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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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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和道路也是能不修就不修的。
只有黄河心腹大患,才由河南等地方官府和工部扯皮,中央牵头,地方出力,使得黄河不能为患,也就仅此而已。
当然,在地方为官者,也是要看能力,比如惟功这样,刚到辽阳不久就铲除了地方势力,现在展布施政,当然十分顺当,另外最要紧的,便是他拥有财力,这才是不受制于人的关键。
临近城门时,正好有几十辆车出来,装满了粪便和垃圾,辽阳的文官们无不捂鼻,便是都司武职官员们也是如此,只有辽阳镇上下若无其事,根本不以为意。
张惟贤在内的锦衣卫官员反应就大的多,他们赶紧避在路旁,一直到车辆远走之后,这才回到主道上来。
“五弟,拖运垃圾有什么用?”
“垃圾当然是无用了,所以由都司给钱,每运一车出城到填埋地领一票,集票之后可以换钱,一辆能换一钱银子。”
“原来如此。”张惟贤哈哈大笑,“五弟真是石头里也能挤出油来的心机啊。”
……
……
“简慢了,大哥请用。”酒宴设在总兵衙门的西花厅内外,够资格的坐在花厅里,不够的就是摆在外头,好在庭院中间早就搭了席棚,遮住阳光,还有清风徐来,倒也凉爽。
旨意也是传过了,惟功进太子太保,其余立功人员,各有升赏。
比如马光远升为都督同知,辽东都司都指挥使,勋阶皆升,由上护军升为柱国,本职还是辽阳镇标下参将,对比勋阶来说,本职差遣倒是显的有些不成体统。
酒席也是很简单,没有设大圆桌,而是按当时士大夫还保留的习惯,每人面前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两冷两热,两荤两素的菜肴,加上一壶酒,对已经习惯了吃海陆八珍十六干果十六看碟十六冷拼十六热炒的大人物来说,简直是就简单的不成体统。
“一道鸭子,一卖烩菜心,一道辽河白鱼,一道油炸糕,还有一盘馒头……”张惟贤看着眼前摆着的菜肴,报着菜名,唏嘘道:“不料吾弟在此,如此轻简刻苦啊。”
“这是我们辽阳镇今天所有军士的午食。”惟功淡淡道:“非我刻意,但身在军中,与士卒同甘共苦是古来名将的惯例,弟虽不才,也只是效法而已,若是连效法都做不到,丈夫男儿想建功立业,可得乎?”
第411章 保傅
“吾弟真丈夫也。”
张惟贤顾盼左右,微笑道:“临行前,皇上曾经吩咐下来,着我叮嘱五弟收敛脾气,说是此番辽阳事虽如此,毕竟还是多少条人命,操切了,也急躁了一些。原本要加赐五弟尚方剑来着,一则酬功,二来加重五弟的权威,想了一想,还是不曾给。今日此时,若是吾能在当时的殿中,一定会劝谏吾皇,赐给五弟尚方剑为是!”
当时的尚方剑倒还没有泛滥,不象天启和崇祯两朝,尚方剑颁的到处都是,已经跟大白菜差不多了,而且权威也说不上了,有尚方剑的袁崇焕斩了一样有尚方剑的毛文龙,事后崇祯还不是捏着鼻子认了,万历当然不是他孙子那种糊涂蛋,终其一朝对尚方剑这种名器看得很重,此时张惟贤说出来脸是全是惋惜之色,似乎真的替惟功可惜。
二十不到的帅臣,都督,左柱国,特进荣禄大夫,再赐尚方剑,武臣的顶峰也就是如此,无法再前进一步了。
再进的话,也就只能慢慢篡自己未来国公的位子了……
“尚方剑?”惟功呵呵一笑,朗声道:“不就是挂在东暖阁那柄当年太宗皇帝用过的那柄?小弟值守乾清宫时,经常拿下来耍着玩,皇上当时多次说要赐下来给我,都是叫我推了……还是那话,功劳要自己立,赐下来的到底不稳当。”
兄弟两人机锋毕露,花厅之外,却是听得一阵吵闹声传进来。
“这什么鸟饭……爷在京里吃这个?喂鸟都不用。”
“真当爷们是东便门崇文门那里晃悠的叫花子了?”
“这一趟传旨,咱们可是亲眼瞧着辽阳镇欺压百姓,横行霸道,回京之后,可是真要好好说道说道。”
“少国公也是出了京就变了,在京时还不是这样啊。”
“驭下不严,得严参,不然将来非得出事不可。”
张惟贤这个指挥使还能忍住,底下跟过来的一群锦衣卫却是忍不住了。
出京的差事,对锦衣卫来说向来可称是肥差,一路勒索官府自不必提,到了地方,不管是什么差事,好歹都能捞些好处,所以跟出来的都是些手眼通天之辈,不是普通的校尉。
这些纨绔子弟,身上的世职可能是总旗,百户,甚至是千户,只是没有实授,一路出来,当然是把牌子甩出来,勒索骚扰地方,哪怕是到了广宁也一样,李成梁可能也是不想和这一群苍蝇较真,所以打发银子了事。
到了辽阳,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表示,吃的又普通,虽然是精心做出来的,但菜式少,酒菜份量不足,这些憋着想闹事的家伙,自然找到了理由。
听着他们胡说八道,在场的辽阳诸将当然脸上为之变色,张惟贤先是笑眯眯的听着,待听到说的不象话了,这才起身,笑道:“这些厮们在京城油嘴滑舌惯了,待我去喝止他们。”
“不必了,我去!”一个身形高大,如同狗熊一般的青年晃悠悠出了门,稍顷之后,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响起来。
“这过了吧?”张惟贤干笑道:“这些校尉毕竟是天子亲军,这么就打起来……”
“简修这个脾气,我亦无法。”惟功干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张惟贤这才省得,刚刚出去的是挂着赞画参将名义的张简修,在辽阳镇里就等于是客卿,不过客卿也有客卿的好处,上次速把亥大捷,张简修在保奏名单之列,兵部和内阁当然不会为难张家这位公子,作好作歹的将张简修也升了上去,现在也是上护军,都督同知,正经的武臣二品。
国家的名爵在武臣上头固然不是怎么看重,不过到三品以上也不是普通人易得的,很多边镇上的军汉,厮杀一生,斩首过百,才能博得一个千总千户的荫职,张简修以白身入武职,几年时间已经官拜二品,就算有一个首相的爹,毕竟这一次与张惟功出就算是出对了。他的两个兄长现在不过还是六品和七品,等张简修官拜一品时估计也差不多,只是一个是翰林,将来可能位至部堂宰辅,权势之上,大有不同罢了。
只是不管张简修将来的权势如何,现在只要他爹还是张居正,在这里打几个锦衣卫还真不算什么,就算万历知道了,也就只能“呵呵”而已。
况且,这样扫兴的事情,张惟贤会叫皇帝知道?挨了巴掌的锦衣卫敢去告状?
一通耳光扫过,锦衣卫们反而是老实的多了,这些纨绔虽然不堪,但眼光还是好的,张简修一出去就有人认了出来,上手就是正手反手一通耳光巴掌,打的各人脸如猪头,但却无人敢出一声,有人挨了耳光之后情不自禁的后退了,赶紧又把身子挺直回来,生怕张简修一怒之下将自己给宰了。
宰相之子考中状元会被非议,不过打死个把锦衣亲军,恐怕是人人称快,文官们当然不会多嘴出声,武官勋贵们又有谁敢管这闲事?真真是打死也是白白打死,那是死的真冤枉。
“好了,你们坐下继续好好吃,远来是客,我们不能叫你们饿肚子。”
张简修打完,好象是活动了身手,一脸的痛快,反是叫这些校尉坐下吃饭喝酒。
可怜这些家伙有的鼻血长流,有的脸上青肿,偏又不敢违抗,只得又老老实实的坐下饮酒吃菜,这模样儿,真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好了,辽阳城的酒我们饮不起,传旨事毕,我们走吧。”
张惟贤到底耐受不得,铁青着脸,大步出门,招呼起自己的部下,大步往正门外行去。
惟功挽留了几句,见留不住便也罢了,只叫张用诚送到门口,挨了打的校尉赶紧一个个跟着,辽阳这里,他们是真的不敢再呆下去了。
“我们今日赶回牛庄驿,坐船放辽西,然后再骑马。”
出了辽阳城,张惟贤的一点酒意被风吹的干净,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当时的选择是支持张惟功,所以兄弟之间又有一些情意被挽回来,现在他当面与之反脸,当日的一点情意自然是一笔勾销,以后纵不是对头,也不能如前一阵那样和睦了。
他能在锦衣卫足稳脚根,当然还是废立风波立下来的功劳打的底子,思想起来,倒也当真对惟功不起。
但事关嫡位之争,那是他心底最要紧的事情,无论如何,对英国公的爵位他都不会放弃的……这算是一种执念,但没有任何理由和事件可以将之开解!
“大人,这一次我们的事……”
一个校尉满脸青肿,走上前来,期期艾艾的问。
“当然不能明着说,不过私底下,我会将此事报给皇上知道,我们茶壶里下饺子,心里有数就行了。”
“嗯,听大人的。”
众校尉都是咬牙切齿的痛恨,他们气量最小,平时无事都是欺压良善,今日在辽阳挑起事端,一则是真的恼了接待简慢,二来当然还是替自己家大人做事,兄弟争国公的位子,他们身为张惟贤的部下,当然是要力挺张惟贤。
结果弄得这样狼狈,此时他们不仅恨辽阳镇上下和张简修入骨,顺带着也是将张居正给恨上了,只是现在张居正权势熏灼,也只能隐忍不发。
“赶路吧。”到底是青年,张惟贤酸疼的腰骨跨间经过一场酒席已经恢复,牛庄驿距辽阳也并不算远,一路大道直行,马蹄翻飞,想来不久后就能赶到。
眼前的大道笔直畅通,行人都依道边而行,偶见大车经行,也是知道礼让。想到自己那个五弟坐镇辽阳没有几天就有如此的局面,张惟贤心中七上八下,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何滋味!
……
……
一场酒宴不欢而散,先散去的是王政和为首的辽阳文官,今日之事十分诡异,他们也要回去之后,好好消化,当然,更多的是奋笔执书,将今日之事速速报给京中之人知道。
辽阳都司的人也是散去,不过在临行之前,张三畏等人跑到堂上给惟功贺喜,毕竟不论如何,晋位为太子太保是一件大喜事。
很多武臣,终其一身也不能加保傅,便是文官,也要位至六部九卿之后,而且是重要的部堂京卿,任职有年,官声没有瑕疵,这才有加保傅在身,所以这师、保、傅的头衔不仅仅是荣誉,也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现在的天下第一武臣戚继光,也就是两年前刚刚加的太子太保,惟功算是后生可畏了。
以他的年纪,若是再立一些如斩速把亥一样的军功,晋为少保,甚至太保,亦非不可能之事,所以在行礼恭贺之时,张三畏等辽东都司的武官们,态度格外的恭谨。
惟功对他们也是客气,执手相送,一直到仪门才止。
等外人散去之后,回到花厅之中,惟功环顾左右,端容肃立,徐徐道:“皇上已经变心,日后我们行事恐怕多只能靠自己了。”
第412章 总爷
张用诚闻言一震,忍不住反对道:“大人,张惟贤恐怕也是故意离间……”
“不然……”惟功笑笑,从容道:“尚方剑的事,一定是皇上亲口交代他这样做和这样说,目的就是要敲打我一下,所以我一听就知道了。我提起当日在东暖阁把玩那柄宝剑,也是叫张惟贤带话回去,当日情谊,请皇帝莫忘。”
“有用吗?”
“当然无用了。”惟功呵呵一笑,环顾左右道:“仗义每多屠狗辈,想叫帝王和臣子讲情义恩德,那岂不是昏迷了么。不过,好歹点皇上一下,旧情可忘,旧功可别忘了我的。”
众人闻言都笑,只是笑意都十分勉强……自惟功掘起以来,向来就是皇帝为他的后盾支持,君臣之间,十分相得,不料离京才几个月,居然就已经大有变化了。
惟功自己心中却是有数的很,万历对他一直颇有猜忌,毕竟年纪相差不大,惟功的成就又太过光彩夺目,皇帝心中一直有不服和忌惮的心理,这一次叫张惟贤来敲打自己,就是这种情绪发酵出来的结果。
不过惟功也是知道,皇帝毕竟是张居正一手调教出来的,天性虽然有些问题,但在大事之上,十分果决明白……从这一次的举措来看,皇帝还是愿意用他,将他放在辽阳当一颗棋子……原本的历史上,辽东镇一直是铁板一块,李成梁在时,辽镇多次杀良冒功,行为不法,甚至李家诸子侮辱封疆大吏,比如李如松在宣府任上时,曾经挥拳殴打当地的按察使,三品文官,说打便打,而巡抚总督都制不住他,李成梁第一次去职之后,辽东多次易帅,李如松也曾任辽东总兵,但到底都镇不住局面,最终还是叫李成梁复出,一直到老死为止,主要原因,还是李成梁在时,李家铁板一块,外围强大,祖家这样的地头蛇也只能忍着不出头,一直到李成梁死后多年,祖家冒起,还带起了吴家等外戚,一直到将整个辽镇带成事实的军阀为止。
现在当然不同,有张惟功这个异军突起的异类,自请镇辽,手段狠,不比李成梁差,实力强,李成梁一口吞不下,现在这股子势力等于是埋在辽镇内部的炸弹,听话了,自然按着不引爆,不听话,有朝一日就是厉害的一颗棋子了。
“现在我在皇上心里,大约就是这么一点用处了。”说到这里,惟功忍不住苦笑,而在场诸将,无不脸上变色。
这也是惟功的强处,不论处于何种境地,除非是有一些必须保密的隐秘之事,否则的话,始终坦坦荡荡,绝不瞒人,换了旁人,哪怕是对自己心腹也不会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这般如实说出,惟功却是毫不在意,将之和盘托出。
而现在说出来,更是叫大家明白过来,眼下的处境靠不得别人,只能靠自己。
所谓不靠神仙皇帝,只有靠自己!
这也是对过去做一个巧妙的切割,万历的小心眼也帮了惟功的忙,不然的话,光是在辽阳镇内部,怎么对大明和皇帝做一个切割,也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现在这样,真好。
……
……
转眼就是五月下旬,一大早晨,还没到有辰时,城门刚开,大队的骑兵就簇拥成团,一起赶到城门处来。
很多进城的小商人,菜农,挑夫,卖力气的,担粪的农民,走亲访友的闲人都被暂时的屏避到道左两旁,很多人都是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一支超过二百人以上的骑兵队伍。
川流不停的战马不停的从城中奔驰而出,各色旗帜也是随风飘扬着,骑士们都头戴兜鍪,前队手持长枪,更多的是手按腰刀,背负弓箭或短弩,战马一侧则是投枪,骨朵等投掷武器,每个人的兵器都闪烁寒光,甲胄兜鍪都擦的闪闪发光,骑在战马之上,都是腰板挺直,连马的缰绳,勒带,还有在战马身上的行军毛毯,水壶,饭盒,都是擦洗的干干净净,显示出一副标准的强军风采出来。
以前,辽阳镇的驻军也经常出入,不过,甲胄不全,仪容不整,虽然有彪悍之劲气,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匪气重一些,特别是那些家丁,强梁霸道,呼喝着呼啸而过,甚至踩踏平民也不以为意,每当那支军队出入时,百姓都是远远的避开了去,以防出事。
而时至今日,道左两边并没有因为骑兵的逼近就远远躲开,甚至,有不少人踮起脚来,伸长脖子,还冲人打听着:“嘿,哪位是总爷?”
“别急,得骑兵出来一阵子总爷才出来。”
“好家伙,到底是总爷,这么多兵马护卫呢。”
“瞎扯啥咧……总爷常出来,不论城里城外,最多时带十来人,少时也就三五人,和人说话都很和善,不刻意摆架子……不过,威仪也真是足,反正,我不敢正眼看他。”
“那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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