆!”闷雷似的蹄声震得地皮都在颤抖,大片大片的烟尘溅起,形成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遮天蔽日,就是天上的阳光也是透不过。

这朵乌云太大了,一旦形成,王翦、尉缭和蒙武他们立身之处就是一片阴暗,没有一丝阳光。

不计其数的匈奴涌来,冲到隘口最窄处,有些拥挤,不得不慢下来,就象奔涌的洪流被截住似的。匈奴从最窄处涌过去,就象泄闸的洪水,汹涌澎湃,不可阻挡。

王翦、尉缭和蒙武朝南望,只见匈奴奔涌,不见其头;再朝北望,只见匈奴涌来,不见其尾,就象一条长龙,滚滚南去。

“那是王旗,是匈奴的单于。”王翦手朝前方一指。

只见一杆与众不同的旗帜在风中飘扬,猎猎作响。这面旗帜上绣金,金光闪闪,正是单于的王旗。

“单于来了,太好了!”尉缭和蒙武齐声欢喜,狠狠晃晃拳头,几乎是唱出来的:“这一次,我们一定不能让单于走脱!”

要是把匈奴的单于干掉的话,那是何等的美事!不要说做,光是想想,就让人美得冒泡。

冲在最前面的是匈奴的控弦之士,一连过了三天四夜,方才全部通过这里。

紧接着,就是大队大队的匈奴牧民到来。匈奴牧民骑着骏马,唱着牧歌,赶着牛羊,紧随控弦之士而来。

此时的匈奴牧民人人欢喜,个个比起捡到元宝的叫化子还要欢喜,只听他们高声议论。

“河套之地,土肥水美,是最好的牧场,大匈奴数次想要占据,都没有成功。这次,大匈奴出动百万之众,一定能够成功。”

“河套之地啊,只要能够占据,大匈奴就再也不用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大匈奴有的是吃不完的牛羊肉,穿不完的皮衣,这日子赛过活神仙。”

“河套之地是伟大的昆仑神给大匈奴的恩赐,这是我们大匈奴的牧场。可恶可恨的中原人,他们窃居了大匈奴勇士的牧场,可是害苦了大匈奴,让大匈奴的勇士吃不饱,穿不暖。等我们拥有了河套之地,我们的牛羊骏马就会更多,我们的口众就会更多。到那时,大匈奴就是兵强马壮,再打进中原,把中原变成大匈奴的牧场。”

这些匈奴牧民越说越是欢喜,更有人放声高歌,仿佛河套之地已经是匈奴的牧场似的。

河套之地有着丰富的水源,丰富的草场,匈奴做梦都想得到。以前,匈奴虽然也想得到,只是没有机会,被华夏给打出去了。

这次,匈奴百万之众到来,要不占领河套之地都不成,要匈奴牧民不欢喜都不成。

匈奴生活在大漠中,大漠的生活就是“苦寒”,不仅仅气温低,还吃不饱,穿不暖。正是因为如此,匈奴才不得不“贵壮贱老”,把有限的生活资源给青壮吃,让他们发挥更大的作用。至于老弱,只能委屈他们吃差的,喝差的。

吃差的,喝差的,还算是好的。若是遇到大灾之年,诸如大雪灾之年,牛羊骏马多冻死的话,生活资源就更加紧张了。在这种情况下,匈奴不得不采取血腥手段,把老弱杀掉,以此来节约生活资源。

若是占领了河套之地,这情况就会被改变。河套之地,土肥水美,是天然的优良草场,匈奴若是占据的话,就可以牧养更多的牛羊骏马,就有了更多的生活资源,就能养活更多的口众,匈奴就会更加强大。

匈奴强大之后,就会向中原伸出魔爪,这是必然的趋势。

而中原的富厚饶给,天下闻名,比起河套之地更好,匈奴做梦都想得到。匈奴牧民越想越美,一片欢歌声响起,人人脸上泛着喜悦。

“该死的匈奴,你们就做梦吧!”

“想要河套之地,想要中原,就怕你们没那命!”

王翦、尉缭和蒙武听着匈奴的议论声,大是不爽。

匈奴牧民中足有五六十万,赶着牛羊,这行动就慢了。牧民通过隘口时,只见一片牛羊的海洋,不计其数的牛羊在行动,那是何等的震憾人心,王翦、尉缭和蒙武他们再度震惊。

等到匈奴牧民全部通过隘口,已经是十天以后的事了。

匈奴牧民一通过,王翦立时下令,道:“弟兄们:可恶可恨的匈奴已经进入了河套之地,该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我们一定要切断匈奴的退路!不放走一个匈奴!”

“切断匈奴退路!”

“不放走一个匈奴!”

秦军锐士们大声怒吼,声震长空,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王翦右手一挥,秦军一队队从山里钻出来,直奔隘口最窄处,开始安营扎寨。

秦军的动作很是迅速,寨栅开始成形,一点点的延伸。不出半天功夫,一座巨大的营盘出现在隘口最窄处,把匈奴的退路切断了。

……

北河,秦军营地。

秦异人的中军大帐里,秦异人端坐在矮几上,扫视众将,道:“李牧已经通过了隘口,正朝我们营地驰来。”

“匈奴来了?”

“真来了?”

众将颇有些不信,一脸的惊讶。

北河营地与匈奴滋扰赵九原的路差了三百余里,要把匈奴引诱到这里来,难度不小。尽管众将已经知道李牧成功的挖了匈奴祖坟,乍闻此言,也是半信半疑。

“太好了!匈奴要是敢来,大秦锐士一定会杀他个落花流水。”

“这次,我们一定要奋勇杀敌,不能放走一个匈奴!”

紧接着,众将就是大喜过望,几乎是在歌唱。

秦人“闻战则喜”,把打仗看作吃肉喝酒这般痛快,一听说有仗打,他们就是欢喜无已。更别说,这还是打匈奴,他们就更加欢喜了。

听着众将的议论声,秦异人大是满意,众将能有如此斗志,还愁匈奴不破?

“嗯。”突然间,秦异人眼睛猛的瞪圆,死盯着短案上的茶盏,只见原本平静的茶水荡起阵阵涟漪。

“匈奴来了!”秦异人猛的站起,一双眼睛瞪得象铜铃,大步一迈,飞奔而出。

“匈奴来了?”众将原本有些不信,一看自己面前的茶盏,立时信了,大喜过望,忙随着秦异人出去。

秦异人飞奔而来,很快来到营门口,登上哨塔一瞧,只见北方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不知其大。

一队火红的人马出现在视野里,对着营地飞驰而来。

“是李牧将军!”秦异人看清了,当先一人正是李牧,忙大吼道:“快,打开营门,接应李将军进营。”

即使他不下令,秦军也知道该怎么做。

营门刚刚打开,李牧他们就冲到近前,飞马而来,直入营地。

“李将军。”秦异人大喜,从哨塔上下来,直奔李牧而去。

“噗嗵!”只见李牧摇摇晃晃,一头从马上栽下来,喃喃自语,道:“幸不辱命!”

头一歪,鼾声大起,如同雷鸣似的,他竟然睡着了。

第二十章 秦军挡道

“呼噜噜!呼噜噜!”李牧的鼾声如同雷鸣,震耳欲聋。

秦异人原本想与李牧好好谈谈,了解匈奴的情形,没成想李牧如此干脆的睡着了,大是讶异。定睛一瞧,秦异人的鼻头泛酸,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仰首向天,慨然而叹:“李牧将军真豪杰!赵人真豪杰!”

“呼噜噜!呼噜噜!”不仅李牧睡着了,就是司马尚和幸存的精锐无不如是,人人睡得极沉,鼾声如雷,如同万千个雷鸣似的。

一众秦军将领看在眼里,不仅没有鄙夷他们,反而大是感佩,无不是叹息:“赵人真豪杰!赵人真豪杰!”

他们不仅在感慨,还鼻头泛酸,泪水在眼里滚来滚去,几欲痛哭。

实在是李牧他们的行动太感人了。

秦异人一瞧,只见李牧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眶深陷,面色蜡黄,而且身上有着很多伤口,血淋淋的,跟个血人似的。

司马尚和这些幸存的精锐无不如是,这是他们此行艰辛的最好明证,可以想象得到,他们这次行动是何等的艰难。就算是如此的艰难,他们仍是完成了,还有比这更感人的吗?

尽管一众秦军将领不把赵人放在眼里,瞧不起赵人,此时此刻,也是感佩无已,不得不赞叹了。

秦国自从商鞅变法后,一跃而成为一流战国,雄视天下百年,放眼天下,无对手。直到赵国崛起,秦国这才有了对手,赵国也打败过秦军,可是,秦赵大战,赵国败多胜少,秦军将领自然是不把赵人放在眼里。此时此刻,他们被李牧他们的英雄行径感动了,不仅在赞叹,更有不少人在抹眼泪。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激动时”,李牧他们的英雄行径太感人了,即使是秦人也不得不落下英雄泪。

“都愣着做什么?赶快抬进来。”秦异人最先反应过来,抹抹眼泪,扯起嗓子大吼一声,快步上前,抱起李牧,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对对对!快,把赵国兄弟抬进去。”一众秦军将领齐声附和不说,还一口一个兄弟。

认赵人为兄弟,这在秦国历史上还是头一遭。

“小心点,小心点,莫要晃着赵国兄弟了。”一众将领相互叮嘱,小心翼翼,把一众赵国精锐抬进帐幕里。

立时有军医赶来,为他们把脉。这些军医一边流泪,一边为赵国精锐把脉,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大意。

“有问题吗?有问题吗?”秦异人打量着为李牧把脉的军医,一个劲的问道。

李牧是不世出的军事奇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亏大了,秦异人会把肠子悔青,他不能不急啊。

“公子放心,李将军只是疲累过度,有些脱力罢了。只需要多歇息就成。”军医把脉后,得出结论。

“只是脱力?没有其他的问题?”秦异人仍是不放心。

“没错。”军医忙大声回道。

“你可得把准了,若是李将军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秦异人脸一肃,沉声喝道。

“公子放心,绝不会出错。”军医头一昂,胸一挺,昂昂而言。

这样的事情,在秦军营中不断上演。

……

“隆隆。”左谷蠡王骑在高头大马上,率领匈奴精锐疾驰而来。

“该死的赵人!该死的李牧,你真能逃,从龙城一直逃到这里。”左谷蠡王一边策马疾奔,一边骂骂咧咧。

匈奴对李牧是穷追不舍,从龙城一路追下来,远远超过了千里之地,仍是没有追上李牧。不仅没有追上,反而还被李牧时不时的就斩杀不少匈奴,这对于匈奴来说,是耻上加耻,辱上加辱,难以忍受。

一想起这事,左谷蠡王就有发狂的冲动。

“禀左谷蠡王,发现一座军营。”就在这时,一个亲卫飞马而来,大声冲左谷蠡王禀报。

“好!太好了!昆仑神显灵了,佑护大匈奴了。”一听这话,左谷蠡王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很是欢喜,扯起嗓子,美滋滋的唱道:“李牧啊李牧,看你往哪里逃!你以为逃进赵营,大匈奴就奈何你不得?小小的赵军,大匈奴的勇士还没放在眼里。”

匈奴压着赵国打了上百年,虽有赵武灵王大败匈奴之事,总体来说,仍是匈奴占了上风,左谷蠡王还真不把赵军放在眼里。以他想来,这是赵军无疑,他是大喜过望,终于可以好好打杀赵军了。

“大匈奴的勇士们,前面就是可恶可恨的赵狗营地,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我命令你们,用你们手中的弯刀砍下赵狗的头颅!用你们手中的弓箭,射穿赵狗的胸膛!”左谷蠡王猛的拔出弯刀,如同打鸣的公鸡般大吼大叫。

“乌特拉!”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吼声直上九霄,震得地皮都在颤抖,只见匈奴个个眼里射出仇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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