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铁血远征军-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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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头发蓬乱胡子未刮，两眼无神的他连放在手边的饭盒被震翻在地也浑然不觉。

从第二次总攻击加入攻城序列的独立混成第十五旅团已经在衡阳城下血战月余，其下辖独立步兵第77、78、79、80、81大队、独立炮兵队、独立工兵队，整整七个大队一万二千余人的阵容，眼下仅仅剩下不到一百人了，伤亡竟然大大的超过了死伤无算的第116师团。

长谷川美代次只是呆呆的坐在哪里，一句话也不说，即使冈村宁次亲自打来的电话他也不接，细心的作战参谋谷野发觉旅团长似乎在叨咕什么？

“独立混成第十五旅团完了！”长谷川美代次犹如猛的透了一口气一般的忽然站立起来，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支镶嵌着宝石的银色勃朗宁手枪，在身旁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砰的就是一枪！迸溅出的鲜血染红了桌面上的地图，令人惊奇的是大量的鲜血竟然汇聚到了地图上衡阳所在的位置……

第十五旅团幸存的几名军官站在一旁呆呆地看似鲜血从流淌到凝结变黑，始终一动不动。

长谷川美代次的死对本已低迷的士气是一个巨大而沉重的打击，日军从官佐到普通士兵，都似乎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冈村宁次在衡阳的弃舍问题上发生了犹豫，作为中国派遣军的总司令长官，亲抵前线的他有责任让自己的部队摆脱困境，虽然他知道此刻在战略和战术上他都应该及早放弃衡阳，收缩兵力固守长沙，巩固既得的战果！

但是根据大本营的密令，他必须还要将衡阳的局势维持下去，他需要为缅甸方面军的山下奉文争取时间。

已经在希科马完成了囤积物资、部队部署等战役前准备的日军缅甸方面军已经露出了獠牙，这次他们的身后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会被人打扰，他们所担忧的远征军中的国军主力第一机械化军此刻还在衡阳附近与中国派遣军你来我往杀得昏天暗地，而宋希濂的第十一集团军则在进行补充整编，第二十集团军下属的第53军和第54军在龙陵战役期间伤亡较大，虽经数次补充，但是始终没能恢复元气。

所以所谓的中国远征军缺少了第一机械化军这个主心骨，其咄咄逼人的锋芒早已不复了！

山下奉文丝毫不愧“马来之虎”的称号，对于英国人他可谓是手到擒来，恰恰也正是英国人成就了山下奉文“马来之虎”的称号。

在历史上蒙巴顿与山下奉文犹如两个轨道的小行星一道，无论距离有多么的接近，他们始终不会交汇，最后山下奉文在菲律宾覆灭于美国人之手，还留下了所谓的山下奉文的宝藏一说，黄金的真假宋雨航没心情去辨别，但是山下奉文作为一个精通热带丛林山岳作战的方面军司令官出现在缅甸，对于印度也好、中国也罢，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日军已经在印度大展拳脚了，丘吉尔当然第一时间向罗斯福进行求援，印度是英国在远东的最后一块殖民地，如果日本攻陷了印度，将打通通往中东北非的会师道路，在德日的两面夹击下，埃及的陷落将成为必然，丘吉尔非常主观的将印度的安危与世界格局挂上了钩，好像印度忽然间成为了世界的中心一样？

三番几次的让中国人替英国人火中取栗？罗斯福知道蒋大总统必定不会应允，第一次远征缅甸十万精锐尽丧，第二次为了牵制日军对英帕尔的进攻，又有数万中国官兵牺牲在滇西的崇山峻岭之中，这些部队几乎全部都是蒋大总统的中央军嫡系部队，罗斯福非常清楚，按中国的国情，如果这些蒋大总统赖以依靠的嫡系部队打光了，那么蒋大总统可能也将不再是总统了！

而且此刻中日两军正会战与一个叫衡阳的地方，从马歇尔递交的军事观察报告来说，中国军队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在这种环境下让中国在兵力已经十分紧张的条件下抽调二十万精锐部队，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方夜谭。

“该死的纳尔逊胖子！”罗斯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印度必须确保，也就是说中国必须出兵！罗斯福决定召集幕僚，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底线，这个底线即要美国能够承受，又要不好说话的蒋大总统能够接受。

对于宋宇航来说，山下奉文接替了河边正三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一个愚蠢的伙伴会比狡猾的敌人更为可怕，从内心上讲，宋雨航比较喜欢那个可怜的河边正三，对于凶暴残忍的山下奉文有些抵触也属正常，谁都希望如同老太太买柿子一样，可软的捏，显然，盛名之下少虚士，山下奉文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但是眼前宋雨航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衡阳这场决定西南态势的战斗之中，日本人去狂殴英国人他高兴还来不及那，宋雨航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日英两军在印度打得头破血流，最后日军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得以长驱直入印度！

如此这般后，中国远征军就可以趁势一扫日军在缅甸的几大据点，趁机收复八莫、密支那等地，打通滇缅公路段，随即应英军的不情之请，以大军挥师印度，打通印缅公路，断绝日军去路，将日军主力向南驱赶，以打击日军视为己任的中国军队就可以顺势横行于整个印度。

哨兵换岗的口令声让宋雨航的心思很快回到了衡阳，日军似乎已经停止了攻城，但是却没有出现丝毫退却的意思？衡阳的战事似乎变得越来越诡异了，本来应尽明朗的战局又被罩上了一层迷雾。

冈村宁次在等待，他判断如果支那军队的意图真的是奇袭长沙的话，那么当前的支那军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缠住他的主力，拖延时间！一切就要看支那军队的进攻决心和事态战局发展了，冈村宁次微微的叹了口气，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死去的横山勇的烦恼痛苦了，宋雨航这个混蛋真的不好对付啊！

面对日军的阻击阵地发动强攻，宋雨航和王本甲各自划分了区域，重炮旅的张伟将电话要到了军部，重炮旅的炮弹已经不足一个基数了，补充还在途中，据说才过贵阳。

没有炮火支援，没有坦克装甲车作为突击主导力量，仅仅靠轻装步兵进攻日军严阵以待的阵地，宋雨航几乎倒吸了一口冷气！以往在日军火力占优的情况下，日军对无法攻克的中国守军阵地使用大量的炮火进行反复炮击轰炸，阵亡的中国官兵十有七、八是死于日军炮火之下，装备了大量美式火炮的第一机械化军已经将这个习惯更改过来了，屡次交战中，中国炮兵均给予日军重创，有力的支援的战斗的顺利进行。

第一机械化军的官兵们已经习惯了步炮协同的进攻方式，一旦失去炮火支援，仗会打成什么样子？宋雨航不知道，他实在舍不得拿自己的兵去硬憾日军阵地。

宋雨航忧心忡忡地看了悄悄来到自己身旁的吴卫华一眼，吴卫华轻轻地摇了摇头，宋雨航明白，那意味着叶川、董浪等人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给最高军事委员会发电，我部以突破日军衡阳之阻击，歼灭当面之敌三个联队，欲对日军实施分割，逐个击破！当面之敌以出现动摇之态。”宋雨航忽然间冒出的没头没尾的这一句吓了崔志军和徐图安一身冷汗。

徐图安看了一眼同样无比震惊的王本甲，咳嗽了一下提醒道：“军座，这虚报战况一事可轻客重，可小可大啊！三思啊！”

宋雨航微微一笑：“我们在衡阳老县城叮当的打了一夜，上报点战果罢了，他们有心的话自然不用我们招呼！”

王本甲拍手叫了一声好道：“这帮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玩意一听说咱们突破日军阻击线，日军出现退却姿态的消息，那还不玩命的冲上来抢功啊！这块带血的肉扔的值得。”

第一机械化军由老县城向衡阳城东方向发起进攻，第79军王本甲部则由衡南向衡阳城南攻击前进。

此刻冈村宁次手中空有第3、第13、第27、第34、第37、第40、第58、第68、第116师团，独立混成第14、15、57、61旅团，等诸多部队，但是很多部队实际上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如第68师团、116师团、独立混成第15旅团等部队仅仅是建制还存在罢了。

中国的事往往就是这么回事，越是保密就越保不住密，宋雨航单独发给委员长意图表功的电报内容没用一个小时，就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所有参战部队，这些趾高气扬的军座们在大骂宋雨航想吃独食之余，率部凶狠地扑了上来，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自然是人人愿意争先恐后了！

让冈村宁次无比震惊的是一夜之间，原本游离在外线的中国军队如同上了发条一般，全部猛扑了上来，一个个争先恐后，一改之前的徘徊不前，中国军队这是怎么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扑朔迷离

衡阳外线担任阻击的日军各部纷纷告急，中国军队的表现将冈村宁次惊出了一身冷汗，拖住自己的主力，然后切断长沙的补给，虽然冈村宁次明知道中国军队根本没有实力进行如此大的战略战役包围，但是态势毕竟已经形成了，凡事都有先例，这次未尝不是中国军队的一次大胆的实践。

巡视了一遍衡阳周边的阻击部队，冈村宁次越来越感到不安了，第79军和第一机械化军的部队可谓是稳扎稳打徐徐前进，这次第一机械化军并没有使用他们惯用的重炮作为开路先锋，大量的轻装步兵凭借着炸药包、爆破筒、火焰喷射器等在前沿艰苦的鏖战，一点一点的蚕食着担任阻击部队的阵地，即使遭到轰炸也丝毫不退缩，作为第一机械化军引以为傲的主要战斗力，中型、重型坦克，甚至装备最多的轮式装甲车竟然一辆都没有出现？

“支那军队难道真敢孤军奔袭长沙不成？”冈村宁次来回踱步后停顿了片刻道：“立即给我联系长沙方面，我要确认长沙万无一失！”

站在冈村宁次身后的高野什夫参谋副长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长沙兵力空虚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何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高野什夫清晰的感觉到冈村宁次似乎也在犯和横山勇一样的错误，犹豫了好一会，高野什夫挥手尽去旁人，随即表情郑重道：“阁下，中国人有句老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眼下第一机械化军的战车部队正可能急袭长沙，外线中国各部队均业已发起猛攻，尤其是第一机械化军和第79军已经快打到了衡阳城下了，他们的战役意图已经十分清晰了，请您及早做决策才好啊！”

冈村宁次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为指挥决策者，他自然知道战机是稍纵即逝的，犹豫彷徨乃是大忌，耳中的枪炮声已经无比清楚了，在中国军队的包围中，衡阳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战略意义，即使攻下了衡阳，冈村宁次也没有把握能够固守。

冈村宁次微微的叹了口气对高野什夫道：“尽力而为之吧！”

从归阳出发时还意气风发的唐自强此刻已经头发蓬乱，双眼赤红的正蹲在炮塔上，举着望远镜在观望！

站在坦克履带上的少校副营长张宇望着这位中校营长在发呆，张宇很难想象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望远镜能看见什么？

已经晋升了中校的唐自强丝毫不关心他的军衔，他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坦克，尤其是他自己的坐车，偌大的坦克竟然让他收拾的比宋雨航的坐车都干净，此刻他表面上端着望远镜，实际上他在心中计算之前出发的袭击部队的速度，估摸着这会应该到长沙了吧！如果日本人知道长沙遇袭，那么他们一定会通过眼前的这条路进行回援的，保佑小鬼子多来点吧！

就在冈村宁次正准备离去的时候，一名参谋少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挥舞着一封电报惊慌失措的大声道：“阁下！司令官阁下，长沙遭到了支那装甲部队的袭击，现已被我军击退，判断为敌军的先头部队，清水司令请您立即增发援兵！”

冈村宁次站在地图前，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命令！第13师团、第27师团、独立混成第14、61旅团沿衡阳一线层层布置阻击阵地，阻击意图追击的中国军队，其余外线、内线各部，立即向当面之敌发起猛烈反击，随后脱离战斗自行向长沙机动，第40师团、第58师团为主力，立即完成反转，增援长沙，前期损失严重以无战斗力的第68师团、第116师团、独立混成第15旅团、57旅团与炮兵、辎重、野战医院同行。”

冈村宁次布置过作战任务后突然犹如生了一场大病一般，他知道这次免不了要被为数众多的中国军队痛打落水狗了，实在是颜面无光啊！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坚持不肯撤退的主要原因，按照他的想法，最起码的也要体面的结束战斗，他并不在意部队的伤亡与损失，在他看来只要损失在一定程度内，都是可以接受的，冈村宁次所担忧的是衡阳之战给他完美的军事指挥生涯添上不光彩的一笔。

随后冈村宁次在高野什夫的安排下搭乘随时为他准备的飞机离开衡阳前线，毕竟这是在执行反转作战，谁也无法百分之一百的保证司令官阁下的人身安全，冈村宁次在故作姿态以表决心之后，带着几名记者专进了机舱中。

冈村宁次的离开让高野什夫微微的松了口气，已经失去了一个横山勇了，如果在失去新任的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长官，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巨大灾难。

“日军终于动了！”宋雨航站在衡阳城外的一座无名小山了喃喃道！

整整一天的进攻，被抬下来的伤员已经让宋雨航心痛到麻木了，第一机械化军自组建以来还未遭受过如此严重的损失，一排排的官兵倒在日军的阵地、火力点前面，战防炮冒着敌军雨点般落下的迫击炮弹在不断地推进，抵近射击，摧毁那些日军火力点，而对于射击死角内的日军碉堡，则只能依靠步兵抵近爆破，或者使用火焰喷射器！

第一机械化军和第79军不计伤亡的猛攻令得日军原本岌岌可危的防御阵线在不停的动摇，日军前线的指挥官们在不断地收缩防御正面，加强防御纵深，并在两翼开始加强部署，防备中国军队的侧翼包抄。

日军已经十分明显的暴露出了其再收缩在防御的意图了，此刻第一机械化军已经停止了进攻，任由日军逐步收缩防御，而城南第79军则打得更加激烈了，如同开了锅一样，死死咬住了日军南木大队的第79军几乎全军压上，打得本无恋战之意的南木大队丢盔弃甲。

第一机械化军的部队还在打扫战场，所以宋雨航此刻只能坐在灰狗里面闻着刺鼻的机油味，宋雨航不想也不准备当烈士，在后世的诸多影片中，主角往往是在胜利之时被敌人伤兵一枪命中，而且宋雨航知道打扫战场确实是个危险活，那些上了引信满地乱滚的炮弹，哑火的炸药包、手榴弹、爆破筒，负隅顽抗的日军伤兵，令人防不胜防的黑枪、冷炮。

日军在衡阳以北设立了三道阻击阵地，其外围的各师团在向当面中国军队猛击一下之后，在中国军队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立即以最快速度向主力靠拢，俺之前制定的行军路线和时间向长沙集结。

漆黑的夜晚十分受已经鏖战了一个多月的日军官兵的欢迎和喜爱，因为行军就可以不用战斗，虽然累了一些，但是起码行军不用死人，无论是日军还是中国军队，老兵们都喜欢行军，尤其是在漆黑的夜晚行军，那将意味着他们被敌人发现的可能性被降到了最低。

连续一个月高强度的作战已经令得日军官兵极度疲惫不堪，破旧的军衣、满脸的倦容、肆意凌乱的胡子和头发，脚上已经张开了口字用草绳绑住的翻毛皮鞋，日军的所谓精锐部队此刻如果不行排列着整齐的四路纵队进行行军的话，恐怕已经和逃难的乞丐大军毫无区别了。

作为反转作战的主力日军第40师团、第58师团，两支师团由于大部时间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