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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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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见过老爷。”
“嗯,你回来了。”
游七进来,张居正放下手中的书卷,虽然神色还是懒懒的,到底也坐起身来了。对着惟功,他如对自家子侄,对着游七,倒是有点对着宾客的感觉。
“怎么样?”张居正问道:“事情办的妥当吗?”
“妥当。”游七晒黑了一些,也瘦了些,精神倒是好了不少。他看了惟功一眼,笑嘻嘻地道:“在吴中选了两个,南京选了两个,回头又在扬州选了两个……都是上等又上等的,不论是长相模样,还是脾气,技艺,都是花了十来年的功夫调教出来的,包管老爷满意。”
惟功此时才听了出来,原来张居正派游七出去是挑选美人,遍游江南,终于带了六个合格的美人回来,充实张居正的后宅。
“甚好,这差事你办的不坏。”
当时士大夫经过元明易代,理学又有统治地位,在明初到中期时,社会风气总体趋于保守的压制,到中期之后,纵不及唐宋时那样可以随意狎妓,随意互相赠送爱妾,互通有无的地步,但总体的社会风气也是从保守到开放了,诸红金瓶梅和三言二拍一类的书籍,就是从中期之后出现。
张居正这样广选美人充实后宅,以他的身份当然也是不能公开叫人知道,不过在信任的人面前暴露此事,也不会叫他觉着有什么不应该或难为情的。
这种心态,后世之人,实难理解。
惟功别扭之余,还不得不站起来,抱拳道:“恭喜元辅又纳新宠……”
“呵呵,老夫公余之暇,也惟有诗酒美人以自娱,但愿游七此次挑的人还足以叫人入眼吧。”
“游总管办事干练,定不会有负元辅所托。”
“惟功,不必如此客气。”张居正摆了摆手,笑道:“等你到了老夫这个年纪,也就明白了!”
第244章 精细
惟功的亲事早就定了下来,现在婚期也是定了,就在万历十年春天,到时候惟功是十九不到,新娘子十六多,两人的年纪,都是大明结婚的标准年龄,十分合适。
一般的勋贵,除非是有特殊的原因,不然的话在婚前虽不能纳妾,但也不可避免的传一些风流韵事也来……惟功却是例外,从来不到花街柳巷勋贵纨绔成群的地方去,前几年还是年纪小,现在已经是接近成年,勋贵中如他这般年纪的罕有不去玩乐的,惟功的声名,可称是勋贵中的异数。
惟功倒也是有苦自己知,后世吧是没那条件,长的不帅也不高且不富,今世倒是占全了,可又想做些事业,他的名声可称是白壁,在勋贵圈里备受赞赏,若是也放纵自己,爽倒是爽了,肯定会落个不痛快。
这一点他就不能和张居正这样的权相相比了,也不能和皇帝比……万历大婚后没有多久,一日封九嫔,以前被李太后管束住的那些精虫算是彻底释放了出来,万历六年到七年一年时间,皇帝的眼圈经常是黑的,闹的惟功几次劝皇上节欲,现在万历好象也是腻味了,他平生最爱的郑皇贵妃现在还在大兴县的家里,要到万历十年才被选入宫中,万历到那时才算找到真爱,现在的皇帝,对男女之事兴趣转淡,对皇后无爱,在后宫之中成日胡闹,到现在大婚数年,皇长子的诞生还是遥遥无期,闹的李太后十分不快,这样的宫闱之事,除了惟功这一类的近臣,知道的人倒也不多。
说罢美人,游七又掏出几个小瓶,这一次却不肯当着惟功的面明言,只是用眼神与张居正交流,两人互相使了几个眼色,游七便是退了出去。
惟功抱拳向游七打着招呼,游七也只是微微一点头,惟功的身份虽然贵重,游七爷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会议又是无果而终吧?”
张居正终于想起正事,开始询问惟功。
惟功振奋精神,将今日会议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哼!”张居正冷笑一声,道:“此辈抱残守缺只是表象,其实只是抱着怀中利益不放罢了。”
一语中的,不愧是掌握天下的相国,惟功无语,静待张居正的下文。
“你不必急。”张居正想了想,随口道:“京营整顿,势在必行。今上对武备也颇为上心,等到忍无可忍之时,想必会有所区处。上谕一下,内阁立刻遵行,看那些什么国公,侯伯,到时候拿什么来搪塞!”
这也是个办法,也是事情的发展演化之路,惟功很沉稳的点一点头,答道:“一切如元辅安排便是。”
“对了!”张居正道:“赵士桢这厮,你保他到工部去,内阁已经票拟,只待批复之后,他便是营缮司主事了。”
“多谢元辅!”
惟功大喜,起身长揖,致谢。
赵士桢性子诙谐大气,犹善书法,制器,但前者可以替他创造名声,使其早年在士林扬名,并因此在万历那里混了一个鸿胪寺主簿的官职,但后来赵士桢沉迷于制作火铳,因此耗费极大,且超出自己的权力范围,影响工部官职的正常工作和升迁,因此恶了不少人,由此仕途不顺,任主簿十七年后才转迁为武英殿中书舍人,也不过是从七品的小官,只是在清要任职罢了。
后来妖书案中,赵士桢被牵连,精神错乱,得狂疾而终。
这么一个火器制造的天才,结果却是如此的凄惨,惟功心实怜之,赵士桢因他的出现,已经提前沉迷在制器的世界之中,他也应该适时出手,将这厮放在合适的位子上了。
这件事,他很承张居正的情,虽然在对方是一件小事。
说来也怪,皇帝那边他是武官班底,张居正对他也信之不疑,算是两大势力的缝隙之中,仍然能活得很好的一个了,当然,惟功左右逢源,也是真用了不少的心力。
“还有沈榜,叫他去天津府吧,这几年,也为难他了。”
这件事惟功颇觉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沈榜这样的元辅门生,正经的二甲进士,因为过失被贬,怎么可能一直在军营之中当经历官,况且惟功呆在舍人营的时间想来也不久了。
“下官替沈兄多谢元辅了……当然,也要叫他自己来致谢。”
“随便了。”
张居正从榻上起身,神态已经尽复威严,惟功知道接见结束,告辞而出,张居正也只是点了点头,连头也不抬。
待惟功出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绯袍官员依次进入张居正的书房,这些文官在看到惟功时,脸上的神情都是十分复杂。
有人有敌意,有人鄙夷,也有人讨好的微笑。
不论如何,惟功这个勋贵武将已经融入了大明的朝堂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自己的影响力!
……
“恭喜,恭喜!”
翌日清晨,在舍人营中,山崩海啸般的训练声中,惟功先拱手,张用诚和沈尧愈等人也是拱手致意,向着沈榜和赵士桢两人表示贺意。
“呵呵,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取用东西和征调工匠更方便罢了。”
赵士桢对官职是无所谓的态度,和所有的理科男一样,他的那一点艺术天赋和为人的训练和本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颗制器之心了。
这几年,他制出来的军械有不少都装备在了军营之中,别的不说,营中的那六百多支火铳就是他精心改制出来的,相比工部的成品,舍人营的这些火铳取消了最少一半的零件,在铳身和铳管的制造上,改良了五六道工序,使铸造和钻管更加快捷,同时惟功也给赵士桢不少建议,比如每次技术改良的工序要记录下来,每个流程挑选最精最省时省力环节,加以记录和规范,使之流程化和标准化。
在这个大明只有手工业,西方也没有蒸汽机的时代,工业生产能做到惟功这样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京城之中施展不开,崇文门店内的工厂有房舍千间,那已经是极限了,工部和皇家的火器工厂也就是差不多这么大,毕竟这座城池容纳了超过百万人,居住的十分密集,想要实现很多想象中的实验与大规模的生产,就必须迁地为良了。
“想不到的事情……”
和淡定的赵士桢相比,沈榜就有点儿惊喜交集的感觉。
能治理一府,这当然是好事,文官们的升迁路线各有千秋,留翰林院为储相是最佳,要么就是在六部中辗转升迁也可,为言官给事中,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为政一方,从知县到府,再到布使参议,由布政使再入中枢,毫无疑问是一条相对困难的多的道路,沈榜的资历升官原本是易事,几年前遭遇挫折,到现在能重掌一府,也算是戏剧性的变化了。
只是天津又是一个距离京畿很近的地方,而且国初时承元制,海漕发达,天津是一个重要的港口城市,十分富裕繁华,军事地位也很重要,成祖在此设卫,还将锦衣卫总部设立于此,当年的天津卫绝不是今天能比的,时至今日,天津虽然是一个较为繁荣的府城,也有海港和一些海船,但规模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要到几十年后,皮岛与旅顺和登州水城先后发展,北方贸易区开始成型,天津港才逐渐恢复繁荣,不过要想真正发展壮大,那还是清末到民国的事情了。
沈榜的惊喜是自己从知县一跃而治大府,不满足的地方是天津发展的前景不大,而且过于靠近京畿,同时还要受顺天巡抚的节制,他害怕没有办法施展拳脚。
“二山兄,你大展宏图的机会到了。”
惟功知道沈榜的心事,勉励道:“你的治理之道用在京县太浪费了,我与你长谈过的精细化管理用在天津一府,正合其宜。”
沈榜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官员,甚至在某些方面,惟功觉得他比大而化之,只管总纲,对地方情形较为隔膜的张居正还强得多。
在沈榜任宛平县知县的第一年,宛平县一年的支出是六千两,库存只有五十两,在他的治理之下离任时,经过开源节流诸多措施,县库积存银一千余两。
这个数字可能在后人觉得没有什么,但将一个赤字的官府转为盈收,并且记录下详细帐目,对每个经手人和市场价值了如指掌,惟功觉得沈榜的能力绝对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大明官僚。
能把这样的人才罗致到自己麾下……惟功很少认为自己有运气,一切成就都是他自己努力而来,不过能得到赵士桢这个妖人还有沈榜这个能力超群的进士官员,还有宋尧愈这个宰相的智囊,有这三位在身边,这不能不说是运气好到爆棚。
“来,”惟功在签押房中罕见的斟了酒,举杯道:“今日之后,不久就将小别,水酒一杯,大家各自珍重。”
赵士桢淡然举杯,沈榜眼中激动之色十分明显,但两人都是举起杯来,三个磁杯轻轻碰在一起,三人相视而笑,共饮而尽。
第245章 引诱
“又没有结果?”
翌日清晨,是惟功入宫的日子,在左顺门的平台上,数十个太监和过百大汉将军的簇拥下,万历皇帝脸上的笑容也是可堪玩味。
“是,已经是第三次了。”
“张惟贤上了一个条陈,说的也不错呢。”
“哦?”
惟功淡淡一笑,道:“臣与张惟贤并未沟通,当是他自己思谋之后上奏,果有可取之处,皇上可以酌情采用。”
事隔数年,张惟贤已经成亲,父子几人在英国公府里将绿天小隐四周加筑了围墙,又在府中的东南角加开角门,张惟贤和张惟德先后娶妻,除了张元功象征性的去饮过喜酒外,张元德父子几人连帖子都没有给张元芳和惟功下过,一府之中,形同陌路,为了英国公的世爵,两边已经是彻底翻脸成仇。
对这种局面,万历倒是很满意。
惟功是他真正亲政之后的武臣班底,他不反对惟功向张居正禀报事情,寻求支持,但更希望惟功能成为一个孤臣。
皇帝支持惟功整顿京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使惟功不能在勋贵中结派,拉拢党羽。
惟功亦明此点,这几年来,虽然顺行字越来越壮大,舍人营越来越强,他却并没有将自己的势力延伸到舍人营之外。
定国公徐文壁的建议,看似好意,其实是包藏祸心。
张惟贤这几年来,有点韬光养晦的感觉,事事用心去做,所以虽然失去了英国公的爵位,官职也是加到了后军都督府的都督,只是未加掌府事,是一个闲散都督,本差仍然在锦衣卫里行。
对他,惟功感觉复杂,更多的感觉是张惟贤已经是一只死老虎了。
“朕会下旨,强力推动此事。”
万历懒懒的,但也是不容置疑的说着。
“臣谢皇上。”
“谢什么?”万历似笑非笑,道:“京营是国之根本,镇守京师的最大力量,你愿不计个人荣辱去整顿,朕该谢你才是。”
“臣万万不敢当。”
“张惟贤的折子,你也看看吧,兼收并蓄么。”
“是,臣回家就看。”
“嗯。”
万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惟功施了一礼,后退转出。
待他走后,万历又接见了几个臣子,不过都是百无聊赖,无非是一些要上任的外臣,巡抚和巡按等重要官员,他会特别注意,多说几句,道、府,便是几个一起见,无非是说几句照例的话,至于知县一级,一次进来五六个,叫他们磕头跪听圣谕,万历随口说两句,退下之后,再上来一班,照旧便是。
这样的事情,是身为帝王份内的事情,万历做的得心应手,但毫无激情。
因为真正的大政,没有操在他的手中!
总督,巡抚,巡按,布政,按察,分巡分守各道,府、县,这些官员,各道以上,全部是内阁所挑选的人选,皇帝不过画诺同意而已,府县以下,六部中的郎中,员外,主事,都察院的御史,都是由吏部会推所出,也是与他无关。
地方各法,也是张居正一手主持。
皇帝在这深宫之中,无非就是一个人形的图章,不停地在诏旨上盖章画印而已!
这样的岁月已经过去两年多,从开始亲政的激动到现在的惫懒无聊,万历的心路历程,也是充斥着无聊二字。
“今日如何?”
回到乾清宫之后,万历终是回复了一些精神,问着身边的两个青年太监。
孙海与客用两人,随着万历的亲政之后,权势也是大了一些,所以他们心心念念,最想的就是讨好万历。
“去西苑吧,皇爷?”
万历摇头:“老去也怪没有意思了。”
“嗯……”
孙海和客用早就发觉万历最近这几个月情绪不佳,女色之道虽然还是没有放弃,每日都要好几个嫔来侍寝,但万历对这档子事的兴趣渐渐不浓也是明显的。
看杂技,下棋,听小曲,这一类的游戏对普通的少年人是足够了,但对一个白天要经历繁冗政务,晚间还要时不时开经筳学习的青年皇帝来说,又嫌不够了。
原本万历喜欢写大字,将精神沉浸在书法之道里头,但张居正这两年连上十疏,劝阻了万历,终使皇帝止步,不再沉迷于书法。
在这四方天牢房般的禁宫之中,除了御花园有几颗花树之外,连树木也没有几颗,放眼看去,不是红就是黄,根本没有别的色彩,陈列老旧,家具老旧,什么东西都是大而庄严,但也缺乏灵动,没有生气。
这样的地方,连嘉靖这样的成年皇帝都不喜欢住进来,隆庆天子那样的喜欢女色,每天琢磨床事的皇帝倒无所谓,对万历这样一个精力充沛的青年君主而言,住在这里,就类似囚徒了。
私下琢磨的时候,两个太监也是头疼,客用的一句话给两人都提了醒:怪不得武宗皇帝当年要修豹房,选美人,还往塞北,江南,到处乱跑。
两人眼神飘动,十分意动。
武宗年间的过往,每个太监都是十分怀念,刘谨在时,内阁也要仰其鼻息,现在冯保虽然厉害,但外朝的事情是张居正一手遮天,太监也被严厉管束,只有冯保一个人舒服。当年武宗年间,太监这个整体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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