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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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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当兵吃饷二十多年,虽然不是三十多岁最当打的年纪,此时精力亦未衰疲。

两手握住铁矛,陶成喾两腿自然分开,左腿前,右腿后,两臂微张成圆,双目射出电芒,几乎是眨眼之间,整个人便已经沉浸下去,四周所有他物,视若无睹。

“这家伙是个好手。”

周晋材是惟功部下武学天赋最好的一个,当年在惟功不在时就负责带着众人练武,此时更是辽阳镇总训练官,数万人的体能和格斗技击都由他来负责,眼光当然精准的很。

张用诚道:“大人不会有失吧?”

“自然不会。”周晋材笃定道:“大人的武艺已经大成,圆融贯通,无迹可寻,姓陶的,死定了。”

说话间,两人仍然相峙不动。

陶成喾汗如雨下,不停地在原地转圈,转动之时,穿着长靴的脚深踩入地,每转一圈,他的体能就消耗一层。

惟功却是很轻松的站着,他手中是一柄戚刀,厚背狭长,刀锋锋锐,可刺可斩,是戚继光仿倭刀制出来的精品,其实辽阳的刀已经是质量在戚刀之上,不论是用炭还是焦煤,去杂质的程度都比戚刀强,质量上,比戚刀抓的更严。现在辽阳的刀已经被称为“辽刀”,质量和名声,远在戚刀之上,只是每年对外出售数量极少,为了今日之事不被暴露,惟功等人出行时,就用的戚刀,没有用本镇的制式佩刀。

他的站姿,轻松写意,肩膀微微崩紧,两眼也是紧盯着陶成喾不放,只是与不停消耗体力的陶成喾不同,惟功的体能蓄积保存的很好,并没有无谓的浪费。

这种气机之间的较量,外人不明所以,如果离的远了,感觉象是在看猴戏一样。

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不停地流汗,转圈,手中铁矛不敢递出去。

一个二十不到的青年却是渊渟岳峙,潇洒自若,手中长刀斜举在胸前,气机外放,竟是使得对手格外紧张。

“杀!”

陶成喾等不下去了,再转下去,不等他动手就得脱力脱水而死。

他暴喝一声,两眼圆睁,眼角迸裂开来,几乎是与暴喝同时,两行血水都流了下来。两腿同时发力,两足几乎深深插入土中,接着又随着他的动作而暴起!

两臂由圆而直,几乎所有人都听到骨头的咔哒一声震响!

同时作出这样的动作和身体反应,可想而知,这一刺是多么迅速,多么大力!

高级武将,虽不是武侠小说里那样飞檐走壁,身有内力,摘花飞叶便可伤人。但数十年除了战事之外就是不停的打熬自己的筋骨和力气,训练自己的招式……象辽东镇这样的纯以骑兵将领率家丁做战模式的军镇,将领的武力值至关重要,没有相当的武力,便没有办法率部征战厮杀在前,军功自然也没有办法到手,所以平时的训练关系自己的性命和军功,每一个将领都是一样,除了父辈余荫之外,能位至高位的,绝对都不是等闲之辈。

陶成喾这一刺,带起劲风,掠动之时,犹如飞燕剪影,不论是力道,速度,都已经到了一个极致。

惟功没有躲闪退让,亦没有揉身向前……这是以刀破枪的惯常做法。

他只是同时发力,整个人亦是爆发,深吸口气,整个人似乎又变的长大了一些。

挥刀,击矛!

“当!”

惟功后发却是先至,最少在旁人眼中,明明这一矛如电光火石,挟天地之威席卷向前,而惟功却是轻描淡写式的一刀,却是正中矛头!

锵然一声,长矛被荡向一边,陶成喾两手酸软,又是当啷一声,铁矛落地。

惟功没有等待,弓步上前,一刀臂下!

陶成喾心胆俱裂,下意识举起两臂来挡。

明知挡不住,但刀光过来,恐怕所有人的选择都是一样。

这一次,是刀砍入骨的钝响!

两臂齐断,鲜血喷洒,陶成喾倒在地上,目光呆滞,脸色灰败,两臂被斩断的地方,露出森森白骨。

“一招就败了……老子一招就败了,行伍二十年,杀人数百,强敌无算,就这样一招就败了……”

陶成喾对自己的所有自信,尽扫无余。

在李家效力这二十年里,他早早跟着李成梁,是最早的一批家丁之一,打女真人,出击草原千里捣巢,屡败北虏,斩首之中虽然不少杀良冒功的,但真正杀败的强敌也有数百之多,具体的数字,他都不记得了。

若非如此,他亦当不得标下副将的位子,无法成为一堡乃至一卫的守备将领。

若非如此,他又岂能有自信与惟功交手?

可惜,一开始他便败了。

在惟功那里,他没有发觉破绽不说,还被惟功强烈的气机影响到了心神,先凭白消耗了大量精神和气力,然后仓促出手,看似骇人,其实就是强弩之末,惟功一招,便将他致残重伤。

陶成喾没有惨嚎,杀人数百,行伍二十年,虽然明知必死,而且已经重伤,犹自很强悍的恶狠狠地盯视着惟功,想叫他出声求饶或是惨叫,似乎亦不大可能。

“架起来。”

木柱早就准备好了,陶希忠和佟士禄亲自动手,将一根粗大的木柱立了起来。

同时周晋材和周思进两人又将陶成喾架起来,放在木柱上,张用诚拿来半臂长的铁钉,周晋材动手,砰砰连声,砸进陶成喾的残臂和大腿及肩膀之上。

七八颗铁钉砸进去,整个人居然被固然在木柱之上了。

陶成喾痛的几欲晕过去,张用诚却是将一颗百年老山参塞到他口中,人参已经切开,充足的药力使得陶成喾立刻精神一振。

四周的十来个陶成喾的家丁看的面色惨然,这明摆着是要叫陶成喾多受几个时辰的活罪,有那心思动的快的,将手中刀一横,用力一勒,顿时血如泉涌,大动脉一破,就是在几百年后也救不回,更不要说这个时候。

更多的人则选择拼命,向前冲了上来。

结果当然是不用多说,罗二虎额亦都等人不是吃素的,还有猎骑兵打下手,刀光剑影闪了一下,这十来人便是伏尸于地了。

“能不能,给个痛快?”

陶成喾一脸的苦涩,已经做不出太多的表情。

不远处马车上有他们的家眷,猎骑兵们赶了过去,远远开枪,将大车上的人逐个打死,将车上的金银细软搬了下来。

有几个军情司的人开始带人打扫战场,将铅丸都捡了起来,打在车上的也不放过。

这里所有的痕迹,等会连尸体一起,一焚了之,不留任何破绽。

看到这样的情形,陶成喾还是很“淡定”,实在是他已经做不出更多的表情。

“你那日将我村落里从小长大的伙计一枪挑起时,我就想着今日已经多时了。”惟功没有说什么,长刀一掠,陶成喾的两只脚又是斩了下来。

陶成喾吐了口血,又是道:“看在李帅的份上……”

惟功面无表情,又是一刀。

“你是勋贵,是总兵,不能不顾朝廷法度……”

这一次惟功呵呵一笑,反手一刀,将巴掌大的一块肉片又削了下来。

他在这里大削活人,四周的人各干各的差事,额亦都与何和礼几个反是没事,只能站在一边和张用诚等人一起欣赏。

“都说俺们女真人野蛮不开化,野性难驯,我看我们总爷大人实在也是……”

“少废话。”何和礼瞪了额亦都一眼,轻声骂道:“这是在复仇。”

“呃,我只是想说,”额亦都道:“我对我们大人佩服到骨子里了。”

“我亦是一样。”

两个女真青年一起点了点头,倒是有点默契于心的感觉。

如果说他们在加入之初还有什么别的异样心思的话,此时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在惟功这样的手段之下,还有亲身感受到辽阳镇的实力之后,再有什么小心思,那是纯粹和自己的性命加族人的性命过不去,而各人以前还一直以为惟功虽然样样都好,就是性子有点仁柔,比如生员闹事的事情,搁女真头人就杀的人头滚滚就是……谁都会说话,人头是不会说话的,人头只会顺着砍下它的人的意思说话,栋鄂部和一些沿宽甸到鸭绿江的女真部族在这两年里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辽阳镇的力量,特科总队和骠骑兵猎骑兵龙骑兵轮流在宽甸六堡外的地方练兵,杀的女真人人头滚滚,不停的报上去已经有过千级之多,现在除了几个大部落外,敢和辽阳镇挺腰子说话的部落头人已经是一个也找不着了,栋鄂部的建州女真领袖部落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但实力没有丝毫增强。

什么事情都是被辽阳镇包办了,包括与各部的接洽等等,栋鄂部并没有增加人力和实质的地盘,对女真部落,使用加控制,这才是惟功要做的。

最少,在宽甸对面的这些部落来说,这是一个不会更改的政策。

两个女真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惟功手起刀落,陶成喾又不停地说了若干个理由,毫无用处,一块又一块的肉被削了下来,饶是他坚强无比,此时也痛的惨嚎起来。

惨叫声加上强烈的血腥味道萦绕在惟功眼前和鼻间,他变得更加专注,这是复仇的味道和感觉,他要慢慢享受。

第618章 壮志

“等一下……”陶成喾又被割了一刀,终于又想起一个理由,艰难道:“我,我曾经深入不毛,斩杀北虏,纵有不少杀良,真正的北虏也杀了不少,也救回不少汉人百姓,我于国有功……饶我,给我一个痛快……”

这个理由,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惟功会接受,说完之后,又是将眼闭了起来。

“好。”惟功竟是收了刀,脸上终于露出动容之色。

想了一想,答道:“你的话是事实,念你于国有功,给你一个痛快。”

陶成喾睁开眼,紧紧盯着惟功,片刻之后,点了点头,道:“多谢。若再活一次,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

“辽镇之中,你不是独一个,再活一次到辽镇,你还是一样的活法。”

惟功相信是什么样的土壤结什么果子,辽镇那种体系将领就得不停地要追逐军功和扩大自己的家丁队伍,掠夺民财,包括李成梁自己也是一样。

这样的体系之下,出陶成喾一点不奇怪,不出才是奇怪。

事实上现在的九边辽镇就是军纪最坏的一个,也是最松散的一个。比起艰苦又守军纪还能打仗的秦军,辽镇兵马差远了。

几十年后,辽镇成为硕果仅存的大军镇,军纪之差,仍然是天下第一。

体制问题,改不好的。

他横刀过去,刀光掠过,将陶成喾的喉咙处割开。

鲜血喷洒出来,溅了不少在他的脸上,惟功也并没有躲开。

在他身边,宋黑子早就痛哭出声,身子也软了下去,整个人都趴伏在了地上。

惟功没有哭,看着陶成喾和众多的尸体,半晌过后,才点了点头,吩咐道:“赶紧善后……有没有弟兄受伤?”

这样的仗,无论如何不该死人,所以惟功问有没有伤者。

“六个人被箭射中,三人受刀伤,已经清创上药包扎好了,不妨事的。”

也就是辽阳镇这样的医疗体系敢说金创伤“不妨事”,别的军镇,伤兵能活下来完全靠自己的运气,所谓“撞大运”,撞下来就活,撞不下来,就死。

一行人离开山谷,军情司的人主持善后,马匹在狭窄的道路上渐次铺排开来,犹如一只蜿蜒向前的长蛇。

张用诚等人,簇拥在惟功身边,见惟功一直不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王国峰试探着道:“属下祝大人大仇得报,有朝一日,再斩了张惟贤,替先国公报仇。”

“先国公不止是张惟贤一个人的事,”惟功在马上起伏着,思潮也似乎起伏不定,他思索着道:“先国公遭遇暗害,主要还是针对我,思来想去,是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不够震慑群小的缘故。”

“大人,”张用诚道:“上次生员一事,我们展示力量,效果极佳。自此之后,是不是改弦更张,经常显示力量,以使蓟镇,宣府,大同各镇,对顺字行有区别对待,京师之中,也会感觉到我们的力量。”

“最好是北征蒙古,建不世功业。”

“一次斩首千级,我相信不难办到,老陶,你们参谋司怎么看?”

“现在以我们的力量,纯粹追求斩首已经是很容易的事情了……我想大人志不在此吧。”

“是不在此。”惟功道:“两个层面,第一,先叫辽镇顶上,耗干他们的力量,叫朝野明白,辽镇根本外强中干。”

“这件事我已经安排人叫魏允贞去做了。”

王国峰道:“魏某不是张四维的人?”

张用诚笑道:“这厮其实谁的人也不算,算孔方兄的人。”

京中大有一些官员被收买,这件事不归军情司来管,是中军部和参随室协力进行,所以张用诚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

周晋材黑着脸啐一口,骂道:“以前只当这些老爷们是天上人,现在看来,真真是龌龊不堪,好叫人瞧不起。”

“也有好官。”

“对,”惟功笑道:“不可一概而论。魏允贞的奏折稿底我看了,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何以于北虏斩首之众而生齿日减?这话,我没有教他,他自己想出来的,算是了不起。这一句话一传开来,辽镇冒功讳过之事,会被朝廷看出来,我们的目标就成了一半。第二层,是完全打服北虏,把他们打趴下,打服,打的从此看到我们就害怕,提起来就胆寒,承认他们不如我们……你们要知道,鞑子也有自己的那一套,他也有自己的自尊,什么成吉思汗,征服天下,这是他们的根,我们虽然灭了北元,但那只是他们四大汗国之一,而且,灭的还不彻底。太祖和太宗年间,还有宣宗年间,大将军冯胜,蓝玉,先后征伐残元势力,一次最多俘虏十几万人,但那是残元势力,北虏分成若干部落,鞑靼和瓦剌先后兴起,现在受抚的顺义王,便是鞑靼之后,插汗,不过是当年北虏势大时的牧奴出身罢了。朵颜三卫现在势大,亦是北虏盛时辽东的小部,我太宗皇帝五次北征,几乎没有追着北虏的主力,我大明王师深入,他便远走高飞,若无主力,小股边军又不是他大股的对手。二百年以下,北虏越打反是越强,多次入我境内,今日受抚的顺义王,曾经两次攻到京城城下,这样的受抚,其心思最多是觉得与大明互市得利比抢掠方便,加上年老不欲多事,其子黄台吉,昆都,多与插汉各部联络,阳为招抚,阴为图谋不轨。我们此时出击,最多斩首多一些,却不能根除此患。非得我掌握全辽,甚至更大的力量时,出尽全力,一举铲除北虏所有部落,将草原纳入囊中,彻底解决我汉家千年之下,一直遭遇的草原之害!”

这样的雄心壮志,令得身边的人们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似乎是在史书之中,金戈铁马的过往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身处于那一段段书墨写成的历史之中。

仿佛是感觉到了众人的想法,惟功微笑道:“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几十年后,整个大明和华夏的历史,绝对是我们来书写,诸君,努力吧。”

“是,大人!”

所有人都振起一股昂扬之气,昂首挺胸,大声回答着。

……

……

一转眼,已经是万历十一年秋。

这半年多来,朝廷南边有大征伐,到夏中才平服下去,所费白银在百万以上,粮食布匹等军需物资也在百万以上,耗费不少,但收效不多,毕竟叛乱者没有得到惩罚,几乎毫发无损的退回缅甸,朝廷亦不为已甚,草草收兵了事了。

这样的结果,实际上是纵容了一些野心家的野心滋长,但朝廷亦毫无办法……缅甸原本就是大明云南布政使司的治下,不过在太宗之后,国力日减削弱,后来明军征调大军攻安南,更是深陷泥沼之中,缅甸,当时叫八百宣慰司趁机自立,朝廷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云南疆域,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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