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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胶林的回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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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的5、6个男女华侨的血泪控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不信?让你们这群士兵看看吧!

离我们村不远有一个叫“鸡街”的城镇,一天,在鸡街镇的中学操场上部队摆好了讲台,挂好了标语,四周还张贴了不少宣传画。上面全是一些越军驱赶我华侨时的狰狞面孔:有用木棍打我华侨的,有向我边民扔石块的,有用冲锋枪向我们的农家水牛扫射的,还有被越军炸毁的房屋,看得我们义愤填膺,个个有说不出来的气愤。

老华侨讲话了,说拖儿带女走了多少天才回国,自己有多少财产被越军抢去等等,可我老觉得他讲的不够悲愤;小华侨讲话了,说他们如何与越共周旋,袭击他们的哨兵,扎坏他们的自行车轮胎等等,还露出了被越军刺伤的伤口给我们看,可汉语实在太差,结结巴巴,总觉得是在调皮捣蛋;女华侨讲话了,本想听点如何被强暴的经过,或是把衣服的哪个部位拉开,让我们也看看伤口的好事儿,刺激一下紧张的心理,可没能如愿。都是越南公安如何如何,越军的事一点儿也没听着。还好,总算让我们了解到越南的一些情况,使我们不至于太陌生,就像是一群土匪把这群华侨欺负了,等着我们去给他们报仇,会间还不时的有指导员或什么人喊喊口号什么的。

会散了,战争的气氛越来越浓,只是来边界吓吓小越南的想法逐渐淡去。“我的妈呀!真要打吗?”我在给家里的通信中描绘即将要参战的内容越来越多,瞬间我们家在天南地北的哥哥姐姐们都知道了我的情况,纷纷来信鼓励我的行为,为我恐惧的心灵作一些力所能及的安慰。

“小风弟:你放心的去吧,家里不用你操心,父母由我们照顾,我们为你自豪和骄傲。”

“弟弟:打仗的时候机灵点,父母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们打了几十年的仗,不是也都过来了吗?战争也存在很大的偶然性。”

“全家人都在惦念着你,别怕,八弟,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好好想想,如果战争结束,那是你多么好的经历,很多人想摊都摊不上啊!”“去吧,勇敢的去吧,我们紧紧地拥抱你。”

家里的兄弟姐妹不停地给我写信,生怕我会寂寞。信像雪花一样的飞来,也是我最愿意看到的“雪花”。是啊,平时战士们对“家书”就是特别的注重和思念,何况是战时呢!每个人在收到信后都会欢呼和跳跃,然后就是静静地躲到一旁,你可以从每个人的脸上看到各种不同变化的表情,包括军官们。

老父亲也提笔给我写信了,平时他不会给我写信,都是我母亲写,内容不多,一页半纸,但看后让我更坚定了勇敢参战的信念,字里行间也看到了老父亲对我的思念。可战争要死人的必然性谁也不愿提起。

在众多的家信件中,爱你的情感不难看到,但信中最多表现情感的语言是:我们想你!我们拥抱你!紧握你的手之类的话,没有看到“爱你”这个字。“爱”这个字在那个时候说出口是多么的难,也很难在一个老红军的嘴里出现。哪像现在“I love you !”满天飞,说起来即自然又随便。可当时我根本就意识不到是多么的需要这个词在信中出现。只会想父母是不是喜欢你,却没法去想父母爱不爱你。

训练营中信是不保密的,军官的、士兵的都会互相传看。由于我的信最多、内容最具有鼓励性,因而我的信成了连队里指导员作战前鼓动的好材料。在一个个的落日黄昏下,每隔两三天,连队都会集合到那仙人掌丛中,坐在泥土地上,听你和其他鼓励儿子、兄弟、丈夫、父亲上前线为祖国去战斗的家信。那些亲切的称呼和诸多的豪言壮语让你会感觉到,每个坐在下面聆听的人他们的情感神经都在颤动!

勇敢和惧怕都是同一出现的,没有勇敢你何其会知道惧怕。就在大家都纷纷表决心上战场的热烈气氛中,“我不去,我不想打仗!”的声音也出现了。说真的,现在我真佩服这位兄弟在那时能喊出他自己的心声。说这个话的是我们连三排九班79年入伍的新兵乔国光,19岁,昆明市人,父母是小店主出生,中等个的他不胖不瘦,皮肤黑黑的,眼睛大大的,但显不出任何机灵劲儿,到是社会小青年的气息很重。他性格内向,不善多语,班长、排长、指导员、连长都给他做工作,但他谁的话也不听,反正就是一句话,“我怕打仗,我不去前线!”一不参加训练,二不与人交谈,整天就在屋子里傻想,活像得了精神病。这可怎么办?战争形势越来越紧张,部队随时可能上前线,连队里出现这样的问题可是大忌呀!当然有这种情绪的不止他一个,但明确表示不去的就只有他。

连长着急了,突然想到了我这个典型。“杨云风,你去跟他说,用你亲生的体验去说服他,我们是全团的主攻营,是主力连队,不能有这样的日脓包拖后腿!”要我去说服他?我行吗?

听连长的话我找到了他。那是在一个晚上,战士们都集合去听政治动员了。我和他在铺着稻草的地铺上拉开了家常。虽然是一个连队,但我是一排他是三排,他又是新兵,因而很少在一起。 但都是城市兵,有着共同的语言。“国光,你们昆明人都怎么玩,耍朋友吗?”这家伙一听就来劲了,脸上长时间被战争笼罩的乌云散开了,滔滔不决的向我讲述了在家的所作所为,我们聊了很长时间,相互讲述着在城市里的经历。“是啊!我们都是城市兵,像我们这样的还有好几个,你看四班的何崇民,是重庆钢厂的,六班的何小林是重庆沙区教育局的,那么多城市兵都不怕,你怕啥?再说我们的头脑都很灵活,不会有事的。”

我说动了他,他在我面前表示了不拖连队的后腿,要站起来做人!连长第二天感到很奇怪,“那小子凭什么说服了他?不过我就知道他行!”……其实那天晚上我的潜台词是:“我家的条件是最好的,高干的儿子都敢上,你有什么不敢!”

训练一刻也没停过,班、排、连的战术练完了还要进行全营的进攻合练。许多战士都问:光靠我们这几支枪就能上战场吗?连长说:不!我们是团主力营,还会得到加强。电影里不是经常听到加强连、加强营的词吗!那么我们怎么加强呢?本身我们的连队是9个步兵班,一个火箭筒排,另外新组建了一个由2门60迫击炮组成的炮排。作战时火箭筒要配到班里,班长指挥由机枪、火箭筒组成火力组,副班长和战斗小组长各带两名使用半自动步枪的士兵组成二、三战斗组。营里的重机枪连和无后坐力炮连都会被分配到各步兵连,从而形成了加强连,连长可亲自指挥重机枪和60炮排进行连火力打击,支持步兵班、排的进攻,排长可指挥配到排里的无后坐力炮和重机枪进行重点打击,同时还可根据任务的不同进行指挥切换。

咳!太专业了,咱先别去讲。(主要是孙大头插话了:想给我一支心爱的折叠冲锋枪,我当然想要!但我那时想要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尤其是精神和情感上的东西对我最重要。)

那天连队安排我出公差到镇上团后勤部去拉大米。两三个兄弟跟着司务长拉着借来的板车上了街,大米装好了,总还得买点副食吧,司务长叫走了那两兄弟留下我一人看车。我独自一人的爬在装满粮食的板车上,四处打望着街上的行人。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位姑娘,17、8岁,个子最多不会超过1米6,可从我趴在粮车上的视角上看去,她是那么的高窕。头发过肩,用一条手绢随便的扎着,露出了长长的脖子。眼睛不大但很有神,微翘的嘴唇上透出性的诱惑。由于天热和家里并不富裕,上身就穿了件小花布衬衣,领口可以看到里面的汗衫圆领,花布衫下两个不大但很丰满的乳房轮廓清晰可见,显然没有穿带任何的胸罩,随着健康的步伐,浑圆的胸部也会上下自然的晃动。我看呆了,感觉到无名的冲动,血液加速流动使我浑身膨胀了起来(至于是哪里膨胀,地球人都知道!)。我难受,想冲上去把她按住,压倒在我的身下,用我贪婪的舌头在她身上狂添,用我的火热嘴唇在她的脖项上吸嘬,用我年轻的双手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我紧紧的趴在粮车上,不停的扭动身体,让这种感觉尽情的发泄。

我想要!我要!我才21岁,我还没享受过那事儿的快感!你们知道吗?!那姑娘从我身边走过,并没有感到任何威胁。仿佛她见过太多这样的目光,并不以为士兵们的“想象”从她身上一遍遍的划过会给她带来伤害,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小崽儿!走喽。”司务长是万县人,对我们重庆兵他就这么喊。他们回来了,该走了,我真不愿意让他们把我这美好的感觉破坏掉。我埋下头,弯着腰推着车,那种感觉迟迟不能从我身上退去,以至于我好长时间没敢站直了走路。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脑子里不停的闪现出电影里所能看到的最漂亮的女人,中国的、外国的,当然也有越南的。“刘三姐”“五朵金花”“多瑙河之波”“广阔的地平线”“列宁在1918的天鹅湖”……

我想要得到爱抚、我想拥有那肌肤之亲。可那时,即便是男人的拥抱也是那么的奢侈。我想了很多很多,当然脑海里浮现最多的画面是越南电影《琛姑娘的森林》。“阿山,等等我……。”琛姑娘那甜美诱人的声音始终在我耳边回荡。就是这一句喊声让我们那会儿的读书人念念不忘,何况在今日的背景下。琛姑娘是在我脑海里对越南姑娘的唯一印象。她戴着斗笠,时常穿着圆领白布中扣衬衣,高高的胸部顶出了细细的“蛇腰”,大大的黑色裤脚随风摆动,衬出那跨与腿部的美丽曲线让人失魂落魄。现在我们就要去越南了,能见到琛姑娘吗?

训练!训练!“多训练、少流血!”这是我们唯一坚信的真理。“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在腰间端着冲锋枪扫射的样子大家并不陌生,可这个动作平时我们很少训练,学名叫“低近射击”。准确度很差,但用于近距离射击很有威慑力!我们站在山坡上,对着面前的靶子狂射!那种感觉痛快之极!

每天连首长都会和我们在一起,同吃、同住、同训练。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我们行动的准则。我们希望能天天见到他们。虽然他们每天也会离开我们去营里开会,但我们不想他们离开太久,就像孩子舍不得离开父母一样。这天上午,连首长们同样去营里开会,开了很长时间,让我们焦急的内心忐忑不安。

“他们回来了!”不知谁先看到了他们的返回。急冲冲的领导们迅速作出了安排:“今天提前开饭,部队晚7时开拔!大家作好准备,收拾行李,打扫好卫生,怎么来的就怎样离开!”

“去哪啊?”大家好奇的问。

“你们忘了来到这是干什么的?去哪?还能去哪?别问了,到边界去!”

你们在这小芭蕉住了近一月,仅仅是来训练的吗?该走了!我们纷纷整理好行装,打扫好房间内外的卫生,向农民的水缸里注满了水,向房东和邻居们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感激不尽的语言。

“乡亲们再见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来看你们!”

“大尊(军)!你们走好咯!”老农流泪了!邻居流泪了!村民们都流泪了!男人、女人、老的、少的都流下了依依不舍泪水,即便是小孩也被那动人的场面感染的号啕大哭!战士们中许多人流下了眼泪,那不是胆怯的眼泪,那是真真切切的依恋之情!

战士们的队伍依次来到村边上的公路旁,安装了伪装网的一队解放牌军车静静的停在路边,车上年轻的汽车兵们也没有了平时那吊儿郎当的神态,表情严肃的坐在车内一动不动。“上车后大家坐好,不得将头手伸出车外,不得暴露目标,不准交谈,注意安全。各部按序列上车!”简短几句话后我们登车出发了,汽车在崎岖不平的山麓中颠簸着,向那茫茫的黑夜中驶去。

第三集【漫漫长夜路】

车棚内黑黑的,后车门也用帆布盖上,只能看见帆布缝中灯光一道道的划过。车内也安静的出奇,只听见车队的马达轰鸣。俨然一副二战电影中德军开拔的模样。“再见!小芭蕉,我们走了!不知还会不会回到你的身旁!”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在默默的说着这句话。同样一首老歌在我耳边轻轻回响,我在心底随它慢慢歌唱:“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不要离别的这么匆忙,要记住红河谷是你的故乡,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边界,前线!我们为你而来!黑暗、宁静,是否预示战争的到来!“丛林作战的王牌军”的战士们,是否就这样参加战斗?……

汽车轰鸣着、摇晃着继续前行,从我们的小芭蕉到中越边界有近200公里的路程,我们并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就像一群羔羊只能随着牧羊人指点的方向走一样,只知道距离不近,车要开很长时间。上级传令我们必须睡觉,好好休息,只有那握着架在车头上值勤机枪的两人必须瞪大双眼。是不是我们全团都上来了?是不是我们全师都上来了?我自问自想,因为这些问题直接是我判断战争是否即将开始的依据。钟力、袁兵他俩此时在什么地方呢?

前面说过我们院子里的子女来了不少,要说在我们师里和我最要好的就是钟力和袁兵了,但他们都被分到泸州的116团。

钟力,个头和我差不多,长的有一支像美国人的鼻子,国字脸,打篮球很油滑,很有男人气。由于比我们大两岁,又下乡到云南支边,有很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所以我们平时都叫他“老油条”。他被分到了116团2营的重机枪连,是班长射手,也是我们下到野战军的干部子弟中进步最快的一个。我们俩虽然距离不远但一直保持着通信。在我们还未到野战军时,我和他时常在鹅岭公园漫步,时常在我们的宿舍里鏖战围棋,他向我讲述最多的就是那支边的日日夜夜。印象最深的是那支边青年的浪漫生活,男男女女都住在一起,互相玩乐,互相开心,同吃同住还同居,时常还会出现群居的情形。哇噻!没有带队干部的管理,没有人干涉,多浪漫啊!

记得在离开小芭蕉时收到了他的最后一封信,信中全是鼓励我勇敢上战场,勇敢为国作战,勇敢为我们这群“后门兵”争光的豪言壮语。“嘿嘿,这小子什么时候进步的这么快!那时候整天教我泡妞儿、玩乐,现在到正经了。”我感到十分纳闷。尤其是信中的一句古语让我们的连长都感慨万千!他说“小风,战争能落到我们头上算是我们有幸,是我们演绎父辈人生的最好机会,或许父辈们在战争中的遗憾要有我们来完成。放心吧,我相信我们会作好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连长说,“你的同学真有水平,能用这句话来勉励你,是个汉子!”我的古语学的不好,根本不知这是谁的语言,也不知是在什么背景下说的,只知道人对于死不必那么可怕!

袁兵,大家都很熟悉,就是我们音乐老师的儿子,那时比我们小三个年级,时年19岁,中等个,小小的眼睛,直直的鼻梁,长长的鬓角,活象古罗马的战神,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儿,时任116团步兵7连副班长。毕竟他比我们小两岁,我们都把他当小弟弟看,通信不多,但甚是想念。我们同在一个师,按39师通常的分工,我们115团是主攻团,116团担任助攻任务,117团为师的预备队。但都是步兵,不管怎样都要担负那夺营拔寨的攻坚任务,有谁能幸免呢?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们还能见到那巍巍耸立在两路口的山城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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