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年华非似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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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吧。”他自信满满地笑，“我们把搜索到的用人信息互相交流一下，你把你的求职方向和要求也告诉我一下，我帮你注意着，天道酬勤，我相信你没问题的。”他大张旗鼓地鼓励着我，“也许明天就会有转机出现。”

　　　　“嗯。”我重重地点头。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之间的话题一直围绕着求职的问题。出乎我的意料，虽然李雷的求职经历其实并没有我长，他只是上个礼拜才接到被学校拒掉的消息，这么说来，也不过短短一周的求职经历，说起来却头头是道。在李雷的精辟的分析中，我的“啊”“呀”“难道要这样吗”“原来求职还有这么多门道呀”之类的惊讶声缤纷响起。

　　　　直到约会快结束时候，我才小心翼翼找到一个机会问李雷：“Lucy怎么没来？”

　　　　他明显楞了一下。

　　　　举在半空的刀叉凝滞在空中。

　　　　李雷皱着眉头问：“Lucy？”

　　　　“嗯。”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多醋意，“你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李雷一副迷惑的模样，“你怎么会这样想？”

　　　　“那天我看见你们抱在一起。”

　　　　然后我就看见李雷无奈地笑了笑。

　　　　“那只是Lucy的恶作剧。”他耸了耸肩，“你知道，她们双胞胎姐妹一直很能搞怪。”

　　　　“真的？”我惊喜地问，已经顾不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嗯，那只是个误会。”

　　　　那天，我高兴极了。

　　　　一天之间，我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体验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情绪体验，上午的时候虽然被Jim气得浑身发抖泪流满面，但下午的时候我听到一个最美妙的消息，他亲口对我说“那只是个误会”，我感觉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是乐着的。

　　　　而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人笑时有人哭。

　　　　我并不知道那天晚上Lucy表白失败后，她心脏病发作被送往医院，整个晚上她都处于急救状态。

　　　　那些漫长的昏迷的分分秒秒，我不知道在黑暗的世界里，她有没有过绝望，有没有过想就此被这个世界放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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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梅梅】005
更新时间：2010…5…31　14：04：00
字数：618

　　　　005

　　　　好消息频繁传来。

　　　　只有我跟李雷一筹莫展，还没什么方向。

　　　　Jim一毕业就做起了老板，而李涛因为一直在从事田径练习最近被调进了国家队。魏华去了医院虽然从护士做起，但她也很开心。

　　　　当然有更多的同学在毕业时纷纷离开北京。

　　　　“还是回到老家更舒服些。”

　　　　“二线城市的房价还能接受。”他们这样解释着。

　　　　“离开这个伤心地。”有人调侃。

　　　　……

　　　　其实我也理解，越来越现代化国际化的北京，鳞次栉比的楼群，以及楼群之中那些想要耸入云霄的高层建筑，漠然地看着在地面上像是蚂蚁一样爬来爬去的我们。这是一座物质极度奢华却也精神无比浮躁的城市，理想主义的高歌被永远地埋葬在永远不见阳光的地底深处。有时候不仅仅是觉得自己渺小，而是感觉这个城市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冰冷机器，而我们这些人就是在巨大齿轮咬合之下的多余存在。

　　　　每当看着冷漠的房价心惊肉跳地一路走高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快要窒息。

　　　　但永远有人对这种世俗的想法不顾一切。

　　　　去他妈的房价！

　　　　去他妈的工作！

　　　　去他妈的人生！

　　　　我要我的音乐。

　　　　Lily就是这样的人，她震撼了我。

　　　　她让我们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在Lucy出院不到一个星期，她竟然跑去参加了超级女生的海选。当我们在电视上看到Lily海选画面被播出来的时候，我都快惊呆了。

　　　　这真是一个明星坯子，我说。

　　　　是吧，生活永远比你想象的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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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梅梅】006
更新时间：2010…5…31　14：04：00
字数：2084

　　　　006

　　　　是吧，生活永远比你想象的更精彩。

　　　　当我面试第十九家公司时，我在排队面试的队伍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他回过头来跟我招手，我也抱以热烈的回应。

　　　　在逐个等待面试的时候，他走到我身边，故作惊奇地说：“真巧。”

　　　　我也欢快地说：“是呀。”

　　　　我一点都不觉得我们两个成为竞争对手是件多么难受的事，反而觉得这样很有趣。找工作是那么麻烦那么闹心的事，却因为有了他的陪伴而变成了一场冒险而开心的旅程。

　　　　“李雷，你要加油，不许放水，我们要一拼高下！”

　　　　他也说：“那就一言为定！我们赛场上见！”

　　　　或许真是我的话起了作用，三轮面试下来之后，最终的面试里面只剩下了我和李雷，而在我们中间，只有一个人会被录取。

　　　　而这是一家全球知名的五百强企业。

　　　　能在这里面工作不知道是多少毕业生梦寐以求的理想。

　　　　而现在它就活生生地躺在那扇门里，等着我们去夺取。

　　　　但让人绝望的是，成功的果实只有一枚，并且只能给一个人。

　　　　尽管这样，当我获知最后的录取名额是在我们两个之中选择的时候，我还是欢呼雀跃，就算是我被Pass了，也不会觉得遗憾。

　　　　反而李雷有些紧张。

　　　　我安慰他：“你放心，一定没问题的，你一定会被录用的。”

　　　　他神色紧张：“就是这样我才不放心，毕竟我跟你一起竞争，我还是占据一定优势，这种企业可能会考虑到男女员工的不同而偏向于录用男生。”

　　　　我知道李雷说的“男女不同”是指有些外企在同等条件下不喜欢录用女生，因为她们有“可恶”的休产假的权利。

　　　　我笑着说：“不要乱想那些，我们就拼到底吧。”

　　　　他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暖暖的笑意。

　　　　而最后一轮的面试格外残酷，在我们俩面前一字排开的除了该公司的人事资源主管甚至还有他们驻中国的总经理。

　　　　而问题一个比一个怪异和刁钻。

　　　　比如“如何把鸡蛋平放在桌子上”或者“你对犬儒主义的看法”以及“当你对老板的做法很不满的时候，你想用什么样的办法报复他”？

　　　　我被这些问题问得晕头转向。

　　　　生平第一次觉得我在课本上学到的那些东西是那么没用。

　　　　而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听见面试官笑呵呵地说：“你们两个都太优秀了，真是伤脑筋啊，无论如何你们之中都会有一个人加入我们的公司，至于那个人是谁，请给我们一些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因为……”那个人顿了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雷，“你们两个实在是太棒了，我由衷地为你们的父母感到骄傲！”

　　　　“谢谢。”我们不约而同地回答。

　　　　“三天之内我们会跟最终被录用的人电话联系的，所以请你们的手机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状态。谢谢你们，那么再见。”

　　　　第二天的时候，李雷的手机就响了，而这就意味着我不可能再接到来自那家公司的电话。当李雷将电话打过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我正在面试另外一家公司。

　　　　“真的？”我面试结束后回拨给李雷，“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嗯，谢谢你。”李雷犹豫着，“只是……”

　　　　“只是什么？”我猜测到他可能是在为我耿耿于怀。

　　　　“你还要继续找工作。”

　　　　“不要为我担心。”我坚定地说，“你要看得起我，我从中学的时候起就决定要做一个坚强的人，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倒我。”

　　　　“中学的时候你的确给我一种女强人的印象。”李雷说。

　　　　“那你就是说我没有女人味呗。”

　　　　“我可不是那么意思。”

　　　　“哈哈——”

　　　　“哈哈——”

　　　　我们俩在电话里笑个没完没了。

　　　　我这种如沐春风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找不到工作的人该有的精神状态，以至于晚上打电话给家里时，我妈为我这个样子愁得唉声叹气。

　　　　她说：“梅梅啊，你不要没心没肺，要努力找工作啊。你爸爸身体不好，将来我们还要靠你养老啊。”

　　　　我安慰她说：“你放心好了，没问题的。”

　　　　可是我不知道，年轻的我尚且没有那么有力量，当风暴真正来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孩一样软弱无能。

　　　　我不确定那天我是否有烧香拜佛。

　　　　因为就在那个讲“没问题”的电话之后不到十分钟，我就接到了白天面试那家公司的offer，是我喜欢的工作，而且待遇和薪水都不错，如果说非要挑出一个不满的地方来，就是那家公司的工作地点在上海。

　　　　我打电话给妈妈。

　　　　妈妈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她说：“签吧，签吧。”

　　　　“可是，工作地点在上海啊。”

　　　　“在上海没什么不好啊。”她说，“上海工作多洋气，比在北京好多了啊。”

　　　　“可是，有人不在上海啊。”

　　　　“你是说我跟你爸啊。”妈铿锵地说，“你这孩子，不用操心我们俩，再说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有什么事，乘飞机那不是一眨眼之间的事。地球都成村了，何况这连国还没出。”

　　　　我妈连珠炮似地不让我说话，一直到那通电话讲完，我都没再说话。

　　　　虽然说就这样找到了工作，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开心。

　　　　电话里，我也是那样回复对方的，请给我半天时间考虑考虑。

　　　　其实我想说的是……

　　　　我知道你们都懂。

　　　　那句话应该是，“什么都好，可是李雷的工作是在北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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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梅梅】007
更新时间：2010…5…31　14：04：00
字数：667

　　　　007

　　　　当第二天我委婉地谢绝掉那个offer的时候，我能感受到电话那端，那个公司的女人事科长一副要崩溃的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连串问了三个为什么。

　　　　在我做了解释说家在北京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后，她还是不甘心地连珠炮似地发问：“难道我们的公司不够好吗？或者说你觉得我们开出的薪水不够理想？……”

　　　　我已经完全心不在焉。

　　　　最后那个女人无精打采地挂了电话，还不忘警告我一句：“我敢打赌，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

　　　　挂掉电话，突然轻松了很多。

　　　　我记得自己曾经说过鼓励李雷的话，我说天道酬勤。

　　　　事实也是这个样子。

　　　　一个星期之后，我接到了一家国内知名广告公司的offer。虽然很多方面的条件都没办法跟之前的公司比，并且薪水也不是很理想，但让人感到兴奋的是，它的工作地点是北京。

　　　　我想都没想当天就在劳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从六月份开始，辗转了不知道多少次招聘会，面试了也不知道多次，其间也曾沮丧过，也曾怀疑过，即便是标榜坚强的我，也曾找个无人的角落偷偷地抹过眼泪，而这一切，现在终于结束了。

　　　　我可以继续留在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

　　　　跟我喜欢的人，在一个城市里，听着它的脉搏，感受着它的活力，想一想未来，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那天梦里，我梦见了我的白马王子，弯下身来，笑眯眯跟我打着招呼。

　　　　——how　are　you　

　　　　——I　am　fine

　　　　我在梦里都感动得落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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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雷】001
更新时间：2010…5…31　14：06：00
字数：1527

　　　　【李雷】

　　　　001

　　　　高杨三番两次地跟我道歉，可我知道这事儿不怪他，即便不是他，我也有可能被其他人给顶替下来。这件事给我最直接的感觉是组织靠不住。原本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能留校，大四整整一年的时间都耽误了。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几乎所有企业的招聘期都过了。该找着工作的找着了，不该找着工作的也找着了，而我成了“孤家寡人”。

　　　　我能做什么呢？

　　　　我所学的专业相对冷门，社会需求度不高，早在前几年就饱和了。我同学里找到工作的，只有不到一半的人从事与专业相关工作。有人做了房产中介，有人做了售楼小姐，有人走进写字楼做了白领，最好的居然凭借自己努力考上公务员分到了平谷监狱……终于轮到我考虑这个问题了。

　　　　心里真的没底。

　　　　大学里的自信跑哪儿去了？

　　　　我连夜写了一份简历，也在几个大型的招聘网站注册了，前后花了几个小时来搜索用人单位发布的职位需求。从头看到尾，没一个符合要求，几乎全班都要求工作经验，到底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我苦笑。

　　　　得，明天一早路过报摊儿，赶紧买份北京晚报新京报，翻翻招聘版，看看能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没想到第二天我就接到了第一个面试电话。

　　　　有点出乎我意料。

　　　　我本来还抱着打长期攻坚战的想法，愈挫愈勇，屡败屡战，直到攻下第一个山头为止。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面试官面前。

　　　　眼前这位留长发蓄一字胡的中年男子正是艺美传播机构的总监——执行总监、艺人总监、宣传总监……名片上总监的头衔印了不下五个，无可厚非他是这间公司“老大”。“老大”从始至终也没抬起他高贵的头颅，手持签字笔在一张白纸上勾勾画画着什么。如此一来正好给了我一个好好观察他的机会。

　　　　“你明天来上班吧，试用期两个月。”

　　　　“啊？”太出乎我意料了！

　　　　“有问题吗？”

　　　　你们有谁经历过这么言简意赅的面试？对方没给你说话的机会，甚至连你长什么样儿都没搞清楚，就让你来工作了。这事靠谱吗？

　　　　在我说出我的疑问后，“老大”终于抬头瞥了我一眼，仿佛那对我是莫大的荣幸。经过他不厌其烦长达二十分钟的详尽介绍，我终于对这份工作有了初步认识。每周上班五天，八小时工作制，早十点晚五点，具体工资待遇没谈，据说是基本工资加提成。而我每天的常规工作是负责为公司发掘更多有潜质的女艺人，其实就是星探。

　　　　我随便编了个借口便告辞了。

　　　　午饭时又想起这事儿，越想越觉得不靠谱。我哪里适合做星探呀，暗恋韩梅梅那么多年都不敢开口，哪里还敢当街搭讪啊。

　　　　除了工作，还有一件事让我很纠结，就是我怎么跟韩梅梅说我被顶替的事情。这真让我有些难以启齿，说实话，我特别不希望让她看到我的窘迫。可是我论文还在她那，我可不想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做无用功。

　　　　我犹豫了好久，一直下不了决心拨她电话，直到我在邮箱里看到她发来的全篇论文的英文翻译。她效率太高了！

　　　　电话里，我尽量压低声音，以掩饰我的不安。

　　　　“我把工作丢了。”

　　　　听得出来她有些意外，语气很急切地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努力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