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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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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便已经好了,现又活蹦luàn跳的了。”提起儿子来,赵宗实脸上的笑容,终于热烈了一些。他那八岁的长子赵仲针,生得虎头虎脑聪明伶俐,深得官家的喜爱。

“有一阵没见他了。”赵祯责怪道:“怎么没带来让我见见呢。”

“怕是没好利索,带了病气来,”赵宗实温声道:“过两天,他彻底康复了,定带来给叔父请安。”

“也好。”赵祯点点头,又转向赵宗绩道:“你家那个小子呢?”

“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赵宗绩没有赵宗实那么生猛,十五岁结婚,十六岁生娃,他的儿子才刚满月……也正是当了父亲,让他不想再装疯卖傻,那样会让儿子瞧不起的:“倒是没啥máo病。”

“不要大意,小孩子要格外小心啊……”赵祯感慨一句,好像触动了心事,沉默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看着两人道:“你们的作业,做好了么?”

“做好了。”两人同时点头,各从袖中掏出一本,同时起身。

便有宦官上前,接过来,转呈赵祯。

赵祯点下头,示意他搁在桌上,望着两人道:“大体说一说吧。”

“我们这些小辈才疏学浅,懂什么国政大事?大都是人云亦云,偶有自己的一点想法,也不过博叔父一笑。”自然是赵宗实先来,他谦虚几句,然后侃侃而谈道:“孩儿以为,要想达到回河东流的目的,最恰当的方法,便是开六塔河,使黄河水归于京东旧河入海……在诸条黄河旧道中,这条河道比较顺直,距大海里程也比较短,而且又通过疏浚堕塞,裁弯取直,加修堤防等措施……”

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其实中心意思的就一句,六塔河方案好!

官家却一直保持倾听的姿态,耐心听他讲完,这才微笑道:“很好,你用了不少心思。”

“叔父谬赞了。”赵宗实谦逊道。

“绩儿,你呢?”官家看向赵宗绩道。

“回禀叔父。”赵宗绩深吸口气,朗声道:“孩儿认为六塔河方案,乃是大大的谬误!”

“哦……”官家微微讶异道:“何如?”

赵宗实也面sè微微一变,旋即笑而不语。

“道理很简单,要是横陇故道能用,为何黄河还会改道?”赵宗绩沉声道:“黄河本就是三分水七分泥,无不淤之理。而淤泥沉淀,都是从下游水缓出开始的。下游淤淀越高,水流就越慢。上游的流速太快,下游的流速过慢,则从中游低下处决堤。此其常势也。”

“孩儿专mén查阅了水文资料,发现自唐朝末年,这条水道下游决溢,便逐渐增多了。而进入本朝,京东故道更是屡决屡复,而又屡复屡决,已经到了根本无法整治的地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孩儿又派人前去实地调查,还访问了上百名经验丰富的老者,得知黄河自濮阳以东,皆已淤高,并不象李仲昌等人所说,只是铜城以上才算高地。”

“实际上铜城以上可算‘特高’,而且河chuáng越往东越高,最高处与商胡口的落差接近百丈……避高就下,从高到低,乃是水之本xìng,所以凡是河流已弃之高地,其故道是很难再恢复过来的。即便是用强力暂时恢复过来,但用不了多久又必定在上游低下处决口,造成新的改道,而故道终究还是故道。六塔河不可开,其根本原因就在这里!”

“动工之初,李仲昌等人说,六塔河可以起到分流的作用,减少洪水对黄河的压力。可孩儿得知,实际上分流之后,恩、冀两州水患依然,仍然危急四起。而其分减之水,因下流无归,已使滨、沧、德、博、齐数州为患;若待其全归,为患更将数倍于前。而以上五州,素号富饶,河北一路,财用所仰,今引水注之,不唯五州之民破坏田产,河北一路,坐见贫虚。究其损失就更加无法计算了。可见,请开六塔的建议,实在是荒唐至极,为害无涯,完全不可取!”

赵宗绩慷慨陈词时,与方才赵宗实侃侃而谈时,官家的神情动作,似乎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很耐心的倾听,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会从一个细小的动作上,发现一些不同。

方才听前者讲到一半时,赵祯的耳朵便微微动起来,而听后者讲完,官家的耳朵都一直是直楞楞的。

过了一会儿,官家才笑道:“绩儿,你可知道,这番话传出去,是要得罪人的。”

“但孩儿更怕叔父的子民遭受无妄的洪灾。”

‘无妄’两个字,刺痛了赵祯,官家那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又问赵宗实道:“实儿怎么看?”

“孩儿听弟弟讲得,似乎很有道理。”赵宗实微笑道:“但我想那李家三代水臣,李仲昌家学渊源,断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所以孩儿还是相信二位宰相的判断。”

“嗯……”赵祯听了,点点头,似乎他也是作此想法。

“叔父!”赵宗绩心中暗叹一声,起身抱拳道:“几十万大宋子民的身家xìng命,不该冒任何风险啊!”

“嗯……”赵祯又点点头,似乎对这一点很赞同。

从福宁殿里出来,兄弟俩肩并肩往外走。

“贤弟,你的病好了?”赵宗实温声问道。

“兄长,我没病,那只是闲着无聊,好玩呢。”赵宗绩微笑道。

“都是当爹的人了,得有个大人样了。”赵宗实伸出手,笑着从他肩头,摘下一片枯叶,微笑道:“今天你的表现很好。”

“多谢哥哥夸奖。”赵宗绩苦笑道:“我就是个直肠子,这番话传到我爹耳朵里,肯定要挨揍的。”

“怎么会呢,王叔高兴还来不及呢。”赵宗实摇头笑道:“对了,我得了一套《大荒经》,煞是有趣,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起赏鉴?”

“小弟就是不缺时间,改天哥哥有暇,派人唤我就是,随叫随到。”

“哈哈话间,走到宫mén口,一出宫mén,就是繁华的大街。宦官牵过马来。接过缰绳,赵宗实笑道:“那么改天见了。”

“送哥哥。”赵宗绩唱个喏。

望着赵宗实远远离去,他这才垮下脸,苦笑道:“我半边身子都要冻僵了。”

“你怎么不说。”牵马的竟然是陈恪,他呵呵笑道:“他半边身子都要烤糊了?”横竖两人关系已经瞒不住人,何必还要遮遮掩掩?

“哈哈……”赵宗绩笑道:“还不知怎么生气呢。”

“气就气呗,”陈恪笑道:“还怕他?”

“你可别这么说,”赵宗绩不无担忧道:“他有二十七个兄弟。”

“靠,他爹这么能生?”陈恪瞪大眼道。

“能生也是本事,”赵宗绩点头道:“兄弟多了,总有几个穷凶极恶之辈……据说他家老八老十六,与‘无忧dòng’、‘鬼樊楼’有极深的瓜葛。”

“无忧dòng,鬼樊楼?”陈恪微微皱眉道:“那是什么?”

“这汴梁城经过百多年的营造,地下沟渠极深极广,”赵宗绩指指脚下道:“便有许多亡命之徒,藏匿其中,自称‘无忧dòng’,据说其中最大的一个,是丐帮所建的‘鬼樊楼’,专mén从地上掠fùnv下去卖yín迫害。”

“不至于吧,”陈恪看看繁华若斯的汴京城,难以置信道:“汴京城五里一铺、每厢一营,有多少军警?怎么不剿灭他们?”

“怎么没剿过?历代开封府尹,也不是没派人下去清剿。”赵宗绩摇头道:“可是,这汴京城一百几十万人口,其中有多少市井无赖?每天又产生多少地痞?剿了一批又一批,就像割韭菜一样,是剿不净的……”顿一下,他压低声道:“再说,能在一次次清剿中活下来的帮派,那都是有背景的,我方才不是说了么……”

“原来是有保护伞啊……”陈恪恍然。

“总之,你千万要小心,”赵宗绩道:“这街边的乞丐里,八成就有那种人,他们不敢把我怎样,就怕会盯上你。我让老钱他们跟着你吧。”老钱,是赵宗绩的卫士长。

“也好。”陈恪点点头,没必要应充好汉。

自然是要继续写的,但不排除又睡着了,所以明早看哈。

第一二三章拉风的太学体!

第一二三章拉风的太学体!

在优哉游哉了半个多月后,陈恪几个被陈希亮撵着,先去官府办好一系列手续。三月初一这天,便与苏家兄弟约好了,一道去太学报名。

当初陈希亮便虑着他们上学考试方便,特意在南城定居,所以陈家距离太学、国子监、贡院所在的学街,不过区区二里,对于几双铁脚板来说,可谓迈腿即到。

一条数里长的学街,太学、国子监和贡院,从左到右一字排开。在很多朝代,国子监和太学是一回事,在宋朝一开始,也是只设有国子监,只招收七品以上官员子弟,且缺乏完善的规章制度。说白了,不过是官二代们取得国子‘解试’资格,以参加礼部贡院考试的地方。

庆历新政改革学政,扩大学校教育,以国子监房屋‘狭小,不足以容学者’,便奏请在东侧的锡庆院设立太学,从八品以下官员子弟和平民的优秀子弟中招收。其中最优秀的二百名为内舍生,由国家供给饮食。其余为外舍生,饮食自理、但亦不收学费。

在外舍生之外,还有一种附学生,就是那些寄应的外籍人氏,比如陈恪苏轼宋端平这种,以混考试资格为目地的插班跟读。其地位也就可想而知……

所以那太学学录脸上的不屑,也就可以理解了。他也不翻看几人的档案,只抽出开封府的批条看看,便垂下眼睑道:“别以为混日子就能混进取解试,我们是不会让渣滓,影响到太学的声誉的。发给你们的学规要仔细阅看,不遵守学规者,开除;如果有三次月考上榜,也直接卷铺盖回家就可以了……”

这学录的权力极大,掌执行学规,考校训导,就像后世的教务主任,要是得罪了他,往后可没有好日子过,所以陈恪几个虽然不忿,也只能忍了。

好在那学录也不愿和他们多费口舌,便让个助教拿出花名册,把这些家伙打散到各个学斋去插班。太学分斋教学,每斋学生约三十人,置斋长一员。太学斋长由学生充任,但比后世的班长权力大多了,大概相当于班长加团支书加学习委员加纪律委员……

助教挑出几个人数相对较少的班级,便带着陈恪这帮人,往校园里走去。

太学里环境十分宜人,高大的国槐下,是一排排轩敞的教室,走在青砖铺就的路面上,耳边传来朗朗读书声,确实让人心情愉快。

此时正是晨读时间,到了某个学斋前,助教便会带着他们中的一个,进去向学谕报道。

陈恪被分到‘性善斋’,同样是助教把他领进去,交给一名胡须花白的学谕,见又有插班生进来,那学谕当着陈恪的面便抱怨道:“上个月怎么跟我保证的,怎么这个月才第一天,就又塞人进来了?”

“你斋里人少呗,别的斋里都快五十号人了。”那助教敷衍道:“大比之年,总是这样的,忍忍就过去了。”

“会给我拖后腿的!”庆历新政以来,非但学生有考课,教师也有考核,其各方面待遇,全都与取解率挂钩。

“怎么会呢,又没挖你的心头肉。”助教笑道:“再说了,你怎知他不是千里驹?”

“他?”助教看看陈恪牛高马大的样子,撇撇嘴道:“科举又不是比个头……”

抱怨归抱怨,上头的命令没法违背,那学谕只能收下这个插班生,他让陈恪到最后一排的位子上坐下,便不再理会。

陈恪坐下后两眼发直,既没有课本,也没人告诉他该学什么。好在这时晨读结束,学谕开始上课,因为是大比之年,自然不会再讲《十三经》这样的基础知识,而是以应试教育为主。这天的课是讲‘论’的作法,按照惯例,学谕先布置一道题目,让学生作论,然后讲解。

陈恪心说,那我就跟着作吧,便磨好了墨,提起笔来,很快便凑合出一篇。说是凑合,但他从小到大,是跟苏洵苏轼苏辙欧阳修曾巩……唐宋八大家里的五个混出来,再凑合也不会比一般人差。

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一炷香时间,一篇千余字的文章立就,陈恪搁下笔,轻轻松了口气。

他的动作引起了那学谕的注意,这么短的时间,别的学生只开了个头,甚至还有人一个字没写,在那里便秘呢。教谕不禁好奇,便起身将他的文章收走,拿到讲台上一看,不禁微微点头,这笔字可真好……

陈恪小小的扬眉吐气一口,心说小样的,看到俺这接近八大家水准的文章,还不激动到涕泪横流?然后对之前的傲慢深表歉疚?吼吼吼……

谁知道……那学谕的脸上,不仅没有一点激动,反而频频摇头,只看了一半,就搁下,好像再看下去,是浪费时间一般。

陈恪瞪大眼,怎么可能呢?连欧阳老头都说,我的文章可比曾子固,怎么却入不了这位学谕的眼?

别的学生还在作文,他也不能问,简直快要憋死了……

好容易捱到太学生们都交卷,教谕又挨个看了一遍,便挑出几份范文,诵读起来:

‘嬴秦震矜厥勋,勒泰山,镵邹

剟之

刊会稽……’

‘见山冈下有池水入于坤维……东为溪,薄于巽隅……’

‘畴不忧栗,我独安行;畴不谄笑,我独洁清……’

以陈恪的学问,竟几乎要听不懂,文章到底写了什么。

亏着他已经在这个时代,念了十多年书,知道这便是鼎鼎大名的‘太学体’文章,不禁暗暗呻吟,要是天天学这个,岂不比天天便秘还难受?

但他也知道,近年来太学体大行其道。因为庆历新政以来,追求华丽、空洞无物的西昆体被彻底否定,提倡重理朴拙的古文,成了学界的新风。由太学讲官石介首倡,并在太学生中广受追捧的‘太学体’便应运而生,这种文体,是对浮华淫巧的西昆体批判过程中形成的矫枉过正的产物。其文风直以断散拙鄙为高,处处与骈体文唱对台戏。

结果形成了一种险怪奇涩的文体,在这种文风下,谁的议论奇异、谁的文辞僻涩,谁的文章便是上乘。而连续数届科举,无论‘赋’、‘论’、‘策’,哪种文体,都以此为评判标准,使太学体的统治地位愈加稳固。

但陈恪从束发读书以来,所就学的师长……无论是陈希亮、苏洵,还是王方、欧阳修,都反对太学体,他们认为这种文体既无古文的平实质朴,又乏骈文的典雅华丽,其空洞无物更甚于骈文,简直是一无可取之处。所以陈恪到现在,还没写过一篇太学体。

他终于明白,老爹和苏老泉,为什么要让他们,一定到太学来学习一段了——就算太学体再恶心,也得用这种文体考试,哪怕一考完了就丢掉呢,现在也得学会喽。

哪怕欧阳修也说,要是我当考官自不消提,但换做别人的话,还是得捏着鼻子学一学。欧阳修还举自己当年的例子……想当年,他坚持不写骈文,结果数度落第,后来忍着恶心学了学,便考中了。之后到现在,他再没做过一篇骈文,完全将其当成了敲门砖。

果然,教谕最后拿起陈恪的文章道:“这个新来的学生,写的文章如白水一般,一目了然,简直像是初学蒙童所作,写这样的文章,连考都不用考,考官肯定看一眼就丢掉!”顿一下道:“不过字,写得不错。”

好吧,好吧,你赢了,俺捏着鼻子学吧,反正又不是什么难事,比如那句‘嬴秦震矜厥勋,勒泰山,镵邹

剟之

刊会稽……’,其实就是秦始皇把自己的功勋,刻在泰山、峄山、芝罘山和会稽山上。勒、镵、剟、刊都是‘刻’的意思,但人家用了个遍,就是不用最通俗的这个。

是以,所谓太学体就是不说人话,怎么让人看不懂怎么来,这对陈恪来说实在太有优势了……说对各种犄角旮旯生僻字的认知,谁能和编过《字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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