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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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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为自己当初的孟làng,而感到有些歉疚……
一曲终了,nv子已经躬身退到帘后,众人仍痴痴的不可自拔。许久,一声云板响起,她的nv弟子们上台献唱,才把听众们唤了回来。
“这首《yù楼chūn》,唱得好,词填的也好,莫非是柳七的遗作?”赵宗绩才回过神来道。
“不是,”小郡主摇头道:“词风不似柳三变,甚至不像当世任何一位词人。”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张氏擦着眼泪道:“这样撕人心肺的词,不知是何等痴人填出来的。”
“嗯,可谓柳三变后,我大宋又一情圣了。”赵宗缋总结陈词道。
陈恪听了,颇有偷人财物,坐卧不安之感。脸上一阵阵发烧,只管低头吃酒。
赵宗缋见状问道:“难道你觉着不好听么?”
“好听,好听。”陈恪赶紧点头道;“太好听了。”说着干笑道:“不过我不太会欣赏……”说着便举起酒杯道:“来来,喝酒喝酒……”
见他一脸心虚,众人狐疑丛生,那小郡主更是暗道:‘这雅匪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明明很懂曲子,却不承认;明明脸皮很厚,却扭扭捏捏,看来此中必然有鬼……
正此时,shìnv禀报道:“郡主,杜大家来了。”
快要疯掉了,也不发烧,也不头疼,就是不停地打喷嚏,连着六七天了,三天一卷纸,把鼻子都擦破了,跪求破解……
第一四二章耳光
第一四二章耳光
说话间,珠帘掀开,一个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淡漠冰冷,如姑射仙子般的女子,轻移莲步走了进来。她朝众人款款道个万福,脸上虽说有笑意,但谁都看到那只是浅浅的、礼貌的笑,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她那唱出天籁之音的嗓子,说出话来,语音自然娇柔婉转,但语气之中也是一片淡漠,虽非拒人千里之外,却总给人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与众人简单的致意后,她便只与小郡主说话,偏生边上一群天潢贵胄,却均以为理所当然,安静的在边上听着,若宋太祖泉下有知,定然气得崩起来,大骂这些不肖子孙。
杜清霜问小郡主,对最后这首曲子的唱腔有何意见。小郡主知道,人家请自己来,就是要挑毛病的,想一想,便轻声细语道:“这首词本身,自然是极美的,杜姐姐的唱功,亦臻化境,但有几个地方,唱出来之后,却让人感觉有些怪……”说着她便轻声唱一遍,有些明悟道:“这首词,应该是以方言入韵的,以官话唱起来,自然难以熨帖。”
“怨不得我如何推敲,也总是捉不准调。最后不得变音,唱出合乎曲调的词来。”听了小郡主的话,杜清霜也有些释然。
“看来,只有找到原作者,请他用方言唱一遍了。”小郡主道。
“应该是这样……”杜清霜点点头,朝小郡主笑笑道:“郡主和公子们尽兴,清霜告退。”然后朝众人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退到珠帘外,那与她一同进去的丫鬟,伏在杜清霜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杜清霜愣了一下,轻声道:“你没看错?”
“绝对不会错,那人太特别了,见一次永生都不会忘。”跟在花魁身边的丫鬟,也是阅人无数的,也不知什么样的人物,能得她这样的评价。
待她出去,陈恪明显松了口气,赵家人除了那小郡主外,也都松了口气,赵宗景嘿然笑道:“这杜大家,就像个冰雕的美人,远远看去冰清玉洁、爱煞个人,近了还真让人冷得受不了。”
“可不。”这次,他两个哥哥都赞成的点点。
“你们也不想想,”小郡主却摇头道:“若非这样冷若冰霜、杜行首要费多少精力打点应酬,如何专心音乐?这样如冰山一般,反倒没人会怪她疏于礼节。”
“也有道理。”哥嫂们点头道。
正说话呢,那杜行首的侍女去而复返,陈恪刚坐直了身子,赶紧又躲到赵家兄弟后面……他早就认出这小娘皮,乃是当日在遇仙楼,去请自己的那个。
怕什么来什么,那小侍女福一福,然后便脆生生道:“陈官人,我家姑娘有请。”
这阁子里就一个姓陈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陈恪,便见他脸上还残留着尴尬的笑:“改天吧,今天我有朋友呢。”
听到的人差点没齐齐摔到地上去,男人们更是心中狂叫道,你谁呀,说得跟杜大家倒贴似的!
“还是今日吧,改天又找不见公子了。”小侍女气他上次戏弄小姐,便脆生生戏弄他道:“我家姑娘说了,今天会一直等着公子。”
‘哗……’这阁子可不隔音,相邻亭子里的客人,可全都听到了,此刻、不分男女、齐刷刷全都站起来,瞻仰那位让冰美人破冰苦等的英雄。
感受利剑般刺来的目光,陈恪知道自己中招了,不禁勃然大怒,你这小娘皮,竟然戏弄于我?心里那点歉疚,顿时荡然无存,便板起脸来,点点头道:“知道了……”
那架势,要多大牌有多大牌,顿时就把小侍女给郁闷坏了:‘我这不成了作践自家姑娘,给他脸上贴金么?’她是既想抽陈恪耳光,更想抽自己耳光。
杜大家的小侍女,含着泪退下了,陈恪被狂轰滥炸的时间,也就开始了。
先是赵家兄弟一把揪住他,瞪大眼睛、露出牙花子道:“你是怎么虏获杜大家芳心的,快快从实招来!”
“快招!”马上有更多的人,跟着应和起来。
“我们是清白的。”陈恪挣脱开,转到背靠琴台的一面道:“你们不要乱讲。”
“他是谁呀,怎么从没见过呢?”相邻亭子里的男女,都议论纷纷道。
见众人蜚声四起,赵宗绩赶紧起身介绍道:“诸位,这就是编写《字典》的青神陈仲方!”
‘哗……’“《字典》就是他编的啊!”众人先是一阵惊叹,旋即又奇怪道:“那跟杜行首也没什么关系呀?”
短暂的惊叹之后,人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陈恪和杜行首之间,那不得不说的故事上。
故事很快很快传遍了整个水榭,人们纷纷侧目,离得远的,甚至借故走过来,一睹陈恪的真容。
这下子,陈恪所在的水阁成了焦点,自然坐不安生,加之杜大家唱完了,这里也没什么耍头,赵宗绩歉意道:“咱们走吧,去丰乐楼吃酒,我请客。”
“好啊好啊。”赵宗景顿时兴奋道。
“陈三哥不是还要赴杜大家的约?”小郡主没头没脑道一句。
“改日吧,我最近很忙。”陈恪撇撇嘴道:“郡主,你要搞清立场。”
“妹子明明是帮三哥的么,”小郡主淡淡一笑道:“不想去就算了。”
众人便起身,鱼贯出了水阁,迎面碰上了另一伙人。
这帮贵胄子弟,各个衣衫华丽、面色不善。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他生得还算英俊,只是生了个鹰钩鼻子,显得有些阴鸷。他们大喇喇的挡住了陈恪等人的去路。
赵宗绩阴下脸来,赵宗景也拉下脸道:“赵宗汉,你们挡道了。”
怪不得不买小王爷的账,原来也是老赵家的子孙。
那叫赵宗汉的,也是对方年纪最小的一个,他扬起下巴道:“赵宗景,我们来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字典君!”
“他们是什么人?”陈恪被那小侍女算计,正一肚子火没处撒呢,这下可找到目标了,他歪过头问赵宗绩。
“汝南郡王的十位公子,”赵宗绩压低声音道:“老八不在,老十六在,就是那个戴销金幞头的。”
原来是冤家路窄啊。陈恪便对赵宗实的兄弟们笑道:“你们找我作甚?想要签名么?”他这是存心找事儿。
“呸。”跟黑道有染的十六郎,果然脾气比较暴躁,狠狠啐一口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给爷爷提鞋都不配!”
“你又是什么玩意?”陈恪冷冷望着他。
“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把你送去开封府问罪!”果然是兄弟多了好哇,又一个赵宗某站出来道:“你听好了,我们是太宗皇帝之重孙,你说是什么玩意儿?”
“我看,不是什么玩意儿。”陈恪面不改色道。
“你竟敢说我们不是玩意儿?”马上又一个赵宗某蹦出来,指着陈恪大声道:“大家都听到了,这个狂悖之徒,竟然说我们不是玩意儿!”
“好吧,那你们是玩意儿。”陈恪嘿然一笑道。
“你!”那个十六郎顿时怒火冲天,蹦到陈恪面前,揪住他的领子道:“你想死么?!”因为两人差了大半头,所以这位十六郎,还得仰着头说话,自然威慑力大减。
“好吧好吧,”陈恪两手一摊道:“那你说,你们到底是玩意儿,还是不是玩意儿?”
“不是……是……”十六郎才发现自己被愚弄了,他向来是在京里横着走的,哪吃过这种瘪,登时怒不可遏的举起手,就要照着陈恪面颊打去。
陈恪就等他这一下了,只要他先动手,保准揍得他连妈妈……哦不,连王妃都认不出来。
谁知这时,一声娇叱响起:“赵宗楚,你想死么?!”
听到这一声,那十六郎竟硬生生收住手,像个撒了气的皮球,朝出声的方向道:“大姐头,这你也管?”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挑,面带寒霜的蓝衣女子,不是那柳姑娘又是何人,她那双丹凤眼透着寒芒道:“怎么,你不服么?”
“服、服……”因为侍女小环失踪一事,柳姑娘迁怒于这与无忧洞有染的十六郎,曾狠狠揍过他一次。见她要吃人的样子,这小子哪还有脸充好汉?
他松开陈恪的领口,压低声音道:“小子,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话也送给你。”陈恪淡淡道。
“你什么意思?”十六郎眼中凶光一闪。
“下次就知道了。”陈恪冷笑道。
“我们走……”汝南郡王的儿子们,稀里哗啦走掉了。
柳姑娘却带着一帮姐妹淘,占据了他们的位置。
“多谢了。”虽然埋怨这小娘皮多事,陈恪还是对每个帮助自己的人,报以礼貌的感谢。
回答他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多谢支招,感觉好多了。看来确实是吹空调吹的,寒气入体了。
第一四三章白面老包
第一四三章白面老包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在送他回去的马车上,陈恪用冰袋捂着腮,坐在那里,面sè自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这样子,丰乐楼只能改天去了,赵宗绩让兄弟妻妹先回府,自己送陈恪家去。
“抱歉,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子。”赵宗绩满怀歉疚道:“要是知道她在这儿,就是九天仙nv把歌唱,我也不会拉你去听。”
“跟你有什么关系。”陈恪抬头笑笑道:“谁让我惹上那疯婆娘的。”
“你也不必太在意,在场的男男nvnv,被她揍过的不在少数。”赵宗绩苦笑道:“所以被她打了,没人会笑话,只会同情的。”
“真变态。”陈恪吐出一口浊气道:“也不知她发的哪mén子疯?”打完之后,那婆娘便一言不发的走掉了,nòng得陈恪错愕无比。
“不过说起来,”赵宗绩终于忍不住道:“她打你是正常,不打才不正常。”
“什么意思?”陈恪拉下脸来,不管是前世后世,被个nv人当众打脸,都堪称奇耻大辱。没想到赵宗绩还要说风凉话。
“知道之前,他们为何那么好奇,争着抢着邀请你么?”赵宗绩叹口气,说出实话道:“其实字典不字典的,对这帮不学无术的家伙,根本没有吸引力,他们真正想看的,是那个敢甩柳月娥的可怜男人……”
“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陈恪把冰袋捏得咯吱作响:“但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赵宗绩一脸怪异,想笑又不敢笑道:“因为,她就是柳月娥。”
“什么?”陈恪不禁错愕道:“她不是姓刘么?”
“姓柳不姓刘,河东柳氏的嫡亲孙宗绩瞪大眼道:“谁告诉你她姓刘了?”
“难怪……”陈恪松开手中的冰袋,回想起与那nv子的数次接触,恍然道:“难怪会如此彪悍,原来是那头河东狮!”
“河东狮?”赵宗绩忍俊不禁道:“你可真会起诨号,不过很贴切。”
“……”陈恪活动一下腮帮子,没理他。她***,出手真快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揍了……
“前年我才知道,原来你们俩订婚了。”赵宗绩道:“我们正庆幸,nv大王终于有了压寨男人,谁知却听说,你父亲执意要退婚。后来,你又在《字典》上,公然列出另一个nv子的名字,这让柳家颜面扫地,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虽然没人敢跟柳月娥多嘴,但流言蜚语还是会传到她耳朵里去。”
“她这两年,明显沉默了许多,也不合群了。原先,总是带着一帮少男少nv疯玩,现在,却很少再见她lù面了。”赵宗绩轻声道:“被你退婚这件事,对她的伤害,可能远比想象的大。她又是个直来直去的脾气,做出这种事来,你也稍加体谅吧。”
“……”陈恪不说话了。这笔烂账该算到谁头上?是被第二chūn冲昏头脑的小亮哥,还是当初把话说得太满的自己?但确实同时伤害到了苏家和柳家。
不过她这一巴掌,倒是让问题,变得好解决了。
一直沉默到家,陈恪才缓缓道:“对了,你转告那杜行首一声,如果不想住处变水晶宫的话,五天之内就搬家吧。”
“什么意思?”
“汴梁城,要被淹了……”
第二天,在天音水榭发生的绯闻,便传遍了太学,陈恪又一次变为焦点。太学生们对他既羡慕嫉妒、又同情嘲笑,但陈恪充耳不闻,每日在迎祥池边安静的看书。
而雨,一直不停的下着,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
第五天中午,郏亶满身泥水的回到茶摊,抹去脸上的污泥道:“开始了。”
陈恪便站起来、合上书。五郎和宋端平也站起来,后者对众人道:“我们下午不回去了。”
众人都是些文弱书生书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关切道:“千万小心。”
三人点点头,便撑着伞,消失在漫天的雨幕中。
在人们看不见地方,汴河河水开始倒涌进,那些遍布河岸的排水道中。所有的水道同时进水……
隐藏在无忧dòng中的丐帮弟子,早已经将成千上万片竹篾、麻袋堆在各自老巢周围,足有七八尺高,企望能凭此保住老巢不被水灾。然而他们所防备的,是从天上落下来,然后渗到地道中的水,却没想过,竟会出现倒灌……下水道不仅丧失了排水功能,反而以十倍几十倍的水量开始注水。水位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十二堂中,最先遭殃的,必然是那些紧临汴河的,譬如大相国寺附近的豹子堂。巡视完了堤防后,堂中执事一脸苦bī的对他们老大道:“大哥,看是不中了。”
“直娘贼!”豹子堂的林老大,正在那里喝闷酒,闻言扬手便泼了他一身:“谁不中了?”
“我是说那水,”执事心中大骂道:‘都水淹脖颈了,你还跟我抠字眼?’一张脸愈加苦bī道:“最多还有两三个时辰,就淹进来了。”
“哎……”林老大望着辛苦布置起来的家当,一脸郁卒道:“直娘贼的龙王爷,光吃嘴不办事,改日定砸了你的破庙!”
“我们先转去大龙头那边先。”执事不理他的废话,道:“捱到天黑就上去。”
老大烦躁的点点头道:“那厮若不借道,便直夺了他的鸟位!”
他说得大声,却没人当回事儿,看来这老大,向来好吹牛皮。
开封府衙,位于皇城以南,太平兴国寺东,故而又称南衙。
三天前,这座府衙刚刚换了主人,前任开封府尹王珪,回去当他的知制诰了,而新任的府尹,乃是龙图阁直学士包拯包希仁!
听到赵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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