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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明-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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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全是壮汉,陈留最近物资供应充分,军汉们更是可劲地糟蹋粮米,一个个都长出肉来。也不知道是否刻意为之,这些家伙还都是高原身边的护卫,更是三营壮健。与之相比,陆鹤瘦小可怜,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陆松年先生心中悲叹,但颜面尽失之感稍纵即逝,他心中更多的是种恐惧。隐约中,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在陈留搞的鬼已经被高原完全知悉。一想起高原那双燃烧的眸子,一想起莫清冰冷的眼神,陆鹤就全身颤抖。他只能说服自己,也许他们没发现,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出征。这不就是彻底摸清陈留军底细的好机会吗?

来到码头的时候,陈留军已经准备完毕,整齐列队,等待装船。

王滔的无畏营和开封的商船已经开拔过来,停在河心。火红的夕阳下,千帆鼓动,旌旗招展。满世界都是军士盔甲的闪光,宛若钢铁的奔流。

奇怪的是,这么多人,这么多物资,洪流滚滚,却悄然无声。

一只苍鹰在码头上空盘旋,偶尔发出一声长鸣。除了黄河的水声,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声响。

不觉得中,陆鹤身体微微一颤。这静默的等待比之哄乱的喧嚣还要命,还令人惶恐,如同一块巨大的铅石压在人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正茫然地看着这一幕风景,却见那头高原正笑眯眯地在一个青年的带领下,领着一群人走过来。看那群人的打扮,和言谈举止,都是商贾。高原见了陆鹤点点头,“松年来了。”

陆鹤很恼火地一拱手,“高将军,我乃文吏,真上了战场也抵不了什么事。”

高原“哦!”一声,转头对众人一笑,然后又对陆鹤说:“陆先生此言差也,想那强汉盛唐,文人士子都腰配长剑,讲究的是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功名但从马上取,横槊看诗成。到宋,至明,文武殊途,武人不读书,固然蜕变成莽汉武夫;文人死读书,却读成书呆子,宝剑也换成了折扇,胸口豪气尽被所谓的微言大义磨灭。嘿嘿,松年不妨随我出征,见一见我陈留男子儿的鲜血和勇气。也野蛮一下精神。怎么,松年怕了?”

陆鹤气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高原纵声大笑,指了指身边那个青年,“这位是程枕貘先生,扬州‘一文钱’的掌柜。他一个商人都不怕,你堂堂一个读书人还怕死?”

程枕貘一拱手:“久仰松年先生。”

陆鹤哼了一声,将头转了过去。

众商人都轻轻地笑了起来。

说句实在话,众商贾也不是不怕,当程枕貘招集众人说要一同前去观看这次大战时,所有人都惊得面色惨白。好在程枕貘说张献忠没有船,在河上观战,也不会遇到危险。再说,大家同陈留这么大生意往来,对于高原军能够走过远,估计都是心中没底,何不借次良机做一评估。

众人都深以为然,一看没危险,兴致顿起,都嚷嚷着报名。如此,居然一口气来了三十多名徽商。

高原的目的就是要显示武力,以期得到商人们的进一步合作。他知道,同这些惟利是图的家伙打交道不过是一次交换,他提供物资,你提供金钱。在合作中,双方都在试图了解伙伴的势力。说起来,高原的头上还顶着一个反贼的帽子,同反贼合作,商人们也不是没有顾虑。那么,就让他们看看我陈留的军事实力吧!

一个传令官跑到高原身边,“啪!”地一个立正。举手行礼:“报告高原将军,部队已经集结完毕,请下命令。”

高原举手回了一个礼,“通知各部,上船。”

“是!”传令官跑到一边,举起一红一绿两面小旗帜连连挥动。

“哗啦!”一声轰鸣,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颤,举目望过去,刚才还静止不动的军阵整齐地移动。

众商人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一个中年人悄悄问陆鹤:“陆先生,刚那传令的兵见了将军怎么不跪?”

陆鹤没好气地回答:“陈留军令,任何士兵只要身着军装见了长官都不许下跪。”

那商人更是好奇:“不跪,那不是尊卑不分了吗?”

陆鹤不耐烦地说:“你一个商人懂什么,高将军说了,军人是有尊严的。一个有尊严的军人才能在战场上取得一场接一场的胜利,一个勇敢军人只能接受别人崇敬的目光。”

中年商人见陆鹤态度很不友好,只得将嘴闭上。

正在这个时候,前面那个方阵的军官突然大声吼:“吼歌!”

突然间,整齐的歌声响起:

“咳哟!划哟……”

这千万人整齐的呐喊让所有人都是一惊,顿觉一股热气从胸口涌起。隐约有腰鼓的鼓点随着歌声的节奏轻轻敲动,虽然微弱,却极富穿透力,每一声都敲在人心窝里,让人呼吸不得。一刹那,刚才还左顾右盼的商人们都安静下来。

“乌云啊,遮满天!

波涛啊,高如山!

冷风啊,扑上脸!

浪花啊,打进船!

咳哟!划哟……

啊,睁开眼!

舵手啊,把住腕!

当心啊,别偷懒!拼命啊,莫胆寒!”

声音开始大起来,成千上万的都在尽力地嘶吼着,仿佛不将全身力气用尽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是什么曲子?”那个中年商人忍不住又问。

陆鹤没有回答,只喃喃地道:“太雄壮了太雄壮了!”

正在这个时候,整齐的歌声突然消失。

一个悠扬而苍老的声音长长地咏叹:“咳哟!划哟……”和着那只在夕阳里翱翔的苍鹰一同从苍穹划过。

“是 《黄河船夫曲》 ,我们老家的歌。”高原转身点点头。他一共为陈留军准备了三首军歌,除了这曲,还有 《咱当兵的人》 和美国一零一空中突击师的 《空降兵之歌》 。当然, 《咱当兵的人》 歌词有所改动,而 《空降兵之歌》 则只保留曲调,从新填词。三首军歌一经过推广,大受陈留官兵喜爱。

歌声戛然而止境,百夫长们的哨子吹响了,一只只木筏拍进水里,那些手持武器,背上背着背包的士兵一队队走上去,提起长矛和枪托使劲将筏子朝大船靠去。

满河都是手臂膀挥舞。

木筏刚靠进商船,从上面抛下来一张张绳网,木筏上的士兵都站起来抓住绳网使劲往上爬。而卸空的筏子后面拖着一根长绳,见上面没人,岸上的士兵喊着号子,将木排拉回。

一艘商船除水手外还可装四十人,每装完一艘,那船顺水飘走,给后面的船留出位置。

船头旗语兵做出不同信号,军官们的哨子响着一片。

除了装人,物资和军械也一船船送过去。商船上都装着绞盘,垂下绳索,将物资一箱箱拉上甲板。甲板上士兵除堆码物资外,还手脚麻利地将那些火炮装卸完毕,一门门推到船舷边上,黑洞洞的炮口指着远方的地平线。

只半个时辰,陈留军便有一大半人员物资装船。其间,歌声不断响起,震得人心血沸腾。

而至始至终,高原都保持着一个立正的肢势站在码头的高处。刚开始时,他还在商人面前温和地微笑,但军歌一起,他就恢复成三军统帅的模样,雕塑一样矗立着,让夕阳在他身后勾勒出清晰的剪影。

不断有传令官过来大声报告:“报,长胜营甲队已登船完毕。”

“报,飞虎营炮队已经装船完毕。”

“报,长胜营军械已装船完毕。”

而高原则绷紧嘴唇用力地一举手,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太快了,太快了,才半个时辰就装了一半人马物资!”陆鹤有些失魂落魄,如果换成明军,只怕一个晚上都没办法登船,作为周王的舅子,他太明白那些明朝军队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货色。

再看看身边那群商人,都已呆若木鸡。

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得如同机器的军队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代,即便不懂得任何军事,众人还是被这种现代军队特有的机械美所征服。

第二十六章 第一次接触

商丘,烽火台。

当纳达尔从望台上冲下来说孙可望骑兵的前锋已经到达时,花无缺立即从地上跳起来,大声喝道;“批甲,批甲,随我上望台。”话音未落,人已冲了上去。

二十多个火枪手也都麻利地批起无袖棉甲子,紧随而上。紧张的气氛笼罩在每一个人心上,这二十多人中只有三个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其余人都是新兵蛋子。虽然也知道这次任务万死一生,也做好了牺牲的觉悟,可事到临头,却有禁不住一阵紧张。

按花无缺计算,这二十人至少要在烽火台坚持一天一夜,陈留大军才能达到。没有人可以肯定自己能够熬过这恼人的十二个时辰。

烽火台附近是一片绵延的丘陵,对视线限制极大,上去之后放眼望去,却只是一片光秃秃的山丘,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都没有呀!”花无缺手搭凉棚看了半天。

“你可以看看这个。”纳达尔将那个黄铜做的长筒扯长了凑到花无缺眼前。

“啊!”花无缺张大嘴巴叫了一声,只感觉远方的风景瞬间扑到面前,吓得他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娘啊,这是什么妖物?”

纳达尔轻蔑地看了花无缺一眼,道:“这就是你门明国人所说的千里望。”

“给我再看看!”花无缺从地上跳起来,一把将纳达尔手中的千里望抢过去,凑在眼前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乖乖,这东西还真像故事里的千里眼……不对,不对,不对……”

纳达尔:“花将军,请还给我。又有什么不对?”

花无缺:“大耳朵,你说敌人来了二十骑兵,你自己看看究竟多少人?”

泰西人接过望远镜只看了一眼,惊讶地叫了一声。这哪里是二十人,简直就是一个骑兵大队,密密麻麻地将远处的官道挤满。大略数了数,起码有两百人。

原来,这官道因为在丘陵间蜿蜒盘旋,先前他看到的不过是刚转过山梁的先头部队。等他叫来花无缺等人之后,敌人的整支骑兵部队已经通过这道山梁。

“来得好!”纳达尔兴奋地叫了一声,对手下的几个白人道:“大炮准备,让我们给这些东方野人一点厉害看看,换霰弹。”敌人的骑兵阵形密集,加上着弹点已经提前计算完毕。只要敌人一见射程,一炮过去就能放倒一片。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花无缺却也能猜他们想做什么,忙摆了摆手,“不要开炮,放骑兵过去。”在夜校学习战术的时候他曾经听高原说过一个重要的原则,任何一场战斗的胜利都不能依靠单一兵种。尤其是在火器射程越来越远,威力越来越大的这个时代,战场情况已经从两军之间的战斗已经从单一的接触面交锋,转化成立体的火力覆盖。因此,多兵种合成配合战术越来越成为战术主流。

孙可望的骑兵人数众多,若再让他们同后面的步兵协同配合,对没有机动打击力量的陈留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噩耗。再说,单纯靠烽火台上这二十多个火枪手,要想阻挡住骑兵前进的脚步,显然不现实。敌人大可快速通过,不与你纠缠。

因此,花无缺的战术是:放过敌人骑兵,只阻击掉在后面的步兵和辎重队,利用这里的有利地形扰乱敌人队性,拖延他们的前进速度。至于敌人的骑兵,在没有步兵军阵协同的情况下,对付起来却不带困难。

纳达尔这门炮要在阻击中将起到关键作用,不到紧要关头绝对不能暴露。

“放骑兵过去?”纳达尔摇摇头,“不不不,花将军,敌人的骑兵不可能飞上烽火台来。他们就是一群兔子,这不过是一次愉快的狩猎。”白人特有的自大让他有些狂妄。

“我是最高军事长官,听我命令。”

“可是,我以前在军队里是少尉,军衔比你高,你应该服从我的命令。”

“那是从前,而我是现役军官。”

“好吧,由你指挥。”纳达尔摊了摊手,结束这次无谓的争执。

等了片刻,敌人终于出现在肉眼可见的距离。花无缺一按手掌,所有的人都伏在剁口后面。有新兵怕自己到时候发出声音来,甚至从腰里抽出匕首咬在嘴里。

敌人大概也是没预料到这一片的地形居然如此险要,为首的军官很有经验,立即派出一骑侦骑率先冲过来,大队则在后面缓缓跟进。

他们这一队骑兵是前锋中的前锋,孙可望以两千骑兵为箭头在前面为大军开路。这两百人后面还跟着一千八百人。

见敌人的探子率先从过来,他手上提着一把长矛,穿着一件皮甲,身材虽然瘦小,但一张圆脸上却满是骄横之色。眼睛一闪一闪地,浑身上下透着机灵。

林小满本悄悄地趴在垛口上往下看去,恰好同敌人晶亮的目光碰了一下,心中没由来地一颤,右手拇指下意识地搓了一下,却发觉手上没有佛珠。

花无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静。

很显然,这座烽火台让那个骑兵有些怀疑,等马一跑到烽火台下,速度就慢了下来。他骑着马在烽火台下绕了半圈,摇了摇头,又一策马头准备离开。

看到骑兵要走,台上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倒是纳达尔一脸地失望。

可骑兵刚一抖马头,突然长长地喊了一声“吁!”,猛地一拉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突然停了下来。

林小满听到身边的花无缺悄悄地说了一声,“糟糕,窑门。”林小满突然想起,先前他们已经将烽火台下面的那到小门整个用泥土给封闭了,从外面看过来,一大片新土,想不引人注意都不可能。

果然,那骑兵摘下鞍子上挂着的皮囊,揭盖子将里面的清水整个地泼了过来,水顺利地渗了进去。

看到这种情形,那骑兵面色大变地抬起头来,也顾不了那么多,转身就跑了回去。

“难道被发现了?”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声。

纳达尔抬起枪口指了过去。

“不!”花无缺按下他的火枪,一脸郑重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一个火力点被敌人侦察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可现在他的目的是拖时间,过早地同敌人交火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敌人的本阵已经在离烽火台两百米处停下。那骑兵奔回本阵,在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面前不住比画。那骑兵阵立即停了下来,又有两骑冲了过来,手中挥舞着长绳。

“糟糕,他们要用飞虎爪上来查探。”花无缺小声地对大家说,“大家听着,不许开枪,不许暴露身形,都藏在垛口后面。等敌人爬上来,用匕首解决他们。”

“是。”众人都点了点头,抽出长匕首,将身体缩成一团。

等了片刻,两个骑兵已经冲到烽火台下,手臂轮圆将绳子甩了几大圈,“当!”一声将飞爪扔上来,正好钩在跺口上。二人也不下马,手一用力,将身体拉离马背。脚下一蹬烽火台墙壁就蹿了上来,动作流畅得让人头皮发麻。若高原也在此地,只怕立时要叫出声来这,这不是标准的消防员动作吗?

林小满听到那“当!”的一声在耳边响起,斜眼一看,黑漆漆的飞爪正好钩在头上的垛口处,脑袋里嗡地一声木了。按照规矩,敌人从什么地方爬上来,就由守在那里的士兵想办法解决。

他张大嘴巴,想叫,却叫不出声来。自从做了和尚,他就没杀过一只蚊子。而现在,却要面对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无法想象鲜血迸出时的情形。

嘴刚一张开,一把匕首的皮鞘就塞了过来。抬头一看,花无缺朝他狠狠地点了点头。

林小满一口咬下去,随着牙齿切入皮鞘,身上的力气又一点点回来了。

烽火台原本是一个砖窑改建,呈圆形状,带一定坡度。那两个人本就是孙可望的精锐,动作极快,不一会就爬了上来。第一个爬上来的人刚将头探了进来,突然发觉后面藏了好多人,还有一门小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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