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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来过这世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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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秦摇头说:“我不愿意。”     
  秦笑了:“要知道这种机会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     
  “那就把机会让给她们吧。”我说:“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是因为我可以有不在乎的条件和前提。我人漂亮,在班上成绩数一数二,能歌善舞,早被学校推荐到市里最好的幼儿园做老师,我喜欢孩子,愿意在他们中间扎堆一辈子。     
  看得出秦有一点点失落。但是他没有过份强求,很礼貌地跟我告辞,对我说:“有事尽管来找我。”     
  看着他的背影,青青意犹未尽说:“他至少该请你吃饭,到‘金帝酒店’,再带上我。”     
  “你想去吗?”我问青青。     
  “如果他年轻十岁,”青青说,“我可以考虑!可是他太老了,跟我爸爸差不多!”说完哈哈大笑,笑声里不无贬意。     
  其实我觉得老不是什么缺点,晚上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看秦的名片,他有一个很大气的名字:秦风。名片很有质感,是我喜欢的那种纸,我轻轻地摸着,没有扔掉。最主要的是,秦让我想起我的爸爸,他们都很沉稳,内心波澜不惊,足以让人依靠。     
  可惜爸爸不在了。     
  爸爸是生病死的。     
  那时我很小,他还很年轻。爸爸跟我说:“月月你找不到爸爸不可以哭,不管怎么样爸爸都看着你呢。”     
  我那里真的太小了,关于爸爸的记忆不是太多,除了这句话,就记得爸爸拉的小提琴,永远都是“化蝶”的调子,期期艾艾地响在成长的记忆里。           
  不能想,一想就是痛。     
  哥哥从外面推门进来,他不是我亲哥哥,是我继父的儿子。他很少进我的房间,可是他进我的房间从来都不敲门,我顺手就把床头柜上的台灯向他扔去,嘴里喊着:“敲门你会不会啊!猪!!”     
  他躲开了。看着我说:“等你工作了,交多少钱生活费?”     
  “要你管!”     
  “不许多交,要是用不掉我替你用。”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在一家破工厂里做工人,一分钱也不能交给家里,还装阔配什么手机,坐在沙发上用手机跟女朋友聊天,气得我继父山羊胡子直抖。     
  爸爸是多么高雅的人士啊,会给妈妈写诗,会给她拉琴听,我永远也想不通妈妈怎么能忍受我粗俗的继父,他吃饭的时候,青菜叶子沾到牙上,就用手指往外抠,我跑到卫生间里吐,妈妈还直朝我摆手。     
  就是这样的一对父子,我们竟然和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十年。     
  世道炎凉。     
  “一分钱也别想我的。”我对他说,“你死了这条心。”     
  “你的书怎么念完的?”他死皮赖脸地说,“这些年你没少花我的钱。是该你回报的时候了。”     
  “滚出去。”我头也不抬地对他说。     
  “翅膀硬了?”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不知恩图报会有报应的。”     
  “我等着。”我说,“报应就报应。”     
  他摔门而去。妈妈立在门口忧郁地看我。半响后她说:“月月你脾气越来越坏,到了社会上要小心,不然要吃亏的。”     
  “是。”我说,“你先让他闭了乌鸦嘴。”     
  我没想到乌鸦嘴所说的报应来得那么快。     
  就在我踌躇满志要干一番事业的时候,我在幼儿园的指标被人陌名其妙的顶掉了。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我所有的同学们都分配了出去,连街道幼儿园也不再需要一个老师。     
  全校最优秀的学生没找到工作,失业了。     
  妈妈哭得眼睛都肿了,几天几夜睡不好觉。醒了就靠在沙发上叹气,埋怨爸爸不保佑我。他们父子俩的脸黑得像炭。后来为一件小事,继父竟动手打了妈妈,我挥手就替妈妈还了继父一耳光,他厉声叫我滚,滚滚滚!一声高过一声。     
  我到房间里拿了秦的的名片,背着我的小包就出了家门。     
  妈妈跟着我追出来,递给我一百块钱,吩咐我到叔叔家住几天。小时候一有家庭风暴都是这样,但现在不是小时候了,我把钱还给妈妈,我告诉她别担心我,我一定会有办法。     
  妈妈软软塌塌又无无助助地站在那里,我真怀疑我不是她的女儿,我头也不回地远走,发誓一辈子也不要像她那样软弱地生活。     
  我在公用电话亭打秦的手机。           
  谢天谢地,他接了。     
  我说秦总你好,你是师范学校的季月,我们在孤儿院见过。     
  “哦?”秦很聪明地说,“你想通了?”     
  “是的。”我说。     
  “那你明天来上班吧。”对于我的回头,秦并不拿架子,他说:“我不会看错,你会成为最好的摄影模特。”     
  秦果真是慧眼。     
  我一去就受到重用,拍的第一个广告是化妆品,香水系列。化了妆后我几乎不认识自己,只有神态是我的。摄影师不相信我是非专业的人士,因为我一点就通,他对秦说我们找到一块璞玉,秦笑而不语。私底下却对我竖起大拇指,对我说:“我早就过你一定行。”     
  我得寸进尺地说老板要包吃包住不然我跳槽。     
  秦说:“哦?这么会谈条件,看来你更适合到我的公关部。”     
  “哪里都行。”我说,“只要包吃包住。”     
  “跟家里闹翻?”秦说,“想独立?”     
  我神情黯然:“不想说。”     
  “那就别说。”秦当晚把我安排进一个小套间。那是他家的旧房子。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我向他道谢。他说:“莫谢,你的神情真像我女儿。”说完掏出皮夹子给我看他女儿的照片,还真是有点像,特别是那双眼睛和笑起来深深的酒窝。     
  我说,“改天见见她。”     
  “远啦。”秦说:“她和她妈妈在加拿大。”     
  “那你什么时候去?”     
  “我不去。”秦说,“我跟她妈妈离了。”     
  原来春风得意的秦也不是那么幸福。难怪他会定期去孤儿院看望孩子们。我还以为是企业家的炒作呢。     
  我开始觉得遇到秦是我的幸运。     
  在秦的提携下,我很快就有了点名气,我带着妈妈从市中心那张大广告牌下走过的时候,她没有认出是我。我说是我,妈妈说:“不说就算了,一说还真有点像。”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糊涂,我刚请她吃完饭,她的口袋里装着我才给她的二千块钱,可是她并没有详问我的工作。我是希望她问我。     
  我知道她有些怕,怕我是做什么不好的事才有这么多的钱。就算是自己的妈妈,也很有可能像别人那样看不起你。瞎想瞎猜。     
  我不在乎。     
  就算所有的人说我是秦的情妇我也不在乎。     
  我跟秦的确走得很近。有时他送我回家,在我家喝一杯茶就走。有时我去他家,趴在他家地板上看美国的恐怖片,一边看一边尖声大叫。秦把耳朵堵起来,宽容而宠爱地看着我。我想他是心甘情愿忍受我的尖叫的。因为看完了我可以做饭给他吃,我的菜烧得一般,但他吃得狼吞虎咽,说是多少年没有吃过家常菜。     
  可笑的是,关于我们的故事从被人津津乐道到被人习以为常,其实秦连我的手都没有碰过。他真的是君子,但是我在不知不觉中爱上秦。我想到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告诉他,我要嫁给他。           
  我不嫌他老。     
  我也不在乎他有没有钱。     
  我也可以和他一起淡没红尘,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终老。     
  当然最主要的是,年轻的时候要多挣些钱。     
  所以我干活很拼命。     
  什么样的活儿我都接。走穴走多了,秦开始不满意,问我是不是家里有困难。我撒谎说:“是的,欠一笔债要我还。”     
  秦说:“多少?”     
  我瞎说:“十万。”     
  秦一声不吭地开出一张支票递给我。     
  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说:“你的阅历还不足以在外面混。为钱更不值得。”     
  像电影里一样,我当着他的面把支票撕得粉碎,我恨他瞧不起我。其实我在哪里,都是洁身自爱,拍内衣广告的时候也是的。     
  谁都可以瞧不起我,但是秦不可以。     
  我在第二天交辞职报告,秦说:“你想清楚,要是走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     
  他的语气不容商量,我又舍不得了,灰溜溜地收回报告,秦替我把它放进碎纸机。我低着头对秦说:“老板,我爱你。”     
  “傻丫头。”秦说,“等你满了二十岁,我就准你恋爱。”     
  我问秦:“和谁?和你吗?”     
  “呵呵。”秦说,“当然不,你要爱一个小伙子。”     
  “我只爱秦风。”我说。     
  “任性。”秦说,“好好做你的模特吧,你会有出息的。我也可以跟着你沾光。”     
  我终于等来我的二十岁生日。     
  和秦预料的一样,我已经非常的有名。除了拍广告,我开始涉足影视界。甚至有唱片公司找我出唱片。那是我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但是没有人追我,大家都认我我是秦的女人。秦替我办了一个像样的生日PARTY。圈内圈外来了不少的朋友,我做足主角。酒过三旬秦朗声说我公司最成功的模特季月小姐算是真正成年了,我在这里要告之天下年轻男士都放手来追他。各自凭本事。     
  众人哗然。     
  我抢过话筒说:“我只爱秦,我非秦不嫁。”     
  秦没想到我这招,尴尬地看我。     
  众人哗然。     
  我一仰脖,一杯红酒畅然下肚。     
  那一夜我久久不能入睡。起来开了音响。午夜的收音机里竟传出梁祝的旋律,我仿佛看到爸爸站在我身旁,他温和地对我说:“找一个爱你的人,爸爸就放心了。”     
  秦是爱我的。我有把握。     
  我在深夜拨通他的电话,希望他能来我身边。     
  秦说不好。     
  我说你不来我就来你那里。     
  二十分钟后秦开车到了。我给他开门,他递给我一个盒子说:“忘了给你生日礼物。”     
  我扔掉盒子和他紧紧拥抱,收音机里还是梁祝,夜班主持人一定是睡着了,而CD机在repeat键上。           
  我对秦说:“跳支舞吧。”     
  秦带着我旋转,在我耳边说:“我这老头子,要遭天谴的。”     
  我迷信,捂住他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我以为我可以和秦和非常美好的未来,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秦也不在乎,有什么呢?     
  可是我没有等到我想像的结局,因为就在那晚,秦从我家驾车出来回自己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没有再醒来。     
  我在秦的葬礼上看到了秦的女儿,她十五岁,真的和我长得很像。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用英文骂我。     
  我英文不好,但是那句话我听懂了,她说:“fuck you!”     
  秦走后我的事业就一路往下滑。     
  再说我也没有心思在继续这样的工作。渐渐的我开始夜夜笙歌麻醉我自己。跟不同的男人出没于不同的夜之场所。每天早上不睡到十点不会起床。     
  不再有人找我拍广告。我的存款开始一点一点地减少,但是我不在乎,我得过且过。     
  有一天在路上看到一群小朋友过马路,老师亲切地叫大家小心点,还牵着一个小胖子的手。那个老师我认出来了,是青青。她一点也没变,干干净净的。     
  她没有认出我来。     
  我飞快地走掉了。     
  秦出事后我就没再回过那个家,实在是不敢回去。自己家也不能回了,因为没有钱给妈妈。不过好在我总是有地方住。只是每一次住的同伴不同而已。     
  睡不着的夜里,我常常想,是我害了秦,要不是我的任性,他一定不会死。我又想不知道是不是也是秦害了我呢,如果没有遇到他,我总会在一家幼儿园里找到工作,像青青一样和平幸福的生活。     
  没有相遇,就没有故事。故事是悲是喜,自己从来都不能做主的啊。     
  我本来也不会那么糟的,可是有一次我跟一个男孩回家,他给了我一根烟。那是一根很特别的烟。     
  我就是那样走上不归路的。     
  所以我只有选择死亡。     
  在我二十一岁生日的这一天,在秦的忌日。像蝴蝶一样地离开这世界。     
  最后我又决定去秦的旧房子看一看,和秦的所有告别。     
  一切都没有变。     
  我在那里坐了二十分钟。就在我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在沙发上看到一个盒子。     
  那是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秦送我的礼物。     
  我忘掉了。它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就在那个地方,秦曾轻轻地拥吻过我,那是我的初吻。令我幸福得发眩却一生不能重复的回忆。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那个盒子,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照片。照片做成了水晶的相架,是我和心欣在孤儿院里照的那一张,照片的旁边写了四个字:微笑人生。     
  一张笑得多么灿烂的照片啊。     
  然后是一张存折,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存款是二十万。里面夹着一张纸条,秦说:“老头子了,只能做这种俗气的事。生日快乐!”     
  我泪如雨下。     
  人生真如戏剧。     
  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     
  秦是多么的睿智。     
  我用那笔钱成功地戒了毒。     
  然后我开了一家私人的幼儿园,幼儿园是简陋了一些,但我有信心把它办得更好。     
  心欣是我的幼儿园里第一个小朋友。     
  她用彩色在墙上画了一只大大的蝴蝶,高声地叫我:月亮姐姐快看!多漂亮!我微笑着替她把小手擦干净,也许我再也不是一只美丽的蝶。     
  但蝴蝶来过这世界。     
  关于我的幸福,爸爸也好,秦也好,一定会看到。         
  小寂的红色大衣     
  小寞又穿走了我的大衣。     
  那是我昨天才买的大衣,贵得离谱,买的时候心都在滴血。但是我喜欢大衣的那种红色,不艳不淡。质地也很好,摸上去,很有安全感的一种温暖。     
  都怪我昨晚熬夜写篇稿所以起晚了,不然小寞不会有机可趁。我一边刷牙一边开了信箱。信箱只里有一封新邮件:“姐姐,借走你的新大衣。我今天有约会。”     
  我不奇怪,小寞天天有约会,天天变着法儿“借”走我的东西。我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向老妈诉苦,老妈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她才买的按摩器,头也不抬地说:“你就这么一个妹妹,迁就她一点么。”     
  这话,老妈说了差不多二十年。     
  没错,小寞是我的亲妹妹,可是天知道,她只比我后五秒从老妈肚子里爬出来,就幸运地拥有了无数的特权,真是天理难容!     
  窗外的天色很怪,看样子是要下雪了,我穿着我皱巴巴的旧大衣出门。大厦的管理员是个笑咪咪的老头子,他举着一个炸药包似的东西,扯大嗓门对我说:“小寞,有你妈妈的包裹,让她赶快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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