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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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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空气清新,各人出得房门,都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鼻息间自然全是绿叶的新腥之气并夹杂着水雾气,却无半点花香,倒是宁娥身上,此时竟有些似有若无的香气,慢慢溢了出来。乾娘与金徽离得最近,闻见了却不吱声。其筝跟在二人身后,也渐渐发现,她边走边细细分辨,突然抬头对宁娥说:“大嫂子身上好香是熏得什么香?却又不太像,味道太淡,我细品了一阵,却还是没分辨出来。”

宁娥先是一愣,继尔笑了,琴丝便对其筝说道:“大小姐倒是好灵性,这哪里是什么熏香,今儿大*奶在房里看她们用玉簪花调弄铅粉,可不就带上那花儿的香气了。”

宁娥也说:“因是怕衣服上熏的香气太浓,反倒将那花香弄乱了,今儿便没让丫鬟们熏香,说是调弄,也就是看了一会子,没想到,倒让你这尖鼻子的猫闻出味道来了。”

听到这里,少岚也笑了,跟着凑趣道:“既是这样,倒不如让筝姐姐再闻闻,看看今晚上听雨轩里,都摆了些什么菜。”

其筝啪地一把,打在少岚身上,倒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金徽慢扶着乾娘上了台阶,说道:“也不用大小姐鼻子费事,这不到了,坐下便知了。不过奴才倒是先知道了一样。”

乾娘奇道:“你知道什么?”忽的反应过来,嗔了金徽一把:“是了,可不就是下午传的春笋豆苗火腿汤,你这小蹄子,愈发大胆起来,主子们都在这儿,倒由着你说起笑话来了。”

宁娥轻轻坐了下来,说道:“妹妹,可见得是你的丫鬟了,也爱说笑的。”

乾娘跟着坐在她身边,回道:“倒让姐姐见笑了,是我平日太宽厚她们了,倒在这里没规没距的,”跟着转身对身后的金徽说道:“小蹄子,你可真是活现了眼。”

宁娥正欲开口再说,其筝说话了:“嫂子看,那是不是其兰妹妹来了?”

众人皆抬头,眼见着一行人过来了,二个丫鬟一左一右拥着,正中间走的那人,身穿金丝白纹昙花雨丝袄,白玉兰散花百褶裙,朦胧月色下,正好似一支银兰绽放,正缓步慢行过来。

众人见正是其兰,韵波伶俐,先上前去唤了一声:“二小姐,雨天路滑,且慢着些走”

其兰进得轩内,先问候过宁娥,乾娘,正行至其筝身边,突见少岚在坐,不免犹豫起来。

乾娘便说道:“兰妹妹不必拘束,岚哥儿还小呢,再者,我们没了的太太跟祁府太太本是两姨姐妹,大家都是亲戚,又何必回避?兰妹妹快不要多虑,着紧坐下吧,走了这么远的路,正要歇歇才好。”

宁娥点头不语,其兰便在她右手边坐了下来,正和其筝挨着。刚坐下来,其筝便用手捏了捏她身上的衣服,轻声问道:“可冷不冷?下过雨的夜里,要带点暖才好,你前几日又病了一回,更要注意些。”

其兰微笑着说道:“烦姐姐挂心了,我今日也好了,刚出来时,宜青提醒着我,倒是换了件厚的出来,也是怕夜里冷着。”

其筝抬头看看她身后两个丫鬟,说道:“还是宜青细心。宜青,你家小姐很少开口夸人的,这么在众人面前抬举你,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呢,可见她疼你了。”

宜青忙垂首回道:“大小姐言重了,奴才可不敢当,伺候主子,本是奴才应当本份来的。”

乾娘不住把玩着身上带的描金云凤纹玉佩,开口说道:“宜青这丫头,倒还是太太在的时候给你的,却是她跟你最好,你母亲给你挑的槐紫,倒落了后了。”

其兰并不看她,却说:“我娘走得早,我从小便跟着太太,并不知道什么先的,后的。”

宁娥接着便开口道:“传菜吧,再等下去,不免辜负这月色了。”

众人齐向外看去,面前玉液池内,果然是一弯新月印上,此时正值雨云散去,月华初上,正所谓,新月如佳人,出海初弄色。一时候,谁都不再出声,池边树上,偶有蓄不住了的雨珠滴下,瞬时便将那月牙点点化开,但不过片刻,便又合上,空余阵阵涟漪,反更衬得那水中佳人,柔弱而又娇滴滴的,着人怜爱。

子规和厨房里的下人一起,正站在池边听雨轩的台阶下,望着那群高高在上的主子们,手里拎着食盒,准备着伺候。一听得传,便将手中的剔红花鸟人物纹提匣送上去给丫鬟们,眼见着白釉菊花碟盛的四冷盘:酥姜皮蛋、杂品鸭舌、酥炸鲫鱼、凤眼腰,又是四果盘:提子干,酥核桃、杏脯肉、盐桃仁;青花松竹梅纹碗盛的四热菜:罗汉大虾、鸡丝银耳、八宝兔丁、玉笋蕨菜;又是青花古钱纹大碗盛的四碗下饭:密制煨鹿筋、红烧赤贝、巧手烧雁鸢、桃仁山鸡丁;最后,青花缠枝花纹碗盛上的,便是那春笋豆苗火腿汤。青花折枝莲托八宝纹高足杯内,注入上好金华酒,候在一边。

子规凝住神,沉下气。凭你们现在得意去罢了,若没有今时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他日寒食冷咽,流离失所,便不得好好体会那锥心刺骨之痛她将心按下,也将自己的念想一并按下。

宁娥先端起杯来,却对少岚说道:“岚哥儿罢了,我们先对着月色,共饮一杯吧。”

少岚急了:“这美酒美食当前的,怎么就我不让喝?”

宁娥劝道:“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虽说这里没有外人,到底是大家公子,也该依着些规矩,一会儿喝醉了,你们祁府的人见了,不说是你自己坏了章法,倒要说我们安府是那没理没法的人家了。”

少岚被说得低了头,骨嘟着嘴,只不吭声。乾娘见状,便说道:“大*奶原是好意,不让走了大错去,岚哥儿也是小孩子心性,眼见得父亲与哥哥都不在,就想要松松筋骨了。不如这样,大*奶听我一句,让他喝两杯,只两杯,完了就吃饭。大*奶自己也说,这月色,正在好处,又怎能无酒?我们是那不懂诗书的人,只知道酒是好的,大*奶,可就宽了这一回吧。”

其筝也帮着少岚,这时便拉他衣袖,少岚会意,抢着说道:“那就多谢大嫂,多谢二嫂了”说完就拿起自己面前的空杯,张着眼,可怜地望着宁娥。

宁娥无法,只得依了他,让琴丝给他斟了半杯,少岚这才笑了。

众人便自吃喝起来,又不时说着闲话。

乾娘问其筝:“祁老爷和祁大爷,这早晚突然就去了北边,有什么急事不成?”

其筝摇摇头,答道:“前儿老爷接到一封信,昨儿急急就走了,也不知到底有什么事儿。只是,恍惚间听得一句,好像是去见个什么故人,倒也没听清,我也懒待问,左不过是爷们那些事儿罢了。”

乾娘听了,也不在意,却反倒打量起其筝的头面来,又说:“筝妹妹这支镶宝蝶戏双花金簪倒好看,只是我看着眼熟,到底是哪里看到过?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其筝抬手将其抚正些,简单说道:“太太的簪子,赏给我了。”

乾娘点头赞道:“我说呢,原来是太太的东西。太太过世后,所有的东西,老爷都让芩姑娘收好着,并没散出来给人,倒将这东西给了你。到底是你亲娘的簪子,确也就是你带着好看,旁人,怕就不行了。”说着,眼光飘向对面坐着的其兰。

其筝看着乾娘,只得说道:“这东西本是一对,另一支,给了兰妹妹。”

乾娘听了一愣,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其兰更是直对着她,笑着说:“二奶奶说得也没错,我只是运小福浅之人,那里当得起太太的东西,自得了,便叫收起来,并不敢带出来。”

乾娘更觉恼怒,脸也红涨起来,其兰说完便自饮一杯,又捻起个桃仁来,若无其事地压了压酒。乾娘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桃仁苦重于甘,气薄味厚,古人说,乃是阴中之阳。兰妹妹吃了,倒是对症。”

其兰心中好笑,面上不露,又挟起个桃仁来,说道:“到底是二奶奶懂的多,要这般说来,我偏要多吃些才好。”

乾娘大怒,要说些什么,一下又找不到个由头,其筝见话风不好,便朝宁娥看去,却见宁娥端着杯,只顾看那面前一池明月就春水,似看住了,竟不闻席间他人语。

其筝只得拦住少岚的手,说道:“岚哥儿,今儿可有些出格了,你这是第几杯了?”

宁娥方才惊醒过来般的,放下酒杯,并掉头看着众人说道:“想来酒也有些高了,不如收下去,用饭吧。”

滋润匀净的甜白釉鸡心碗,满盛着慧仁米粥,送至各人面前。乾娘将碗一推,说了句:“这夜风尽着吹,吹得我头也疼起来了,先走一步,各位且慢用吧。”说完一甩帕子,带着金徽就走了。

其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五彩山水渔乐纹匙,品了一口粥,说道:“今儿这粥煮得倒好,不似往常那样甜得齁人,大*奶,你尝尝。”

宁娥也尝了一口,说道:“兰妹妹说得是,今儿这粥是煮得不错,说给平贵家的,赏大厨房。”

少岚却不要这粥,只管将那汤一碗碗喝了个尽。宁娥瞧着倒笑了,说道:“这哪里是大家公子,倒像个田庄里的农夫了。岚哥儿,你可缓着点,真撑出病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少岚还没开口,其兰又说道:“哪里是大*奶的不是,分明是二奶奶那只云腿好,才引得岚少爷如此这般的活撑。”

这下,连其筝也掌不住笑了出来,宁娥用手帕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琴丝跑出听雨轩来,也笑个不住。

子规正站在台阶下等着接盒子,眼见琴丝跑了出来,中间便留了个空,子规便一眼瞥见了正坐着抚肚子的少岚。

少年富家公子,衣着华贵,又生得粉团玉琢,一派风流人物。子规就只远望了一下,眼里却慢慢结出霜来。

第七章 不语凄凉无限情

第七章 不语凄凉无限情

子规突得机会,眼见着那席上坐的少年,望去不觉心下凄然,想着我家钟儿弟弟若还活着,怕不也就是这般大了?眼里的泪浮出来,又被夜风吹过,重新冻成了冰。种下这般因,就能得到那样果,债,总有一天要还。子规将手捏得紧紧得,直把汗都摒出来了,才终于将身体那一阵冷颤忍了下去。

少岚忙着和其筝说话,眼神正当收回来时,突觉有一道光影扫过自己,就只刹那,却也足以让他浑身发凉,一时间不免打了个寒战。其筝立时觉出异常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可是打酒寒了?让你少喝几杯你还不依,又灌那么多汤下去,可是要吐?”

少岚勉强笑了笑,说道:“哪里就醉了?只喝了三二杯而已,姐姐不必担心。”

宁娥听见,也说道:“夜深了,不如就回吧。岚哥儿还小,兰妹妹也才刚刚大好,大家身子要紧。”

众人慢慢沿石阶而下,宁娥问身边跟着的吴申家的:“柳清院可打扫出来了?上夜的人可安排好了?”

吴申家的急忙回道:“已经打扫出来了,奴才已安排了些妥当人上夜,大*奶尽可放心。”

宁娥看了这婆子一眼,说道:“那晚的事,可不能再发生了。若再有一次,我可没法,只得禀告老爷了。”

吴申家的急的跪了下来:“大*奶放心,奴才们一定小心谨慎,再不敢偷懒了。还求大*奶开恩,老爷那儿。。。。”

宁娥并无多话,只哦一声,琴丝立刻上前说道:“小姐哥儿在这儿呢,你就信口乱说起来了,还不快走”

吴申家的不敢再说,只得退下。少岚到底年轻,好奇心重,听见这话,便不免要问:“大嫂,那晚,究竟有什么事?”

宁娥边走边答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奴才们偷懒,不好好看屋子,只顾吃酒,被巡夜的看见了,报给我罢了。”

少岚还要再问,其筝在旁拉了他一把,少岚回头,正撞见其筝的眼色,便沉默下来。

宁娥又嘱咐几句,便各自散开了。

提瑶院内,其兰正坐着卸妆,忽听得背后,其筝扑哧一声,便回头一望,正瞧见其筝将手中的茶放下,笑成一朵花样。

“这可奇了,好好的,姐姐你笑什么?”其兰不解其意,遂问道。

其筝强忍着,将口中的茶咽下,才说得出话来:“兰妹妹,今天你可给了二奶奶好一个难看。”

其兰冷笑一声,回头过去,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答道:“她平日里,也太得意些。仗着自己娘家财大气粗的,把谁也不放进眼里。你看她的丫鬟金徽就知道了,惯会吆三喝四,仗势欺人,看人下菜碟子的。”

其筝劝道:“妹妹也别这样说,二奶奶到底心还是好的,只是口角爽利些,不让人罢了。她是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四个哥哥,在家难免娇养,到了咱们家,二哥又是会宠人的,难免就纵了她些。妹妹又何必跟她置气,若认真起来,二哥面上也不好看。”

其兰正从头上往下拔一根含苞玉兰镶珠银簪,闻言,便黯然不语,只将那根簪子轻轻放在镜前,半晌,又说:“是啊,若论起来,在这家里,哪有我说话的份呢?”

其筝急说:“妹妹可别多心,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一回来,别人都不理论,便先来看你,又求着大嫂让咱们住在一处,就可见我的心了,我是从不拿正出庶出放在心上的。”

其兰听了点头,说道:“可不是,只可惜那会儿我睡着,你又不让宜青叫醒我,倒白白跑了一趟。”

其筝笑着说道:“跑一趟怕什么?还怕走大了脚不成?”

其兰也笑起来,回嘴道:“就走大了,宇哥哥那么好的一个人,也不会休了你吧?”

其筝又气又笑,站起来直走到其兰面前说道:“这小丫头最是嘴尖舌利,看我今儿不撕烂了你”

韵波和宜青正一个打帘子,一个端水进来,见这一幕都笑起来,韵波忙将帘子放下,上前来说道:“大小姐一回家来便顽成这样了。”

其兰边躲其筝的手,边笑着说道:“姐姐平日里在祁府,必是端庄淑良,一派贤惠模样,哪里想到,回了娘家,竟成了这般癫狂了”

其筝不答,只将手伸过去抓她的脸,最后一把将其兰的脸颊捏住,问到她面前:“小丫头,这下看你还说嘴不成?”

其兰笑软了,倒在床上动不得,其筝方才撒手,将她拉了起来。二人洗漱一番,躺下又密密说了会子话,方才安歇。

荐红院内,明烛高照。金徽与玉屏正站在一旁,端着小心。乾娘坐在正中,怒气冲冲地下着头面,满腹不高兴,簪子也扔得镜前东一支,西一支。

“什么小蹄子,在我面前搬起嘴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乾娘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玉屏上前一步,劝道:“二奶奶不必生气,二小姐原是小孩子心性。”正说到这里,忽得抬头见乾娘回过身来,眼神不祥,慌得收了口。

金徽将玉屏一把推开,对乾娘说道:“也难怪二奶奶生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二小姐愣是给了个难堪,连个台阶都不给下,二奶奶怎能不动气?”

乾娘哼的一声,回过头来,复又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二小姐?她是哪一门的小姐?她娘在世时,不过就是老爷的一个通房大丫头,太太过来后几年,怀上了她,才给扶上了姨娘。不想姨娘做不上一年,生她时就难产死了。要说,也是这丫头命太硬,生生将自己亲娘克死了。太太倒是疼她,将她带在身边,”说到这里,乾娘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可惜,没过几年,又将太太克死了。你说说看,就这么个丫头,老爷还能放在心尖上?”

金徽贴身上前,也悄悄地说道:“老爷倒是对她不薄,二爷也。。。”

乾娘声调突又转大:“不过是面子上罢了,不信,咱们就瞧着,看看最后给她找个什么婆家。这清西县里,不挑正庶的大户人家,我还真没见过。”说完便看着金徽,不怀好意地笑了。

金徽也配合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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