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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大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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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清儿苦笑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好,可是素来规矩就是‘聘则为妻奔为妾’,晓璐妹妹这样跟了你,就算是私奔。况且,国家法度也不允许一个人有几名妻子啊!”
李唐猛地站起来,挥了一下拳头,说道:“管他什么规矩、法度,老子就是不理会他!总有一天,老子要让我说出来的话就是规矩,就是法度!”
第130章 怪异答卷
科考结束之后,赵明诚得意了。。由于一时之间忽然放松下来,文人喜好清谈的习性就立即暴露了出来。虽然大宋的清谈之风已经远远比不上魏晋时代了,但科举这个盛事的到来却为清谈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既然是清谈,就免不了要吟诗作对,往来酬酢。几乎每次的这种清谈,士子们都会邀请他们自己当中名声高一些的。
而赵明诚就很符合这样的条件。抛开他的身世不说,他本人可是好几年的太学上舍生,这已经是连续第三次参加殿试了。不管这次结果如何,他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当然,他前一段时间因为和易安居士起了冲突,被易安居士那素手在脸上盖了个章,这事情确实很轰动。但也正因为如此,大家才会对他更加有兴趣啊,别看这些读书人一个个看起来清高得很,但也是八卦得很哪!谁不想见一见被易安居士打过的一张脸有没有长得特殊一些?谁又不想知道那件事情的背后又有什么内幕呢?
这样一来,各大文会的邀请帖子就像雪片一般送到了赵府。赵挺之此人虽然以强项著称,但也不是丝毫不知变通,否则他也爬不上如今的高位,而且被认为是右相的有力竞争者。他深深知道的是,这些送来拜帖的人当中免不了就会有什么状元、榜眼之类,若干年后成为当朝的宰执、侍从官之类的并不稀奇。儿子既然收到了这些拜帖,却一份也不回复,不理会,日后就算是和这些人结下梁子了。
他虽然对赵明诚的一些做法很不满意,但一向以来却是最宠爱这位小儿子的,仔细斟酌了一阵之后,他还是作出了解禁的决定。不过,对于赵明诚的活动时间,他还是做了严格的规定,早起、夜归等等的时间都有特别的规定。而且,他还明言了,若是赵明诚不按照这个规定行事,不论他找什么样的借口,都休想再出门。
赵明诚自然是满口答应,他如今已经找到了一种新的乐趣,那种蚀骨**的滋味令他夜夜躺在床上回味无穷,经常会因此而辗转反侧,整日难以进入黑甜之乡。若是此时继续禁足,那对他来说,简直是太难熬了,比起先前的禁足更是难熬很多。所以,此时不要说赵挺之只是提出了这等宽松的条件,即使是提出更多难办许多倍的条件,他肯定也是一体答应了,而且绝不带讨价还价的。
对于李唐来说,赵明诚被他老爹解禁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他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了,范晓璐这个小妮子已经变成了水做的,整日介泪流满面,情绪极不稳定。如今,自己已经成为她最后的依靠,她简直是一时看不见自己,就疑神疑鬼,仓惶失措。因此,他不得不一直小心翼翼地陪在她身边,哄她开心,陪她耍笑,一步都不敢稍离。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论如何也要等到日后再说了。
正因为没有当事人出来澄清,士子们中间就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李唐的消息了,当然还有他身边的女人。而且,这就像一场火一样,渐渐有了燎原之势。
有的仿佛是说,李唐此人好色成性,同时脚踏几条船。这也罢了,他老家有个女子竟被她始乱终弃,下场极为可怜。至于可怜到什么程度,就更是各有说法。还有人竟为他们自己听到的不同版本的“真相”而爆发口水战的。
有的又说,李唐医术高超毒术也十分高明,当年他在绩溪就是用下毒的卑劣手段夺得了一个女子的身体,虽然事后他立即逃跑了,奈何那女子执着得很,竟然追着到了东京来。李唐因为正要大比,不敢坏了名声,只好使出花言巧语先行把她稳住,一边享受美人的温柔滋味,一边盘算着如何尽快摆脱她。
有的说得就更加离谱了。说易安居士很有可能也中过这个毒,要不然当初那“楚云之会”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李唐一到立即就变了一个人一般,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最初的时候,对于这些流言还罕有几个人会相信的,毕竟这有些荒诞。而且一个学子真要是在老家就这么臭名昭著了,当初进京参加省试的时候,地方上的官员也断断不会为他签名的。毕竟这也和他们的仕途有关系。
但很快的,就有一件事实的发生扭转了舆论的导向,让不信的开始变得半信半疑,而有点相信的开始深信不疑,深信不疑的开始愤懑不已。
这件事,就是范家的事情,范家的小姐竟然为了李唐和自己的家族反目,公然进了客栈,和李唐住在一起了!为了此事,一向身子强健的范家家主正平公居然气得病倒了!
范家是什么人家?不用说,大家都十分清楚的,那是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千万的读书郎都是以范仲淹和范纯仁,甚至是如今的家主范正平为自己的目标的。
虽然如今范家的光景已经不比当年,范二相公和他提携起来的后辈都纷纷被贬,但范家在读书人心目中的那种神圣地位并没有被破坏。范家的女儿,能是什么样子的呢?受了这种熏陶已经十几年的一个人,岂能随便就被迷得失去了灵窍,一点是非都分不清了?大家都觉得,至少在这件事上,可以肯定李唐是用了并不光彩的手段的。
也正因为这件事情的出现,前面的几个流言就越发传得厉害起来,没过多久,这就不仅仅成为士子们之间的话题了,坊间也开始在茶余饭后谈论这些事情。当然,和读书人异口同声的声讨不一样,那些市井之人语气里更多的就是羡慕了。你想想,有了这样一种本事,那岂不是看上哪家小姐就哪家小姐?人家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啊!当然,还有一些无聊之人专把这种“风流轶事”变得低俗的垃圾描述的,在茶余饭后也很有市场。
于是,据八卦人士推测,最近东京大街上女子,尤其是年轻美貌的女子出现得比以往少了很多,很有可能和李唐此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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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
韩忠彦放下笔,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地向旁边的许将说道:“许公,你这边的卷子阅得如何了?”
韩忠彦今年六十二岁,和许将差不多的年纪,同样是名闻天下,两个人的方式却大相径庭。许将是平常人家的子弟,当年是凭着科举独占鳌头而出名的。而且,他本人也有着很出众的样貌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凭着这些,他一步步地积跬步而致千里,达到了很多富家子弟难以企及的高度。因此,他就是一个平民通过奋斗而成功的典型。
而韩忠彦则相反,由于是名相韩琦的长子,他的起点比起一般人来要高得多,凭借着他的父亲留下来的人脉,他是平步青云,迅速爬上了人人称羡的位置。不过,他其实就能力上来说,只能算是一般,并无太多过人之处。而且,他相貌平平,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站在人群里,和一般的老头子并无二致。所以,他也很知足,对于自己的副相之位也很满意。他觉得自己这个尚书右丞最多也就是略升以下,成为尚书左丞,要想登上首辅之位,还是不怎么可能的。当然,他也不做这样的奢望。
但是,在职位比自己还略低一级的许将面前,韩忠彦却始终难以表现出自信来。除了身世之外,不论从哪方面比,他都觉得自己难以和许将相匹敌,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沮丧,也有些无奈。所以,一向以来,他都并不怎么愿意和许将交往,因为许将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散发出一种令他想要模仿的冲动!和这种人共事久了,人的心理都会变得扭曲。
但是,由于这次是皇帝亲自委派的,听说似乎还经过了章相的点头同意,韩忠彦虽然身为副相,也无法违抗君命。所以,他只有硬着头皮搬到贡院里和许将同吃同住同干活了。
在忍受了好几天的煎熬之后,他今天终于心情转好了一些,因为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只要把前十名的卷子列出来,然后交由皇帝御笔亲题状元人选,就万事大吉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今天干劲大发,居然赶在许将前面把自己的这部分卷子阅完了,回头看见许将仍在低头阅卷的时候,他心下那份得意就别提了。
许将听言,“哦”了一声,道:“韩公,我这边的卷子早已阅完,只是有一份卷子令我颇为疑虑,迟迟难以评定。韩公,要不,你也帮忙看看?”
听到许将的前半句,韩忠彦差点就噎死。他本来以为终于有一次能比许将阅卷快一点,为此,他还献宝似的学着前两天许将的语气和动作问了许将一遍,没有想到这一次人家还是远远地把自己抛在脑后了。他心此时心下的羞赧之情简直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曾经怀疑过许将阅卷是不是囫囵吞枣,随便看看胡乱给个判分就罢,也曾罕有地拿出知贡举的谱来,把许将阅过的卷子调出来就相关问题问了他一遍。结果令他十分沮丧,许老头所有的评判不仅都有理有据,不偏不倚。更为可怕的是,他几乎所有的卷子的内容都能丝毫不差地复述下来!
这虽然不像背诵下来那般困难,但是要知道,许将一天下来可要阅卷数百啊!把这些卷子的每一份基本内容都记在心里,就算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年轻人也殊难做到!
为此,韩忠彦想起了两个人,也许这大宋朝百年以来,在记忆力方面,只有这两个人才能和许将这老东西相提并论了。一个就是远在岭南的苏大胡子,另一个则是王安石之子,同样身为状元的王雱。如今,这两个人里面,苏东坡垂垂老矣,还能有什么样的记忆力很难说了,而王雱则在很多年前就英年早逝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眼前这个老妖精在记忆力方面已经独步天下,再也无人可以匹敌了。
但是,听见许将的后半句,韩忠彦那颗已经坠入冰窟里面的心忽然复活了。当时记忆第一人居然有委决不下的事情要请他老韩帮忙,这在他看来简直是太荣幸,太快活了!
他连忙调整了一下心情,假装淡定地说道:“许公说哪里话,咱们同为此次科考的天使,自然要相互勉励,相互帮助,你既然有委决不下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帮忙的。虽然我老韩未必比你许公高明,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说不定老韩还真有那么一点一愚之得可以让许公你参详哩!”
说出这句话,他心情真是舒畅无比啊,简直觉得自己都快要飘起来了。他第一次觉得,和许将共事居然也会有这样快乐的时刻,他对这种感觉实在是迷醉极了。
许将很有风度地微微一笑,站起来双手把手中的卷子交给了韩忠彦。
韩忠彦看见许将的动作,心下越发畅快,一种身为上官的快感不禁油然而生。他伸手接过这份卷子,把它平铺在自己这边的桌子上。他虽然心下得意得很,但也明白一点:能让许将为难的卷子绝不简单,他要想赚取这个大面子,还是要很花一点功夫的。
铺好卷子之后,他便开始看内容。
由于大宋的科举是采取糊名制的,而且题目经过专人誊抄,所以主考官整日里看见的卷纸以及笔迹什么的几乎都没有什么分别。这种千篇一律的东西有一个坏处,就是让人看着看着就心生厌烦之感。所以,后面阅卷的考题往往金榜题名的概率小于前面的。
不过,此时的韩忠彦心中却没有丝毫这样的感觉,他简直就是小宇宙爆发,斗志昂扬。
但是,随着他看题的深入,就开始越来越皱眉了。因为这份卷子的第一题,也就是关于“青苗法”的这道题简直是太普通了。这个考生的思想是很鲜明的,就是坚决肯定“青苗法”,觉得它很好。但是,从这篇文里,除了赞扬“青苗法”,你就再也看不出任何其他内容了。“青苗法”具体应该怎么实施,没说;“青苗法”实施的范围和时间证明选择,没说;“如何去预防“青苗法”可能造成的贪墨舞弊,也没说!
若不是许将特别为难的,看见了这样的答卷,韩忠彦最多就给了中等,让他及第,只不过名次和那位声名远播的孙山先生差不多。
直到看完整道题目韩忠彦也没有找出这两点来,他就开始挠头了。他不明白这样的题目许将为什么会如此为难。苦思良久,他还是没有找出所以然来,只好讪讪地回过头来,问道:“许公,这张卷子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依我老韩看来,中与不中应该在两可之间吧,不知道许公为何为难呢?”
许将微微一笑,道:“韩公何妨再看看那诗赋题,等你看了诗赋,就知道原因所在了!”
韩忠彦差点再次噎住,心下又是一阵郁闷,原来许老头是要他看诗赋题,他竟然在策论题上花了这么多功夫,实在是太过无谓了。
于是,他又再次转过头去,开始品读那首诗赋起来: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读第一句的时候,他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稀奇的,但当读到第二句的时候,忍不住拍案叫绝起来:“好诗,好诗!”然后,他马上反应过来,策论如此平平无奇,而诗赋却如此光彩夺目,总判分就有些犯难了。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许公以为这张卷子应当如何评判呢?”虽然他很想痛痛快快地告诉许将一个答案,但面对如此怪异的卷子,他还是十分为难。为了不被许将在内心里嘲笑,他还是决定把皮球重新踢回给许将。虽然他觉得这也有点丢人,但他一向以在许将面前不大丢面子为目标。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许将轻捋下巴那一缕修剪得十分美观的胡须,笑道:“韩公,我老许要说一句不甚得当的话,韩公听听就好,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韩忠彦有些急切地说道:“许公但说无妨。我老韩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许将回过头来,缓缓地说道:“我以为,此次科考,虽然你我二人被指为主考官,但其实我等只是提线木偶而已,真正的主考之人,另有其人。”
许将一言既出,韩忠彦双眼睁大,他的确有点被这样的提法吓住了。要知道,他和许将二人一个是当今副相,一个是当朝吏部天官,都是实力派的重臣,,又有谁敢把他们当作提线木偶?
“你,你,你此言从何说起?”他嗫嚅地问道。
许将摆摆手,笑道:“韩公不必紧张。今日的话,乃是我对你的推心置腹之言,出我之口,入你之耳,若你觉得不对,尽可一笑置之,切不可外传啊!”
韩忠彦见许将一副知心朋友说悄悄话的模样,很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忙拍着胸脯道:“许公说哪里话,我韩忠彦岂是那等爱说闲话嚼舌根的小人!你尽管放心便是,你今日所言,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无人会知悉了。”
许将见韩忠彦就差赌咒发誓了,便点点头,说道:“韩公德高望重,你的话我岂有信不过的!我所说的那个提线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啊!”
韩忠彦一个坐立不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半晌,他才缓过劲来,颤巍巍地说道:“许公,话可不能胡说,你这般说,有何根据?”
许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鄙夷之色,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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