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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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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据着镇东堂的外围,将巡抚在内所有的文官轿子都赶的远远的,整个镇东堂都在李家家丁的包围之中,这种事就是明显的地位和实力的体现。
在惟功下马的同时,三百四十余骑也一同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
所有骑兵都穿着锁甲,顿项,护胫,俱全,重量也是不轻,但每个人都是轻轻松松,形若无事。
朱尚骏等调皮鬼还在原地弹跳了几下,脸上露出十分轻松的色彩。
看到这一队刚来的客兵有这样的表现,李成梁的家丁们终于收去了蔑视的眼神,不过想要得到他们的敬意,似乎仍然是有很长的路要走。
骑兵不比步卒,马上厮杀,格斗,投掷兵器,还有点火发射火器,射箭,每一样技巧都要与马术配合,没有十几年的战场经验根本谈不上是一个优秀的骑兵,而且还需要有和同伴配合的技巧,那就更难了。
李家的骑兵最低也有五到十年的经验,都是精中选精,在营兵中表现优秀的,赐给李家的家姓,收为家丁,他们的傲气十足,客兵想用一个下马的动作折服他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末将是标下征虏参将李宁,恭迎张帅。”
“末将是标下征虏游击李定,恭迎张帅。”
“末将是备御武举指挥广宁卫李余昌,恭迎张帅。”
在镇东堂前阶下,一个参将为首,一个游击和备御指挥分列两边,再次代表李成梁迎客。
三位将军都是仪表堂堂,身形高大,他们都是辽东卫世家出身,在这块土地上最少生活了两百年之久,在辽东生活久了,人的个头变的高大,皮肤也较为白皙,虽然这三人都留着大胡子,却叫人感觉相貌不俗。
惟功知道这三人全部都是李家的家丁出身,因功保举到参将和游击的高位,特别是李宁,听说有望得提升为副将,同时此人也是左府的都督佥事,很多副总兵甚至总兵一级才有进入五府的殊荣,一个家丁就随随便便得到了。
他暗自心惊,李家的底蕴确实太强了!
虽然李宁几个是标下参将和标下游击,和总镇,驻扎,分守的总兵名称一样,参将和游击也是有不同,参将分别为管理地方参将,比如管理海盖地方参将某某,就是说,海州和盖州等地方归其管理,或是分守铁岭开原地方参将,就是其负责驻防开原和铁岭,地方内一应军务,听其自便。标下副总兵或副将,参将,都是总兵官营伍之下任命出来的直属军官,他们的营伍也与各地的驻扎和分守副将参将不同,管理参将和分守参将有自己的营伍,在战时听命集结,平时只受监督,不受总兵的直接管理,有相当的自治权,标下参将则事事受总兵直管,是总兵官的直属下属。
这样的分权办法,也就是大明所谓的大小相制的祖制了。
这种办法,对一般的武将有用,对李成梁这样的强势军阀,几乎毫无用处。
“有劳各位了。”
在惟功打量李家这几个家将的时候,李宁等人,当然也在打量着他。
他们对惟功也是早就闻名了,先是李如松写信回来,对惟功的个人武勇大为赞赏,在李家的家丁圈里,立刻就流传开来。
大少爷武勇过人,马上能左右开弓,李有升也是保到游击的家丁中有难得的好手,这两人全部败在张惟功手中,可想而知,这个勋贵少国公的武艺有多高强。
再下来便是京师风云变幻,李家态度难测,最终还是选择了中立,然后便是惟功主导废立大局,几乎以一己之身扭转了局面,整个消息传到辽东,李成梁为之郁郁不欢终日。
他当然不是潞王的铁杆,也不是为了冯保的失势而感觉难过,李成梁后悔的是自己给长子的支持太少了,如果李如松不如带百来人进京,而是带千余家丁到京城,可能结果就不同了。
最少,风光不会叫张惟功一个人夺去!
和一般人遇事避祸的心理不同,李成梁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一则是他是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生命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家族的富贵和荣耀远在生命之上,二来他已经几乎掌握了辽东,最少他的八千铁骑家丁无人敢惹,加上投效于他的军事力量,在辽东来说,他无人可制。
就是朝廷,对他向来是以安抚为主,他几次谎报军情,谎报战果,朝廷连斥责都不敢,由此可知,朝廷外强中干,根本没有能力对他如何,认识到这一点后,李成梁为没有掌握京城的实权而感觉懊悔不已。
李宁等人都是李成梁心腹中的心腹,他们对惟功也是很好奇了。
“请,张帅请!”
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穿着青袍的文官,一群穿着嫩草颜色的九品官员和吏员,不过李府家将神色傲然,根本没有介绍这群低层文官和吏员们的打算。
倒是惟功经过时,和颜悦色的向这群倒霉蛋笑笑,这群家伙立刻显露出感激的色彩。
想必他们是被自己各自的上司赶出来迎接新上任的辽阳镇总兵,结果被蛮横不讲理的李家家将给挡在后头,这对文官来说是种耻辱,如果惟功不理他们的话,等于间接和这些家伙结了梁子,真是太冤枉了。
第346章 镇东
镇东堂规制很大,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一种权势和地位的象征。
够资格到这里开会的当然不多,而能够主持会议的,毫无疑问就是三大巨头。
等惟功进来的时候,三大巨头中的两位已经站起身来了。
打头的是一个穿着红袍的干瘦文官,钦差巡抚辽东地方兼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周永泰,在惟功出京时,周永泰刚刚把辽东减免徭役和额定兵员有差的奏疏送上去,整体来说,辽东增收了不少粮食,不过仍然赶不上国初时候,洪武年间,一开始设辽都行都司时,军户有二十七万户,额兵十九万零三百余人,一年需苏州府从海运十二万石以上的粮食来给辽东都司,因为一个旗兵年俸是十二石,百户一年二十余石,千户以上一年三十六石起,这俸禄跟打发要饭的差不多,后来就开始设屯田军屯田,几年之后,辽东粮食就能自给自足,并且可以向朝廷交粮,到万历年间,粮食年年歉收,最要紧的就是压迫深重,军户屡屡逃亡,将门隐田太多,将压力不停转嫁到普通军户上。
对这些事周永泰深知肚明,在他的主持下,清出了一成的隐田,这使辽东田亩增加,收入也大为增加,同时减免劳役,省下不少银子,同时财税也有增收。
总体来说这是一个干吏,当然,也是会察言观色的官场老狐狸,所谓上有好下必从,周永泰等地方巡抚这么卖力的清丈查田,不惜得罪地方势力,无非就是希图来自中枢的赏识。
在周永泰身旁是一个戴三山帽穿着大红蟒服,腰佩玉带的中年太监,这就是镇守辽东太监了。
在这两人身后,则是穿着七品文官袍服,却昂然站在巡抚和镇守太监身后的巡按,位卑职高,典型的以小制大。
“末将见过军门。”
“见过韩公公。”
“见过郭大人。”
周永泰是巡抚,同时有钦差赞理军务,所以称军门也不为过,但他这个军门成色严重不足,一般的巡抚加兵部侍郎就是武官的直属上司,加佥都御史就有考察文武官员的权力,是有管理和监督两层大权,所以巡抚就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大权在握。而且为了掌握军权,一般巡抚还加提督军务的字样,周永泰在将门权重的辽东,只加上赞理军务的头衔,在军事上几乎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这还不如张学颜当年,张学颜在辽东时军情很多,经常到处巡看,修修军堡台站什么的,周永泰这几年除了清丈田亩和核实官兵马匹军器数字,几乎就没干过什么正事了。
看这巡抚的脸色,干瘦枯黄,似乎也真没少受气,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在他身后的郭巡按,年轻气盛,眉毛浓厚,看着就一副气冲冲的样子,郭思极在辽东动辄弹劾李成梁父子,现在终于能离开,想必也松了口气。
“本官听闻朝廷派张帅前来辽阳,不觉松了口气啊。”周永泰脸上笑眯眯的,他似乎是拿定了主意,对李成梁和张惟功两个都不得罪,左右逢迎即可。
“军门过奖了。”惟功不卑不亢的答话。
郭思极揖手还礼,比起周永泰更客气一些,他和京中的好友梅国桢和卢洪春等人有联系,虽然不是张党,但有一些香火情,对惟功也较为佩服和认可。
“少国公这礼咱家受不得,咱家少时经常到贵府去传旨,世宗皇爷在时就经常赏赐贵府,先帝爷也是,今上与贵府更是亲厚,可惜咱到辽东来了,隆庆之后就没到贵府去过了。”
怪不得这韩太监与惟功一脸亲热模样,原来是英国公府在宫里的老关系,不过估计也是在京中不得志的,不然的话放到江南富裕地方也罢了,放到辽东来,差使不服,捞不着几个钱。
与这迎上来的几位寒暄了几句,惟功便深吸口气,往中间那人望过去。
巡抚,巡按,镇守太监都起来迎接,还有人端坐不动,大刀金刀也似的坐在位置正中,放眼辽东,除了李成梁还能是谁?
惟功先瞟了李成梁一眼,与他多年前在蓟州看到的李成梁一样,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和马上征战的生涯对李成梁的健康和模样都没有任何影响,虽然他已经五十六岁,年近六十花甲,但仍然腰背挺直,头发乌黑,两眼炯炯有神,看向惟功时,目光凌厉,目光似有神。
“末将张惟功,参见李帅!”
虽然李成梁已经封爵,不过仍愿人以武职相称,万历七年时,张居正因为李成梁的功劳难盖,主动上奏,替李成梁请爵。
后人评价,辽东战事不断,成梁斩首不断,立功不绝,乃二百年来斩首最多,立功最厚者,百年之下,武将惟一得封爵者成梁也。
相比较之下,蓟门无事,戚继光无功可奏,一枯一荣,见证着明朝的兴衰。
蟒袍,金冠,玉带,李成梁今日没有穿甲胄,他毕竟年纪大了,喜欢穿轻便的衣服,况且他知道张惟功来,故意穿上这一身伯爵的显耀服饰。
这是向这个青年人表明,你不仅在军职上在我之下,便是你的未来国公的爵位也不算什么,你的国公是世袭祖传,而我凭着一刀一枪,却已经成为一百多年来大明唯一得到封爵的勋贵,我的满门全部受封,世袭锦衣卫之职皇帝亲口说可以传诸万世,与国同休,我的九个儿子现在最低也都做到了参将,都指挥,这一身功业,你小子岂能比得?
在李成梁斜视过来的目光之中,惟功发现了这种睥睨一切的感觉,他微微抬头,眼神坦然的看向李成梁。
四目对视,尽管李成梁有强大的自信和心理优势,不过他不习惯这样的对视,当下将目光微微错开。
错开之后,李成梁便大为懊恼,眼前这小子,果真惫懒万分,一不小心,营造的气势就被这小子给破坏了。
“惟功你远来辛苦,原本该置酒替你接风,然后再送你上任。”李成梁摆出一副上位者的模样,也不让惟功坐下,淡淡地道:“怎料有突然的军情,泰宁部的酋长速把亥与其弟炒花,其子卜言兔率部十万众来犯义州,军情紧急,我等只能先聚集商议,接风之事,恕我们失礼了。”
“李帅言重了。”惟功呵呵一笑,答道:“末将晚生后辈,侥幸得总兵之位,前来辽镇,惟思报效皇恩要紧,酒宴只是小事,有李帅的话,末将已经感激不尽。”
他的话,十分圆滑,滴水不漏,李成梁不觉皱眉,他感觉眼前这青年虽然年轻,但毕竟是在京城的勋贵圈子里滚出来的,看来十分难对付。
不过他这种情绪只是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了,代之而起的还是挥散不去的傲气。
辽东这块地方,说来说去还是军功为第一,官场手腕,权术生存,在别的地方可能管用,在这里,都是屁!
此时周永泰和郭思极,韩太监都分别坐下,周永泰面露忧色,道:“上次黄台吉等人一并前来,被李帅斩首四百余级,仓皇逃窜,这一次速把亥又来,真真是没完了。”
“北虏就是这般德性。”李成梁面露轻蔑之色,不屑道:“记吃不记打,说是来打义州,其实就是抢边民一些用具就满足了。”
“窃以为大帅不可掉以轻心。”郭思极要走了,此时便奋勇开炮道:“此时刚刚开春,虏马也很瘦弱,又没到收获之时,最早还得过两个月,虏骑来抢什么?就真的抢点铁锅回去?是以下官觉得,虏骑这几次兴军,果真是以义州或广宁为目标,上一次大帅调半数以上家丁,奋勇出击,此番亦不可轻敌。”
以巡按的身份,这一番话是必须要说的,说了没责任,不说背黑锅,反正上阵打仗还是丘八去,郭思极说完之后,便是一脸的轻松。
李成梁脸上的轻视之色更加明显了,这些文官,他秀才的身份根本得不到认同,屡试不中之后他接了祖上留传的武职,十年不到就坐上了辽镇总兵的位子,用兵之道,骑战之法,这是他李成梁的独得之秘,一个三十来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小子也在这里对他指指点点,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他也较为认同郭思极的话,速把亥这老货,为乱辽东一带已经二十七年,还是嘉靖年间就在折腾了,当年的兀良哈三卫曾经是大明恭顺的奴仆,朵颜部曾经帮助太宗皇帝参与靖难之役,后来大明放弃大宁都司,兀良哈三卫成为边患,闹腾的最厉害的便是朵颜部和泰宁部,而自嘉靖年间之后,速把亥这个泰宁部的酋长就闹腾的最为厉害,几乎是年年入边,不抢一把心里就不舒服。
“若是能擒杀此奴酋……”李成梁喃喃自语,眼中精光四射。
“大帅,出兵吧,叫末将去就行了。”标下副将姚大节也是一个勇将,圆脸大头,几乎没有脖子,身材五短,浑身蓄满劲力的感觉。
参将徐国辅,李宁,游击李芳春,李平胡,李定,千总李有宁,指挥李余昌等人一起叫嚷起来。
在这里,几乎全部都是李成梁的心腹,主忧臣辱,看到李成梁陷入沉思,这些将领开始纷纷请战。
第347章 镇夷
“张帅以为如何呢?”
众人议论纷纷,几乎将惟功遗忘了,半晌过后,周永泰才醒过神来,向惟功询问着。
“呵呵,末将初来乍到,今次来广宁只是拜会李帅,军门和诸位上官,哪里能有什么献议可言呢。”
“听说你也是知兵的,在我面前藏拙又是何苦?有话直说便是。”李成梁对惟功颇有几分好奇,更多的是厌恶,惟功的顺字行在辽镇影响了李家不少生意,与祖家不同,李家的生意多半是见不得光的,对粮食和毛皮的价格尤其敏感,随着顺字行大举进入,李家进货渠道受到影响,虽然影响不深,但也叫不少人心里不舒服。
其次就是李成梁四十岁才得以袭职从军,惟功二十不到已经是驻扎总兵官,挂将军印,武职一品的勋阶全部到手,两人几乎是天然就为敌了。
再者,李如松与惟功有过冲突,虽然和解,只是表面上的合作,从内心深处来说,李成梁觉得惟功是自己长子未来最大的竞争者。
如果没有惟功出现,李如松必定是未来三十年内最闪亮的将星,现在么,风头已经被惟功压下去了。任何做父母的都会有不可容忍的感觉,这一点来说,李成梁是一个正常的父亲。
原因很多,但李成梁几乎是和惟功一样,见面之初,就已经互相视为仇敌。
“既然如此,”惟功原本就没有藏拙的心思,只是以退为进罢了。他初来乍到,藏拙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蠢笨无能,他可没这么傻。当下呵呵一笑,答说道:“那末将便直言了。”
“请说。”
“速把亥多次寇边,实乃本朝心腹大患,漫说北境,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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