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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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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你懂得个屁!他在心里这样回答。
才儒荣过来吩咐他送东西去车边时,脸上的神情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紧张,激动,还有,幸福与甜蜜。
他跟了儒荣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对方有这么人性的表示,现在儒荣不是安家大爷,也不是当朝一品安尚书,他只是个陷入爱河的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甘愿做一切卑贱低下的事,别人怎么想,他根本不去理会。
大爷总算也活得像个人样了,长岭一边满意地笑着,一边又吐出个完整可爱的小烟圈来,看它飘飘荡荡,散进潮湿冰冷的空气里去。大爷现在不再是个只会筹谋权术,玩弄心机的宦海老手了,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因了那个叫子规的丫头,他从僵硬而无知无觉的半死状态里,活了过来。
从这一点上来说,子规那丫头倒是做了件好事,长岭心想,受罪?受什么罪?你们见大爷是在受罪,我看哪,他心里享福得很呢!
第五十六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
第五十六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
待换好鞋袜后,子规慢慢将一碗粟米粥喝完,身上顿时热呼呼地,精神大为振作起来,这方能好好打算,自己现在的处境。
要不要,这就一刀捅死他?子规伸手向后,摸到那把小剪刀,又问了自己一遍。自从上车出发以来,她问过自己无数次这个问题,可她的理智和情感纠缠在一起,让她总也不能清醒地思考问题。
若是东哥哥在这里就好了,子规心想。其实昨晚,她是有机会可以去寻他的,不过到最后,她还是退缩了,没出去。
怕什么?她想,我怕什么?东哥哥向来最为睿智,看事情总能一针见血,自己若能找到他一述疑情,想必他一定能替自己分析解疑,并找到解决之道。可她心底有个声音,提醒着她,不可,不能。为什么?她不愿深究。
现在若杀了安儒荣,自己也就到此为止了,子规心想。那安怀阳怎么办?他才是造成楚家灭门的罪魁祸首,若饶过他去,自己绝对不会甘心。
你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肯现在动手么?心底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不敢去见东哥哥,也不肯现在即下手杀安儒荣,到底是什么原故?楚青啊,楚青,到底,你是为了什么?
“你要不要用些小菜?这里有上好的鸡脆炒鸡蕈,香酪鹅,野鸡肉脯,若爱素的,还有糟笋,和些茄干。”儒荣的声音,柔柔地传进车上来,他见车上久不闻动静,怕她害羞不敢要,便有心提了一句。
“不要!粟米粥若熬得好,不加任何小菜,光是一股粟米香味,再加黏稠的口感,不费事就能喝下一碗。用别的小菜来配,倒灭了其天然香气了。”子规冷冷回道,自从进了在安家大宅,她没对别人这样使过性子,耍过脾气,知道自己的什么身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因此她总是揣着小心,不敢造次。
其实不止,自从她失去父母,失去家园,失去楚青这个身份,她就一直是看人眼色,不能随心自由地生活,在秦爹秦妈那里,为了生活,要看饭馆里客人的脸色,后来进了仇人家中,那就更身不由已了。
可现在不知怎么,她在他面前,就能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仿佛知道他不会怪责,只会宠溺似的。
儒荣听见车里的回答,脸上竟微笑起来,原来竟有这个道理?
“你说得有理,此即所谓天然去雕琢,清水出芙蓉之意吧?”他接她一句。
“大爷说什么?我一个丫头是不懂这些诗啊,词啊的。我不过是个粗人,只会说两句粗话,喝喝粟米粥罢了。”子规有意赌气似的回答,你卖弄什么?我爹若还在,怕我不是大家闺秀,不饱识诗书么?
儒荣听她孩子气十足的回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好沉默,却在心里觉出些许满足的甜蜜来。她肯开口了,总归是件好事,听她谈吐,倒是一派天真。其实女人们不知道,男人心里最受不住的,是纯真而天然的力量。
子规听外头不出声,自己觉得尴尬,心里一股怒火不知怎的涌起,恨不能这就杀了外头那个不说话的男人!
你凭什么不说话?是当真认为我是个不识字的粗胚吗?她真就耍起小性儿来,径直拉起丁香夹帘来,将那空空的粥碗伸了出去。
儒荣不料她竟有如此举动,一时不妨,吃了一惊,掉脸看向她的眼睛,四目相交,子规强作镇定,偏不回避,直直与儒荣对视。
我才不怕你!只管看好了,你能看我,我也一样看你!子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最多他不要自己,再放自己回园子里去,说不定那倒是件好事!
正当她底气不足,有些支持不住的时候,儒荣笑了,他竟率先败下阵来,垂下眼睛,接过她手里的碗,口中说道:“行了,我来吧。”
子规强作托大,气呼呼地放下帘子,却将手放在自己胸口,安慰跳得过快的心脏。
真是个孩子!儒荣边笑边摇头。
长岭接到信,车队继续前行,姿姨娘和绮墨将包得严严实实的榴哥儿抱上车去,姿姨娘忍不住向车队前头望了一眼。她没见到儒荣的身影,可第二辆车上,那束青梅俨然于风中挺立,传来的清香,久久萦绕鼻息,不肯散去。
子规满心羞愧地坐在车上,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又想的是什么?那个,是安怀阳的儿子,是安家大少爷,是她楚青的仇人呀!
自从离开父母,她没对任何人撒过娇,由着性子发过脾气,她刚才,算是什么?
子规伸手向后,小剪刀还在,冷冰冰地静静躺在老地方,等着她,来取。
儒荣微笑着,满心欢喜地坐在车上,甜蜜的幸福,充斥了他的全部身心,他多谢老天,叫他遇到这个叫子规的丫头,能带她离开安家那个可怖阴森的地方,能在刚才拥她入怀,抱她到车上,给她吃食,听她说话,就算她对自己发发脾气,使使小性,他也招单全收,当作福音。
此刻他很想,能和她,那个叫子规的丫头,共坐一起,不过现在这样,就已让他十分满足了。何必造次,惹她生气?何必着急,未来还长。
姿姨娘抱着哥儿,绮墨坐在她身边,二人谁也不肯说话,怕说出来就是丧气的话,不过到底绮墨心要宽些,无所桀绊些,她小心看了哥儿一眼,见其眼皮抬了抬,怕就要醒转过来,便开口对姿姨娘道:“哥儿快醒了,要不要预备水给他喝?”
姿姨娘摸了摸怀里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点了点头。
绮墨趁机又开口道:“刚才听长安说,这回咱们要在扬州和杭州各停留三天?大爷刚刚上任尚书之位,不用赶回去处理国事吗?”
“说是要给子规置办些衣物,你知道,子规出门时,带得不多。”姿姨娘平静地回答。
绮墨强笑一下道:“这样也好,咱们也跟着玩上几天,都说扬州热闹,杭州精致,我开开眼也好。”
姿姨娘冷笑一声,看着榴哥儿,不说话了。
走了不知多久,眼看天色暗了下来,雨倒是不再下了,可天气越发寒冷起来,跟班们点上灯来,儒荣叫人去子规车里问了几声,因见其身上衣服单薄,怕她冷。子规总回说很好,不必大爷操心。儒荣听后,也命长岭将自己的一件海龙大氅送去后头,给子规作盖被。
子规见了,正欲推回来要,长岭倒笑了,口上求道:“姑娘就别为难我们来回跑了,你不收,大爷横竖是不肯依的,不如抬抬手,少让我们下人难为。若实在不必,收下来放在边上就是。”
子规听了有理,忙将衣服收下,又向长岭陪个不是:“有劳长岭大哥了,子规不知礼数,叫长岭大哥为难了,着实不该!”
长岭还是笑,口中道:“姑娘这说哪里话?我是替大爷办事的,姑娘只要叫大爷称了心,我长岭无论如何是没有他话的!”
子规再一次脸红,长岭这话颇有深意,她能听得出来,可她只能装作糊涂,一笑而过。
长岭当然也是笑,二人笑脸相对,各怀心事。
夜色下,车队又走了不过片刻,就到了地方。上镇上的官员列队相迎,儒荣极为不耐,却不得不应付,好在他是个中老手,自然能够做得游刃有余。
子规只听得外头人声鼎沸,更兼灯光通明,她心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愿去看,灯影重重下,枯坐如木。
外头熙熙攘攘,人多言杂,听不出具体在说什么,不过大概可想而知,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求尚书大人青眼相看,望一夜直上青云,成就荣华富贵。人的心思,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太简单不过。旁人见了好笑,自己却是涣然不知。
又过半晌,她只见软帘轻启,儒荣疲惫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来吧,到了。”
“不劳大爷动手,我自己能行。”子规的回答,冷若冰霜。
儒荣依言收回手来,却将门帘打得高高地,身后灯火通明,他的脸便隐进暗处,叫子规看不清楚。
子规慢慢下来后,向四周张了张,发现原本成堆的官吏都已散去,唯有安家的家人,并儒荣正站在面前,还有远远地,向这里看过来的姿姨娘,和绮墨。
“姑娘这边请!”一位老妈妈殷勤上前来,指引子规进门去,不料儒荣轻轻推开她:“不用你,我来就是,长岭,前头带路!”
子规心神激冽,八年前,她听他说过这句话,是为了细检她家人的骸骨,没想到,现在为了她,他也说了相同的一句。
同样让子规无法忍受的,还有姿姨娘和绮墨的眼光,她们虽在后头,站得离开她远远,可那眼光如有穿透一切的力量,叫她不能躲避,难以忽视。
她默默向前走去,跟在那个男人身后,他预备带她去哪里呢?她伸手向右手袖内,小剪刀忠实地陪伴着她,现在唯有它,是她最可依靠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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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水边篱落忽横枝
第五十七章 水边篱落忽横枝
却说那杜鹃,因儒荣在屋里,便有些拘束和不自在,有话也不太敢张口,子规更是面上懒懒的,既不叫坐,也不倒茶,三人插烛般屋里站着,倒甚是尴尬。
儒荣心里明白,便开口对杜鹃道:“一会儿有人传饭来,你好生伺候子规,将东西都收拾整齐,饭后就动身。”
杜鹃忙垂首答应,子规见儒荣自行出去,身子动也不动一下,杜鹃见了,心里直吐舌头。
待儒荣身影消失于门外,杜鹃忙冲上来,拉住子规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你跟大爷?你怎么敢这么怠慢大爷?”
子规慢慢坐了下来,正要开口,听得屋外有个妈妈叫道:“姑娘,饭得了,这就摆上吗?”
当下杜鹃出去,接过外头的食盒进来,子规上来帮手,将盒内碟子一一陈于桌上。子规自己坐了下来,先给杜鹃满盛上一碗豆粥,抬头见杜鹃还不敢坐,子规便一把将她拉在身边,口中嗔道:“妹妹又傻了,跟姐姐我还假客气什么?还不快走,将这粥趁热喝了吧!”
杜鹃见屋里无人,方才小声对子规道:“姐姐,我来之前,听园子里人说,大爷封你做了姨娘了,是不是真的?”
子规不听则已,一听唯觉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一点红从耳畔起,须臾紫遍了双腮,说话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大了起来:“是谁这么缺德的乱嚼舌根!他哪只耳朵听见大爷说过这话?我自己倒还不知道的事,他们就全给安排下了?”
杜鹃一见子规真生气发火了,有些害怕了,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子规,不敢再说话了。
子规见其如此,当即反应过来,杜鹃不过传个别人的话,其实与她无干,自己一时情急,怕是吓着她了。
“妹妹别怕,我不是怪你。算了,这事别再提了,快吃饭吧,吃完了还要赶路呢!”子规将筷子捡起,将回杜鹃手里,轻轻安抚她道。
杜鹃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方才接过筷子来,埋头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却又皱眉抱怨道:“这粥熬得不香,跟咱家大厨房比,差得太远。”
子规好笑,望了望她道:“看你这丫头说的!这里乡野地方,能有个院子落脚,有碗热粥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事事跟家里一样安逸呢!咱们现在是在赶路!说不准,明儿就要睡在车上,啃啃干饼子就是一顿了。”
杜鹃大口喝着粥,摇头驳道:“我看不会,才来的路上,我听带我进来的那从头再来大哥说,大爷这次不会像以前似的,那么赶了,说倒要好好玩上几天呢!”
子规不接话,自顾自吃着,好似没听见杜鹃的 话似的。
杜鹃看了她一眼,将正要出口的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其实她想说,那人后头又接了一句:“还不是因为那个丫头!”
不过现在看子规的脸色,杜鹃不敢继续说下去,二人便默默吃着,不再说话。
饭后长岭来请,说叫上车去,子规心里倒是一惊,从来没见过别人来叫她,有事总是儒荣来,因此有些犹豫,打量了长岭一眼。
长岭似看出她的心思,鬼头鬼脑地笑道:“姑娘莫不是在等大爷?大爷外头应付乡官呢!借了人家的地方,总要给两句好听的,不能甩手就走了,是不是?大爷位高权重,可也事多人烦,姑娘总要体量才好。”
子规当着杜鹃的面,被这一番话弄个了面红耳赤,口中强作声辩道:“谁说我在等他?我不过想想,还拉下什么东西不曾?”
长岭心里好笑,他?他是谁?谁是他?这位姑娘眼看着是挺厉害,可心事总于不经意间漏出,大爷对她,自不必说,是动了真心真情的了,而她呢?怕也不是,一点情谊没有的吧?
子规见长岭脸上微有笑意,更觉害羞起来,遂指着要拿东西,进里屋去了,长岭见杜鹃还只傻呼呼原地站着,忍不住皱起眉头开口道:“你这丫头,你还不跟进去伺候?大老远叫你来为了什么?不把子规姑娘伺候好了,你可有饥荒打呢!”
杜鹃一听,吓得赶紧跟着子规来了,子规也明明听见了长岭的话,可她到底心里有些发虚,竟不能驳回。
儒荣站在门口,好容易将小吏们打发走了一半,剩下的,无论如何说要目送尚书大人车马走了方回。无可奈何之下,儒荣正要命人进去,问问子规可来了,却见长岭门内出来,儒荣心下安定许多,再看过去,果见子规与杜鹃,携手而出。
“上车吧!”儒荣还如前日一样,亲手替子规打起软帘,除了长岭及几个跟班,是心里有数的以外,门口众人皆惊得张口结舌,个个心想这丫头是谁?竟引得安大人如此倾心爱护?
子规垂首不语,只管拉着杜鹃,她自然觉出了他人的目光,背上亦被盯得生疼,可她无法可处,她甚至不能开口说,我不愿意!因为在她心底深处,她知道,这句话,不是真的。
杜鹃小心地将子规扶上车去,自己也跟了上去,儒荣将帘子放下之际,关切地问了一句:“可都还安好?”
子规偏过头去,不理。她又有些使性子赌气了,可她控制不住,对这个男人,她像是天生就有这个权利似的。
杜鹃见子规不说话,只得自己回道:“都好,大爷不必忧心。”
儒荣笑着点头,方将软帘放下,再见那青梅,依旧于寒风中散出幽香来,他深吸一口气,随即吩咐下去:“走吧。”
姿姨娘和绮墨,正在车上坐着心焦,听见这话,二人方长出一口气来。
“子规那丫头,又惹出什么妖娥子来?这么半天才出来,想是忙着打扮起来,招人眼目呢吧?”因替哥儿取拨郎鼓,误了向外张望,绮墨就没见着子规上车,此时便问姿姨娘道。
“倒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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