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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明-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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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如此大雾,能见度不过十米,这一仗活生生地打着了夜战,死在自己人手里的竟然比死在敌人手里还多。
许多士兵都胡乱地端着火枪,拉圆了弓朝人影绰绰中一通乱射。惨烈的叫声响成一片,然后是大声的咒骂,和溃兵的喧哗、咒骂。
“轰!”炸得人耳膜“嗡嗡”乱响,有人点起了用牲口拖曳的小炮。
大概是受到这阵炮声的鼓励,陆续有炮轰鸣。乳白色的雾中,人体的残肢和着鲜血乱迸乱射,将淋漓的血肉泼向已经拥堵成一团的人头上。
“不对,不对……明军这是在大溃退!”一个亲卫大叫。
阿巴泰已经在马上哭成一团:“是的,周延儒才没胆量同我打,他这是炸营了……老天爷呀,十万明军同我们挤在一起,踩也被踩死了!”
眼前这种情形,就算孙吴重生也只能逃之夭夭,迟一步就是身死名灭的下场。
“四爷,走吧。”亲卫们一发狠,疯狂地挥舞着手中武器向前杀去,试图在其中杀出一条血路。
“不论敌我,挡我道者,杀!”阿巴泰抹干眼泪,“向北杀去,老子不能死,要活!”
“杀!”众人的喊声利如夜枭。
眼前全是人,杀之不尽,砍之不绝。只片刻,众人手中大刀都已缺了口。
一个亲卫手慢了片刻,竟然被一个金兵一把拉下马去。他也够强悍,落地的瞬间脚上一用力,居然没有跌倒。可等他站稳,战马已经被汹涌而来的人潮给掀翻了。大如战马,在铺天盖地的乱军中也抵挡不住。
落地的亲卫大咳,手上用力将身边的人撞开冲到阿巴泰身前,大叫:“四爷!”
“挡我道者,杀!”三把大刀同时砍中他的身体。
“是自己……人……”被分成几块的肉体落地,又很快被脚步和马蹄踩成肉酱。
阿巴泰悲伤惊骇之余却有奇怪,周延儒的部队怎么炸营了,怎么这么巧向东冲来?
不但是阿巴泰觉得奇怪,大明帝国首辅周延儒大人心中也是郁闷非常。
他这段日子非常累,非常忙,前一段时间,他收了白腾蛟、白广恩、唐通和周遇吉四大镇总兵做了自己门生。大明首席执行官收了四大将做自己的学生自然是一件大得不能再大的事情,自然要行拜师大礼。
这个消息一传出,竟有不怕死的朝廷官员冒险过来祝贺。既然人家如此热心,做为地主,周大人总得要应酬吧。
于是,他先在通州大营设席庆贺,喝了个昏天黑地。可这还不算完,唐通不高兴了,说周大人已经请了客人,是不是该轮到我们做学生的。于是,唐通做东又整了一台宴席。唐通的客刚请完,白广恩又来了,继续请客。
如此一来,四大将轮了个遍。
一来二去,通州前线诸将官都磨练成了酒精考验的猛将。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耽搁吸取,众人丝毫没有出击的想法。阿巴泰不来找他们的麻烦已是祖坟烧高香,哪里还会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老实说,周延儒也知道这次出兵关系重大,又是在天子鼻子下打仗,不得不小心谨慎又小心谨慎,宁可稳重些,却不可为一些小利而遭受些许失礼。反正皇帝的意思是放阿巴泰北归,不打自然有不打的理由。至于圣旨上说让他打高原,周延儒也有些想法。流寇之所以是流寇,不就是为钱为粮,老周我坚守营盘不出。高原你要抢就去乡下去抢,只要不来烦我就成。
可这样,他还是不得时不时给皇帝一些交代。所以,老周每天早晚都给崇祯皇帝写两份奏疏,以极品笔墨于上好纸张上,拟画各军将士种种如何与高贼流寇浴血奋战屡屡大捷状,飞报北京。周延儒二十来岁便是两试头名,大明朝堂堂的状元公,文笔自然了得。奏疏上,陈留贼也遭受到重大打击,总计有超过十名贼人被我英勇的大明将士斩首。
至于首级呢,呵呵,呵呵,等北京解严之后再呈兵部清点吧。
第二十一章 阿巴泰的逃窜和周延儒的畏惧(三)
皇帝见周延儒事事报备,从不自作主张,心中也是欣慰。也因此,当周首辅报告说已经斩十余高贼的首级之后,他心中虽然恼怒,却隐忍不发。崇祯看来,流寇总归是流寇,战斗力自然无法同金兵相比。
金人被斩首十余级还可以忍受,但奏章上说日日同高原大战,却这点战绩,这不是忽悠吗?
或许,周大人根本就没出击,十万大军压根连营盘都没出过。
但皇帝觉得,周延儒老成持重,通州实在太重要了,只要他能呆在那里将京城门户给我守住也算是一件大大的功劳。
也如此,皇帝也不同他计较了,并让兵部将周首辅报上的有功劳将士记录在案,以备朝廷财政情况好转时再行赏赐。
不过,周延儒弹吴三桂的奏章让崇祯彻底怒了。
京营不堪使用已是朝廷诸公的共识,要想彻底击败高原大军,唯一的指望就只有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对小吴将军皇帝笼络还来不及,哪里还肯得罪。
可就在这个时候,吴三桂的大军突然调头回山海关去了。这下崇祯皇帝知道不好,他以为是周延儒这份弹劾奏章惹的祸事,立即派出两拨使者。一路奔山海关,封吴三桂为平西伯,进京勤王。虽然历史已经因高原的出现而变得面目全非,但吴三桂还是随着历史的惯性被封为平西伯。
其中还出了点意外,封赏吴三桂没任何问题,但调吴三桂入京勤王一事情却让内阁众人大打了一番口水仗。吴三桂全军入卫,若宁远丢了,责任谁负?内阁如常封驳了皇帝的圣旨,先后凡两次,搞得皇帝很没面子。最后,皇帝终于崩溃地说,宁远若丢了,责任联自己承担。若京城丢了,责来谁负?
众臣只得从命。
另一路使者去了通州大营,使者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随行的还有侯方域。曹公公说,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周大人这次弹劾吴将军所为哪般?还是解释解释吧。
周延儒心中苦涩,只说他也是心中着急,希望吴将军早点过来帮忙。
后来,他也是听侯公子说了其中原委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二人以前关系就好,侯公子好象也很得曹公公信任的样子。
侯方领域私下悄悄对周延儒说:“阁老糊涂了,若宁远丢了,这个黑锅谁背?”
周延儒叹息道:“我也是受了唐通的怂恿,你也知道他们以前在锦州时就有些过节。”
侯公子:“阁老现在应该立即改口,吴三桂不能来京城。”
“多谢朝宗了。”
看到侯方领域春风得意的模样,周大人心中感叹,这个侯朝宗还真是无处不在呀!
因为涉及到宁远四城,周大人也知道其中的厉害,立即改口说吴将军必须回宁远去,京城这边有十万京营就够了。
可曹化淳很不以为然地一翻白眼:“真的吗,我听说高贼很剽悍的,你真能对付他?”
“那是自然。”周延儒硬着头皮回答。
“那好,明日找几个人带我去前线看看。”
“这……”
第二日,周延儒点了两百精锐骑兵,由唐通带队,引好奇的内相曹公公去陈留军的前线一探究竟。
路上,唐通遇到了五个陈留军探马。这五人也是疯子,见到两百明军居然不怕,一边射击一边劈杀,居然将这队明军赶鸭子一样驱赶着跑了十多里路。
到最后,唐通和曹公公身边只剩十几个护卫,其他人都被打散了。
因为这场战役实在太小,加上唐通和曹化淳也是便装,那五个陈留骑兵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辟杀一通之后累了,大笑着回了大营,也没通知高原。
但这事对曹公公和唐通心理上的打击却是非常严重的。
受此惊吓,曹公公也再没有实地考察的兴趣,回营之后就发起烧了。他本就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服侍过三个皇帝,这一病就倒下了,满口都在说胡话:“高贼,高贼来了……”
一行人只得惊慌地回北京去了。
等曹化淳的病好上一些,侯公子悄悄地跑到曹公公面前说:“公公,我听人说高贼有三十多万人马,皆剽悍骁勇,比那辫子军还厉害些!”
“哎哟,那却如何是好,咱家心中好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曹化淳自回京城不表。
那周延儒送走曹公公之后,心中也是不安。他本是个政治老手,知道这回皇帝召吴三桂勤王已经顾不得其他,难得地主动地揽过了丢宁远四城的责任。若自己还不识趣,只怕自己的政治生命就算是走到尽头了。
他又上了一份奏章,奏章上义正词严地说:“宁远关系重大,臣未闻有弃辽西而独存山海关的道理。辽西在,山海关在,山海关在,京城在……”反正,吴三桂不能来北京。周大人算是将自己摘清了,前一段时间他还力主让吴三桂带兵勤王,现在又是另外一套说词,让人感慨,周大人翻脸何其之快也!
曹化淳是送走了,皇帝那边自己也表明了态度,但唐通那边却不得不有所交代。毕竟弹劾吴三桂是他的主意,自己又想要笼络这个京营主将,就不得不解释一番。
于是,周延儒将唐通请到自己中军大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得分明,二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可就在这个罕见的大雾天上午,在通州大营西面的宽约十里的背面,后金大军全面出击,又是放火,又是砍杀。
看到那些杀神脑袋上的辫子,明军亡魂出窍,再无战心。一时间,京营全面崩溃,十数万人哭着喊着炸了营,滚滚向东。
第二十二章 阿巴泰的逃窜和周延儒的畏惧(四)
这时周延儒正同唐通在老营中军大帐说话。
外面的雾实在太大了,唐通一走进周延儒的屋子就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头发和胡须湿漉漉地非常不舒服。他也是昨天晚上接到周延儒家的邀请的,因为太晚,决定今天一大早过来见这个恩师。可天一亮,他才发现这雾大得离谱,冷飕飕地让人非常不舒服。在路上摸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赶到周大人面前。
唐通是一个精明无比的人,可日常却装出一副二百五的模样没个正形。也因此,周遇吉、白腾蛟等人在周延儒面前必恭必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而他却敢恬着脸逗趣。也因为,周延儒倒同他要亲热上几分,说起话来也随便。
他也知道曹公公刚为吴三桂的事情来过,也知道自己挑唆周延儒弹劾小吴将军的奏章捅了篓子,心中自然有些担心。看来周大人今天叫自己过来,大概是为商量一下如何给皇帝写奏章解释这事,摆明态度。
因此刚一见到周延儒他立即学着建奴的礼节打了个千儿:“恩师首辅大人,学生给你见礼了。”说着话,眼珠子还不住乱滚。
周延儒本一肚子郁闷,可见到唐通这副怪样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虚扶一下示意唐通起来,诈骂道:“又是恩师又是首辅大人,还行这么怪的蛮夷之礼,还有没有一个总兵的样子?”
“恩师,学生老粗一个,没读几天书,哪里还有什么正形。去年吴三桂不是骂我什么冠什么戴。”
“是沐猴而冠。”周延儒又笑起来了,他摇头:“你呀,平时还真应该多读些书。都被人家骂成猴子了。”
“对,是这话,他吴三桂就是这么骂我的。”唐通气愤地说:“恩师,若你骂我是小猴儿子,那是对我的爱护。他吴三桂什么人,还不同我一样是马勺里捞食的军汉,我是猴子,他和吴襄两爷子也是猴子。”
周延儒一整脸:“谨言。吴襄好歹是个总兵官朝廷大员。皇上又新封小吴将军为平西伯。”
“啊,吴三桂升官了,他娘的!”
见唐通一脸的不平,周延儒将关宁军这次勤王的来龙去脉一一同他说了。大意思是,现在朝廷有求于关宁军,你我下面议论下就可以了,切不可拂了圣意。
“去他娘的。”唐通随意地坐在周延儒的面前。周延儒看了他一眼,却微笑不语。
唐通不住冷笑:“关宁军全来也不顶用,我就不信他真能打败高原,更别说阿巴泰了。”
“这话又如何解释?”周延儒不解。
唐通说:“朝廷给关宁军名额是八万,但其中有五万是空额,实际兵力也不过三万。可”
周延儒一楞:“这么少,不过,三万人马也不少了,你的京营也不过这点人马。”
唐通大笑起来:“恩师您这就不知道了,吴三桂手头这三万人是不少了。如果算上家属,几十万人马都有。可这些人守守城还成,真拉出去野战就不行了。三万人中大部分是乌合之众,真正能站的不过三千精锐。这三千人全来北京能管什么用?”
“啊,这样啊!”惊讶地耸了耸眉毛,周延儒脸上的惊骇一闪而过,他伸出一只张了老年斑的手摸了摸胡子,叹息一声:“皇上生在深宫,北京城外的情形他能知道多少,偏偏有那么些人蒙蔽圣聪……天子这也是病急乱医,自陕西贼起,凡十数载,神州糜烂。民间之脂膏,天下之元气已然丧尽。我等身为臣子,却只能殚精竭虑,死而后已吧。”说到这里,一种深刻的颓废从心中升起,他悲哀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的老年斑,我才五十,却已老成这样。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所为又是哪般?还是因为有权利这种甘美的果实。真让他放弃目前的权位,心中却是千万个不甘。
可大明朝这艘大船就要沉了,这样的荣华富贵还有多久?
恐怖从心中不可遏止地涌来。
连唐通也感觉到首辅大人的异样。
二人都没有说话,也忘记了今天见面的目的,闷着头坐在那里。
可正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却传来一阵喧哗。刚开始声音还不大,但一刻钟之后这声音却越来越大,如果半夜里起了一场大火,又如黄河决堤,竟浩荡起来。
“怎么回事”周延儒有些诧异,“乱什么乱?”
唐通侧过脑袋听了听,说:“恩师,听声音是从西面传过来的。”
“好像是。”周延儒不敢肯定,“听听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那声音更大。随着这一片海潮般的喧哗,到处都是脚步声,地面开始颤抖起来,周延儒看到自己手中的茶杯中的茶水微微荡漾开来,竟泛起一圈涟。
唐通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叫:“炸营了!”他冲到窗前一把将窗户推到。因为心中慌乱,也忘记了拉窗栓,他本力大,窗栓被他一把推断,一截断木落在青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放眼一看,外面的雾气已经换了颜色,再不是先前那种纯粹的乳白色。到处都是火光,冲天而起的黑烟和火苗将一切都染成凄厉的橘红。火焰中,数之不尽的人影如蚂蚁般乱跑乱撞。
一看到火光,唐通立即抽了一口冷气,大叫:“不是炸营,是敌袭!”
“啊!”周延儒手一抖,手上的茶杯落下,热热的茶水淋了一身,身体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在哪里,多少敌人?”
“不知道,我不知道!难道是建奴。”唐通还在大叫,叫声中充满了恐怖。锦州大溃败的一幕有浮现在眼前。
“报……”一个卫兵慌乱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大声哭号:“阁老,西面敌袭,是建奴。”
“啊,果然是他们……”周大人也叫了起来。
“胡说!”唐通一把抓住那个卫兵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红着眼睛大吼:“你胡说,建奴在东面,什么时候跑西面去了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唐将军饶命啊!”
“多少人,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火……”卫兵浑身都在哆嗦。
“去你妈的!”唐通一把将他甩在地上,他还在大叫:“建奴明明在东面怎么跑我们身后去了?”
“会不会是绕道而行,这么大雾……”话刚一出口,周延儒就知道自己说了傻话。四大镇以通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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