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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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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唐门正式的接风宴上,高俅才真正见识到了白玲四方通杀的本事。大约是知道他带着一个美艳动人的妻子,除了原本就预定主持接风的唐门三老以及一些重要人物之外,年轻一辈的弟子竟也来了不少。这些人都不知道高俅的身份,席间无不借故向白玲大献殷勤,希望能博得美人一粲。可他们的愿望固然实现,却得到了无一例外的下场一一一个个口吐白沫,横着被仆役拖下去。

“老夫今日才见识到什么叫做千杯不醉,阳夫人海量实在令人佩服!”唐松奇脸色复杂地看着谈笑裕如的白玲,言不由衷地称赞道,”阳公子真是好福气!”

“唐二先生还真是会夸赞人呢!“白玲举杯遥敬之后便一饮而尽,脸色仍和最初没有任何区别,就连一缕红云也难以得见。

终于,一个仅剩的唐门年轻弟子忍不住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正中央,结结巴巴地念道:"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一首诗念完,他一扬脖子灌下了一杯酒,这才再也支持不住地倒在了地上。一旁的唐门三老相顾骇然,事先谁也没料到,他们精心教导的这些杰出弟子,竟无一人能过得美人关。对于一心想要振兴门户的他们三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最大的打击。

“峰哥,这首诗真好听呢!”白玲虽是第一次听到这首诗,却也知道这是赞自己的美丽,自然是喜上眉梢。

高俅见唐门三老忧心忡忡,心中顿时了然,故意纵容地点点头道:“你既然喜欢,我回头便写一幅字给你!”

第二部 经略 第五卷 剑指西南 第十二章 魑魅魍魉煽人心

夜半时分,渝州城内的一处民居却是灯火通明,一间算不上农宽敞的房间内,几个人或坐或立,脸上尽是紧张的神色。长久的沉寂之后,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提出了质疑。

“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个赌注实在太大了!”率先发言的是一个相貌忠厚的汉子,他朝着主位上的两个长者拱拱手,毫不讳言地说道,“我马帮自草创至今,也不知遇到过多少风风雨雨,但都挺了过来。我们虽然也是刀口上讨生活,但毕竟收获不菲,用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行事?”

“五当家,话不是这么说,富贵险中求,这句俗话谁都知道!”接过话茬的却是陈克韫,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言语间尽显狰狞,“如今朝廷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西南这边,侠以武犯禁,倘若朝廷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那么,马帮的大好基业又有什么作用?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若是真能打下一片江山来,弟兄们个个都是开国功臣,锦衣玉食不在话下,为什么不能搏一搏?”他年纪虽轻,却是子承父业,在马帮中的地位反倒高过几个年长者,因此丝毫没有顾忌。

“没错,我们先如今看似风光,其实就像头上悬着利剑,根本难以安心度日!”

“这几年来,川中崛起了多少势力?我们又被人暗算过多少次?远的不说,就说唐门和柳家那群狼心狗肺的家伙,在背地里制造了多少麻烦?西南这片地盘是兄弟们辛辛苦苦打下来地。我们的人手比他们多好几倍,凭什么要让他们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打翻了这群狗日的!”

只不过一小会,原本僵硬的气氛就变得火热了起来。究其原因,却不过是陈克韫那几句极富煽动力的话。但是,座上那两位老者对视一眼,心中却都是有数。在马帮的发展走过了那么多年头之后,少壮派的实力已经无可避免地壮大了起来,只看眼下的格局,力主谨慎的守成派就远远不及那些新生力量。

“老了……”两人的心中同时转过一个念头,双双陷入了沉思。许久。左首地那一个才睁开了眼睛,神情冷肃地问道,“陈老三。刚才你既然这么说,想必应该找到替罪羊了?这种事情不动则已,一旦要动,就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免得夜长梦多招来杀身之祸!”

陈克握闻言大喜,尽管对方尚未开口答应,但这句话无疑是应承了八分。略一沉吟。他便上前两步,自信满满地说道:“帮主,副帮主。此事我早就想过了。对于朝廷来说,四川无非是权贵的后花园,予取予夺任凭他们说了算,所以,川中百姓早已苦不堪言。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蜀人却是不容易起来反抗地。所以,这突破口还得着落在本地人,而且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本地人身上。”

说到这里,他又把声音刻意压低了下来,轻声对房间中的所有人道出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刑。一席话说完,所有人尽皆色变,谁都没有想到,这竟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局。

另一边,唐家堡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房内。一老一少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老的干瘪瘦小,年轻地则身体壮硕结实,正是当初充当了高俅向导的徐老头和徐征。

“老爹……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打从看到那么多眼花缭乱的事情开始,徐征便开始惶恐了起来。他略认识几个字,杂七杂八地戏文和说书听得多了,杀人灭口这一类事情自然就深深种在了心底。”我们看到那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会不会……”说着说着,他已经带着几分哭腔,他还没娶媳妇呢,哪里曾想这么早死?

“乌鸦嘴!”徐老头没好气地斥道,他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心里却也一样没底。说这高俅是坏人吧,明明是他的护卫救了自己一命,一路上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这两人;可要说他是好人吧,他却先是贩运刀剑,又和乌蛮人打得火热,最后竟还和唐门有一腿,实在是太诡异了!临到最后,徐老头还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和徐征不过就知道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用不着灭口那么大张旗鼓。

“老爹,你倒是给一句准话啊!”徐征见徐老头半天不开腔,顿时心急如焚。“要不,我们偷偷溜出去,指不定还会有条活路……”

“你小子胡思乱想什么!”徐老头终于站了起来,重重一烟杆敲在了徐征头上,“小小年纪就知道想这些没意思的东西,要是真有那闲工夫,还是考虑考虑将来拿着大笔酬金怎么回家娶媳妇吧!”

“咦,老爹你怎么能肯定……”徐征先是大喜,话才说了一半却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咚咚咚地敲门声,连忙换上了一幅谨慎的神情。“老爹,这半夜三更的……”

“怕什么,这是在唐家堡,又不是荒郊野地!”徐老头狠狠瞪了徐征一眼,自己却努力定了定心,大步朝门边走去,嘴里还高声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啊?”

“是我!”

听到那两个字,徐老头顿时打了个寒噤,原本想要去开门的手又慢了下来。呆立良久,他才狠狠心把门闩移开,满脸堆笑地问道:“姚小官人,有什么事么?”

门外站着的正是姚平仲,他二话不说走进了屋子,放眼四周打量了一番之后方才迸出两个字:“没事!“话音刚落,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邪门了!”徐老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忙不迭地关了门,心中却不禁犯了嘀咕。这半夜三更的,那个煞星没事到处转悠干什么?

这姚平仲却不是有心四处转悠,他本来是和燕青一间房,但最终拗不过公孙胜的要求,勉强接受了这位“师傅”和他住在一起的要求。可平日公孙胜老是在他面前晃悠,今晚他一觉醒来,却发现另一张床上是空的,所以才有了四处寻找地这一幕。

“半夜三更,人究竟上哪里去了?”

又转了几处地方,他才骇然发觉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迷路了。换作往常他当然不会这么不济,但是,一来刚才有些心不在焉,二来则是唐家堡建筑的格局几乎是千篇一律,好几个院落都是一模一样,很容易让外人迷失。在发觉短时间内肯定没法回房之后,他索性站在原地思量起了对策。

直到如今,他还是不明白高俅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也没有主动去询问。在他历来受到的教导中,关心该关心的事,其他的就应该充耳不闻,这才是存身之道,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渐渐地竟有把高俅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来衡量的趋势。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连忙侧身往墙角的阴影躲去,心中暗暗希冀对方看不见自己。他刚州藏好,两个人影便出现在了这个小院中。

“大伯这几天都是没日没夜的,也实在太辛苦了?”

“你懂什么,非常时刻自然要打足精神!”

“五哥,难道你知道什么内情!”

“嘘,小声一点,这里都是给客人住的院子,难道你想让我被我爹打死不成?”

“怕什么,这里是地字三号,根本没住人,离着天字一号还远着呢!”

“算我怕你了,你知不知道,那位住了天字一号的客人是谁?”说话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后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道,“告诉你吧,就是……”

“五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卖关子!”

“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大伯、爹爹、三叔这些天都在密切关注着渝州的情况,听说,马帮的不少头头都聚在那里,说不定要搞什么大名堂。”

姚平仲还想继续偷听,那两个声音却突然停了,两个呵欠过后,脚步声又渐渐远去,不久之后一切再度归于寂静。

“渝州……”他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心底暗暗琢磨了起来,冷不防背后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惊得他毛骨悚然,但下一刻,他便立刻恢复了平静,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蹲在了那里。

“果然好定力!”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渐渐现身,正是姚平仲一直在找的公孙胜。他一把将少年拉了起来,低声道,“这里不安全,你先跟我走!”一路避人耳目地回到了房中,公孙胜才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姚平仲,突然大笑了起来。“看你刚刚的样子,应该是迷路了吧?”

“谁说的,我只是……”姚平仲本来想说去找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干脆保持了沉默。

“难不成是去找我?呵呵,算你小子有心!”公孙胜也不追问,指了指对面的位子示意姚平仲坐下。”我只是半夜醒来饿了,所以出去找点东西吃。谁知道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也就顺便兜了两个圈子,正好就碰到了你。刚才你虽然躲了起来,但要不是我帮你遮掩,恐怕你就被人发现了。小家伙,要说到战场搏杀我可能不如你,不过这隐匿行踪之道嘛,你比起那个燕小子可是要差了不少!喂,别躲了,你出来吧!”

姚平仲这才愕然抬起了头,只见室内人影一闪,刚才还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内突然多了一个人,正是笑嘻嘻的燕青。

第二部 经略 第五卷 剑指西南 第十三章 阴结内外谋升转

奉旨出知定州的蔡京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的本职上,由于定州离汴京距离不远,因此来往京城的快马始终不断,那些旧日和他相好的朝中官员无不为他通风报讯,希冀有攀龙附凤的那一天。于是,京城中无论发生任何事,不出数日必定传入蔡京耳中。尤其是其子蔡攸,几乎每隔一日便有书信寄来,朝堂政务事无巨细无所不包。

这一日,一封来自汴京的书信出现在了他的案头。然而,这一次他并未立刻开拆,而是伫立在窗前默立良久,方才悄然落座。那只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函,但是,上面的署名却殊不寻常。除了日常书信之外,韩师朴三个字无疑是政事堂签章的代表。

“终于来了!”蔡京悠悠长叹一声,原本还眯缝着的眼睛终于大放异彩。他很清楚韩忠彦如今岌岌可危的处境,赵佶虽然对韩氏一族兼并土地的问题讳莫如深,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此事最后还是暗地流传了开来,自然使得韩忠彦在政事堂的处境日益艰难。从这封用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信看来,韩忠彦已经到了不得不殊死一搏的地步。

沉吟片刻,蔡京终于还是拆开了弥封,展开信笺一目十行地浏览了起来,末了竟爆发出一阵大笑。这哪里是薄薄一张信函,这分明是黑暗中的一点火星,是他重新回京的一大契机!想不到,自己不过离京数月,竟然又要调职了,而且还是北地重镇大名府!又确认了一遍之后,他最终将信笺投入了火盆之中,立刻从旁抽出一张纸开始写回文。一封信写完之后,他又紧接着写了第二封。不过一个时辰功夫,他便封好了几封信。

“来人!”

不多时,一个家人便入内听命。当日傍晚,三匹快马自定州知州府衙匆匆驰出。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数日之后,蔡京的亲笔信函便顺利出现在了几个重要人物的案头。其中自然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上清宫乃是汴京最大的道观之一,每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大宋官家向来有驾幸上清宫的习惯,崇宁元年的这个元宵节自然也不例外。由于圣瑞皇太妃仍旧病重,因此在一应仪式之外,额外还有焚香祷祝这一条。其中有多少做戏的成分就不得而知了。除了伴驾地王皇后之外,同行的还有元符皇后刘阿,由于念着当日她在哲宗面前为自己说话的一点情分,又敬其是皇嫂,因此在登基之后。赵佶始终对刘珂刻尽优容,甚至已经命有司拟定皇太后尊号。

刘珂入宫以来,怀孕三次,两次都是中途流产,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却又早早逝去,这一连串的事情不得不让她归咎于天意。久而久之。再加上大宋朝廷本就笃信道教,她对于符录之说便更加热衷了起来。这一日众人准备回程之时,她却突然假借哲宗托梦之说,要求在上清宫寻一个僻静地院落清修数日。赵佶拗不过她,最后只好答应了,并下令随从禁军严加戒备,不得让人惊动了她。

当天夜晚,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悄悄溜进了这个僻静地小院。尽管守卫的禁军众多,但谁都没有盘问其半句。道录院的道官出入后宫是常有的事。根本不值得奇怪。

“娘娘!”那人一入内便看见刘阿正在对镜卸妆,连忙露出了一个刻意讨好的笑容。“娘娘先前让我所制之物,贫道已经都预备好了。”

“哦?”刘珂眼睛一亮,此时,正值她的侍女摘去了那支束发金簪,她那头瀑布般地黑发顿时完全垂落了下来,平添了几分妩媚风情。“想不到你还记得。”

“娘娘吩咐的事情,贫道怎敢忘记?”

“徐道录,想不到你年纪这么大了,说起话来却丝毫不含糊!”刘珂这才转过头来,那张脂粉未施的脸依旧显得青春年少,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说起来你的那些神水果然有效,我服了之后不但精神百倍,就连那些常得地头痛脑热也没了,这些日子似乎还感到更年轻了些。”

“娘娘得天庇佑,那是自然的!”被称作徐道录的正是汴京道录院左街道录徐知常,他平日进出后宫最多,除了刘珂之外,就连如今宫中最得宠的郑捷抒王捷抒,也同样用的是他的符水。他双手托着那个楠木匣子,自信满满地点头道:“只要娘娘继续服用这些神水,虽不能说长生不老,但保管能够延年益寿青春永驻。”

“好啊,你这句话我记住了!”刘珂示意身旁侍儿上前取过那个匣子,打开一看却微微一怔,“往常用地符录不过是黄纸所制,怎么这一次。”她一边说一边取出了那个羊脂玉瓶,爱不释手地把玩了起来。“这其中就是神水么?”

“正是。”徐知常见刘珂面色欣然,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生效,心中自然大喜过望。“娘娘乃是尊贵之身,贫道平时用的那些俗物实在配不上娘娘。只不过那些非凡器物太过费钱,贫道自然只能将就了。如今既然侥幸得到了这样的美器,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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