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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宪名臣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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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繁眼眸一转:“青白瓷虽好,但还得看缘分呢。且看公子的瓷器是个什么模样罢了!”
赵恪忍不住,折扇一伸,敲在阿繁的脑门上:“狡猾!”,惹得阿繁一声低叫。
“臭丫头蹬鼻子上脸的,该公子教训!”蕴月在那边凉凉的说:“就晓得耍嘴皮子,哄得一套瓷器,还诸多道理……”
阿繁得意洋洋,斜睨着蕴月:“偏公子乐意!”
两人一番对话,惹得赵恪、祝酋英连连低笑。
说说笑笑间,得喜同一个仆人碰了两个大盒子进来。
阿繁没等赵恪说话,就跳了起来去掀那盒盖子。只见一只盒是一只青影吼天兽曲柄酒壶,并十只小酒杯。阿繁不过瘾,赶紧又去掀另一只盒子。另一只盒子大得多,从径两寸至五寸的碗、碟,一应俱全。
阿繁拈起一只,对着烛火看了一会,只见那碗果真是名不虚传,青中闪白,白中泛青,类冰似玉,是上等的青影。
阿繁嘻嘻一笑:“好东西呢!快快,帮阿繁摆开来!”。话未说停,手便动了起来。只见她撤去桌上碗碟,将各色尺寸的碗倒扣在桌上,然后又将同样的碗一一架在其上。
这阵势,真叫诸人看傻了眼,犹未来得及说话,阿繁环顾一周,又走到赵恪跟前:“公子,你的簪子是金子,便借给阿繁?”
“大胆!”得喜闻言面色遽变,喝道。
赵恪挥挥手,截住得喜,只笑着从头顶摘下簪子递给阿繁。
阿繁拿了簪子,毫不客气坐到桌前,竟然用那簪子叮叮当当的敲那架于其上的青影。
诸人咋舌:这丫头!这薄如纸的青影怎忍敲打?还是用皇帝的金簪子敲!
诸人还没有震惊完,阿繁开始频频侧耳,仿佛在细听那青影发出的声音,不一会抬起头来,对着赵恪点点头,笑道:“公子,咱们的缘分到了!”
赵恪不明所以,只淡笑着看着阿繁。
只见阿繁玉手轻扬,金簪子时缓时急落于不同的碗沿,响起一片金石罄音。
江蕴月细细听去:“角、商、角、徵,羽、徵、宫、羽……”。这丫头!竟是以青影为磬,敲出一曲小调!
阿繁演了一遍,音韵起落,屋内的几人眼中这才蔓延出了赞赏。
阿繁并未停下来,又重来了一次,这回更是娴熟。阿繁手起簪落,音灵质轻,淡淡的回响,如雨落春湖,如午后清茶。
“一朵茉莉挂枝
“数瓣茉莉洁白
“一点茉莉馨香
“几里乡亲闻见
“呀!
“我欲采一朵带
“怕来年他不开
……
阿繁轻轻吟唱,软如丝,糯似汁,偏带了半点儿无知无觉的小女儿心思,非常的灵动。
蕴月听闻她唱:我欲采一朵带,怕来年他不开。心里面不禁痒痒的,宛似一只小猫拿了小爪子在心尖处淘气的抓呀抓,不觉间跟着哼,倒也是朗朗上口。
阿繁反反复复的奏着,祝酋英也渐渐听住了,随着节奏,点头,不时饮一口酒,惬意非常。
赵恪把两人的动作收在眼底,手中的折扇倒也是一下一下的敲着:心不为外物所系,乃是常年物阜器丰的缘故,这丫头,只怕极有来历。
有意思!
赵恪微微笑开来。
等阿繁奏完,赵恪略点头:“阿繁呐,真让人开眼了,偏你心思多,用碗做磬。”
阿繁弯了眉毛,金簪在手里溜溜的耍着:“往日跟在农户家吃饭,老少爷们哪个有钱往饭馆子里听小曲?不过就在田里面吆喝一嗓子,不然敲敲碗筷,就能饮了一海碗的黄酒呢。”
一番话听在祝酋英耳里,再迟钝也有些味道了:“小娘子好生了得,这样子也算是游历四方了,可怎么又知道用这上等的青白瓷?”
“阿繁知道些岐黄之术啊,阿爹阿娘总反复的说,道理是人经历过了再写到书上去的,自然是经历过了就把道理知道的透彻了。”阿繁到有些避重就轻,但话到这里情绪有些低落:“阿繁离家好些日子了,自然见到些东西……阿爹……”话没说完,头便垂了下去。
蕴月心里一动,不发一言,坐到阿繁身边,捏住了阿繁的手,接过那根金簪:“好啦!臭丫头,要风就是雨的,拿了东西还不还回去呢?”。说着把簪子奉还赵恪。
伺候一旁的得喜赶紧上来接过去,再给赵恪簪好。
此后阿繁果然有些闷闷的,江蕴月很不以为然,臭丫头,真想家了?那还到处跑做什么!
赵恪见阿繁不大说话,只用折扇敲敲她的头,才对江蕴月说:“好了,今日酒也喝了,曲也听了,眼界开足了,便也早些回去吧。”说着又对阿繁说:“你不要不高兴,若是闷了想做什么,你家小爷只怕也拦不住你淘气。”
一句话说的祝酋英拼命的笑,只有江蕴月郁闷:话说,皇帝这意思是给他江蕴月撑腰还是给阿繁撑腰啊?
阿繁脸上这才有些笑意,却是薄嗔:“公子!阿繁那里淘气!”
祝酋英、江蕴月闻言也就乘机告辞。
赵恪看着两人离开,便盯着桌上的青白瓷不做声,旁边的得喜也不敢收拾,只在一边陪着。好一会赵恪回过神来,面上静柔一笑:“这瓷收起来吧,送到蕴月园……”
得喜得令开始捡那些青影,却又听见赵恪问:“江南那……”
“是,”,得喜转身垂手回答:“小的尚未查到阿繁姑娘的出处,但近两年在江南一带多有其行踪,皆混迹于三教九流、佃农孤独。隐约知其乃是孤女,被江氏人家收养,但阿繁姑娘似乎并不同这江氏人家同住。”
“江南世家并无异动。鼎方侯世子李青鹤长居武夷,手中茶、药经商一直规矩,其同江南世家倒是交往日深。前些日子王家方园雅集,李玉华李青鹤两父子罕有共同赴宴,江南仕子文人为之传诵。另,年前李玉华、李青鹤从商贾裴璐手中购得良田五百顷,连同连年购置,李家已然超过世家王、陈,成江南第二大地主……”
赵恪抬手截住得喜:“大宗田地交易?这钱?”
“凤元三年后原先景怡王妃的药田辗转落到李玉华手中,自此他家一直经营药田,数年间也有扩大,加上茶叶一宗,尤其凤元后新政革除,李玉华财富日涨。小的曾着人暗查,李侯于经营上可谓相当谨慎,并无破绽。”
赵恪点头,闭上眼。
得喜便继续道:“只是李玉华同西北关系密切,西北塞外贸易几乎垄断,小的查明,又是一宗钱财大源。”
“……”,赵恪不语,半响后嘴唇微动:“李存戟!”
得喜立即答道:“是!陛下,西北李青云并无频繁调兵迹象,平日操演俱是赵辉负责。但李存戟亲卫朵彦十八骑不在赵辉编制下,近来李存戟多番调动朵彦十八骑,频繁出入塞外。小的线报,今年年初的大雪,突夷人避开西夏境,直冲击云林、银州、北阳等州郡。小的还听闻……李存戟乃至于领着他的朵彦十八骑于嘉峪关外伏击、围剿突夷人。”
赵恪手上一握,折扇折断,得喜当即凝住。不一会赵恪睁开眼,看着得喜,忽的一笑,悠悠问道:“得喜,李存戟若是要反,他的朵彦十八骑能踏破嘉峪铁关么?”
得喜眉头一皱,只低了头,好半天才说道:“陛下,并无如果!”
赵恪深吸一口气,慢慢靠向椅背:“朕……倒想看看李存戟的朵彦十八骑!”
……
赵恪久久不语,只盯着自己手中的断扇子出神,最后微笑着对得喜说:“你着人盯紧李玉华、李青鹤。还不清楚的人和线继续查。李存戟……想必很快,朕便可与之交锋。”
“是!”
“摆驾吧,朕也该去看看父皇的老臣子……”
……
江蕴月、祝酋英赐福楼内得了皇帝的心思自然是不敢乱动的,但自从看到了古光、文重光的折子,蕴月却是忍不住要为孙驴子哀叹。
倒不是江蕴月犯贱,爱得给孙驴子骂,只是这破御史真就不是人干的事!话说皇帝拿御史当刀使,使了也就使了吧,偏没一个能善终的:最后邓老相当于是自杀的。孙驴子?敢情是心甘情愿给人轰的?皇帝啊!做人要厚道!
就在江蕴月半边屁股瑟瑟发抖,等着孙继云出事的时候,御史台爆出了又一桩大事!
方大同,那眉毛耷拉着、爱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老鹌鹑干出了一件让江蕴月、祝酋英,乃至于孙继云等一干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承熙三年四月十六,御史台诸人于台内办公。忽然明德殿内侍来传话,宣御史台一干人等于明德殿见驾。
江蕴月等人,就包括孙继云在内,都一头雾水。张挺朝慕容凌使了眼色,慕容凌老道,拉走孙继云,张挺才给内侍塞了碎银子,打听到了惊天消息:方大同他老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刺激变成一只大炮仗,连上四疏,弹劾中书省同平章事、莱国公、正一品大员古光,结党营私、舞弊朝政、误国殃民!就这样没头没脑的直接朝古光、文重光轰去。
这一消息把孙继云惊得眉头直跳,连消息怎么来的都忘记了。张挺、慕容凌和孙继云也顾不上合计个前因后果,内侍已经拼命的催促。无奈,孙继云只黑着脸走到江蕴月、祝酋英面前,厉声吩咐:“到了圣驾尊前,切勿失仪!”说罢双手袍袖一甩,走路带风,领着数人往明德殿来。
江蕴月才进得明德殿就已经看见方大同额头早已经磕烂,鲜血流的一面都是,滴在绿色官袍上,成了黑色。面上早已不辨神色,唯独见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旁边古光、文重光、林澈、黄澄、袁天良等一干重臣俱在!
下跪行礼,江蕴月心底慢慢湿润,却只觉得脸上木着,眼角余光中只见前面方大同的背影宛似莽原野火过后残存孤傲的熏黑木桩——小皇帝,到底比他江蕴月高明!
等江蕴月等人行礼毕,皇帝清清淡淡:“朕今日让御史台在一侧听,是要告诫尔等,尔等为江山社稷纠察百官,却不是用手中的一支笔逞一己私欲。古卿家、文卿家栋梁之才,朕股肱之臣,监察御史方大同捏造罪名,横加指责,乃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实实深负朕望!孙卿家,依律当如何处置?”
孙继云跪在江蕴月的侧前方,两句话的功夫,江蕴月却只见孙继云后背汗湿,那紫色的官袍紧紧贴在背上。
孙继云伏在地上抖了半日,却突然跪直了。
江蕴月见状心中大急,扑在金砖上的手都在打抖,初夏的天气,额头的汗却一滴一滴的落在金砖之上。慕容凌见情形不对,赶紧直身截住:“陛下容秉!启奏陛下!按律……方御史……应杖责五十,贬谪出京……”
那边古光老僧入定,眉毛不抬。文重光嘴角一挂并不发言。余者无人说话,唯独袁天良出列呼喝:“大胆!身为御史,怎可僭越发言!”
慕容凌直着身子,只横了袁天良一眼,没有说话,低下头,伏跪地上。
孙继云还想说话,祝酋英禁不住,偷偷伸手,借着袍服的遮掩,一把捏在孙继云的官靴底上。孙继云一震,终是没有说话,只扑通一声叩头低伏身子。
上面皇帝斟酌了一番,没有理会袁天良,只说:“古卿家,方御史的折子朕这里压了四道,今日示之于前,只为卿家乃是朝之栋梁,朕信之不疑,不欲卿见谤于宵小。”
古光闻言,叹气,拜倒:“老臣惶恐!”
皇帝站起来,走到古光面前,亲自挽起:“卿所书策略甚得朕心,文卿家、林卿家,你等便依着了结北面的事故吧!有尔等在,朕放心。”
古光、文重光应声下跪。
皇帝又一一挽起,最后冷着神情对着孙继云:“御史中丞孙继云疏于职守,罚俸三月;监察御史方大同狂悖犯上,交由御史台论罪。”
方大同闻言一语不发,站起来除去直脚襥头,解开革带,脱下官服,细细折好放在一旁,才三叩九拜:“罪臣远走,陛下保重!”
江蕴月闻言,眼睛紧闭,无知无觉……
后来怎么回到蕴月园的,蕴月自己一塌糊涂。
蕴月园仍旧安详,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阿繁那个臭丫头仍旧跑跑跳跳来到他身边,揪着他的衣裳,叽里咕噜的说话,豆子不时逗逗她;绿衣阿姆还是一身绿衣裳,朝着他江蕴月吼得半天外都听见;老头还是拄着拐杖,永远的高深莫测……只是他这样的高深莫测又莫测得过那个官场么?
“小贼今日怎么不说话?”阿繁扯着蕴月,有些奇怪。
蕴月不太想理人,偏阿繁还是拉着:“小贼去王爷的书房吧?公子着人送来了好东西,上回那套青影说是给阿繁呢!”说着不由分说把蕴月拉去赵怡的书房。
书房内赵怡正对着一个长盒子沉思,嘴角似笑非笑。看见阿繁和蕴月进来,只笑对阿繁说:“你哪里哄来这套子瓷器?倒小看你了,也是!怎能小瞧了去?”
阿繁笑的高兴,又去看那套瓷器:“王爷,阿繁的小曲好呢,改日给王爷唱!”
赵怡略点头:“去吧,让阿姆也开开眼。”
眼见阿繁离开,又看见蕴月一直木木的,赵怡摇摇头:“才说你少见识,遇了些事情就失了气度。”
蕴月深吸一口气,也不搭话,慢悠悠躺在榻上,不知在想什么。
赵怡把一个盒子送到蕴月手里:“悄悄送来的。”
蕴月呆了半天接过来打开……原来是一只玉笏。上好的和田玉,衬在大红的绸布上,极为诱人。
五品以上的朝官才用玉笏,江蕴月这种级别,只能举个竹牌子,这东西……难道……蕴月闭了眼,好半天问赵怡:“爹,若蕴月有一日也是这样的下场……”
赵怡低笑,目光停在蕴月的脸上:“蔫了?这才开始!你若是聪明人,就该想明白为何是方大同,也就不会问方才那个蠢问题!”
☆、灯蛾扑火
为什么是方大同?
这个问题,没有人会不知道。
有时候朝堂就像是赐福楼里头连这几天都一样的书场,谁都知道底下的意思,偏谁都要扯着脸演下去。
方大同当日被皇帝丢回御史台,孙继云同慕容凌、张挺商议了一整夜,第二日三个人黑眼圈占去了半张脸。
最后慕容凌上表求情,免去了杖责,却贬谪永州,那鸟不生蛋的地方。
大约永州确实是比五十大板痛苦得多的惩罚,袁天良等人并没有太多的不满。又或许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阴谋:随着古光派出使者要再次“教化”突夷人,袁天良又上书皇帝,请求调动帝国中禁厢两军,借口嘉峪关吴应良防务不利,要求皇帝下令枢密院进行换防。而兵部尚书黄澄、吏部右侍郎也接着上书反对。
江蕴月眼见着这形势,心里只叹,输了个方大同,保住了孙继云和王华,但是却有把吴应良丢出来喂狼的意思。怎么看小皇帝在古光跟前都是棋差一着。
不过,这些事从七品的江蕴月管不着,也压根不想去管。原因?他最近有些低潮。因为方大同如飞蛾扑火般的过程和下场,令人沮丧。其实同为官场新丁,祝酋英也是一样的。只是区别在于江蕴月这小子脾气吊儿郎当,看着样子分外的惹人厌。赵怡看在眼里,就恨不得将其削光了,吊起来打一顿,只是奈何旁边豆子看着。
到了五月中,方大同收拾好细软离京,祝酋英约了江蕴月去送。
江蕴月有气没力的吩咐备轿,可豆子在蕴月园门口等了老半天还等不到人,只好又去找。
走到半道途碰见阿繁:“哥哥,阿姆说你同小爷要出门,怎么这时候还不走?”
豆子拧着眉:“谁知道?最近不晓得小爷是欠了人钱还是人欠了他钱,总之半死不活的样子,吩咐备轿,等半日不见人。”
阿繁闻言粲然一笑,小虎牙又出来溜达了一圈:“小贼东西吃坏了,积食不运,嗳气酸臭、下泄不畅。没事,读书人书读多了,悲秋伤月,一肚子的酸腐,就是这样的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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