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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明-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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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太多,该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莫清坐在高原面前小声地问。
“都有多少?”
“汉军一万一,蒙古人三千,建州东奴三千。”
“你的意思呢?”
莫清恭敬地回话:“将军,我知道你有意收编汉军,可这些人家人都在辽东,未必有心替将军卖命。”
“那么……教育一下都放了吧?”
“不可,这么多人,若都放了,只怕回啸聚山林,危害我军后方。依我看,索性都押回陈留做工,何长顺那边也需要人手。等将来教育好了,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高原点头:“甚好,就这么办。至于蒙古人……”他想了想,道:“一并送回陈留,将来让蒙古人用战马赎买。”
“那么,东奴呢,都杀了吗?”
高原沉默半天,摇头。
“杀军官总可以吧?”莫清有些着急。
“不可!”高原站起身来,飞快地走开。
莫清一咬牙,低头对身边的卫兵道:“你马上去请黄镇将军过来,就说我有事拜托。”
军事上辉煌胜利还在继续,移师兖州的陈留军继续攻掠地方。很快,宁阳、汶上、东平、曲阜、邹县、恽城、滕县也不战而降,可以说,整个兖州都已尽在手中。
战事暂告一个段落,陈留军要安抚地方、组织后勤、轮换军队,再没力量攻击沂州鲁南的后金东路军。而元气精锐丧尽的后金西路军也无力北上,开始组织北上。他们的路线是这样:沿泰山顺登州北上同济南的东路军汇合,走天津回辽东。
见识到高原的厉害,阿巴泰再不想同高原再打上一场。毕竟,他这次入寇的主要任务是抢劫,而不是同陈留军血拼。
高原本打算追到鲁南,可想了想也放弃了。一来,他手头力量不足。二来,留守陈留的傅山来信建议高原暂时在兖州休整,养精蓄锐,等敌人开始从济南撤退时,再出河间半道截击。
高原深以为然。
于是,冬歇期到了。只等休整一结束,最后的决战就要开始。高原的目标全歼后金入寇大军。后金东西两路大军的汇合正中下怀。
不管怎么说,这场黄河以北的战争以陈留军的大胜和侵略者的失败而告终。
血雨腥风的崇祯十六年的春天如期而至。
第六卷 东临碣石
第一章 黄镇的手段
兖州,单县,李吉口。
黄河依旧冰封,但冰层已经变薄,站在岸边侧耳听去,甚至能够听到冰块相互撞击的声音。
春天已经来了,随着气温的上升,积雪开始融化,将一条官道弄得泥泞难行。
下雪不冷化雪冷,倒春寒虽然让路边的桐子花开得洁白,但看起来却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寒冷。
冷着脸子坐在马上,黄镇将手抄在已经被摸得漆黑的棉袄下摆里,冰凉的手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又看了看身边无头无尾的俘虏队伍,心中更是懊恼非常。
那一万多俘虏在路上走了十多天,缺衣少食,气候又这么恶劣,这一路都来,衣衫破烂,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支叫花子大军。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很多人都赤脚踩在稀泥里,脚板上又是血又是脓。即便如此,他们还得提起精神向南彳亍而行,否则便会被长胜营的士兵一顿鞭子抽翻在地。而以俘虏们的营养状况和伤势,这一倒下去就再也没机会站起来了。
短短十天之中,这一万多人中就有三千来人苍蝇一样死在崇祯十六年的春天里。
济宁大战之后,长胜营损失惨重,一千多勇敢的士兵永远留在山东,超过百分之五十强的战斗减员让这支功勋部队彻底残废了。虽然最后的胜利让人鼓舞,但长胜营的士兵们却恼火。
这一战之后,长胜营就接到命令,让他们全军撤回陈留休整。而他们的战斗任务则由镇远营接替。
“他妈的,苦仗都打完了,摘果子的时候镇远营来了。”黄镇简直火透了顶。他也曾经带着一群军官去找高原要一个说法,可惜高原根本不同他们见面。军法无情,闹是闹了,命令还是要执行的。
再说,以长胜营现在的情况,补充进队伍的大多是新兵,以现在的状况就算拉上战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接到押送俘虏回陈留的命令。这也很正常,高原一向是一个心软的人,再说陈留军也有政策,不许虐待俘虏。这么些人深入明境,若像照成例简单教育之后再发给路费放了。这些强盗一心北归,只怕会再次集聚起来为祸百姓。高原的意思是,既然不杀,索性全部弄回陈留劳动改造。
老实说,高原此举黄镇是非常赞同的。现在的陈留劳动力匮乏,连妇女都从来做工。这一万多壮丁若全弄回去,只怕何长顺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俘虏中成分复杂,有汉军有满人有蒙古人。因为民族不同,待遇也不同。汉军的待遇要好些,初步决定先集中学习,待改造好之后分配进军工部门做工。蒙古人用来交换牛马。而满人要惨些,高原的意思是直接拍卖给地主们为奴。
黄镇甚至琢磨着是不是也买两个,家里的地越来越多,却没人耕种,看着大片良田就那么荒着,心疼得紧。
“接到替换我上战场消息,只怕大牛那小子要高兴得跳起来。”黄镇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满面乱长的大胡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文士骑马过来,悄悄说:“黄将军,眼见着就要过黄河了,那事该怎么办?”这人姓索,是黄镇军中的赞画。本是考城的一个小秀才,傅山征辟地方文士时被强行征用,本打算让他到杞县去做县尉的,可他对军事却有很大兴趣,便进了长胜营。后因表现出色做了黄镇的副手。
黄镇听他这么一问,焦躁地哼了一声,语气很不好:“索赞画,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说是这法子一用,管叫那三千建奴死无葬身之地。可你看看,你看看……”说着话,他激动地指了指那群无头无尾在地上艰难挪动的俘虏,“还有好几百人活得好好儿的,比你我都结实。”
索赞画懊恼地点点头,羞愧地说:“将军,我也没想到建奴这么经折腾,他娘的,也不知道他们吃什么长大的?”
“人家可是喝酒吃肉惯了的,身体棒着呢!这一路行来,人家没倒下,我们先要垮了。”
黄镇又想起从兖州出发时莫清所说的话。
那天,莫清让人请他到衙门地谈话。
因为莫清是黄镇的侄女婿,又不是正式场合。莫和尚的冷脸上居然挂着一丝笑容,他恭敬地请黄镇坐在上首,“侄儿莫清见过叔叔,今日请您过来是有一事想请您为高将军分忧。”
听莫清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黄镇倒有些觉得奇怪:“究竟有什么事情,高将军怎么不亲自跟我说?”
莫清:“叔,你也知道将军是一个菩萨心肠,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做也做不出来。”
“什么事情呀,越发地奇怪了,快说,军务繁忙,我可没时间同你蘑菇。”
莫清突然收起笑容狠狠地盯着黄镇:“黄将军,高将军的意思是让你在路上将那三千建奴全杀了。”
听莫清这么一说,黄镇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杀就杀呗,说一声就是。我也恨不得食建奴的肉喝他们的血,儿郎们早就想动手了。”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对了……”黄镇笑着向莫清一伸手:“军令拿来。”
“没有。”
“什么!”黄镇惊叫一声:“没有手令你就让我杀人,这这这……”黄镇吓出了一声冷汗,未接军令就擅自屠杀三千俘虏,时候若追究起来,只怕自己担待不起。
莫清冷笑一声:“怎么,黄将军这是要见了军令才肯动手了。若有军令,我还找你来做什么。嘿嘿,叔,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不想也贪恋权位,只顾个人的荣辱得失,不肯为将军分忧。真叫人失望。”
“分忧,分什么忧?”黄镇不解。
莫清耐心地说:“建奴入寇,手上有斑斑血债,杀之大快人心。可是,高将军的性子你我都知道,那是一等一仁慈的。依照他的意思,这三千人都不杀。不但不杀,还要好吃好喝优待。你说,这公平吗?”
黄镇:“不公平,妈的,我们自己都吃不饱,还优待什么敌人。弄回陈留,平添这么多张嘴巴,却是一个极大的负担。依靠我说,还是杀了干净。”
“对呀!”莫清继续诱导黄镇:“这只是其一。其二,你想呀。这三千人可都是后金精锐,到陈留之后,若被有心人煽动,乱起来了怎么办。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常。汉军可以不少,但建州东奴却不得不杀,否则必成大患。我的意思是,反正你要押送俘虏回陈留,索性在路上做了他们。”
“是啊,该杀。”黄镇犹豫道:“杀三千建奴如杀狗尔。可是,高将军那里……”
莫清,“放心吧,其实高将军也很为这些建狗烦恼。我们做下属的自然要急主上所急,想主上所想。黄镇叔,高将军待你恩重如山,你替他背个杀俘的恶名又怎么样?”
黄镇点点头:“成,如果为了高原,我来背个恶名也没什么。放心好了,等我好消息。”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回营之后,交割完俘虏,黄镇磨刀霍霍准备动手。索赞画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跑到他面前说:“将军糊涂,杀俘不祥。若你动手杀了这三千俘虏,以将军的功劳和与高将军的恩情,自不会有事。可您想过将来没有?”
“将来,与将来有什么关系?”黄镇倒有些糊涂了。
索赞画笑道:“以我陈留军的英勇,挟大胜东奴的威势,如日在中天,赫赫大光。目前,朝局已经彻底腐烂。张、李二贼虽然大,却不得民心。高将军击建奴,救民于水火,民心在我。我陈留军地辖开封、归德两府,现在又拿下山东,以此为根基,席卷天下自是顺理成章。所缺的不过是天命而已。而天命这种东西……呵呵……”他停顿了一下:“天命这种东西还不是由鸿儒博士们说了算,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需要的时候,就会出现。到时候将军可就是开国元勋了。”
黄镇得意一笑:“那是当然,依我看,拿下这支建州军队后,放眼天下还真没人是我军的对手。哈哈,老子以前在乡下时做梦都没想过俺也能做上大将军。”
索赞画笑容一收,厉声喝道:“将军清醒清醒吧,大明立国以来,以文御武已两百年。若天下即定,一切还不得由文官们说了算?加上,高将军的天命又由文官们一手策划,他们最擅长做这种事情,将来的军政事务还不由他们说了算。将军这次一口气杀了三千俘虏,就不怕几十年后,御史言官们翻你的旧帐吗?”不管高原怎么想,反正陈留文官们都在为陈留的大义,天命和名声做着努力,竭力想抹去高原的闯贼身份。杀俘不祥,对高原的名声损害极大。
索赞画道:“其实,我估摸着高将军也想杀掉这批后建州俘虏立威。可是,他又不想背上这个坏名声。如果有下属代劳,自然是最好不过。为主上分忧也是我等的本分。可是你想过没有,若你杀了那三千俘虏,只怕要吃挂落。而高将军心中感激的却是莫清,黄将军你这是替他人做嫁衣裳呀!”
听索赞画这么一说,黄镇立即醒悟过来。他恭敬地说:“多谢先生提醒,老子险些上了莫清小子的当了。”黄镇心中感叹,还是文人聪明,肚子里的弯弯肠子真多。
“可是,我已经答应莫清了呀,现在反悔日后如何见面?”
“杀还是要杀的,却要看怎么杀。”索赞画笑着摸了摸胡子,“黄将军,现在我军粮草匮乏,士兵们都吃不饱,自然也没有余粮分给俘虏。这么长路要走,大冷天,又没东西吃,等走到陈留,这三千建奴能活几个?”
“高,实在是高!”黄镇大笑:“你小子可真够毒的。”
即便军粮匮乏,但在地方政府的筹集下,长胜营的士兵每天还是能吃三顿饭。至于俘虏,黄镇可没这个好心,得到索赞画的指点下,这一万多俘虏也分等级供给。汉军一日两碗干饭,蒙古人一日两碗稀粥。而满人,好象从出发开始就没正经吃过东西。
这一路的旅程对建奴强盗而言简直就是地狱,不断有人走着走着就倒在了雪地里,再也活不成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个满人奋起反抗,可他们赤手空拳,组织混乱,还没等暴起发动就被呼啸而过的长胜营士兵砍翻在地。对于后金强盗,长胜营官兵从不手软。
到后来,饿上几天,满人再也没力气反抗了。就那么麻木地挪动脚步,一步步向前走着,一点点往死亡的深渊里坠落。
死亡之路持续了十来天,很快,三千东奴死得只剩四百。尸体遗落在路上,给地方官员造成了极大困扰。散落各地的尸体要到五月才全部收集焚化完毕。
此消息一传出,高原震怒,众文官震怒。却拿黄镇没有任何办法,他可没亲自动手杀俘呀,满人是自己倒下的,要怪只能怪他们身体不好,经受不住这种长途行军和寒冷的天气。这个人道主义灾难乃天意,非人力可以抗衡。
不过,东奴的身体还真是好,饿了这么多天,居然还有四百人挺了过来。这就不得不让黄镇烦恼了,看来,还得饿他们几天才能死绝。
可是,黄镇并不想过黄河回陈留呀。
若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休整,将来的战事同自己也没任何关系了。
无论如何都得呆在黄河以北。
只要留下,就有上战场的机会。
还是索赞画聪明,他在建议饿杀东奴的同时建议黄镇给傅山写了一封信。
信上说,陈留军已将整个兖州拿下,也建立了地方政权。但济宁以西七县却没有一兵一卒驻防。而这一地同京畿接壤,直接屏蔽着河南的北面门户。不如让长胜营留下,顺便休整军队,招募士兵。
傅山是一个很和气的人,同军中诸将关系极好,若有他出面,想来高原也会点头。
黄镇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即让人带信给陈留,并在一路磨蹭。可走了十来天,傅山的消息还没到,但长胜营已到黄河边上。一过河,就再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黄镇心情烦躁,再顾不得许多:“来人,把那四百个东奴通通给我砍了扔进冰窟窿里。”
“黄将军……”
黄镇大怒:“管不了那么多了,过了黄河,到处都是文官,曹字营的人又要过来接应,还怎么动手?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索赞画沉默下来。
一声令下,四百多东奴被拉到黄河冰面上,一字排开跪下。
刀光霍霍,人头跳动。饿了十多天的东奴即没力气反抗也没力气呐喊,就那么默默地跪着,满脸灰败。
血并不多,但四百多人的血还是热腾腾地在河冰上奔流,结成一片鲜红的大坂。
每杀一个人,两个士兵就将尸体拖到冰窟窿前一扔,然后又有人用竹竿将那具尸体狠狠地撑到深处,顺着水流飘走。至于那颗头颅拿来也没什么用处,随便一脚踢出去,“扑通!”一声就落进水里。
随着被杀的强盗越来越多,“扑通!”声再也听不见了,冰窟窿已被填满,黑压压一片人头载沉载浮。
杀气腾腾地站在岸边,黄镇大笑,“痛快,痛快,妈的,早该这样了!”
索赞画摇头叹息,黄将军呀黄将军,你好糊涂。
一匹快马拖着刚阿泰在冰面上凶猛地跑着,只片刻,刚阿泰就被拖得皮开肉绽。身上的棉袄已被磨破,白色的棉絮在空中飞舞。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大声惨呼,可等不了片刻就叫不出声来。他的背心和后脑勺已被锋利的冰块磨出森森白骨来。地上是长长一条血痕。
索赞画有些不忍:“黄将军,这可是后金高级军官,就这么杀了,高将军问起只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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