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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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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牧人,将深入已方境内的明军打的大败,明军狼狈奔逃,弃尸千里,甲胄和旗帜扔了满地,甲仗堆积如山的情形。
到最后,黑石炭揪着自己的山羊长须,微笑道:“听说明朝土木堡那里,到现在还能收罗到头盔和火铳等物件,还有不少死尸成白骨,丢在地上没有人管。这一次张惟功那厮这么莽撞,我看,怕是明国又要有一个类似土木堡一样的地方哩。”
第652章 前哨
右路军在庆云堡站没有停留太久,主力继续向前,一边搜索一边前行,同时开始屏障方圆数十里地域的左右侧翼。
右路的左翼,当然是和中路的右翼相连,两边时不时的有哨骑碰面,互相交换敌情情报。
半空中飞鸽来回的飞翔,更是将详细的军情,不停的由三部转向在右路的前敌总部。
同时也有不少后方的公务,不停的由塘马和军鸽送过来,惟功在前方,亦得处置后方政务。
当然,更忙碌的是随行的张用诚,更多的政务其实是摞在他的肩膀上了,非重要公文非得惟功亲自批复的,肯定都是落在张用诚的身上。
在右路主力进入敌境后第四天,也就是到达开原西陆路熊山站时,前锋哨骑传来警讯,大约有几百人的蒙古甲骑在前方骚扰,因为敌人人数太多,压的哨骑没有办法继续前向做分散式的哨探,这时候,需要大股的前锋骑兵出手了。
这也是双方接触战的开始,可以想见,在东西纵横近两千里的宽大战场上,这样的情形肯定多有发生了。
“我也去,陶安然继续在总指挥部指挥,不必前来。”
一听说有敌情,惟功顿时就坐不住了,他翻身上马,跨下的战马似乎也感觉到一丝战斗的气氛,开始不安地喷着响鼻,两只前蹄在不停的将地上的草皮和泥土翻上来。
这几天,全部是在赶路,军心士气当然还保持的很好,不过也隐隐有一丝焦躁感。
现在的开原边墙外可不是后世那种人烟稠密,商旅繁华的景象,在明初时,辽东不过才十万左右的汉人,到明末辽东一地已经和内地相差不多,但出了边墙,几乎就是北虏和东虏等野蛮部族的天下,这时候的松嫩平原还是蒙古人放牧的地方,只有极少数地方才有简陋的原始农业在进行着,所以大块的土地都是以草原和树林加灌木丛河流的原始形态存在着,只有辽金元三朝的驿站,州县,还有残留的文明痕迹,不过在二百多年的蛮荒状态下,残余的文明痕迹已经很不明显了。
熊山站也是如此,只有一百几十间木屋是完好的,可能是女真人和蒙古人在这里定居时修筑的,在辽东的东虏是定居城寨形式生活,蒙古人或多或少也受了影响,土默特部的大型板升地就是半固定的定居点,福余部受到女真人的影响更大,沿途过来,小的定居点是几间木屋,大的就是几十上百间,这种房屋就是削木为屋,不少房子连树皮还留在外头,夏秋时住在木屋里,冬天时转移牧场,那时这些木屋被半盖在积雪之中,到夏初时,转移的牧人才会返回此地。
在木屋为中心的熊山站的西北方向,明显看到有淡淡的烟尘,这是骑兵奔驰时溅起来的,有经验的战士不仅可以看出这是北虏骑兵,还能判断出大约的人数是多少。
“七百余骑,用来遮蔽我军的哨骑有些多了。看来他们也是想来一场前哨战啊。”
判断敌情的时候,麻登云身上的一点猥琐气息就荡然无存了,脸上只有一种因为经验丰富和屡战屡胜所带出来的十分自信的神采……麻登云也是经历过若干次战场锻炼的人了,特别是在配合栋鄂部清剿小规模的女真部落时经常和北虏骑兵遭遇,几百人级别的战争现在已经真的不怎么放在他眼中了。
“本司全体分四列横长阵列,出击!”
在哨骑们开始撤回时,猎骑兵早就集结完毕了,因为敌人前锋规模只是三百多骑的规模,如果派出大股骑兵恐怕就成了吓阻战,敌人也不会傻到和优势骑兵一头撞上,只有派出相应规模的骑兵出战,敌人为了摸底,也会在合适的战场上和明军打上一场,所以陶安然直接在他的指挥部派出塘马,点名叫麻登云司出战。
一司的猎骑兵杀伤力已经十分惊人,六百多骑兵正好是一个司的编制,和步兵一样,两司骑兵为一个千总部,以前称总队,现在仍然为千总部,四个千总部为一个营,这也是与以往不一样,明军一个营是两千七百人,这是戚继光当年的编成,用来打小股的最多万把人规模,战斗力也并不高的倭寇是足够了,几个营的明军就能撵着一两万人的倭寇到处跑,可在辽东这里,对付的是规模达数十万人的游牧民族,敌人是大股大股的骑兵,小编制的营已经不再适合新的情况,六千人至六千五百人规模的营才是合适的,再大规模的话,以当前的道路和通信条件又不适合了,一个营官指挥自己六千人的部下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千总部可以一个两个一起行动,由副营官指挥,这样的话人数就和明军其它军镇的营人数差不多了。
可能戚继光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但蓟镇明军的编制和组织程度更差,道路和通信也远远不能和辽阳比,他仍然只能使用和倭寇交战时的营编制,并且始终没有使用上自己的车营和火器给蒙古人真正的打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六百多人的骑兵队伍分为两个中队,每个中队之下才又分为两个局,在惟功赶到的时候,各旗队长已经站在队伍的一侧,手中的旗枪斜指向前,整个队伍已经进入临战前的准备了。
“大人,请务必不要到队伍之中。”
在自己的指挥层面上,麻登云还是有所坚持。
“笑话,”惟功不悦道:“在镇夷堡一战,我可是披坚执锐冲锋在前,谁能伤的到我?”
“大人的武勇属下们全都知道。”麻登云咽了口唾沫,还是坚持道:“猎骑兵的作战形式和以往的重骑兵完全不同,大人带人在队伍之中,帮不到手,反而会使我们自己混乱。”
惟功几乎真的愤怒了,这几年他一直在辽阳坐镇,到处跑来跑去,做的事情就是开荒种地和赚钱,现在地已经种的无处可种,钱已经赚到盆满钵满,想做的几乎都能做成,现在他就是需要一场真正的战争,发挥他勇力和少年时代所有努力的战争。
看到惟功的脸色,麻登云几乎要从马上掉下去,无论如何,他感觉自己的前途已经毁了。
“算了,我在后面掠阵观战!”
惟功恶狠狠的抛下一句,他的近卫司全部是合格的骠骑兵,具甲轻便坚实,队官和伍长一级都全部是山文甲,在别的军镇最少百户千总才能穿上这种好甲,手中的兵器拿到外镇去卖最少也是最上等的货色,每个卫士都是精挑细选,优中选优的武艺高强,骑射双绝的好汉,象额亦都这等汉子,在努尔哈赤手里也是巴图鲁,在卫士之中也并不是一枝独秀,颇有一些汉人卫士武力不在他之下,可想而知,这支武装有多强悍。
今天惟功是一心想过把瘾的,现在这个愿望算落空了。
他渐渐落在后头,只听到猎骑兵们轰隆隆的马蹄声越跑越远,最后他不得不骑马选择了一个高坡之上,然后拿起卫士递上来的单筒望远镜,这时候猎骑兵们已经与敌人相隔不到一里路程了。
隔的远远的还能看到一些稀疏散落的哨骑被敌人的哨骑追赶着,双方不停地在马上射箭,北虏是用抛射,这些马背上的射手确实有精良的射术,尽管明军是飞速奔驰,这些射手还是判定马的奔跑路线和速度,再计算风力,然后每一支箭的落点都绝不会超过一丈的范围,纵使不中,也是差之毫厘,给人十分惊险的感觉。
有时候箭矢会射中马匹,那马吃痛,前腿一失摔在地上,骑士就被抛了出去,顿时摔的生死不知。
如果没有援兵,这些骑士会被北虏追上来砍死,好在猎骑兵们赶上来了。
哨骑们也在不停地转身回射,马上拧腰回射也是一个十分高端的射艺,没有多年的马上生涯使得人马合一,很容易就能把自己从马背上拧掉下来,虽然隔的很远,惟功似乎也能听到崩崩的弓弦声响,他看到一支支箭矢如飞蝗一般,在空中有明显的快速掠过的痕迹。
他握紧了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了,自从一路到统兵大帅的位子,又有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之后,惟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是战士对战场的迷恋,是对血拼厮杀的渴望,当他看到一个哨骑回射一箭,终于将一个北虏射中前胸,看着对方如破麻袋一样摔落下地时,惟功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咱们大人,真是一个天生勇士。”
不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未来“巴图鲁”勇号的额亦都,一边也是情不自禁的欢呼着,一边向何和礼低声嘀咕。
何和礼的神色有些阴沉,最近栋鄂那边有信过来,王兀堂的身体不大好了,他的父亲身体也不好,可能几年之内,栋鄂部就需要一个台吉,如果是他,他不知道将来的局面会是怎样?惟功这样雄才大略的人,能保持女真各部现有的格局和地位?他不相信。
至于怎么做才能叫眼前这位满意,他可一点儿想不出来。
哨骑们很快就摆脱了彼此,蒙古人也发觉了明军大队骑兵的出现,他们开始发出呼喝,一边叫,一边后退。
第653章 重箭
大约一刻钟功夫过后,大队的蒙古骑兵不出意外的出现在地平线上。
如密林一般的铁矛矛尖最为耀眼和明显,还有形态特别的大纛,各色的军旗掩饰在队伍之中,北虏的骑兵以黑色和灰色为主,再近一些可以看的到,他们多半穿着厚厚的棉皮甲,甲衣用棉,胸前和要害地方加了厚厚的牛皮,同时在全甲身上镶嵌铁叶,这样的棉甲可以护卫全身,虽然不能和纯粹的铁甲比,但也有一定的防护能力,最少在防护弓箭上效果并不差。
还有一条,这种棉甲在防御明军的火器上,比纯粹的铁甲还好一些,在北虏与明军二百余年的征战岁月之中,特别是成祖年间神机营大放异彩的时候,蒙古人发觉用丝棉制成的甲比起纯铁甲更容易吸收火药喷溅和弹丸射入的伤害,丝棉会把火药残渣尽可能的挡住,并且容易清洗出来,如果换了铁甲,可能就是火药弹丸加残渣和碎铁片一起进入人体,想不死也难啊。
他们的头上是有黑色缨饰的铁胄,身上的布面甲在胸前用一根丝带束着,这是束甲绊,一般的骑兵在腰间有一根蒙古式腰带,将领和头人则还有一根笏头带,颜色各异,用来鄣显自己的身份。
他们的脚上,一般都穿着鹅顶靴,如果是将领,内衬就不是普通的棉袍,而是华丽的用丝绸制成的质孙服,束甲绊也不是蓝色或黑色,而是红色或黄色,棉甲外也会绣上华丽的图案,再加上腿裙和皮靴,就是标准的北虏将领和头人的打扮了。
这一身打扮,在女真人那里也很流行,不少女真部落的台吉拿成堆的干货或是东珠和蒙古人换这一身布甲,这种装扮,自残元到明,再到清,算是中国历史上活跃时间最久的甲胄形制了。
在七百多人的北虏队伍中,九成是穿着黑灰色和蓝色布甲,束一根黑色束甲绊的普通甲骑,有一成多就是穿着各色华丽布面甲的大大小小的头人们。
隔着几里路,就能听到号角吹个不停,北虏们也是不停地叫喊着。
在他们离的近一些,发觉对面的明军不是传说中的密集冲阵的重甲骑兵时,也不是那些彪悍不在自己之下的骠骑兵时,北虏的士气明显又上来不少。
猎骑兵这几年多半是在女真地界征战,宽甸和栋鄂部到建州部一带就是长白山脉的一部份,在那里重甲骑兵和骠骑能发挥的地方太少了,猎骑兵因为是轻骑反而被运用得最多,这样一来,北虏这边听说他们的威名反而是少的多了。
“稳住,稳住!”麻登云不停的打着自己的战马,在阵列两边跑来跑去,大声地吼叫着,在他的呼喝声中,四列骑阵的明军阵线拉的更开一些,射击位也更佳。
对面的七百多鞑骑又开始分成两翼包抄的阵形,跑着跑着就成了一个半圆形,这样拉开之后,无形中又显的比明军人数多出不少来。很显然,对面的北虏甲骑首领判断了两边的人数相差不多,而眼前的地势平坦,明军最少在三五里内没有援兵赶到,这一场战算是两边的接触战,全部是甲骑的情况下,这一仗应该可以打。
如果他们能想起速把亥等人的遭遇,想起在栋鄂部往建州路上的那一次遭遇战,另外再想想这几年辽阳兵在女真部落中打出来的赫赫威名,可能就会谨慎很多,但这几年辽阳镇一直没有和他们怎么打过,这些蒙古人的印象中辽阳就一直欺负女真鞑子,不敢和他们过手,也就是重甲骑兵确实还有些用处,别的辽阳兵,不必太放在心上。
这几年辽镇骑兵越打越弱,也是令得这些北虏头人变得十分骄狂,哪怕是实力最为孱弱的福余部也是如此。
两边迅速接近了。
如果在两边骑士的角度互相看过去,除了头顶的蔚蓝天空和间杂着绿色和黑色的地平线及起伏不定的山丘之外,眼中就惟有对方策马冲锋的身影。
蒙古人的阵列拉的较开,他们摆出了包围的架式,但很明显,一会在接近五六十步骑弓有杀伤力的范围后,两侧拉向中间,来回穿梭抛射的伎俩是一定会用的。这是几百年来蒙古人对任何敌人都会用的招数,只是这些成吉思汗的后人们并没有学会在战场上灵活运用,或是改进这个战术,他们啃吃老本已经有几百年了,只是因为游牧骑兵对农耕民族的步兵先天就有强大的优势,这一招鲜已经吃了几百年,而且这些蒙古人还以为自己能继续吃下去。
明军的阵列就是四四方方,六百来人拉成了四条长长的笔直的阵线,每隔三十多人就会有一个旗队长,用自己的旗矛长枪来稳住协调阵线,每个人的骑枪都取了下来,枪膛里已经上好了子弹和火药,每支火枪都保养的很好,从枪管的亮泽到护木的养护,每一支枪不管用了多久都亮泽如新,每个骑兵都与身后的伙伴有一个身位的差距,四条阵线虽然笔直,但从远处看,每一条阵线都有一定的距离,这是留下瞄准位后的结果。
在北虏提速的时候,明军这边仍然是缓步前行,如果是重骑兵的话,也一定早就提速了。
骑兵冲击的声势实在骇人,在北虏骑兵进入一里之内以后,几乎叫人听不清楚说话的声响,耳边只有轰隆隆的马蹄声,似乎大地和山陵都在颤抖,跳动。
这还只是不到一千骑的骑兵,如果是几千骑,过万骑,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景象。
“好看,真好看。”
很妥善的藏住了自己和部下的身形之后,惟功所做的就是拿着单筒望远镜,不停地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形。
大股的骑兵冲锋过来的场面,令得他血脉贲张,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感。
“希望这一仗打完之后,北虏不要被吓破了胆,否则大规模的会战就很难了。”
战争不是一般人想的那样,一方进,一方迎,然后大家大打一场。
很多战争,对某一方来说是深谋远虑,准备很久,对另外一方则是突如其来的打击。两边的统帅怎么落子,怎么根据一切数据,比如敌人的武备,民心,人力,疆域里的地形地利等等,甚至统帅的心理,然后来推断敌人可能的会战地点,然后安排自己的部队展开,集结,最后形成决战兵团,以自己的优势不停的削弱和打击敌人,最终获得战略目标。
当然,很多仗的双方指挥官都不合格,从头到尾就是瞎打一气,这也并不少见。
惟功的战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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