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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香入骨:帝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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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风筝一定好好伺候小姐的。”风筝恭恭敬敬地答道。

“小姐,今天累了,晚上我给小姐点一株迷迭香可好?也睡得安稳些。”风筝一面帮林秋渡换上家中棉布的长裙一边问到。

“不用,还熏茉莉香氛便好,我喜欢这个味道。你不说我还记不起,爹爹上次送来的那些香料,种类挺齐全。你拣喜欢的拿去,剩下的去送给那几房姨娘和丫头吧,我不爱闻那乱七八糟的香,别好好糟蹋东西。”林秋渡对着镜子微微笑了一下,脸带红晕。

“噢,谢谢小姐。”风筝欢喜地道。

“行了,你去吧,我要睡了,别在我眼前晃了。”

风筝答应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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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的夜晚,是热闹的。而热闹是别人的。

住的地方离德顺楼并不远。绾婳没有乘车。她自小多走生路,方向感很好,走过一遍的地方便能熟识。

今夕何夕,月色朦胧。

相逢惊鸿一瞥,谁说的把酒话风月。晚风清凉,打在脸上全是陌生的气息。谁是一生的戏子。谁是一生的王。

月满楼,小有风味的一座客栈。绾婳当初见名字有趣便在这儿落脚。乳白色二层小楼,落得清辉满身,与四周暗红或青灰吊脚院落格格不符。或是与当地居民风俗出入太大,即使眼下选秀大流涌入各茶园客栈,这儿依旧不甚繁闹。

还未走至院前,远远便看见白墙下立着一个黑影。

“刘叔,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绾婳说着便去挽了刘畅的胳膊。她小时便是这么挽着刘叔的手。黑影却是一颤。

“结果、结果怎么样?”对上一双炯黑的眸子,担忧着慌暴漏无疑。

绾婳按上他轻轻发抖的手,“嗯,安亲王身体不好,承嘉帝让我进宫照顾。”

刘畅眉间紧蹙,“皇帝让你做安亲王侍妾?”

“不,是侧妃。皇帝还赐了封号,顺。”说着,绾婳嘴角抿了笑。

“顺?”眉间的纹摺清晰,眉毛也有几根白色,一双炯目却幽黑明亮,睫毛浓密翩长。说话间已走到房间。

“小姐,听闻安亲王身体病弱,朝不保夕。”酸涩和苦笑。

“对,但现在,他是我的夫。”绾婳抿了口茶,悠悠地道。

刘畅一愣,没有说话。

“三日后,宫里来人接。安亲王会继续住在宫里。刘叔,这两天你就四处逛逛吧。您也有近二十年没来帝都了吧。然后你便回虞域去,告诉父亲,我呀,一切都好。”

月上柳梢头(五)

“小姐还是给老爷寄封信吧,老奴不回去了。老奴已经跟老爷说过,待送了小姐来帝都,老奴就奔兄长那里去,他也上了年纪,嫂子没了好多年了,闺女嫁的远,他一人住在大院子里。我就去他那儿了,我们老哥俩离散的早,现在就算是相依为命。呵呵,就,就在皇城外不远的永巷那大院子里。”刘畅接过绾婳递过的茶水,修长而宽大的手竟晃了两晃。

“嗯?刘叔,你跟父亲都说过了?他就让您这净身出户啊?那匹闪电您都不带了吗?”绾婳说笑着扭头看他,秋水眸里全是异样的神色。闪电是刘叔最宝贝的马,已经老掉了牙,刘叔不舍得打不舍得骑。

“哦,哈哈。可不就没带。小姐你累了,老奴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刘畅笑着说,准备离去。

“嗯。”绾婳直直看着烛火,似并未在意。

“等一下,刘叔。你实话告诉我,我母亲的死,是怎么回事?我想听实话。”绾婳突然出声。

刘畅一僵,“小姐,夫人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不要再提了。”

“告诉我。”

“小姐失足落水,夫人跳下水去救你,寒邪侵肺,旧疾复发,不治而亡。”

“什么旧疾?”

“老奴失礼。夫人久病咳喘,逆气阻源,气血亏耗,难治而逝去。”

“久病咳喘,气血亏耗?我怎地一点也不知道?逆气阻源?母亲一路抱我回府。而两日后我醒来,母亲已然故去,你告诉我,这是难治而逝?难治,府中天魂、地魄纳者不止其一,为何不用?难道老爷不舍得吗?!”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老爷一生只爱过夫人一个女子,为了她放弃地位,而夫。。。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刘畅抬头悲伤地望着绾婳。

绾婳吸了口气,直视刘畅几近悲哀的双眼,“是谁?害了我的母亲?那么您告诉我。”

刘畅避开绾婳探究的眸子,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绾婳此后所作,再与父亲没有干系,你也不必担心,父亲能忍的我都会忍,私仇与大计,绾婳知道孰轻孰重。此次进宫,是是非非,便不再做活着离开的念想。”

“刘叔,绾婳十几年得您照料,此是大恩。您若执意不说,我不便为难,就此别过。您若告知我,也好让我知道,这近十年绾婳没有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样来生不再犯此错,也好有个人疼便是。”绾婳复盯着烛花,淡淡地说。

刘畅顿了半晌,无奈苦笑道,“小姐不知道本是好的。只应那是宫里的人,此次便要进宫了,更不该相询。小姐自幼聪明异常,老奴便言至于此,小姐早些休息。”

绾婳心下一沉,刘畅已轻轻推门走了。

月色皎洁,落地成雪,屋里只余绾婳独坐。

月上柳梢头(六)

看热闹的人迫于董笑笑的压力早已散开,笑笑和绾婳走后,只剩了齐月敏和穆子琛两人,不大的台子显得空旷了很多。

齐月敏看看楼台外倾泻的月色,“天晚了,我要走了。”稍停,又道,“将军留步。”

穆子琛冷冷看着齐月敏,没有说话。

齐月敏却没有再看子琛,径自带着婢女秋纹下楼走了。

待齐月敏走后不到片刻,穆子琛微掀裙裾,大步下楼,逐月敏而去。

秋纹扶着月敏在漆篷马车上倚着软垫坐下,递过香手帕子。

“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对银枫将军?你不理他。。。他会很伤心的。”

齐月敏貌似没有听见,只是愣愣的发呆。突然马车晃动了一下,摇摇摆摆的开始行驶,月敏眨了眨眼睛,抬起手掀开车帘,漫无目的地向外望去。月色朦胧,家家户户掌灯。

眼光所到之处,却总有一个身影,跟在马车一侧。

白袍如洗。

还有谁,能向着月光,迎一身落霜,

还有谁,能向着你离开的方向,在你看不见的黑暗里,久久追随。

马车快,他施展轻功跟着也快,马车慢,他就跟在车旁疾走,或者奔跑。

马车停了下来,他就站在车旁的阴影里。

齐月敏冷眼看着这个跟在车旁的英俊男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喷薄涌出,她忙拿手里的帕子捂住嘴,将哭声堵在喉里,泪珠却大串大串滚落下来。

不紧不慢地又过了一个路口,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有人从车上缓缓下来。穆子琛浑身一震。

青花简裙,发绾单髻,是齐月敏的贴身丫头,秋纹。秋纹没有停下,也是径直往前走去。

穆子琛却没有再追随那辆马车,而是跟着秋纹。他没有走上前去,问问齐小姐给他送了些什么话。他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那青花简裙的女子,安安静静。

直到走到巷子的尽头,没有了人,也没有了路。

女子停下,穆子琛却没有停步,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敏儿,”穆子琛温柔地唤她。

女子慢慢地转过身,已是满脸泪痕。

“子琛!”月敏猛地伸手搂住了穆子琛的脖颈,伏在男子宽实的肩膀,嚎啕大哭。

“我是不得已。。。爹爹逼我。。。娘也逼我。。。”

“我不想答应,我不要答应!他们就。。。拿命逼我、让我离开你。。。〃

“我不能不孝啊。。。”

月敏已经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着话。

穆子琛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没事,我都知道。我知道。我不怪你。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我道歉。”

月敏哭得凶狠,子琛怕她背过气去,想扶她从自己的肩上起来。

手刚碰上月敏的肩,一瞬间,却感到一张湿柔的唇覆在自己的唇上。

穆子琛如被电击。女子的脸庞湿漉漉的,唇带着柔软和清香的温度,生涩地在自己的唇上轻啄。

女子踮起脚尖仰起脸,是刚好合适的高度。

穆子琛双臂一紧,将女子搂进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背,就像是,一个没抓牢,她就会走掉一样。

撬开唇齿,女子还在抽泣。

舌尖轻触,微咸苦涩,还是泪水,要怎么吻得尽。

呼吸急促。

吻,轻啄,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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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两不知(一)

初时浅浅,而后,埋藏的情感,终于淹没残存的理智与道德,任彼此的唇舌纠缠,深入。

子琛激烈地绕住月敏的舌尖,吮、吸,似乎要把她吞没掉。月敏颤抖着承受,任他炽热的气息掠夺。

心中的绝望与伤痛,只有放纵在彼此激烈的缠绵中,才能消去一点点狂傲的势头。

直到胸腔中的空气被吸干抽尽,直到喘息急促难平,才缓缓放开彼此的唇。

多愿,一个吻,便地老天荒。

是谁说,风波险恶,与君好;细水流长,与君老。

齐月敏突然又掂起脚尖,在穆子琛的唇上狠狠一咬。玉齿未离,一股腥咸流进口中。

穆子琛直直地站着,任她咬下。

“记住我。然后找一个人,好好过。”

再情意难尽的缠绵,还是要跌落现实的谷底。

“你是多么凶残,我记住了你,要怎么再找另一个人。”

我不得不离开,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你就这样忘记我。

齐月敏挣脱穆子琛的怀抱,冲他甜甜抿嘴,

月色如雪,花容泪痕未干,却兀自在笑,“那你就忘了我。”

绕过穆子琛,迈步,离开,前方月色正好,夜色正浓。

可惜的是,如果知道来日,我一定会,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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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诺在南宫耘的抒阳居耽误了些时辰,甫一回府,老管家黎叔便迎了上来,“爷,你可回来了,姑娘来了。”

南宫诺眉毛一挑,眸中温柔顿现,疾步向后院走去。

恒亲王府后院华美,亭阁流水,翠竹柳花,假山楼台。曲折之下,别有洞天。

南宫诺步色匆匆,地廊中没有人点灯,方到踏梯的底端,已叫黑暗中的人揽住了脖颈,茉莉芬香淡淡漫上鼻端,柔滑的玉鼻轻轻摩挲着南宫诺俊美的脸庞,软软的呼吸喷在男子的耳旁。南宫诺低低一笑,将温软的身子捞起,转身,压覆在一旁的墙壁上。女子吐气如兰,娇笑连连,举手去推南宫诺的臂膀,男子呼吸一沉,低头往女子耳垂旁吻去。

却见女子缩首一避,娇媚地问道,“你说,是我美,还是今天那殿上那姑娘美?”

南宫诺一笑,想也没想,凑在女子耳旁的唇轻轻一动,

女子顿时咯咯笑地花枝乱颤,娇嗔地打了一下南宫诺的肩膀,便要去咬他的耳垂。

南宫诺任她轻轻含上,双手把握着女子盈盈细腰,听得女子喘息渐重,笑着拍拍女子的背,温柔道,“今儿怎么来了?”

月色两不知(二)

南宫诺任她轻轻含上,双手把握着女子盈盈细腰,听得女子喘息渐重,笑着拍拍女子的背,温柔道,“今儿怎么来了?”

女子将头搭在南宫诺肩头,“今天才定下的人,就不许来了?”

南宫诺失笑,在一旁的椅凳上坐下,顺势揽过女子,坐在自己膝头,“瞎说什么?今天选秀之事尘埃落定,各路皆有暗探,你来回不方便,不管什么事,你的安全最重要。”

女子探究地望着诺的眼睛,“有多重要?”

南宫诺笑笑,伸手一指阶梯上方紧缩的暗室门,“看到了吗?和它一样重要。”

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暖流,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诺,你听我说,我来是因为,一,前天,府里派去南部的人回来了;二,礼郡王昨天亲自来了府里,傍晚才走。”

“太没用了,本王都回来这么久了,他们才回来。”南宫诺讥笑。

“你别小瞧了他们,那么长时间,肯定查出了什么。”女子讥诮。

“哼,让他们尽管查。”南宫诺双手置在脑后。

“他们带了一个人回来。”

“谁呀?”

女子摇摇头,“关在地牢。回来的时候已经重伤不醒了,我没有见到,听府里的小孩儿背地里诅咒他们私塾先生落得那个下场,我估计年龄大概在四十左右。”

“嗯。”南宫诺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你不要总是一幅自负的样子,从来都是这样。”

“嗯。你也是要嫁过来的人了,怎么还不把尖利的爪牙拔除,以后怎么跟妻妾相处?”

“爪牙?我的爪牙不是你吗?怎么拔除?”女子反问,“还是说,你又看上哪个姑娘了,要我向人家低头?”她知道,南宫诺有多爱她。

南宫诺吻了下女子的脸颊,“没有。”

南宫诺从不做承诺,这个女子也不会。哪怕他将她救起,将她留在身边,将她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宠着她,惯着她。

搂过女子的肩膀,“回去吧,呆久了会有人怀疑。”

“不劳你担心。我自是不会给你带麻烦。你也不必赶我,我自己会走。”女子从膝头站起,说罢便踏阶梯而上。

“等等,给你的蜡丸。”南宫诺起身温言道,走上前去递过一个精致的瓷瓶。女子幼时受过惊吓,留有心悸,偶需此药医治。此等蜡丸药引是冰山龙胆,极为珍贵难得。但这些年来,南宫诺从未停止过给她的药。哪怕身在战场上,也会费尽方法配齐足够的分量。

女子转身,拿过药,“嗯。麻烦了。”淡淡笑下便走了。

南宫诺目送她纤细的背影远去,才恢复以往犀利的眸光,唤过不远处黑影里的人。

“黎叔,昨天礼郡王在哪儿?”

月色两不知(三)

“黎叔,昨天礼郡王在哪儿?”

“爷,礼郡王昨天是乘车驾去往的,车驾也一直都停在林府。可是咱们的人说,他曾出现在安陵郊边的十里堂。”

“南宫谚呢?”

“南宫谚一直在城西的法恩寺。昨天是静妃生前的好日子,请了人在那里做事。”

南宫诺微微颔首,莫月却接话道,“还有一事,不知可与此有关。”

“说。”

“下午有人报官,说十里堂后院挖出了一具尸体,年份不详。本身这也事小,可周围百姓惶恐不安,多有在附近走访猜测。我考虑是不是暂时把您见面的地点换一下?免得人多口杂。”

“真是小孩子,莫月,礼郡王去得咱们就去不得了吗?怎么他一去就有尸体挖出来呢?也不嫌晦气。”

“那爷的意思是尸体只是个幌子?”莫阳问道。

“派暗卫的人去看看,十里堂后院附近是不是有新土的痕迹。要大片的痕迹,不是挖坑埋人的。特别是有新安置的磨臼场、石料堆,仔细检查。”

“是。”

地廊内安静了一会儿,南宫诺淡淡问道,“三年前失火的承恩寺,不知道现今是个什么样子?”

“承恩寺失火后,经书惨遭焚毁,损失过半。又有许多流落民间。现在的承恩寺香火已大不如从前。”黎叔答道。

“承恩寺是北辰名刹,香火向来极旺,水利措施早已完善。当年失火,想必不是意外。”

“那爷,为什么当时不追查呢?现在再提,该烧的该找的,恐怕早都没有了吧。”莫月轻道。

黎叔接过话,“莫月,失火的时候,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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