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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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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来福屁颠屁颠地跑进来,“东家,东家,门口有人求见。”

张问心道:沈家的人也该来了。

“没有名帖么?”张问说道。

来福哈腰道:“他们说是钱庄的人。”

“哦。”张问脸上不快道,“带进来吧。”

来人有两个,一个老头子;后面跟着一个女人,戴着斗笠,斗笠上还垂着黑纱,看不见脸。

老头是个瘦干的老头,穿着一身灰布长袍,留着山羊胡,两腮深陷,昏暗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偶尔会露出精光。

女子一身玄衣,头戴斗笠,不是大侠打扮是什么?女侠没有带剑,因为大明律,除了军队和官方的捕快等人,只有有功名的人才能仗剑而行。张问可以带剑,这大侠却不能,不然在街上直接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了。

老头拱手道:“鄙人姓黄,名仁直,沈老爷的朋友,见过张大人。”

张问脸色尴尬道:“才借没几天,你们来是……我马上要去浙江做知县了。”

他强调是浙江。

“张大人不介意的话,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二位请。”

于是三人就进了北边的客厅,来福上了茶,走出房间将门带上。那戴斗笠的女子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将门打开,自己站在门口。

二人分宾主入座,张问端起茶杯道:“黄先生请。”

黄仁直这才喝了一口茶,说道:“老夫以后就是张大人的幕友了,还望张大人多多指教才是。”

张问故作愕然道:“黄……先生,要跟着我去浙江?”

黄仁直点点头。

他用不可抗拒的口气说老夫就是你的幕友了,后面的意思就是:因为你欠咱们的钱,老夫得跟着你,有了油水要还钱。

张问又指着门口那玄衣女侠,说道:“她呢,她干嘛的?”

黄仁直道:“大人可以叫她笛姑,她是来保护大人的。”

“笛姑,那她会吹笛子了?会吹箫么……哦,那个、她做保镖领钱么?我堂堂大明官员,有公差保护,她保护什么?”

黄仁直淡淡地说道:“有人要杀大人。大人死了,那二千两银子老夫怎么向东家交差?”

“杀我?”张问一脸吃惊道,“东林的人要杀我?可……这也犯不着刺杀吧,杀官形同造反!”

黄仁直摇摇头道:“是浙党的人。”

“不会吧!为什么?”张问差点惊得将手里的茶杯掉到地上,其实他已猜到原因。

第一折 乘醉听风雨

段三 手枪

黄仁直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用淡淡的口气说道:“大人也知道,今年丁巳京察,浙党一心要彻底清除朝廷的东林言官,两边水火不容。如果张大人被刺,嫌疑最大的就是东林,东林定会被怀疑是为了铲除叛徒而刺杀朝廷命官。那时候浙党便借机发难,把东林搞臭。张大人明白了?”

张问早已猜到原因,只是惊叹他们的触角伸得好长,对浙党内部的密事也能得到消息。他想罢忙作恍然大悟状,又紧张地看着门口站的那女侠笛姑,问道:“她能行吗,万一她先被杀了,我不会武功,黄先生会?”

黄仁直还是淡淡地说话,胸有成竹,“张大人放心,他们刺杀朝廷命官……张大人这样的朝廷命官……左右只有几个人,总不会调一队兵马围剿大人吧?”

“唉,只好听天由命了。”张问叹了一声,故作无奈地说道。

“张大人尽快把这里的事办了,好动身赴任。大人放心,您怎么当官老夫不会管,只要大人有了银子记得还钱就是。”

张问忙道:“我从未到地方做过官,有些不明白的,还请黄先生指点。不然要是被罢了官,你们的银子也没地方收不是。”

黄仁直点点头:“这个自然,只要是老夫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

张问笑道:“好说,好说。”

因为他们是去浙江,有京杭运河,所以走水路。一行六人上的是一条官商船,一切花费记公家头上,张问是去赴任,正宗公干。

这艘官船是明朝的大船了,长九丈,两桅,满载排水四百料,高大有船楼。张问达乃是朝廷命官,住楼上的船舱。

木头船舱里陈设不俗,雕窗前面垂下的竹帘,窗前古色古香的木桌木椅,都给人淡雅的感觉。

张问旁边坐着那个女侠笛姑,斗笠已经取了,脸上戴着一副硬布面具,一句话不说,让张问有些好奇,这人为什么不以真面示人?

笛姑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歪在椅子上,很松懈的样子,如果不是那面具上有两个窟窿,睁着的眼睛露了出来,甚至让人觉得她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张问心道:看样子此人还有些身手。

因为张问明白,笛姑此时的松懈,是为了在安全的时候保持体力和精力。

“我说女侠……那个笛姑,你干吗老弄些玩意把脸遮住?”张问面带着轻浮浪荡的笑容问道。

笛姑一双眼睛里露出懒洋洋的神色,很无聊地这里看一眼,那里看一眼,就像个没人陪的二奶,可张问和她说话陪她解闷了,她却一副根本没听见的模样。

张问又道:“你可是冷美人……可你脸上蒙层玩意,再怎么冷,别人也不知道你是佳人不是。”

笛姑看了一眼张问,没有任何表情,如果不是眼睛十分明亮,肯定给人空洞的感觉。

笛姑还是不搭理他,张问依然笑脸说道:“按这船的航速,咱们要在这里呆些日子了,没有一个月,半个月总有吧。大伙走到一起了,说说话儿有什么关系?”

这时笛姑总算说了一句话:“请大人不要穿官服,换常服。”

声音很温柔,软软的没有什么气力的样子。

“你总算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张问达没好气地说。

笛姑又慵懒地说道:“我只是提醒大人,大人随意。”

“得,看你还真当回事儿了,我估摸着吧,咱们就是没事瞎操心。”张问嘴里这么说,但还是进去换了一身布袍,毕竟那笛姑说的不无道理。

张问换了衣服,再次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人看你的脸?”

笛姑总算懒洋洋地又说了一句话:“大人真的想知道吗?”

“为什么不让人看你的脸?”

笛姑道:“通缉公文上有我的画像。”

“什么?”张问的屁股挪了挪,“你……你是江洋大盗?”

笛姑摇摇头:“大人最好不要说出去,说出去我也有办法跑,我跑了,大人恐怕有些危险。”

张问吸了口气道:“我说什么,你是不是被通缉关我什么事……对了,我是朝廷命官,那个……”

笛姑道:“大人不必解释了,这会儿大人知道我是通缉要犯,总是心安一些了吧?”

“我知道你是要犯,为什么还要心安?”

“大人一路上不是一直担心我只会花拳绣腿吗,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人,被通缉了,还能不被抓住?”

张问笑道:“哈哈,笛姑真是冰雪聪明……不对,我什么时候说你是花拳绣腿?”

笛姑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张问继续轻浮孟浪地说道:“我喜欢和爱笑的人一起,不过这不爱笑的人笑起来……”

笛姑对张问轻佻的话不怒反乐,说道:“褒姒如果常常笑,她的笑就值不起烽火戏诸侯那样的高价了。”

这时候风浪的哗哗声音中,响起一阵琴声,张问侧耳一听,清脆婉约,十分好听,让人联想到一个白衣娇娃坐在古筝后面的场面。

门外有人说话。

一个声音道:“定是妙春姑娘在弹琴了。”

另一个声音道:“啧啧,真他娘的好听啊。”

“琴好听,只是水中望月。不如咱们瞧瞧去,听说王公子上次只看了妙春姑娘一眼,就得相思病死了,唉,红颜祸水啊。”

“咦,那窗子开着,走,赶紧的,一会关上就没机会了。”

然后就没了声音。

张问和笛姑对望一眼,张问道:“不会是想把我勾引出去,好行刺吧?”

笛姑没有说话。

过得一会,张问一副色急的样子,站起身踱了几步,喊道:“来福,来福……”

来福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说道:“东家、东家,您有什么事儿吩咐小的?”

“去看看,那弹琴的人长什么样,回来告诉我。”

“小的这就去。”来福跑了出去。

张问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笛姑,笛姑已经恢复了先前那样的慵懒,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似发呆眼睛又在转溜,完全不管张问干什么。

过得一会,跟班来福跑了回来,哭丧着脸。

“怎么了?没看见?”

来福道:“那门窗全部关着,小的就用指头沾了口水去撮窗纸,哪知道廊道里扫地的杂役不问青红皂白就扇了小的一巴掌,小的骂关你屁事,结果那杂役……”

“得了,得了!”张问道,“没看见就算了,以为我稀罕似的。”

这时来福回头看见门口正在扫廊道的一个短衣奴仆,便立刻指着那奴仆说道:“就是他!”

来福走到门口,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你还挺能,敢打老子。”

张问说道:“来福,休得生事,到下边去。”

“是,东家。”来福狠狠地瞪了那奴仆一眼,才走了出去。

“这没长脑子的,把老子的脸都丢完了。”张问不爽地嘀咕了一句。

这时,一个端着茶盘的女子突然走到门口,张问抬头一看,心里顿时一紧。那女子十分怪异,穿着交领短上衣,衣带却没系,衣服松松地搭在身上,里面什么都没穿,一对面团似的*若隐若现,正随着步伐像果冻一般上下颤抖……

张问看了一眼那女子拖着茶盘的手,是右手。一般端茶盘,都是左手托住盘底,右手方便端盘里的茶杯,而她却是右手托盘底,莫非右手藏在下面,握着利器?

“站住!谁叫你送茶来的?”张问呵道。

女子的脚步并没有停下,犹自一步步缓缓走了过来。

这会儿喊人也来不及了,一喊估计那女子就会扑过来。张问心里一紧,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瞳孔收缩,感觉到性命受到威胁,也顾不上装傻,看向旁边的笛姑,低声冷冷地说道:“注意门口那奴仆!”

笛姑缓缓从怀里摸出一把乌黑的“短火统”,又小心地将一根黑铁管安到火统前端,“喀嚓”一声,在火统后边掰了一下。

那火统没有火绳,模样奇怪,但张问已顾不得去管它是怎么开火的,他盯着越来越近的端茶女子,将手伸向桌子上的茶杯。

第一折 乘醉听风雨

段四 笛姑

那茶女越来越近,张问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一把抓了起来,向那女子掷了过去。

“嘡!”女子头一偏,那茶杯就砸在墙上,她的右肩一动,丢下手里的茶盘,托着茶盘的右手握着一把短刀,人便冲了过来。

说是迟那是快,笛姑抬起手里的“短统”,对准了门外扫地的奴仆!与此同时,人已向张问这边扑来。

“砰!”一声微弱的枪响,笛姑在空中开火,那奴仆应声倒地。

这时端茶女子的拿着短刀正刺向张问,张问急忙后退,“哐”地一声,将椅子撞翻在地。

笛姑开火瞬间之后,人已跳到张问旁边,左手多了一把匕首,“嘡”地一声,准确无误地将袭击张问的短刀格开。

“砰!”又是一声枪响,茶女右肩中弹,飙出一股鲜血,手里的短刀飞了出去。

那“短统”只有一根枪管,如何不上弹药就能发第二次,张问不明白,也不及细想。

几乎是同时,笛姑用左手里的薄匕首,对着茶女的腹部一刀削了过去。

那茶女反应也相当迅速,细腰柔软,仰面反弯腰,意图躲过笛姑的攻击。

茶女向后仰去,上半身和地面水平,前胸向上,没系腰带的衣服滑开,坦胸露乳,一对挺拔的倒碗*完全露了出来。

笛姑手里的锋利薄刃从茶女胸前滑过。“嗤!”地一声响,张问就看见半块*飞了出去。

那块肉上的*,就像帽顶上的小布纽扣。

茶女的一个*被削掉一半,胸上的伤口先是淡红的一个平面,就像削了一刀的萝卜,然后瞬间又渗血变红,鲜血染了一胸。

“啊!”茶女发出一声撕声裂肺的惨叫,仰着的身体向地上倒下。

笛姑立刻跳将过去,用枪口准备那茶女。

地上的茶女一脚撩阴,向笛姑裆下踢去。笛姑将刀子向下一插,正好插进茶女的脚背,插了个对穿。

茶女一声惨叫,眼睛里闪过绝望的目光。她倒在地上,不动了。

笛姑看了一眼那茶女鼻孔和嘴里流出的黑血,说道:“咬毒自杀了。”

张问呼出一口气,急忙作出心惊胆颤的模样,一屁股坐回去,他收紧后背的肌肉,因为知道椅子刚才已经翻了。

“哐!”张问不出意外地摔了个四仰八叉,急忙爬了起来,一脸惊恐。

笛姑冷笑道:“大人装得倒是很快嘛。”

“什么?”张问一脸茫然地说。

笛姑不再说话,走到后窗旁边,拉开竹帘,回头说道:“大人后会有期,官兵来了,帮忙善后。”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根带铁钩的细绳,挂在窗台上。

张问见罢,急忙说道:“你要走?如果他们又派人杀我,该怎么办?”

笛姑回头道:“大人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您就别装了。”

说罢麻利地从窗子上翻了出去。

从打斗开始到地上躺下两具尸体,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听到异常响动,首先跑过来看的,是住在隔壁船舱的黄仁直和吴氏。

黄仁直还好,一看地上两具陌生人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不见了笛姑,而张问好好的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黄仁直就知道刺杀事件已经演完。

刺杀事件一完,就没张问什么事了,接下来上场的,该是朝廷那两党相互撕咬。

同时过来的,还有吴氏,吴氏见着地上的尸体,吓得可不轻,尖叫了一声,就大喊:“大郎,大郎……”

张问道:“后娘我在这里,没事。”

吴氏就像一个孩子捡回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般眼泪直蹦,奔过来在张问身上到处乱摸。

接着一群军士才冲将上来,端着火统大喊大叫。

张问忙摊开手,慌慌张张地说道:“别……别,自己人!”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穿绸衣长袍的老头,军士们都让开道路。大概是楼船管代一类的人物。张问当即放下手,愤怒道:“你们居然在船上私藏刺客,刺杀朝廷命官,想造反吗?”

老头瞪眼道:“这船上的船员何止百人,刺客混进船中,我们事先并不知道,怎么会私藏刺客?有司一定彻查此事,张大人少安毋躁。”

张问愤愤道:“太无法无天了,连朝廷命官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张大人请移步,我们只要将此地围住,等船靠岸让有司勘察便行。”

船在一个码头靠岸,有官员带人上船勘察记录现场,从尸体身上搜出武器,判定是刺客。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身上的遗物留下来做证物,尸体弄下船停几天,如果没人认领就埋了了事。死无对证,谁是幕后就有得争了。

勘察案发现场的官员问张问:“张大人遇刺之时,当时有几人在场?”

张问想了想回答道:“本官正在舱中喝茶,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事情发生时,是四个人。”

旁边坐着一个书吏,正在奋笔疾书。

官员又问:“哪四个人?”

张问道:“本官当时正坐在椅子上;一个女刺客,就是死了那个女的;门口那装成扫地的刺客;还有一个蒙面人。”

官员道:“请张大人细述遇刺过程。”

“当时我正想着茶杯里的茶,为什么那么香,好像是龙井,龙井怎么泡也是有讲究的,我正在心里想这泡茶的过程……”

“请张大人说主要的事。”

张问愕然道:“你不是叫我细述吗?”

书吏问道:“大人,刚才的话要记录么?”

官员回头道:“如实记录在案……张大人,大概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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