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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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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

他骑着马在队伍旁边飞驰,一面喊道:“全军卸甲,只带兵器!咱们西大营,只要手里有一块铁,照样天下无敌!”

众军高呼:“天下无敌西大营,汉家霸业万万岁……”,喊声如雷,震动天地。

没过多久,只见沿途抛弃了无数的盔甲仪仗衣服等物品,大路两边都是这些东西,留给后面的车营官兵收拾,还有火器、大炮等装备都在车营,一点也没带。

原本钢铁洪流一般黑压压一大群的军队,很快变了颜色,远远看去,就像一群农民起义军,衣甲全无。有的干脆上衣都没穿,光着膀子,还好西大营选拔的将士都是精壮汉子,光着膀子也不怎么影响军容,不过样子更像土匪而已。

章照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又下令实用骠骑营的后备战马。骠骑营的每个骑兵至少配备了两匹战马,一匹负重,一匹空闲,换乘可以保护战马;但现在西大营为了最大限度地快速行动,骠骑营的全部战马都被使用起来。

于是西大营的步骑混合军队变成了全骑兵部队,士兵和马匹都没有盔甲,负重减轻,而且因为大军行进速度不可能像信使那样快,晚上还会休息一会,战马勉强可以承受这样的强度。

……元朝强盛的时候,骑兵部队攻击东欧各国,平均每天的攻击距离是九十公里(还包括打仗)。西大营的骑兵部队,虽然要承受用马匹携带步兵,加重了战马的负担,但是他们携带的装备更少,几乎只驼一个人,除了兵器装备全无,也不用打仗,而且军费充足平时战马喂养得也很强壮,所以章照计算了一下,十天时间行军两千里,还是可以达到目标的,虽然比较困难。

军队在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出发,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赶路时间,休息却要等天色完全黑了之后。

第一天从苏州府出发,大伙的体力精神都比较好,一天时间就到达了扬州府地界,行军十个时辰,行程两百多里。大伙匆匆扎下阵营,喂养了战马,然后用冷水下着吃了点干粮干肉,便累得倒头就睡。

营地上篝火点点,鼾声四起。朱燮元却还没有睡,章照也坐在他的身边。朱燮元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冷清,空中惨白一片。地上笔直站立着哨兵,西大营军纪严明,这些哨兵同样赶了一天的路,却仍然一丝不苟地坚守着职责,他们的背后是惨白的天空,衬托着黑色的身影更加威武。

朱燮元看罢有些动容道:“西大营确实是精锐之师,老夫带兵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整肃的军队。”

章照有些忧心地说道:“咱们大明朝最有血性的男儿都在这里,就算我们这样赶到了京师,战斗力恐怕……”

他仿佛听见了赤膊上阵的将士在血泊中的怒吼,章照十分痛心地说道:“西大营的战斗力和精良的火器关系很大,现在我们没有火器,连盔甲都没有,难道我们要眼看着兄弟们用血肉之躯拼命?”

朱燮元冷冷地说道:“我们是为了汉人的江山而战,将士们会死得很有价值。”

章照叹了一气,又愤愤地说道:“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用西大营全副武装和建虏摆开了决战!”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章照终于支撑不住,歪在地上就睡着了,而朱燮元仍然目光如炬,在篝火的亮光里闪闪发亮。朱燮元是进士,比章照又多了许多墨水,也许知道的越多的人,越容易费心。

……天边渐渐泛白,转瞬之间,号角吹响了,大地顿时热闹起来,吆喝与号角响成一片,曙光与篝火相应成辉。

朱燮元有些动容,他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声音沙哑地喊道:“兄弟们不顾身家性命,奔袭两千里,青史会记下这一页,子孙会记下我们的名字:西大营!”

众军抬头看时,在微弱的曙光里,那两面大旗依然迎风飞扬:天下无敌西大营,汉家霸业万万岁。

第六折 肯羡春华在汉宫

段五六 魂魄

西大营还未到京师,通州,成为阻挡建虏铁骑极其重要的屏障。通州离京师四十里,三面环山,是白河、闸河、浑河、榆河等大小九条河流相汇之地、是水陆交通咽喉之地。

一旦建虏攻陷通州,兵锋半日之内便可直抵京师城下,可以轻易劫掠各地、打开运动作战的局面,破坏明廷中枢的许多调度系统,因为这里设有许多中枢衙门,而且户部坐粮厅、运河仓署等等都在此地,囤积着大量粮草军械等战备物资。

鉴于通州城对京师的重要,内阁派出了礼部右尚书孙承宗巡视通州。通州现在的知府叫汪在晋,他是两月前刚调到通州出任知府一职的,朝廷授予他全权节制通州军政、必要时可先斩后奏;内阁作出这个调任,是因为汪在晋曾经参加过万历时期的朝鲜战争,对守城很有经验,即是文官,又深谙兵事。

“上次就说守三日!结果呢,三日之后又三日,三日之后又三日……”汪在晋此时正在愤怒地对孙承宗说话。

孙承宗刚刚带来朝廷的命令,下令汪在晋再坚守三天。孙承宗本来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却不料在汪在晋态度恶劣的情况下,他的态度依然十分和善,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汪在晋表现出了超凡的能力,在非常不利的状况下还能扼守住通州。

“守不住!”汪在晋粗暴地拒绝了,他指着城下那些极其疲惫,多数有伤的残兵,“孙大人自己看,天亮后只需要一轮骑兵冲击,城外的防御立刻崩溃。我纵是神仙,也没法子困守住此地。”

“兵部已经调昌平一万步军增援,天亮前就能到达。”孙承宗好言说道。

汪在晋回头看了一眼城头,孙承宗也跟着看去,只见城上全都是临时招募的百姓壮丁……剩下的官军全部在城外的壕沟后面。虏兵势大,一万步军又顶多少用呢?

城外有三道深壕,是为了阻挡建虏的骑兵,壕沟后面的官军用车楯列阵拒敌。此时天已渐晚,暂时没有战事,壕沟那边的将士东倒西歪地在地上休息,那些被焚毁的车辆还有零星火星,烟雾缭绕,在凄楚的气氛中,可以听见伤兵痛苦的呻?吟。

孙承宗道:“京师最为重要,需要兵力严防,蓟州遭了瘟疫,兵力不够,调一万给你,朝廷已经尽力了。你再守三天,朝廷的勤王援军就会到达京师,三天……”

“得了吧。”汪在晋没好气地说道,“您老都说了多少次三天了,结果呢,连援军的影儿都没看到。”

孙承宗想了想说道:“只要你再守三天,老夫等在朝里联名举荐做都察院佥都御史,御史啊,王大人就是朝里的人了!你仔细想想,要是慢慢熬,啥时候能到朝里做上佥都御史?”

“我怕做不成御史,先去了九泉。”

孙承宗又道:“兵部右侍郎!”

汪在晋怔了怔,愕然道:“真……真的?”

“老夫一大把年纪了,又身为部堂,还能说话不算数?”

汪在晋咬着牙搓着手,妈?的,孙承宗说的对,要混上兵部侍郎这样的大员,不得猴年马月去了……他口齿不清地说道:“我想,倒是可以试试……您老红口白牙的,说好了,就三天?”

“三天。”孙承宗点点头道,“不忽悠你,只需要守三天,而且天亮前还会调给你一万步军。”

汪在晋眼睛炯炯有神,看着孙承宗道:“如果我死了,您也得给我追封上去,让我的魂,到老家光宗耀祖。”

孙承宗道:“王大人如果战死了,你就是民族英雄,你是在抵抗蛮夷的血战中死的,你们汪家的人世代都会感到自豪,供奉着你的排位。老夫一定将你对朝廷作出的功劳大书特书一番,追封兵部尚书衔。”

尚书衔……那正史上也会有自己的名字了,汪在晋非常激动,他张大了嘴,结巴地说道:“成!下官就守在这里,等您老给尚书衔。”

孙承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活侍郎比死尚书好。”

汪在晋策马奔到壕沟旁边,喊道:“兄弟们,朝廷调援军来了,天亮前就到!大股援军三天之后就到京师,咱们再守三天,三天之后,大伙去本官家里,喜欢什么拿什么。”

有个黑脸汉大笑道:“大人,去你们家拿什么,把屋顶坼回去当烧柴吗?”

众军顿时哈哈大笑,有的甚至笑出了眼泪,只有身在营中,才能体会这样的感动……军士们的感动,他们听汪在晋的,不是因为有多少赏钱,主要是因为他的操守、他的血性、他对人好。每当厮杀的时候,汪在晋总是站在军士们的身边,和众人一起承受生命的考验。

……

孙承宗把通州这边的事安排好,回到京师时天刚蒙蒙亮,他还没来得及休息,又被张问叫去内阁商议军务。这段时间,京师各级衙门都在超负荷运作。

内阁衙门里的绿袍吏员来到张问的值房门口说道:“禀张阁老,孙大人到了。”

张问叫人将孙承宗带进来,和孙承宗一起的,还有首辅顾秉镰,顾秉镰已经迫不及待了,“孙大人,你从通州巡视回来,认为通州能守得住吗?”

孙承宗神色沉重道:“建虏攻击不到十天,通州已是创痍满目,伤亡惨重。但是老夫仔细观察了汪在晋的布置,认为此人深得其法,又有昌平援军到达,再守个三两日应该不是问题。不过……”孙承宗的脸上红了红,“鉴于通州城的艰难,老夫承诺战后举荐汪在晋出任兵部右侍郎。”

张问道:“此事你放心,只要他守得住,兵部右侍郎一职,我也举荐他。”

“这样就没问题了……”孙承宗心道只要张问答应,还需要举荐吗?孙承宗对张问大权独掌、破坏了朝廷的权力平衡,心里也有些不满,但是现在外敌当前,孙承宗认为民族大义高于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文官急冲冲地来到张问值房,说道:“张阁老,通政司收到了两份急报。”

“都是哪里的?”

青袍文官说道:“一份真定府的急报,一份是兵部尚书朱燮元的官报。”

张问听到有朱燮元的官报,便没叫别人念,而是接了过来自己看,因为有孙承宗在旁边。孙承宗虽然是德高望重的朝廷元老,品行和公心都没有问题,但是他不是张问的心腹……这样的老臣,可以在庙堂上和公事上合作,但是一旦涉及密事,张问不愿意让他知道。

孙承宗听到了西大营朱燮元的消息,忙问道:“张阁老,西大营到哪里了?”他心里牵挂着京师的安危,对援军的盼望很是急迫。

“孙大人等等,朱燮元的官报是用西大营的密文写成,等下我译出来才知道内容。”张问一面说,一面扯开真定府的急报,一看之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顾秉镰首先见到张问脸色有异,便说道:“真定出事了?”

张问脸色苍白地说道:“福王叛军主力已经北上,彰德、广平、顺德不战而降,叛军已经推进到真定府!”

顾秉镰吃惊道:“福王是要来京师!”

“事儿不是明摆着吗?京师现在万分危急,援军又要从两千里之外赶来,福王很显然是想趁火打劫,夺取政权!”张问的心里冰凉一片。

而孙承宗却默然不语,他心道福王主力十几万人马,有他来了京师,起码可以抵御住建虏……大明的政权是谁掌握,孙承宗并不太在乎,只要别被建虏灭亡就行。实际上他更愿意看到福王登基,虽说福王不是天启皇帝一脉,但是总比外戚专权、挟持天子的状况要好。

相比孙承宗的淡定,顾秉镰却急了,他瞪圆了眼睛说道:“张……张阁老,我们怎么办?通政司那边备档,信使到达苏州是十月初二,就算西大营接到朝廷诏书马上启程,到现在才十天,十天能走多少路……福王已经进入京师地界,我……我们用什么去抵挡?”

顾秉镰和孙承宗不同,他是“阉党”,而且是以前魏忠贤身边非常重要的阉党成员,和一些“正直忠臣”的死肯定脱不了关系。如果没有张问的保护,言官的口水都要把他淹死,别说继续做首辅,连家人的性命都很玄……张问如果倒台,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顾秉镰的末日也就到了,所以他急得没办法。

顾秉镰急,张问也急,他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手心也是湿?滑一片汗水,现在怎么办?难道只能逃出京师?

太后张嫣还在紫禁城里,张问的家眷也在京师,还有他的无数党羽,短时间之内哪里能转移的?再说如果让福王到紫禁城登上皇位,张问就成了叛贼,形势立刻逆转。

西大营,西大营在哪里?张问给他们十五天时间,到现在还有五天!就算西大营完成了任务在十五天内到达,五天时间,福王恐怕早都攻陷脆弱的京师了!

对了,京师可能还有内应!张问脑子里嗡嗡乱响,一时真不知应该如何决策……

第六折 肯羡春华在汉宫

段五七 进退

建虏、叛军都对京师虎视眈眈,近在咫尺。京师,不仅是一座城池,它是大明帝国的首都、是亿万万官民的中枢,它代表的东西太多了,只有青史能够承担它的含义。英宗到景泰年间,英宗御驾亲征蒙古,三大营精锐全军覆没,导致蒙古骑兵兵临京师城下。在兵力单薄危在旦夕之际,皇帝以下的文武百官仍然不敢放弃京师南撤,最后在于谦的主持下死守城池,这就是著名的“京师保卫战”,可见在大明朝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首都这么一个词。

在大明,如果哪个当权者放弃了首都,等于放弃了全族人的人心。所以张问是很不愿意从京师逃掉的,当此危急关头,他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已经远远超出了性命的威胁。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西大营!张问急忙扯开了朱燮元的军报。

西大营的军报,是用加密的文字写成,通政司没有密文书籍,也无权备档,要直接送到内阁……普通的奏章,通政司是要将内容抄录一遍备档的。

今天发生了几件令张问意外的事情,当他译出朱燮元的军报内容后,再次震惊了!

“下官兵部尚书朱燮元顿首,西大营全军将士,已于中兴元年十月十二日到达京师地界,正加速赶往城郊,等待内阁新的调令。西大营于十月初二日晚接到诏令,于十月初三日集结完毕出发,到达京师一共耗时十日!已提前完成了朝廷要求十五日到达京师的命令……”

十天啊,西大营十天行军距离竟然达到两千里!实在是出乎张问的意料之外。

他的眼睛里顿时放出了兴奋的光芒,脸上出现了几近病态的红光。一旁的顾秉镰见张问看完西大营的军报,神情变化如此大,忙问道:“张阁老,难道西大营到京师了?不可能啊……”

这时候礼部尚书孙承宗已经离开了,值房内只有张问和顾秉镰两个人,张问压抑不住激动地说道:“元辅看看,西大营十天已经赶到了京师地界,苏州距离京师两千里,他们竟然比福王还先到几天!奇迹啊!”

“不会吧!”顾秉镰急忙用微颤颤的手接过张问递过来的纸,他看了一遍,马上高兴得手足舞蹈起来……顾秉镰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这么一个老头蹦跳起来,情形十分诡异,好像顾秉镰是个老疯子一般。

“这下可有救了,这下有办法了……”顾秉镰言语不清地说着,“张阁老,福王叛军还在真定,到达京师尚需几日功夫,咱们赶快给西大营调配补给、发放军械,整军备战!”

张问从绝望中突然狂喜,大悲大喜的冲击让他头昏脑胀,他没有马上回答顾秉镰的话,而是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踱到地图前面,看着京师近左的地形图沉思了许久。既然现在还有希望,他提醒着自己要慎重行事。

顾秉镰又说道:“朱大人在信里说将士为了赶路,没有携带过多的粮草物资,现在粮草耗尽,急需补给,还需要朝廷尽量调配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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