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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信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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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不是个一直都非常认真的人,我之前就是玩儿,我是极其贪玩的一个人。但是,哎,忽然觉得不对了。
当然今天来看,其实我玩儿的那几年也是特别好的一件事。就是在那五年里头,人生中特别奇怪的人我都见了。因为每天玩都会认识新的人,然后再跟新的人一块儿去玩,吃饭呀、旅游呀、唱歌呀,我觉得这是我极其宝贵的财富,这叫社会经验、人生体验。包括现在的小说《作女》、《贻笑大方》什么的,里面很多人物,包括很多电视剧里写的漂在北京的一帮人,就是我们这样的。我们当年就是这样都找不着北的一群人,我们真的是覆盖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这些东西都可以用在主持上了,什么人你都见过了,你就特从容,那种感觉真的特别棒。
你不能说就只是跟单位里的人在一起。你上学时是三好学生,大学毕业来一单位,还一直是先进工作者,那可能社会经验就是空白。你面前来了一个嘉宾,你可能都会很吃惊,他怎么是这样啊?对啊,你都没见过,你都没经历过,你都不知道,你就觉得他特怪,那你问他的肯定都是傻话。这就是人生经验。
主持人没有生活经历挺难做的,奥普拉就是因为有那样的生活经历,所以她才那么厉害,我特别相信这一点。
很难讲我到底是因为学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在节目里放进去了什么我才做成了这个。可能是这些东西都混在一起,慢慢积累,然后,你坐到这儿以后,就可以把那些东西都搁进来,你就觉得这样也对了,那样也对了,就算是感觉对了吧。
梦霞:在《超级访问》之前,你的状态是一直在寻觅吗?想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节目却发现真的很难?
李静:没找到啊,所以我就自己做了《超级访问》。坦白说,在做《超级访问》的时候我也没能那么清晰地确定说我就适合这个了。我就是冥冥之中跟着感觉走。如果当时我碰到一个像我现在这样有过很多年电视经验的人,他可以告诉我说:哎,李静,你就适合做什么做什么,就像一个演员碰到一个好的导演,能有一个导演把他给用对了,可能就会好很多。
梦霞:可是你大概很难指望谁来充当这种角色,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这其实也不是一个个人问题,而是一个行业标准问题,一个电视整体发展水平问题。
李静:是啊。为什么张艺谋的演员永远能一夜成名,跟张艺谋齐名的导演也很多啊。就是说有判断力的人太少了,最起码在电视行业是这样。之所以诞生了大量制片人兼主持人,就是他要自己塑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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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军:娱乐是一碗心灵鸡汤(1)
我和刘仪伟;曾经最沉默的两张嘴
梦霞:你喜欢看什么样的节目啊?
戴军:我一般半夜十二点以后看电视。原来我喜欢看中央四套的《中国新闻》,我挺喜欢看鲁健的,还有萨贝宁那个法制节目,王志那个我也挺喜欢的。但有时候王志不让人说话,他很强势,他会说,我不要你跟我绕圈子,你就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可有些事情并不是“是”或“不是”就能概括的。然后还有《锵锵三人行》,我从里面学他们的谈话模式,其实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上网或者看报纸,要获取信息看《锵锵三人行》就特别好,它里面很多时政性的东西特别快,还喜欢看杨锦麟的读报,还有《李敖有话说》。我特别喜欢看凤凰的《时事评论室》,就是一帮学者在那儿吵架,每次都吵得很厉害,我可以从里面学到很多东西,信息非常多。
梦霞:媒体给了你一种思维的角度,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功能。你说的这些还都是新闻节目,那么娱乐类节目呢?
戴军:娱乐节目我都没看过,除非我自己去上节目,上完了以后就会觉得真闹腾啊。
梦霞:非常有意思,你和李静都是喜欢看新闻节目,反而很少看娱乐节目。
戴军:是啊。生活当中我就喜欢听人聊天听人说话,我觉得大家一来一回地说话特别好。你要让我去看人扯着嗓子在那里喊,我特别受不了。像我们现在看节目已经抛开娱乐的本身了,老百姓可能说你这节目三秒钟之内不能吸引我,听不到一个好玩的东西我就换台。但是我会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观察别人说话的语言精彩度,他的用词、他整个节目的架构,我会去观察那些。
梦霞:你喜欢看国内哪些谈话节目呢?
戴军:访谈节目我喜欢张越的《半边天》,很诚恳。我觉得张越的态度让人觉得她很真诚。另外一方面就是你永远觉得她胜券在握,你不觉得她惶恐或者说她把握不住这个节目,她对节目的驾驭能力非常好。王志的《面对面》大体来说我还挺喜欢的。《艺术人生》时好时坏,有时候我很喜欢,有时候我觉得太沉重了。可能流了眼泪以后人也会觉得痛快,但是有时候我觉得会坚持不下去。因为我是这样一个人,我希望人家晚上看到节目觉得很轻松,我希望人家看完了开开心心,洗洗睡了。
梦霞:你说你会分析其他主持人的节目,你都分析哪些人的节目?
戴军:刘仪伟,我还买了他的书。李斌,他很有亲和力。然后何炅,他是特别可爱的那种。
我比较喜欢看原来倪萍的《聊天》、张越的《半边天》,还有《为您服务》两个女主持人聊天,还有原来崔永元的《实话实说》,非常喜欢。我看的还是谈话类节目,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特别娱乐的节目啊。
我有一次看一个节目,看得心里特别堵,那个主持人特别先入为主,就是一定要挖出你做这件事背后有没有其他的目的,其他的想法。我看到采访对象说话的眼神我就相信,我就知道她是真的。但是谈话的人努力想挖出来她是不是沽名钓誉,是不是想要走捷径,当时我就觉得,啊,主持人怎么可以这样子。
我特别不喜欢拿气势去压别人的那种主持人,他往那儿一坐,气势特别大。但是,你听他在说什么呢?不知道。我最怕这样的主持人。如果一个主持人个人意志太强烈的话,他就不会善解人意,而这一点恰恰我觉得是主持人特别需要的一个特质。我看到你给我列的问题里面有主持人应该有哪些特质?我觉得是三点:第一,他要善良,第二,他要善解人意,第三,他要有沟通能力。
其实有时候我挺同情韩乔生的,因为他都是直播,有时候语病是不可避免的,我觉得有时候足球赛真的很难看,但听听他解说还蛮好看的。我特别喜欢看他解说,就一直在等着,哎,这句话很好笑。我见过的很多聪明人都是结巴,想得太快,说话太慢。像我们采访周迅,呃……她都要缓一缓再说,其实她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朴树也是。都是聪明到不行的人,然后说话就非常非常慢。
我上过刘仪伟的一次《东方夜谭》。当时我是出唱片,同时接受好几档采访,好几个主持人采访我的时候都是一手汗,战战兢兢。节目播出是半小时,他问了二十分钟就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会被我的思路带得满天跑。但是我上刘仪伟的节目就很舒服,后来剪了两期。跟他对话特别舒服,所以说他成功有他的道理,所有的嘉宾上他的节目都会觉得很舒服。一个人你和他谈要觉得他是个能对话的人,他能了解我的想法,换句话说,这就是我说的第二点第三点,主持人要善解人意,主持人要会沟通。
我和刘仪伟是十多年的朋友,我还唱过他写的歌,我以前刚到大藏唱片的时候,我是公司的签约新人,他是公司的企宣部主任。当时公司要签新人的话,都是他们几个人来面试的,我就叫他,刘仪伟老师好。刘仪伟后来想起来就说,这就是我的签约艺人。刘仪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有一段时间我唱歌唱得不是太顺,他当时在搞广告公司,就跟我说,戴军,你要不要出来主持节目?我说我没想过,什么类型的?他说是一个体育的,《壳牌体育时间》,是个国外的节目买过来做的。后来我去看了以后,说这个节目可能不太适合我。我当时在拍电视剧,我说在戏里面演我弟弟的也想做主持,就是安琥。我带他过来试试,一试还不错,所以安琥第一个节目还是刘仪伟给他的机会。这个圈子其实就这么一点。
梦霞:你觉得你那种“娱乐”的能力是来自哪里呢?
戴军:我觉得是一种积累吧,我不知道,可能和接触的环境有关,我觉得东北人好像天生是幽默的。我刚到北京的时候进的那个公司大部分都是沈阳人,我每天听他们说话感觉就像看小品,全部都是很滑稽的,很好笑。雪村啊、孙国庆啊在我们公司都特别能说。
那时候我就特别沉默寡言,我们公司就俩人不说话,一个我,一个刘仪伟。我们俩后来出来以后,我们公司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说这俩人在公司里的时候都不说话的,现在话最多。都很奇怪。
梦霞:是很奇怪啊,为什么最不爱说话的两个人现在最“会说”呢?
戴军:因为东北人说话可能就太像曲艺了,但是像我和刘仪伟两个都是南方人,然后又注入了很多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自己的感觉,把自己的文化的东西放进去,就像是天平一样,这边是文化,那边是娱乐,平衡了,所以我们出来的结果就不太像曲艺了。
梦霞:你们两个在公司都不爱说话的人,当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做主持人,或者说想过对方会做主持人?
戴军:没有。我们当时一起玩的还有孙国庆,他是真能说,太能说了,我们一大堆人,他一说话,我们所有人都只有听。所以有一天他做主持了,我觉得太正常了。像刘仪伟和我做主持人家觉得是不正常的,刘仪伟是肚子里有很多东西,只要给他开一个口,他就能够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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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涵:神的孩子都跳舞
超女·无极
梦霞:我还是想请你描述一下,你在《超女》节目现场的感受,就是你作为一个人,当然也是作为一个主持人,当时在现场的真实感受。
汪涵:我觉得下面都是疯子,全都是疯子,我觉得为什么要这样,凭什么弄成这样呢。但是我也很感动。我很感动,就是我很难在节目当中哭。
梦霞:你是没有哭过吗?
汪涵:我没有哭过。但是有过心里被撞了一下的感觉,挺可惜的,像叶一茜被淘汰了啊,像靓颖和何洁PK啊,心里想这些都是小孩。
梦霞:你当时的真实感受是什么?是像外界所批评的那样,觉得“残酷”还是别的什么?
汪涵:不是,这就是一个游戏规则,而且是摆在台面上的游戏规则,你来了就要遵守。而且这个游戏规则不残酷,你离开这个舞台之后,这个舞台以外的世界,有比这个残酷十倍、百倍的PK,有比这儿残酷十倍、百倍根本就不摆在台面上的游戏规则,这算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权利去批评它、指责它。她们这些小孩,会遇到比这个更残酷的东西。所以当时我特别不屑于别人说这个。生活当中她们现在进到公司,有可能会非常怀念舞台上,谁都知道要干什么,谁都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生活不是这样的,你根本不知道你要怎么样,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以后会怎么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可能误伤自己了呢。你拿一把明枪去防一个暗箭,一下扎到自己了。这算什么呢?只是一个节目。
梦霞:那个现场会是你主持节目当中感觉最奇怪的现场吗?
汪涵:一夜之间大家都怎么了,我们每次做节目之前,台湾好多电视台就把机器架在我们门口,还有日本的,就架在门口,我们每次进来的时候,就拍照什么的,都搞成这样了。我觉得特别奇怪。我到外面去做其他节目的时候,也是,好像不知道超女就不是中国人似的。就一个栏目你想想,就一帮小女孩,唱得比她们好的多的是,长得比她们漂亮的多的是。凭什么呀?
当然从做节目的这个角度来讲,我觉得《超级女声》是非常善于去顺应民心和民意的。我很喜欢“善顺”这个词,在节目的推进过程当中,作为编导来讲,作为台里来讲,作为节目的主创人员来讲,很善于去把握,同时去顺应这个节目在观众心目当中那个情绪的走势。所以这个节目特别容易让人群情激愤,它仿佛每一下都挠在了大家的痒处,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他自己的节目,所以它才会这么火。
《超女》也是一个很无极的东西。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变化无穷。其实它是一个环环相扣的东西,无极本身是混沌的,谁也说不清它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其实最开始《超女》就是一个无极的状态,谁也不知道它会变成一个什么,《超女》只是一个节目而已,仅仅是一个活动而已。湖南广电每年要办那么多活动,金鹰节是最大的活动了吧?但是就没有《超女》火。最开始就是一个栏目去做,就是《音乐不断》歌友会在操作这个。然后慢慢地举全台之力,慢慢扩大了,为什么一个《超女》会火成这个样子?谁也说不清楚。天时、地利、人和,应运而生,你可以做任何解释。
李伦:梦想照进现实(1)
在一个信仰缺失的年代,做什么都需要梦想
梦霞:你很强调电视要“文以载道”,解释一下这个“道”的问题?
李伦:我觉得“道”这个问题不应该在电视圈里去讨论,这是一个传媒态度的问题。有一种说法说媒体传播只是一个物理搬运过程,它只是要把人们需要的东西搬过来,至于搬过来能干什么用,那是人家的选择。
我觉得作为一个公共媒体来讲,选择搬运什么和不搬运什么肯定存在一个标准,这个标准就是“道”。我们的公共媒体不可以不存在“道”的问题,你必须考虑。
就比如说播赌博节目的电视台,其实它也在传播一种“道”,只不过你认为它那个“道”是邪恶的,或者说是不光彩的等等,其实也是在传播某种价值观,在感官享受的基础上也就载了“道”。所以“道”的问题在公共媒体上不应该被反复讨论,这是一个传播的本体属性。只要你说了,你说什么不说什么,你已经选择了,所以你肯定有“道”。
我觉得国内的媒体更应该讨论如何来载“道”的问题。我相信中国知识分子的良知是充沛的,思想是深邃的,中国的电视人也是。虽然人家老说咱们没文化,但是其实你在这个圈子中会发现,大家都是非常有责任感的。那么电视,说句不客气的话,为什么现在不如平面媒体做得好,就是前面的问题没解决,我们的技术不行,我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载”我们的“道”,或者说我们练得不够娴熟。
梦霞:所以你要做“杂志电视”,用电视来传达我们以前只能在平面媒体上感受到的东西?《社会记录》一以贯之地传达了一些东西,这可能也是《社会记录》让我感到最欣喜的一个地方。
李伦:我们确实是想做这样的努力。我们的电视相对平面媒体差距最大的是什么?是我们掌握电视语言的能力,掌握电视技术的能力远远地落后于他们掌握文字的能力,掌握版面设计的能力,掌握平面媒体这种技术的能力。所以《社会记录》非常强调传播技巧,所以说《社会记录》可能有“道”,我们在“道”的这个问题上也并不深刻,但是由于我们努力地在解决“术”的问题,努力地把我们知道的一点点东西用更好的方式告诉大家,让大家听上去能觉得你还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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