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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节度-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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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引弓听了这话,心情顿时舒畅之极,拍着副将的肩膀大声笑道:“若是我当了刺史,兵马指挥使一职非你莫属。”说到这里,禁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赵引弓正笑得畅快,猛然听到一阵鼓声,数十张牛皮大鼓的鼓声听起来和雷鸣都没什么分别,震得人骨头都有些酥了。赵引弓往前面看去,只见前面的镇海军士卒驱赶着大队的平民,背着草袋,柴捆往护城濠冲去,本来越州城外经过近千年来的经营,村落星布,人烟稠密,镇海军来时正式春耕季节,许多百姓虽然害怕兵乱,但毕竟放不开田里的庄稼,董昌本就税负沉重,若是误了农时,就算逃过了这次兵乱,今年没了收成还是得饿死。大部分百姓还是没有逃走也没有逃进越州城中,战战兢兢的留了下来,幸喜镇海军只是征发了些百姓修筑桥梁,砍伐树木,烧杀淫掠的事情倒没怎么做。

看着田里的庄稼一天天长大,留下的百姓们纷纷庆幸自己的决定,那些躲到会稽山中的百姓们许多也回来了,回到家中料理田亩。没想到今天被驱赶着去填壕沟,城头的浙东军雨点般的弩箭射了下来,那些百姓身上莫说甲胄,就连件厚点的衣服都没有,没有一点遮挡的物件,箭矢射过来,顿时一片惨叫声,倒了一地。

许多人便扔了肩上的草袋柴捆往回跑去,后面督战的武勇都军官大声呵斥着,大队士卒手中挺着长槊刺了过去,锋利的长刃立刻刺穿了人们的身体,鲜血沿着槊杆流了下来,淌到地面上,顿时染红了一片。被刺中的人拼命的抓住长槊的长杆,有的刺得浅的甚至只能抓住槊刃的后端,仿佛这样就能挽留住自己的生命一般。随着军官的号令,督战队的士兵们纷纷拔回兵器,那些被刺中的人就同被扯开了草绳的柴捆,散落在地上。

后面跟着的乱跑的人立刻吓得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沾满了鲜血的白刃,他们开始一步步的向后蹭着。督战的军官大声喊道:“跟你们事先说清楚,望护城濠里扔完一袋便回来取一个筹码,若扔完两袋的便可自由回去,临阵脱逃的一律斩首。还不快回去搬草袋。”一头是必死无疑的督战队,宁外一头箭矢虽密,倒还说不定有条生路,那些百姓沉默的转过身,向那些委遗在地上的草袋和柴捆走过去。

余二紧紧的依偎在哥哥余大的身旁,这样让他觉得安全点,方才如果不是哥哥扯住自己,不要在冲在前面,只怕自己已经是方才那些被督战队捅死的倒霉蛋之一了。哥哥低声的嘱咐他:“等会千万不要去拿草袋,里面装的是泥土,要比柴捆重的多,还有,到壕沟前慢点走,不要抢在前面,快到时再快点冲,扔下去就全力往回跑,知道了吗?”

余二急促的点着头,他虽然不明白余大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他知道哥哥说的一定有道理,否则自己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看到本来后退的那些百姓又掉头回来了,北门城墙上的浙东军又开始射箭了,不时有人倒在地上,有些人没有被射中要害,大声的哭喊着请求别人帮自己一把,把自己拖到后面去,离开城头弓弩的射程,可是几乎没有人理会他们,谁都明白,这时候浪费力气就意味着自杀。

余二捡起一个柴捆,扛在肩膀上,这样可以遮挡住部分身体,他深深的呼吸着,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余大的示意他开始向前冲的信号。这里比较安全,绝大部分城楼上的弓弩手都在瞄准护城濠边正在投掷草袋的人射击,只有少数偏离目标的才飞到这边来,城壕边人群密集,不断有人中箭倒入护城濠中,甚至有的人性急,竟将前面的人推入濠中,好让自己有空隙扔下草袋。

余二的耳边不断传来惨叫声和箭矢飞过的嗖嗖声,他却进入了一种失神的状态,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猛然他背上被人猛的推了一把,几乎摔了个踉跄,同时耳边听见余大的声音:“快跑,就是这时候。”果然前面不远处的护城濠旁有了一块空缺,余二飞快的跑到城壕边,将柴捆扔到城壕里。耳边的箭矢声不绝于耳,不时有人中箭倒地,余二扔下柴捆便全力往回跑去,等到到了督战队阵线前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脱力了,胸腔里面的肺仿佛着了火一般,火辣辣的疼,喘了好一会儿,余二方才觉得好了点,和旁边的兄长排队去领筹码。排了好一会儿队,才轮到他们,发放筹码的士兵塞给他们一块布条,还有一张杂面饼子,估计是让他们吃饱了,好有力气去再扛一袋填壕沟。余二这才感到肚子饿得要紧,正要面饼掰碎了往嘴里塞。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抢过面饼,余二愤怒的抬起头,正要看看是谁连自己这块用性命换来的面饼也要抢,却发现那人竟是最疼爱自己的兄长余大。正惊讶间,余大却将自己手中的布条塞给余二道:“你下次就不要去填壕沟了,赶快拿了这两条筹码逃出去吧。”

余二接过布条,才反应过来余大这样岂不是还要再去那生死场冲两次才能活着回来,赶紧将将手里的布条往兄长手里推:“哥,这怎么行,不是把你往绝路里推吗?”

余大却并不接回布条,只顾将杂面饼子往嘴里塞,大口的吞咽着。好不容易才将嘴里满口的面饼咽下去,喘息着说:“好渴呀,要是有口水喝该多好呀。”吃完面饼,余大将两根布条塞到弟弟的怀里,盯着余二的眼睛说:“弟弟注意听清楚,家里的老娘还有你嫂子侄儿都要人养活,我们两个方才都没受伤,这是运气好,下次可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指着远处壕沟旁累累的尸体,说:“你看,下次只要我们运气稍微差一点,躺在那里的就是我们了。与其碰运气,不如让你先回去,起码我们俩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回去。不要婆婆妈妈的。”

“可为什么哥哥你不先走呢,嫂子和侄儿都在家里等着你呢?”余二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余大叹道:“你才14岁,骨架尚未长成,方才背那一捆柴就应差不多了,若是再让你去两次,只怕便是必死了,还是让我去吧。”说到这里,余大摸了一下弟弟的头,眼睛也有些湿润了:“若是我回不来了,你将来把我的尸体找回去,归葬在父亲坟边,莫让我在这里做孤魂野鬼。”说到这里,余二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只是不住点头。后面的督战队又开始大声喝斥起来,余大一咬牙,把弟弟往换筹码的地方一推,自己便转身背起一个柴捆向护城壕跑去。

余二摸索着从身上拿出布条交给督战队的军官,军官仔细的看了看布条,便让他过去了,余二回过头吃力的在人群中找着余大的身影,可是已经找不到了。

这天是余二最后一次见到他哥哥。

79越州下

虽然填濠百姓死伤十分惨重,也有人凑够了两次筹码而逃了出去,但是镇海军又将第二批百姓赶了过去,护城濠被填平的地段越来越长了,城头上的越州守军的箭雨也逐渐稀疏了起来,毕竟弓箭手的体力和箭矢都是有限的。看到这样,镇海军又将下一批百姓赶出来,想要一口气将北门外的所有护城濠全部填平,然后将攻城器械直逼城墙,一举直接攻下越州城,好像箭矢不足的样子,城头的弓弩也越来越少了,尤其是威力最大的那些床弩更是半天也没射一支,护城濠前的百姓们的动作就更快了,很快,护城濠前就布满了填濠的百姓,加起来不下两千人,护城濠也被填平了70多丈的一段。

赵引弓看着护城濠一段一段被填平,开心的对身边的副将说:“顾帅还真的有办法,他让那些泥腿子搬上两袋便可以退下,这样便有了希望,不但不会有人哗变,反而动作特别快,你看,才两个多时辰的功夫,这护城濠便填平了那么一大段。你看我们要不要赶快去顾帅那边,抢个头功,也好给他一个好印象。”

副将点了点头道:“说的是,起码将来钱使君就算不支持我等,起码不支持那腐儒也好。”

赵引弓见副将也赞同自己的决定,越发兴奋起来,赶紧亲自带了两名亲兵赶到顾全武牙旗下,大声请战。顾全武却满脸笑意,道:“赵将军果然忠勇异常,待攻下越州城后,我定然要禀报钱使君,请他代为上奏朝廷,为将军请功。”

赵引弓听了心头暗喜,顾全武方才那段话可算抓到了他的痒处,一旦攻下越州城,钱缪必然成为两浙的主宰者,若是钱缪愿意上奏朝廷为他请功,岂不是暗中应允了他对明州的野望。口中请战之意就更是坚决。这时,望楼上的亲兵突然大声喊道:“浙东军出城了!”

众人听了大惊,往越州城方向看去,只见越州城北门紧闭,哪里来的浙东军,莫不是那亲兵看错了。正犹疑间,顾全武喝到:“糟糕,定然是那董真事先挖好了突门,偷偷将精锐派出来,这下可着了他的道儿了。”

众将这下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越州城墙和护城濠之间有许多羊马墙,大约有一人高,挡住了镇海军的视线。董真事先预料到镇海军会从这边进攻,便在城墙上挖掘了十余个突门,平日里用土砖遮掩起来,到了紧要时候便打开用精锐突出,镇海军都在注意城门是否开放,所以直到浙东军从突门出了不少人来,方才发现。

从突门冲出的浙东军选锋从羊马墙后涌了出来,那些填护城濠的百姓们看到大队兵卒挺着白晃晃的刀刃杀过来,纷纷丢下手中的草袋,柴捆,向后逃去。浙东军立刻沿着填平了的护城濠赶了上来,督战队的武勇都士卒想要上前厮杀,却被那些逃窜的百姓冲的队形大乱,那些出来突袭的浙东军都事先穿了镇海军的衣甲,之间只用右肩上裹着的一块白布区分,镇海军一方又被冲乱了阵型,和百姓和敌军混作了一团,顿时分不开敌我,被杀了个搓手不及,有的甚至自相残杀起来。这时,越州城北门大开,吊桥也放了下来,一彪人马杀了出来,正是董真的亲兵精锐——“解烦都”。这解烦都本是三国时吴主孙权的精锐部队之名,取其为主上解烦之意,董真在浙东军中选拔精锐敢战之士,平日里厚其飨给,倍于常军,兵甲也尤为犀利,对敌则用其先登,端的是十分厉害。

赵引弓看到局势突变,心底也有些惴惴不安,暗想:“莫非今日镇海军便要败在这里了?”他清楚钱缪分兵两处,一处在杭州抵御淮南兵南下,一处在顾全武手中围攻越州,互为犄角,精锐泰半在越州城下,若是这里一败涂地,留在杭州的钱缪一军必然必然独木南撑。一时间数十个念头在自己脑海中划过,是倒戈杀死顾全武投向董昌,还是趁局势尚未大败,自己领兵退回明州,发动兵变夺取刺史之位。正犹疑间,猛然听到顾全武吼道:“武勇都士卒听令,如有冲撞阵型,不遵军令者,不分敌我,一律射杀。”

旗下牙兵赶紧大声将顾全武的军令传递下去,方才彷徨无主的士卒们听到行营都统的命令,镇定了下来。前排的士卒将手中长矛直指前方,后排的士卒将长矛放在前排士卒的肩上,整个武勇都的阵前就立刻升起了一面长矛组成的密林。方阵的空隙间一队队弓弩手张满弓弩,箭矢直指前方,全军气势为之一振。赵引弓看到顾全武此兵势,心下立刻做出了决定,他转身走到顾全武面前:“顾都统,董昌篡号谋逆,还敢抗拒王师,末将手下有八百却月军,还尚称精悍,请让我领兵出击,挫其锐气。”

顾全武看到赵引弓出来请战,心底也十分高兴,毕竟现在镇海军分不清敌我,战场形势混沌不清,各军都只敢收束士卒,抽不出军队来反攻。那董真骁勇异常,若是让他领军出了城,局势便不妙了,毕竟这些日子打制的攻城器械已经全部拖到阵前,那群被冲击的支离破碎的督战线之后便是那些攻城器械。若是浙东军受挫,最多退回城下再战便是;可若是镇海军被击败,虽然有营寨可守,想来不会全军覆没,可那些攻城器械肯定会被他们全部烧掉,那便要去更远的地方砍伐木料,再花上许多时间打制,只怕迟则生变。这下那赵引弓毛遂自荐,顾全武赶紧大声激励了几句,让他引本部兵出击,升官许愿的话说了不少,顾全武也对赵引弓的野心有些耳闻,这些话反正说来惠而不费,自然是多多益善。

赵引弓精神抖擞的回到本部兵马前,他素来心高气傲,没打算将明州的三千兵全部派出,一来是他看浙东军的出城兵也不过六七百人,觉得自己那八百却月军便足够了,二来他出击也不过是为了挫一下敌军的威风,只要熬过了一会儿功夫,镇海大军将中间那些民夫收拾清楚,自己的任务便完成了,三是其余军队在明州是并非自己的本部,指挥起来不太得心应手,此时局势混乱,只怕反而误了事。

赵引弓看到形势混乱,并没有直接带领本部冲开那些民夫敌兵,直接迎击敌军,他明白敌军的目的便是那些攻城器械,便指挥部下绕了个圈子,沿着战场的边缘,直奔放置攻城器械的地段的侧面,这样他就可以达到两个目的,一个是他可以避开大部分位于自己和敌军之间的民夫和溃军;另外一个是如果那些出城敌军要焚烧攻城器械,自己就可以到达敌军的侧面,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对方击溃。

虽然浙东军出城的突袭部队动作很快,但赵引弓并没有催促部队赶快行动,由于南方缺马,他手下的却月军都是步兵,由于军中军官士卒很多都是赵引弓的亲族故旧,都是自己人,赵引弓不愿轻易伤了一人。是以他将部下结成数个方阵,弓弩手夹在方阵之间,若有敢于冲乱军阵者,无论是民夫还是镇海军溃卒一律射杀,反正那些攻城器械一时也烧不干净。

董真亲领着解烦都一出城门,便直扑敌军的攻城器械放置的地方,他上午一看到敌军驱赶百姓填护城濠便明白了对手的打算,他一面命令城头逐渐减少弓弩手,给对方守城一方弓弩手不足,已经逐渐接受了护城濠被填平的假象;一面将两百多选锋偷偷从事先挖好的突门派遣出去,并让解烦都的精锐解甲进食休息,等待战机。待看到敌军已经列阵两个多时辰,士卒皆以疲惫,才开门突袭,他命令城门和吊桥都不要关上,给敌军还会有援军出来的假象。自己则命令手下多带火把、硫磺等纵火之物,想要一举烧掉敌军器械。他心中暗自祈祷:“若苍天有眼,庇护越州一城百姓,让我此次突袭成功,尽焚敌军器械,便可又拖延十余日的功夫。”

护卫攻城器械的镇海军已经被民夫冲击的溃不成军,更不要说还有夹杂在民夫中的身穿镇海军一样衣甲的敌军奇兵了。解烦都杀过来时,攻城器械前虽然还有少数镇海军士卒人自为战,但那里抵挡得住。董真军飞快的杀散了守军,将硫磺等纵火之物撒在器械上,点火焚烧了起来,那些器械本来就是木质的,这下一着火顿时烧了起来。董真正欣慰间,突然身边亲兵喊道:“有敌军,”董真往亲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支敌军从战场的侧面迂回了过来,显然是要从侧面攻击己方。手下大声问道:“少将军,要召集弟兄们给他们打一仗吗。”

80逃回

董真仔细看了看正在燃烧的器械和那只敌军:道:“不必了,鸣金让弟兄们撤吧,这只敌军部伍整齐,急切之间难下,攻城器械至少也有三四成没法用了,以后的战事还长着呢,没必要多伤弟兄们。”

赵引弓看到前面的敌军鸣金撤退,本来想找机会斩杀几个落后的,也好向顾全武请功,但只见解烦都先退者不乱,断后者不怯,实在是无机可乘,又久闻董真勇名,只得分出士卒去扑救器械,坐看敌军回城了。

“好个赵引弓,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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