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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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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事到如今,您有何打算?”她知道,这就是挑拨父子关系的,最佳时机了。
果然儒荣脸色阴沉,且不答话。
子规于是又道:“论理,这话不该我说。只是如今也顾不得了,眼看形势不好,别人我且管不了,我只求,孩儿好,你也好。若能两全,我情愿丢了我自己性命,只求上天开眼,成全我的心愿。”
儒荣心酸不已,将她一把揽进怀中,凄然开口道:“我知道,这必要委屈你了。可是,如今应王这一关不过,再多的努力,也挡不住皇上的铁蹄,这要践踏过来,咱们的将来且不要论,孩儿的,也更保不住了。”
子规等了一会儿,揣着小心警惕,问道:“那么,大爷,老爷那边,有什么好主意吗?”
老奸巨猾的安怀阳,子规心想,这回又将主意打去谁的头上?又有谁要做蘀罪羊,遭殃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七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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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也似的快,杜鹃与长新到时候成了亲,子规前后陪嫁不少,最后送杜鹃出门,又给她一封五百两银子。
“天有不测风云,岂知旦夕福祸?拿这银子,近郊农庄上,多置几亩田地,也好有个退步之处。”子规这样对杜鹃叮嘱。
杜鹃向对子规的话是深信不疑的,当下便对长新说了,自去料理不提。
苏云东几次来信,话里话外,皆不提子规孕事,子规心中羞惭,亦不敢妄自提及。倒是最近一回,苏云东托郭婆子带进一张平安符,是从城中有名的恩业寺处求得,上头唯四个字:母子平安。
子规不声不响,将这符水缝进条腰条中,日夜不离,系于贴身处。
宁娥潜于清风楼中,再不出动静,书桐之死,似给了她沉重打击,她有些精神恍惚不定,更给了儒荣理由和借口,不叫她出入。
棋姿看过她一回,还带着榴哥儿,不想宁娥上来就抱,抱起后竟直向地下摔去,好在绮墨跟着,地抢了下来,不然榴哥儿小命悬矣。
自此以后,再无人敢去清风楼上,每日饭菜皆只送到楼梯下,夜里,再胆大的人,也不敢靠近清风楼,宁娥一人似死又生,混沌渡日。
子规明知那要命的东西就在此处,碍于儒荣与安怀阳,不敢就此动手,只得再行观望。
儒荣与安怀阳也怀疑那封信在清风楼上,却同样碍于周散清,亦不敢强行自取。两方面皆小心翼翼提妨着,且近有外敌应王,因此局势于此,不免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安怀阳此来,并未带芩如同行,子规于儒荣处得知。此女已被安怀阳下令,由安家二爷,儒定看守住。目前不得安宁,若应王之警解除,只怕芩如也就留不得了。
终究是个祸害!儒荣这样对自己父亲说过多次,最后,拜张乾娘之死所赐。总算得见成效。
子规于心中鄙夷难当,看吧,这就是你安怀阳一贯的套路,凡帮过你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越是帮得厉害。越是死得快!
好在,因果轮回,天网恢恢,总是疏而不漏,有得有报的。
皇上因闻安怀阳入京,念及当年君臣情深,特意传旨下来,于近日将来尚书府中,御驾亲临。看视老臣。
这就叫尚书府里,忙了个昏天黑地,接驾非同小可,不是儿戏,当下人人自有其职,个个难以自清。总是做完这样事,下样又等着了,家中搞了个倒仰,措手不及。
子规也见过安怀阳几面,对方只是冷冷淡淡,却看在她怀有儒荣子嗣份中,总不是太给她难看,大体礼数还是全的,也是给儒荣面子的意思。
子规亦对其毕恭毕敬,做足了全套戏分,凡事她皆以老爷意见为先,倒叫儒荣落了后。不过也是正理,这安家,从来都只有一个当家人,这个人,就是安怀阳。
这时安怀阳便叫儒荣大早过去说话,因皇上要来,要预备些戏班子,一般的不成气候,外头的更不知好坏,又怕流于熟烂,当下决定,在家里寻出几个模样出跳的,现成家中班子里的乐师,训练几日,到时候便于皇帝面前献艺。
儒荣觉得有些仓促,几天工夫,能有什么长进?
安怀阳却道:“要也不是多么精艺,皇宫里什么好的没有?皇帝会稀罕你这里的?不过是图个新鲜热闹罢了,你寻几个长得好的,拣好衣服替她们做几身穿戴起来,就这样办吧。”
儒荣自然明白,父亲的话,他总归驳回不得,且这不过小事,于是交给子规料理。
子规听见,倒觉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她看来看去,最后园子里调了个管各房里送花的丫头,又选出霜姿去,梅香那边想送翠儿来,子规看也不看就推了回去,最后到底从外头买了二个新的进来,凑成四个,方才罢了。
于是开始学习演练,好在都是有几分天资,也都学得不坏,几天下来,倒也有模有样,不至于拿不出手了。
皇帝来前一晚,安怀阳听过这几人轻奏一曲,于音律上全不计较,倒将这几个上下打量了个仔细,过后方说子规眼光很好,挑出的人,确实象样。
子规笑说过奖,也是运气罢了。
安怀阳点头,又对下面那四人发话道:“明儿什么日子,我也不必说了,你们总要将皇上唱得满意了,这我也不必多说,你们心中应该有数,这是你们几个的福份来了,若能哄得皇上高兴,你们想要飞上枝头,也不是什么难事。万事只要皇帝开了口,都只是容易而已。”
子规微笑不语。近日她已从替自己号脉的太医处,将皇帝和太后喜好摸了个遍,这太医上回儒荣曾提过,原是太后瞧过不错的,因此也常于宫中走动,子规不动色声,只细细打探,便知宫中最近哪位受宠,又因何而宠,皆收入心中,又暗中揣摩。
于是四人之中,子规只将霜姿特意装扮,因皇帝近日爱妃弹得一手好琵琶,霜姿便也专门练习这项,眼眉之间,刻意模仿,总为一讨龙颜欢心。
因皇上最近喜欢清淡香气,子规又调出一款兰香,于若有似无之间,着迫人心魂之机,总之子规亲自动手,霜姿一切皆为精心准备,且与另三人于细微处才有不同,这方不显得刻意浮夸。
听闻皇帝要去尚书府,周散清自不肯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只是安怀阳于皇帝面前,并未提到他的名字,皇帝不宣,他也不敢擅入。
“周老师不必多虑,学生此举也是为了妨人闲话,说咱们又在拉党结私,你也知道,皇帝最烦就是这个,咱们就不要自取没趣了吧。”安怀阳这样以周散清解释。
放屁!周散清心知在肚明,对方是有意不叫自己面圣,有什么,他安怀阳好先笼络住了皇上,得一先手。
不过他也实在没有他法,皇帝与安怀阳的交情,本就比与他的深厚,这安怀阳这样说,也并无不可,甚至有几分在情在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周散清现在还不能与安怀阳翻脸摊牌,还没到时候,所以,他咽下了这口气。
待到皇帝亲临这日,安尚书府中,各种热闹自不必说,别的也罢了,皇上果然对霜姿别有深爱,青睐有加,用饭时见过四人演习,眼睛不错地落在霜姿身上,眨也舍不得眨一下。
安怀阳得了意,随即就命霜姿上去,于皇帝身边伺候,又问皇帝可许?
皇帝自当应允,笑嘻嘻地,当席就拉住了霜姿的手,待到饭后回宫时,霜姿已是跟在身后,寸步不离了。
子规也觉得满意了,她刚才席上,见安怀阳一脸春风得意,满怀自得的样子,心中好笑不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自己的圈套设得不为人所料,恕不知,早有人先行一步,已是赶在前头了。
离太后生辰不足五天时,应王到了京城。他先未入城,却在城外四十里处,驻扎了下来。至于带了多少人马,据御林军上报的消息称,只怕不少于五百,说是押运太后寿礼,却是装备齐全,个个戎装铠甲。
皇帝自是龙颜大怒,回京贺寿而已,带这许多人马,不是别有他意,是什么?且从河南应王番地传来消息,此地军队已整装欲行,预备开拔了。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机,安怀阳却跳将出来,说他本与应王有旧情,请皇帝派他去应王处,看看对方有何意图再行打算。
皇帝一听,甚好,便自准了。
应王亦求之不得,安怀阳与他是多年的旧友了,上回祁少宇一事,他正想当面与其对峙,看安怀阳有何说辞呢。
闻听安怀阳要去亲见应王,子规立刻修书一封,送去苏云东处,让他有机会,速速离开京城。
为什么这样着急?子规边写边问自己,她心里如明镜似的清楚明白,因为这是最后一搏了,于她,于安怀阳都是一样。
不成功,便成仁,这话是送给安怀阳的,也是送给自己的。
晚间安怀阳回来,子规见不到他人,却从儒荣处得知,应王见到安怀阳便大动肝火,说本是承诺二年,过后又是二年,现在已是**年过去,自己依旧是个小小的藩王,倒是兄弟,皇上的位子是越坐越稳了。
“难不成,应王还想逼着老爷,重提旧事不成?”子规听后,做出大惊失色之态,问儒荣道。
“难说,看这回应王手笔,只怕不可小视,他明目张胆带这许多人马入京,就嘴上不说,皇帝猜也猜得到了。如今正于宫中调遣军马,应对准备呢!”儒荣叹气摇头,无奈答道。
尽管如此,应王也还是没有将父亲当年的事,透底翻将出来,他究竟还有何用意?儒荣于心中细细琢磨。
想必留着安怀阳这条狗,还有些用处吧!子规于心中,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现在安怀阳于皇帝和应王之间,不过只是个传声筒罢了,可再往后呢?
子规暗暗冷笑了起来,再往后,就该是索债清偿的时候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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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险中求胜竟得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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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心里清楚,这战,应王赢不得,若他赢了,楚家再无出头之日,沉冤永远也不可能昭雪。
好在上天垂怜,以目前形势来看,应王还就是没有赢面。
宫内很快传来消息,皇上已调动关内十万大军,不日即到京中,再加上本已的御林军数目,应王若当真动起手来,怕就只是死路一条。
不过,到底太后心疼这个小儿子,应王也没把话说开,只说带人过来,也是预防自家安全的意思,谋反二字,哪里说得上?且不过数百人罢了,太后贺礼事大,他不过是担心有误罢了。
当下双方胶着,都在暗中衡量对方实力。应王心中明白,自己番地中,尚有八万军力,若及时调动起来,也难说一定就输,可到底山高水远,怕就怕,那头知道这里要动手,抢个先机,那就远水也难救近火了。
只是皇帝并不知实情,只怕应王他暗中不知聚集了多少,一时倒也按兵不敢轻动。且朝中留言纷众,竟不能细辩谁是对方的人,倒唯以安怀阳,与闵太师为心腹了。
安怀阳这就忙了个焦头烂额,本来,应付一边已叫他不堪,如今天两头倒瞒,简直是无法应对,不过他到底老奸巨猾,一时竟也没露出马脚。
子规不时从儒荣从听得消息,渐渐揣测出安怀阳的用心来。
原来,安怀阳早想将应王除去,以绝已后患,上回祁少宇惜在失手。且已令应王颇有提防之心,如今他倒觉得是个上好的机会,便不住劝说应王,且不要动武力。先入宫面圣,再行商议。
“老爷劝应王入宫,到底是何打算?”子规听到这里。免不得心中好奇,知道事关重大,就算儒荣不想作答,她也不得不问。
儒荣苦笑 道:“老爷说了,这是一道险关,能不能过得去,且只看这一回了。原本老爷手里有一服鸩毒。是应王给的,当年他曾冒险让老爷替他下毒。。。。”
子规大惊:“下毒?给皇。。”她的话尚未出口,儒荣一把握住其口,屋内顿时便沉默了下来。
是啊,这事唯实太过凶险。就连说一说,仿佛都叫人胆战心惊。
过了不知多久,子规感觉到对方的心跳有些恢复正常了,方才又问:“那么,老爷如今是要再起用这服药了?”
儒荣点头,悄悄道:“九年前,这事成不得,现在,也一样成不得。”
子规怪道:“既然知道成不得。老爷这样精明之人,为何还做此打算?有百害而无一利之事,咱家老爷是断断不会去做的。”
儒荣见问,将屋里屋外扫了个遍,见皆无人,方才贴近子规耳边。小声道:“不是为给皇上,却是为了应王!”
子规这回更比上回惊得厉害,嘴张得合也合不上了,应王?安怀阳要杀了应王?
“这也算是不得已,于死路上求生机。应王一死,我安家再无后顾之优,到时候。。。”
子规不等儒荣话说完,立刻提醒他道:“还有周家呢!”
儒荣冷笑道:“周家难成气候!你也看到了,清风楼这样,能耗得多久?周散清也是半截入土之人了,也许不过区区几年下来,周家就再无一人存于世上了。”
子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应王,周家,都是她楚门之仇敌,一并消去,于她,不算是个坏消息。
不过此时,她将这消息听进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味,也许是因为,这些人死去的目的太让她不安,这些人之死,全是为了安怀阳之生,安怀阳当年对付她楚家的法子,如今就应到应王,和周家的头上了。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子规这便想起,安怀阳留到最后是有原因的,唯有他,是要她,亲手结果,也唯有这件事,是她,楚青,殚精竭虑,苟存于世的唯一理由。
当下子规暗中传信于宫中,霜姿如今已是宫中从六品,霜才人了,子规便是传信于她,将此事略述,却命其不露口风,且看应王何时入宫,到时再通报于已。
霜姿自是心领神会,只是亦受惊不小,不想自家老爷,竟有如此之大胆。
果然安怀阳巧舌如簧,当真说动了应王,先不动兵,只带近身侍卫数十人,先入住闵太师府中,待太后大寿之日,独自入宫面圣。
子规自是不解,应王这就服软了不成?过后儒荣解释,父亲谎称此为缓兵之计,且愿为应王,效九年前,未效之力。
“也就是说,老爷要对皇上下毒了?!”子规反应过来,心脏集跳不停,不行,不能就这样让安怀阳和应王得了手!
儒荣想是了解她心意,又道:“老爷哪有那么蠢?如今形势明朗,应王不过是以卵击石,他就再多兵力,哪里是皇上对手?不过是当年失了意,如今又运筹几年,拼死也要出这口怨气罢了!”
子规点头,心中有些猜出安怀阳下步举措了:“大爷,我妄自乱测一句,想必,老爷不是要对皇上动手,却是要对应王?”
儒荣点头,子规悚然而立,说不出话来。
儒荣岂不知这是一招险棋?却是除此之后,再无他话,见子规如此,心中千思竞起,百虑交侵,于是拉住她手道:“我知道,这回若成了,再无忧虑,可若是失败,就是人头落地。我自不必说,只怕也要连累了你。最近长新已听从你的意思,于乡郊买得不少田地,你且去那里暂避,若事情顺利,我再接你回来,如若不成,长新会带你离开此地,到时候你听他的就是,你且放心,我已将一切安排好了。”
子规心里悲酸,透出眼鼻之间,不自觉已是涕泗泪澜,这结果是不是如她所愿?
不,不能就此结果,就算仇人毙命,父亲名声未得清白,也一样不算仇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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