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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胶林的回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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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是统计战斗结果,了解对手的情况。

可是在第一天的战斗中,没有时间让我们来完成这些工作。

这是我们入越以来第一次干清剿阵地的活儿,也是我不愿意干的事。为什么呢?因为我最不愿意去拖那些越军的尸体,不愿意看到那些战亡了的对手他们那痛苦的表情,不愿意去触摸他们的身体。或许是小时候听恐怖的故事听多了,产生对死尸的恐惧,总认为有鬼魂依附在他们身上。

我们第一天的战斗,容不得我们在战后来清剿战场,因而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打死了多少越军,以及那些越军都是在一种什么情况下被我们干掉的。其实这些内容我也挺好奇的。但现在让我们来清剿人家部队打下来的阵地,我这股子好奇劲儿已经没有了。

我们四周搜索着越军的尸体,他们很多都是在战壕里被打死的。

我很不情愿地来到一个尸体旁,他倒在战壕里,头侧靠在战壕的后壁上,军帽遮住了他的脸,身边的武器早已被战友拿去当了战利品。

我和我的战友两人才把那家伙拖了出来。你别看越南人个子不大,但他睡在那战壕里,你要把他拖上来还是需要一些力气的。

我们把他拉上来放在战壕的边上,然后开始搜缴他身上的东西。可当我们搜遍了全身,什么也没有搜出来,只在上衣的左边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小纸片。这张纸片就象我们现在用的名片一样大小,纸张的质量就不要提了,很差的一张发黄的纸片上面记载着两排越南文字。

“阿关!林权!过来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我喊着我们的翻译。

两个翻译猫着腰来到我的身边,看着纸片上的文字,很快就告诉我的答案。

“这是他们的名片,上面写的是黄连山省军区192团2营,黄文欢”。

“我靠,怎么是越南总理的名字!”

“还有什么?有职务吗?”我问到。

“没有!什么也没了,就只有这些!”他们一口同声的答到。

“怎么连个血型也没有?”我真是感到奇怪。

其实也不奇怪,两国、两军毕竟是有很大差别的。

拿越军对士兵身份的要求这事儿和我军相比,已经差了很大一截。想想我们军队的要求,从你的头上到衣服上,全是你个人的信息;越军却只有一张小纸片,不要说被打伤了流血会模糊上面的信息,就是下雨或者过河弄湿了,谁也无法看清上面写的什么内容。

难道越军不重视抢救伤员吗?

越军对自己的战士很熟悉吗?

越军没有条件做好吗?

难道他们认为自己战无不胜吗?

单从这点很容易看出越军的战伤救护水平,也很容易了解越军后勤的保障能力,他们不象我们那么重视自己的战士。

想不到这只打了十多年仗的部队在这个方面就只有这个水平。如果用今天的眼光看这个问题,我想我军要比越军考虑的周到多了,已经是非常重视战士的生命,并对战斗的伤亡做了充分的准备,体现了我军尽力在提高自己的战场救护能力。

电影里看到美军士兵用的名牌,挂在脖子上,字迹清晰,用现在的话说是:很酷!也很美观,但我不认为会有多么实用。(不知我们今天的军队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还会用布条来做标记吗?)

进入越南两天了,也和越军交手了那么长时间,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们对手的真实情况,才知道我们对手的部队番号。

“原来是地方部队呀!怪不得没有什么战斗力。第一道防御就那么容易被我们给突破了。”在我们连队里,不少人有这样的想法,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我们掩埋完了越军的尸体,清理完了阵地。在305这个不大的高地上坚守着我们的阵地。

战后我才知道,从第一天战斗后,我们的连队和整个步兵营的任务,已经由我们当时担任的部队突击营转换为团预备队了。

预备队,是部队为了保持持续的攻击能力而留下的战斗储备,它没有直接的任务,而是在主力进攻序列后跟进,其任务让我们所有的战斗员此时感到相对的轻松。

当我们在战壕中等待任务时,我们看到了这一天整个战场的情况。在我们的前后左右都不时的有战斗的枪声传来,有的激烈、有的稀疏,包括我们昨天攻下的滩头阵地,也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

这让我们感到非常的奇怪。昨天这些高地不是都被我们控制了吗?而且是整整一天,很安全,怎么现在又打开了?

我们纷纷猜测我们身后高地发生战斗的原因,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果有越军袭击,那他们是在我们的包围之中,他们有那么大的胆量和我们战斗吗?他们有那种能力夺回他们失去的阵地吗?

很显然,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但为什么会有战斗呢?

那战斗不是很激烈,明显的是一种清剿战斗的枪声。听的出来就是几只枪在射击,爆炸声也不多,没有双方对射的那种火爆劲。

连长看大家好奇,便向上级求证结果,其实他自己也纳闷。

原来确是在清剿残敌。那些昨天被我们打散了的越军,他们躲在山腰的丛林中,无处可走,还有的被堵在了坑道里的越军,没有办法出来,只能冒死抵抗。战斗持续了不长时间,随着枪声的平静,清剿战斗也很快的结束了。

在我们右后方的远处也有战斗的枪声传来,那是越南的坝洒县城,是我军38师的攻击目标,也出现了敌人反扑的情况。

我军的炮火不停地从我们国内的方向射来,从我们的头顶上向越南纵深飞去。那个时候大口径的火炮还不需要过界,它们直接可以在国内向越军射击,一会儿是齐射、一会儿是急速射,很壮观、也很激动人心。(想必同学孙大头和晶军那会儿也在那个行列里吧!)

下午时分,老街方向又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听那枪声可以感觉到战斗是异常的惨烈,战斗一直在持续,几乎是打打停停,象持续时间这么长、又这么激烈的战斗两天来还第一次看到。

我们看着老街上空那激烈的硝烟,都觉得奇怪?老街不是在第一天就拿下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又打起来了?

老街是越南的一个省会城市,由我军的14军担任攻击任务,听那枪声,看那硝烟,可以感受到战斗进行的异常残酷。

“要把它拿下一定不容易”,我心里想着。脑子里不时地闪现出电影《攻克柏林》里的情景,打街头巷战,苏军当年费了很大的劲,今天我们的友军攻击老街会简单吗?

看来越南人并没有象我们所感觉到的那样一打就垮,而是伺机反扑和我们打游击战啊!

据说他们学我们毛老人家的军事思想学的非常好,什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游击战原则更是能灵活运用。

第四集【攻坚不能停止】(上)

2月18日这一天,自上级把我们编为了团预备队后,确实给了我们不少歇息之机,使我们担任突击营的战士们得到了应有的休息和弹药、食品的补充。

虽然第一天的渡河战斗我们打的非常成功和顺利,但毕竟我们是轻装上阵,每人所带的食物只有400克饼干和一壶水,按理来说只能维持半天的人体所需要的能量,但我们坚持了17号这一天,直到深夜也没能给我们进行补充。

弹药到是不缺,战前携带的一个基数大多没有用完,越军阵地上也有不少,我们一点也不担心那些子弹的质量,都进行了自我补充,因为那些弹药都是我国援助给他们的,可我们最缺的是食物。

是啊!后勤根本上不来,每个师的两座桥过部队都来不及,还会让你什么后勤上吗?想想第一天很多伤员都被堵在了桥的这一边,那边的后勤供应根本就上不来,咳!别提了!

我记得在第二天上午,仍然有很多人缺少食物,战友们此时没有一个人是只顾自己的,大家发挥了比平时更团结、更友爱的帮助,谁有多余的饼干都是拿出来,那怕一人只能咬一口呢,也要大家共同分享,饼干两个人吃一块,好歹这饼干的营养还不错。

水也是异常地缺乏,虽然越南水网发达,河流纵横。可是在山上,很难找到充足、干净的水源,我们都是就近采集。从那些低洼处和小水沟里淘来的一些水,量少不说还不干净,因而我们第一次用上了所带的净水片。

我记得我们在山上挖了个水坑,从水坑里我灌了一壶泥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我的净水片药瓶,可那药瓶早以被我连续卧倒动作压碎了。

那种玻璃的小药瓶现在已经看不见了。我把药片清理出来,放了两片进水壶,然后清空了口袋里的玻璃渣,又把那些散乱的药片放进了上衣口袋。

那水充满了药味,没有谁会说那水好喝,但它保证了我们身体的需要,保证了我们不至于水的问题而发生非战斗减员。

我感觉不到很饥饿,直到干粮供应上来后我也没有出现想猛吃一顿的感觉。因为两天来就吃那压缩饼干,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可许多人在那会儿,也只顾能填饱肚子,再也不会去选择什么721还是761的饼干类别了。

老街方向仍然传来激烈的战斗声,攻占老街的战斗还在进行,我们也只能从那枪炮声中为我们攻克老街的友邻部队担心,从那不时升起的硝烟中为我军士兵的命运而祈祷。

下午时分,我们前方高地上战斗进行的异常激烈,我们又接到命令,要我们离开305高地下山,准备继续向前跃进。

这一天下来,我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把越军尸体身上那“名片”保存起来,咳!当时怎么就没有一点“保护文物”意识呢?那怕拣一个越军帽徽留下来多好啊,要是在今天拿出来,它的纪念意义一点也不比“泰坦尼克”电影中那老太太手中的那颗名叫“海洋之星”的钻石差!

我们离开305高地向山下走去,又回到了我们看见越军女兵尸体的那条路上。不免大家又想起了越南女兵,逐个过去探头张望。这一望不要紧,引发了我们全体士兵的震惊。

从前面战友看过后那惊讶和诡秘的表情看出,一定又有什么新内容出现了。

我走了过去,眼前出现的不再是原先的两个女兵,而是两具没有了上衣的女性裸体,原来我看到的两具“安然入睡”的越军女兵,模样已经面目全非。

至于她们的身体和形状,我在这里也不花笔墨过多描写了,反正不是大波美女,也不是什么好莱坞的热辣女子身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性,她们裸露出的肌肤呈现出蜡黄色,蚊虫、苍蝇在上面乱飞,实在令人作呕,一点也让你感受不到那裸露女性的人体美和异性裸体的刺激。

咳!我们的士兵,今天看来是典型的性饥渴的表现。怎么把人家的衣服也给扒开了?

我们分不清是谁干的这事,这条路上过往的部队很多,每个过往的人知道了这有越军女兵的尸体都会上来看一下。

光用眼看能把衣服给看开吗?肯定是不行的,如是那样的话,士兵们的眼睛也“太毒了”。有人动手了吗?我不敢肯定。但我知道他们手中都有武器,不管是他们手中的“56半”还是“56冲”都有刺刀,那是他们“脱衣”最好的工具。

既然前面的人有为,后面的弟兄也不示弱。

用枪刺一挑,很容易挑开她们身上的衣物。据后面的弟兄说,他们看到的景象已经不是半裸,而是全裸了,以至于他们根本分不清死者是兵还是民,当他们知道是越南女兵还很惊讶!

可以想象,裸体的姑娘人人都想看,但我们的士兵更想看的是那身穿军装的越军女兵啊!

我们继续向前,前面高地的战斗还在进行,枪炮声非常密集。没走几步路边又出现好几具越军的尸体,看来前面走这条路的友军在这里还发生了不少的战斗。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四周的战斗也逐渐地停止,我们又被命令停止前进,原地待命。

“原地待命”对我们当时的战士来说,就意味着修工事、挖掩体,这个命令与短暂的休息和停留不一样,经过两天来的战斗,我们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一命令,因而只要此命令一下达,大家就会很自觉地操起铁锹,动手挖起掩体来。

“看来我们今天晚上要在这里睡觉了!”有战友边挖边说道。

“先别管睡不睡,挖好了在说!”有战友提醒道。

没过多久,就传来命令,让我们原地休息。

“二分之一的人担任警戒,二分之一的人休息!”连长又传来了与昨晚同样的休息命令。

“我说嘛!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走不了!”先前那位予知要在这里休息的战士得意的说。

“行啊!如果你没死,到时我第一个推荐你当排长!”战友们互相开着玩笑。

平时战友们之间开玩笑,是很忌讳说“谁死了”这个词,可在战场上,“死亡”这个词已不那么可怕、也不那么刺耳了。战友们那时认为“死”是迟早的事,谁能在战场上不死,反到是造化深,福气大了。

“行了,大家早点休息吧!还不知明天会是什么样呢!”班长提醒着大家。

我又裹上了那件雨衣,卧在我自己挖的不深的土坑里闭上了眼睛。

我们停下来的地方是在一个山腰间的一片竹林里。

连队按行进队形展开,前后左右各派有一个班担任警戒。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这是我们来到越南的第二个晚上,不是我不困,只是那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尸臭,非常恶心,让人窒息。不是我一人有这样的感觉,而是我们所有的战士都被那腐烂的尸体气味熏的透不过气来。

“太臭了!是不是我们睡在尸体中间啊!”有人发问了。

“你身边有尸体吗?”有人问。

“没有!”

“我也没看见!”我附和着说。

“别瞎忙了!天那么黑,可能在我们附近有越军尸体,你还要去找吗?”旁边的战友打趣道。

“不会又是女兵吧?”

“哈哈!”大家轻松地笑了起来。

“戴上防毒面具吧!这样好多了!”有人在黑暗中提醒着。

这个主意不错!大家纷纷地掏出面具戴了起来,的确好多了,没有了臭味,也让人能安静下来。

我戴了一会儿便把它摘了下来。我并没有戴着那面具睡觉,不是我不想戴,也不是戴上不舒服。而是我觉得在这黑夜里,如果有越军偷袭怎么办?如果遇上敌情,你戴着面具,突然从梦中醒来,你能看见什么?太影响视线了!我不能因为臭的不能呼吸而把命丢了吧。

“臭就让它臭吧,反正又毒不死人!我不能让那面具遮挡了我的视线!”

我摘掉了防毒面具,用我的军帽盖住了我的鼻子,在臭气弥漫的夜色中获得了短暂的休息。

这一夜,远处的枪声不断,或者说到处都在战斗,可我们已经习惯,心情已不象第一天晚上那么紧张,天气也没有第一天晚上那么寒冷了。

我在后半夜被人叫醒担任警戒,交班的战友告诉我注意的方向和火器打击的地段。我按方向标定好射击位置,让我们的火力能够互相形成交叉,随即我打开手中武器的保险,两眼死死地注视着我的右前方的竹林。

其实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口令也早以换过,但现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找不到那个词了,不是象第一天对口令的记忆那么深刻。

天色就在我的注视中慢慢明亮了起来,战友们也开始闲谈起来。许多人都醒了,但也有人对周围的一切不理不睬,仍然蒙头大睡。

那个时候,没有人要求你几点起来,只要没有命令,只要你不担任警戒,你就可以任意地睡吧!大家的心里想的都是想让战友抓紧时间多睡一会儿,这样对每个人都有好处。

空气中尸体腐烂的气味依然很浓,可大伙儿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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