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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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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六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嫩娘却还是脸不红心不跳,跟没事人似的。
趁着吕六心浮气躁,只顾着追逐却疏于防范之际,嫩娘忽然回手一鞭缠住了吕六的足踝,吕六的身体仍旧摆出前冲的姿势,可双足却已经被嫩娘的长鞭缠住,顿时失去了重心狠狠地栽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其实,今天这场比武很不公平,因为嫩娘是夫人的贴身丫环,吕六怕伤了她所以不敢下狠手,这无形中限制了吕六的出招,让他吃了大亏,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足以证明嫩娘的武艺的确不错,毕竟,要想把吕六打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算是悍匪刀疤脸,没有两百招也干不翻吕六。
王朴看得大跌眼镜,没心没肺地说道:“六儿,你也太没用了,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赢。”
被打斗声吸引过来的小七也冷嘲热讽道:“就是,平时你不挺牛的么?连刀疤脸你都敢惹,可现在怎么连个小女娃都收拾不了?六儿,你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王朴言语奚落,吕六不敢顶撞,可小七也来冷嘲热讽,吕六就不高兴了,当时就反唇相饥道:“七哥,你在一边说风凉话算哪路英雄好汉?有本事你也下来跟嫩娘过过招,只怕你连十招都走不过。”
“说什么呢你?”小七怒道,“信不信七哥我抽你?”
吕六嘿嘿一笑,说道:“这么说,七哥是想先和小弟过过招喽?”
“你……”
小七顿时语塞,凶霸霸地瞪着吕六却不敢真的动手,吕六的武艺小七是知道的,连刀疤脸都怵他三分,他就更加不是对手了,平时在吕六面前也就仗着老资格才敢喝五呦六的,吕六真要耍起横来,他就一点辙也没有了。
这时候还是嫩娘给小七解了围,娇笑道:“听说七哥的火枪打得不错,小妹想和七哥比一比枪法。”
小七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侧头以征询的眼神望向王朴,脸上却已经流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这小子的火枪还真的玩得不赖,百步之内打人形标靶,十发九中,大胡子这个火枪队长也不敢自夸能稳赢他。
“好。”王朴点头道,“小七你就和嫩娘比比枪法。”
“是。”小七应了一声,回头对嫩娘说道,“嫩娘,你说怎么比?”
嫩娘伸手指着前方院墙上早已经摆好的一排十几个瓦罐说道:“在一柱香的时间内自由射击,谁打中的瓦罐数多谁就算赢。”
“行。”小七目测了一下距离,院墙上的那排瓦罐大概在三四十步开外,虽说目标比人形标靶小了点,可距离却近多了,便大大咧咧地应道,“那就打这些瓦罐,自由射击,谁打中的瓦罐数多谁就算赢。”
王朴道:“六儿,你去拿两枝枪来。”
嫩娘道:“六哥只要给七哥拿一枝就行了,小婢用这枝。”
嫩娘这话是对王朴说的,说罢就从身后变戏法似地摸出了一把短柄火枪,王朴看了一怔,这柄短柄手枪分明是那个叫什么约翰逊的西洋传教士送给他的,王朴送给了陈圆圆作防身之用,没想到陈圆圆又送给了嫩娘。
吕六很快就去耳房拿了一枝已经填好弹药的火枪,还有一牛角火药和一小袋铅弹,交给了小七,嫩娘手上却只见短柄手枪,既不见装火药的牛角,也不见装铅弹的小袋,只见她握着火枪往院子里一站,便举枪摆好了射击的架势。
小七不敢怠慢,急上前与嫩娘并排站好,把枪举到胸前也摆好了射击的架势。
陈圆圆亲自燃起一支线香,王朴一声令下,嫩娘和小七便同时开火,只听一声巨响,前方院墙上的两只瓦罐便应声碎裂,因为是自由射击,填装弹药的时间也能决定胜负,小七不敢怠慢,赶紧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填装火药。
这时候,最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小七才刚刚往枪管里填装了一小半的火药,那边嫩娘就已经再次举起了短柄手枪,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前方院墙上的瓦罐应声又碎裂了一只,小七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枪声完全惊呆了,回头愣愣地望着嫩娘,已经忘记了填装火药。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小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填装火药的速度已经算很快了,可嫩娘却比他还快,而且快的还不只是一点,是快了很多!照刚才的速度,等小七重新填装好弹药放完第二枪时,嫩娘只怕早已经放了至少五枪了!
这个速度,太让人吃惊了!
小七吃惊,王朴和吕六更吃惊,小七因为忙于填装火药所以没看到嫩娘这小丫头是怎么填装弹药的,可王朴和吕六却瞧了个清清楚楚,相比较小七的手忙脚乱,嫩娘却显得很从容,只见她不慌不忙从身后摸出一个漂亮的锦囊,从里面摸出一截什么物事从火枪枪管的前端塞了进去,又以捅条把那团物事压进枪膛,压实。
然后以一根细铁丝伸进药门里鼓捣了两下,再倾转火枪轻轻敲打了两下,然后就扣上板机重新举起火枪瞄准了前方院墙上的瓦罐,王朴和吕六还没怎么弄明白,嫩娘就轻轻扣下了板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院墙上的瓦罐又碎了一只。
小七被嫩娘如此快的填装速度弄傻了,王朴也傻了。
直到嫩娘准备放第三枪时,王朴才回过神来,大声喝道:“停!”
嫩娘刚刚举起的小手又放了下来,回眸向王朴嫣然一笑,小七也闻声回头,苦兮兮地望着王朴,脸上摆出一副输不瞑目的表情。
王朴大步走到嫩娘身前,急切地问道:“嫩娘,刚才你装到枪膛里的是什么东西?”
嫩娘脆生生地应道:“火药和铁弹呀。”
王朴伸手从嫩娘腰间取下那只锦囊,松开松紧带,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几根那样的“物事”,这些物事看起来有些像雪茄烟,却又比雪茄烟要短,王朴闻到了淡淡的火药味,还有油脂的香味。
王朴从里面取出一根,问嫩娘道:“就这?”
嫩娘的小脸红朴朴的,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刚才王朴的举动让她感到了害羞,见王朴问话,嫩娘轻轻地嗯了一声,又解释道:“小婢觉得从药门填装火药挺麻烦的,要是不小心按下了板机还会走火,很危险,所以就想了个法子。”
王朴脑子里隐隐想到了什么,可一时间却怎么也抓不住,便机械地问道:“什么法子?”
嫩娘说道:“小婢裁了一张大小合适的牛皮纸,先卷成圆形,用浆糊糊牢,纸卷的大小正好和枪膛差不多,然后再把纸卷的一头封住,再往里面填上火药和铁弹,再封住另外一头,最后在纸卷外面涂上油脂,就很容易压进枪膛里了,等装着弹药的纸卷压到底后,再用细铁丝从药门里伸进去戳破纸卷,让少量火药溢出来连到药门上,就可以开火射击了。”
王朴终于想起来了,嫩娘想出来的这玩意不就是历史上瑞典人发明的纸弹壳吗?由于纸弹壳的出现,让燧发式火枪的射击速度有了革命性的提高,火器的威力才真正对冷兵器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嫩娘,你真是太聪明了。”王朴激动之下,居然做了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忽然伸出双手抚住嫩娘红朴朴的小脸,然后凑到她的额头上啧的轻了一下,完了又哈哈大笑道,“嫩娘,这回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嫩娘的小脸霎时变得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然后嘤咛一声飞也似地逃走了。
旁边的小七还有吕六也很暧昧地大笑起来,两人脸上都是那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像嫩娘这样娇滴滴脆嫩嫩的小丫头,成天在将军面前晃来晃去的,那还不早晚得是将军的人?今天这一幕他们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陈圆圆也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王朴,芳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呃……”王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了,赶紧向陈圆圆解释道,“娘子,事情并不是像你所看到的那样,刚才只是意外……”
陈圆圆妩媚地望着王朴,只是笑就是不吭声儿。
王朴正感到尴尬不已时,柱子忽然进了院子,禀道:“三爷,魏大人又来了,还带来了山西有名的神医柳叶子,又要给三爷你瞧病呢。”
“糟糕,本将军忘了现在还在生病。”王朴一拍脑门,赶紧吩咐吕六和小七道,“快快快,你们两个快去准备,把李老爹交待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快去。娘子你也别在那里站着了,赶紧跟相公我回房吧,咦,你别笑呀,你家相公生病了,都病成半死不活的了,你应该伤心,对,就应该悲悲切切的。”
王家大院的内院好一阵鸡飞狗跳,等大同知府魏大本带着柳神医进到王朴暖阁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见王朴脸色腊黄,黄中带青,正躺在坑上昏睡,暖阁里的空气弃满了浓郁的药味,陈圆圆和嫩娘站在坑边默默垂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说起来,司礼监会同兵部、五军都督府发来催促王朴回京赴任的公文送到大同已经半个多月了,可王朴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而且病得挺重,魏大本两次带着公文来探视,都因为王朴病情沉重无法交割而作罢。
这次魏大本带来了山西有名的神医柳叶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过当魏大本第三次看到王朴时,脸上却不由掠过了一丝莫名的焦虑,王朴的病情似乎比前两次见面的时候更重了,这倒不是说魏大本有多少关心王朴的生死,主要是因为这封公文还没有当面交割,魏大本就交不了差。
虽说王朴是武将,从文官武将的体系上来说不归魏大本管,可王朴眼下的身份是丁忧在家的大明驸马,不是什么京营提督,而魏大本又是大同府的知府,所以催促王朴起程这件事还是得落在他魏大本的头上。
“驸马爷?”魏大本走到坑前,轻声唤道,“驸马爷?下官魏大本看你来了。”
“啊?哦嗯……”王朴睁开了酸涩的双眼,挤下两坨黄浊的眼屎,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是张公公啊?”
魏大本神色惨然,心忖驸马爷连他是谁都认不出来了,看来是真的病入膏肓了,便回头跟陈圆圆说道:“夫人,本官给驸马爷请了山西最好的名医柳叶子,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让柳神医给驸马爷诊一诊脉?”
陈圆圆抹了把眼泪,向柳叶子裣衽一礼,悲悲切切地说道:“那就有劳柳神医了。”
“不敢。”
年过五旬的神医柳叶子抱拳回了礼,然后走到坑前坐了下来,把随身携带的药箱在坑几上放下了,陈圆圆赶紧上前把王朴的右手从被窝里移了出来,柳叶子牵过王朴的右手,伸出食、中、无名三根手指头轻轻按在王朴手腕上,开始诊起脉象来。
不到片刻功夫,神医柳叶子的脸色就变了。
魏大本紧张地问道:“柳神医,驸马爷的病情怎么样?”
柳叶子松开手,说道:“魏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魏大本向陈圆圆告了罪,陪着柳神医出了暖阁,才低声问道:“柳神医,驸马爷的病情究竟怎么样?”
柳神医叹了口气,说道:“魏大人,老夫实在是诊断不出驸马爷得的是什么病。”
“啊?”魏大本吃惊道,“连您也不知道驸马爷得的是什么病?”
柳神医点了点头,说道:“驸马爷的脉息时沉时浮,时迟时数,时虚时实,时断时续,老夫行医四十余载,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古怪的脉象,驸马爷的脸色黄中泛青,舌笞黄厚不净,口气恶臭熏人,指甲也是青中带紫,凡此种种似乎表明驸马爷生命之火将尽,可老夫听其言、观其行,却又觉得他的生命力仍旧旺盛,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这……”魏大本为难道,“这让本官如何上奏?”
魏大本的确很为难,因为王朴是当今驸马爷,这事牵扯到长平公主,还牵扯到皇帝的颜面问题,就算驸马爷真得了什么病,有些话也是不能乱说的,搞不好就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了某些人,自己的仕途前程没准稀里糊涂就完了。
魏大本斟酌再三,只得又上了一道奏本:“驸马爷再染小恙,不良于行。”
……
王朴暖阁。
等魏大本和柳叶子走了,王朴才从坑上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连声叫道:“嫩娘,快去打水,快点打水来。”
“将军,小婢早就给你备好了。”嫩娘说着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漱口水递到了王朴面前,王朴一把接过就倒进了嘴里,咕噜咕噜漱起口来,嫩娘靠得近也闻到了一股熏人的恶臭,不由得皱了皱可爱的俏鼻,娇声问道,“将军,李老爹往你嘴里洒的是什么东西呀?气味怎么这么难闻?”
“谁知道?”王朴连漱了三遍,才感到嘴巴里好受了些,没好气道,“真是臭死了。”
陈圆圆亲自端着一盆水放到王朴面前,把毛巾放到热水里濡湿拧干,柔声说道:“相公,你把脸也擦一擦吧,这副样子瞧着怪吓人的。”
“嘿。”王朴接过毛巾擦了把脸,嘿声说道,“也不知道李老爹这些把戏能不能瞒过那个什么柳神医,但愿不要露馅才好。”
陈圆圆道:“李老爹可是大明神医李时珍的后人,医术高明着呢,那个什么柳神医怎么可能看得穿李老爹的手段?”
“啥?”王朴愕然道,“李老爹是李时珍的后人,我怎么不知道?”
陈圆圆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李老爹可不是个爱虚名的人,相公你又没问他当然就懒得说了,奴家也是无意中看到他的一本医书上写着李时珍三个字,才知道李老爹原来就是名医李时珍的后人。”
“难怪。”王朴咋舌道,“难怪李老爹连那娘们的病都能治好。”
王朴说的自然就是皇太极的宠妃,宸妃海兰珠了,王朴带兵打进盛京的时候,海兰珠就已经病入膏肓,眼看没几天好活了,可李老爹愣是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当时李老爹说是因为骑马震散了她胸中积郁的气血,现在看来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分明是李老爹以高超的医术救活了海兰珠。
一想到海兰珠,王朴眼前就浮起了她姣好的脸蛋还有窈窕丰满的身段,要说海兰珠也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比起陈圆圆也不逊色多少,只可惜在济宁的时候让那两个女刺客给救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
因为李老爹,王朴想起了海兰珠,因为海兰珠王朴又想起了在济宁遇上的两个女刺客,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她们窈窕健美的身姿,王朴却不知道,那两个女刺客之一的红娘子这会已经跟着李岩打到了米脂。
米脂是延安府北边的一个县,李自成和张献忠都是米脂人,绰号八大王的张献忠就是在米脂县举的造反大旗,李自成虽然是米脂人,却是跟着高迎祥在金县造的反,还有鼎鼎大名的“无定河”,就从米脂县城旁边流过。
李岩、红娘子夫妇率两千杞县子弟兵还有马守应、贺一龙、贺锦、刘希尧、蔺养成率领的三千精兵从郏县出发,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打到了米脂,沿途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截,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就杀回了流贼的老家。
事实上,沿途各州各府、各卫各所就是想拦截也是有心无力了,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乱,大明朝的国力、兵力差不多已经消耗殆尽,朱明王朝在长江以北的统治事实上已经陷入崩溃的边缘,之所以还在苟延残喘完全是一个庞大王朝的惯性使然。
就说陕西三边的延绥、甘肃、宁夏三镇,各卫所的总兵力全部加在一块也已经不足五万人了,以兵部侍郎衔出任陕西三边总督的傅宗龙东拼西凑,再集结了贺人龙、猛如虎、左良玉的三部精兵,才勉强凑起了八万军队。
当傅宗龙领着好不容易才拼凑起来的八万大军东出潼关,准备配合洪承畴围剿河南的李自成时,后方的陕西三边就难免变得空虚,李岩和马守应等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一路势如破竹打回了陕西,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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