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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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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心胸如海,不计闲言,凡事以大局为重,另老夫敬佩之至。”
张问笑了笑,说道:“对了,我有个亲戚叫袁大勇,是我的妻妾的兄弟,到京师来投奔于我,一会你回西官厅的时候,把他带上,在西大营中安排个职务。”
黄仁直呵呵一笑道:“这事容易,大人明示,要个什么等级的?”
张问想了想道:“他刚从家里边来,很多事不懂,这样,把他安排到叶青成手下做亲兵,让叶青成教教他。”
张问又交代了一个张府的侍卫,让他把袁大勇叫来,跟黄仁直去德胜门那边。袁大勇以前穿的那身土里土气的短衣已经换下来了,绣姑给他弄了一身绸缎衣服,料子是好料子,款式也是最时新的纨绔装扮,腰间还带了块玉……可是袁大勇生就一张老实憨厚的的脸,穿上这身衣服怎么瞧怎么不对味儿。
他那张脸,两腮鼓出,让整个脸型上面小、下边大,肥肥的两腮让人一看就觉得傻乎乎的。
因为是张问亲自交代的事,又是张问的亲戚,黄仁直就很上心,亲自带着袁大勇去西大营的营房,把他交给叶青成。
叶青成的营房里,还有两个将领,一个是刘铤的儿子刘彪,还有一个是叶青成的副将。刘彪一看袁大勇身上那身绸子就乐了,嘿嘿笑道:“咦,黄大人,这位爷是干嘛来的?”
黄仁直看了一眼木愣愣的袁大勇,低声道:“咱们张大人的舅子……叶将军,他叫袁大勇,人就交给你了,大人让你教教他。先做你的亲兵,挂名的事等下次西官厅审核名册的时候,我加上去就是。”
第六折 肯羡春华在汉宫
段三二 龟壳
随着立冬的到来,天启这个年号的最后一个冬天就来临了,京师照常地干冷。这些年来,人们已经习惯了干冷的冬天,仿佛这世上的冬天原本就很少下雨、也很少下雪。京师的冬天还经常刮北风,干旱的地面让黄尘漫天飞舞,大衣的衣领款式因此而流行立领,把脖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免得一出门就灌一脖子的沙尘。
在寒风中,紫禁城中广阔的砖地上,身穿青袍红袍官服的官员们风雨无阻地去朝拜、去衙门办公。许多人的花白头发胡子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狼藉的白花的须发,尽显沧桑,犹如这些巍峨的大殿,它们已经老了。
张问的年纪还比较年轻,但是他处在众多老头中间、表情凝重,身上也没有多少年轻活泼的气息。太庞大的宫城,太宽阔的广场,人处在中间会产生一种渺小感,张问现在已经位极人臣,但是当他走在紫禁城的猎猎北风中时,仍然觉得自己很渺小。这里穿红袍的、青袍,黑发的、白发的一众文官,他们的队伍在广阔高耸的琼台玉宇之间,也没能给禁城增添一丝热闹,但是就是这么一些人,肩上却承载着这巍峨的政权、社稷,还有广袤无边的天下万物……
其实看似庞大的万物,并不是人们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来自于人们的内部。
今天早朝之后,张问从内廷王体乾那里获悉了一个密报,福王朱常洵近几个月来与朝廷内外的文武官员有频繁联络。明朝有明文规定藩王不能参与军政事务、更不能与官员结交……果不出所料,当初张问坚持外放信王朱由检是完全正确的,就算没有信王,也会有其他藩王来促成大势。
福王朱常洵是万历皇帝的次子,天启皇帝的皇叔。对大明朝廷造成了连绵数十年深远影响的“国本之争”的主角,就是朱常洵和当时的太子朱常洛。按照大明祖制,太子立长,朱常洵能够与皇长子争位的资本,就是他的母亲郑贵妃极得皇帝宠信、而且他本人也让皇帝非常喜欢。
但最后朱常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当上皇储,而到了洛阳就藩。因为在当时皇权的背后,有一种道德、礼仪,称作祖制,拥有极强的威力,就算皇帝也不能为心所欲。
朱常洵没能当上太子,被封为福王之后,也极得万历皇帝的喜爱,给了他丰厚的补偿。为营建洛阳府邸,万历御批银三十八万两,并给福王十倍俸禄。福王府按皇宫建筑模式,大造宫室和楼台亭阁,小桥碧湖,并赐亿万计资财异宝,供其玩赏游乐,还赐良田四万倾,有河南、山东、湖北、广东田地。福王仍不满意,又奏皇上要已故大学士张居正之房财、田地。福王大婚用费三十万两,轰动京师……
洛阳福王府建设其规模,东至原县前街,西至十字街北,南至察院街,北至莲花寺,四周丈高围墙,建有内宫、外宫,并修四座府门楼。一如这个府邸的规模,朱常洵在河南的势力也是极大,府邸东面还建有校武场,训练王宫卫队。
他的生母郑贵妃也跟着他住在福王府内享受荣华富贵。郑贵妃这一生,可谓大富大贵。但是她心里一直都很抑郁,五十多岁的她,仍然对于当初在权力斗争中的失利耿耿于怀。
郑贵妃的背一点都不驼,仪态庄重,皮肤也保养得很好,胖胖的面部肌肤虽然松弛,但丝毫不像一般的老太婆那样老态龙钟。她长了一双小眼睛,嘴也小,五官搭配起来倒也十分协调,脸上上了妆的,眉毛弯弯、朱红嘴唇,让她看起来还有几分艳丽。
郑贵妃刚从外面回来,乘坐着轿子走到外宫后院的照壁前时,便问人道:“王爷在做什么?”
照壁上方有一块大匾,上书:皇恩浩荡。
门边上的太监弯着腰答道:“回娘娘的话,王爷正和皦先生在文昌楼。”
“去文昌楼。”郑贵妃威严地说道。
她前几天已经听说了朝廷里改东西官厅的事儿,这事传到她的耳朵里,一则是因为她有心注意京师、二则是洛阳附近的驻军对于西大营的三倍军饷议论很多,朝廷还欠着地方军队大量军饷、却传出消息说要给京师西大营发三倍军饷,也怪不得将士们有意见。驻扎在洛阳重镇的军队,大部分是职业军人,也就是募兵,是有军饷的;内地的卫所兵制早就不成样子了,土地不属于军户、也没有像样的卫所军士,维系安全的常规部队大部分都是职业军人,他们是不种地的,需要军饷。
郑贵妃最近精神头很好,她仿佛又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她最渴望的就是权力。而现在朝廷的状况,皇帝年幼、大臣有篡权的迹象,已经让她意识到了机会,也许这是她这辈子有机会触及权力颠峰的最后机会了。
她这个人,为了权力可以做任何事,万历以来的三大疑案,对皇朝影响巨大,她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初在西暖阁还想挟制天启皇帝朱由校、垂帘听政,张问就是那次把天启皇帝从她的手里抢夺出来,因此踏上了青云高升之路。这么说起来,没有郑贵妃,张问可能还到不了今天的位置。
因此那次过结,郑贵妃心里一直记恨着张问,如果当时不是张问无礼地冲到西暖阁抢人,她现在也许就不在福王府,而在紫禁城了!
还有现在的那个皇太后张嫣,郑贵妃也是又妒又恨,垂帘听政的本来应该是她,现在却让一个在她的眼里就是黄毛丫头的女人给霸占了。
郑贵妃来到文昌楼,走进厅堂里,只见她的儿子正和一个老头子皦生光在围着一个火盆,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皦生光正眯着眼睛玄吹着之乎者也的东西。
她走进来之后,福王也不来见礼,只顾听皦生光玄吹,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说道:“你什么都玩腻了?一盆炭火有什么好看的?”
朱常洵这才发现郑贵妃正站在身后,忙站起身来,走到郑贵妃的面前,躬身道:“儿臣请母妃安。”
朱常洵是个富态的中年人,小眼睛,朱家的子孙好像眼睛大的比较少。他身宽体胖,身着锦袍,举止有板有眼,很像一个谦谦君子的仪表。
一旁的幕僚皦生光则跪在地上,给郑贵妃行跪拜之礼。
因为刚才他们两个人很专注地在看那个火盆,郑贵妃也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朱常洵道:“儿臣与皦先生正在用龟壳占凶吉……用火烧龟壳看裂纹,是祖先留下来的占卜旧法,儿臣心念我大明社稷,故为社稷占一卦。”
“嗯,你心里还有祖宗的江山,我很欣慰。”郑贵妃听朱常洵说起了江山社稷,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将刚才的不快给抛诸脑外,她想起这次上天给自己的机会,便忍不住问道,“是凶是吉?”
“凶。”朱常洵淡淡地说道,“所以,母妃说的那个事儿,儿臣觉得不要那么着急。”
他说的那个事儿,是郑贵妃策划的:任太后的生日是冬月间,郑贵妃原本打算趁任太后生日为她祝寿,以期和任太后联系上。虽然任太后已经被张问一党控制住,但是她毕竟是当今皇帝的生母,在明面上谁也不敢拿任太后怎么样。
只要和任太后联系上,再在紫禁城里安插进一点人,郑贵妃就有许多办法和张太后周旋,搞宫廷阴谋是郑贵妃的强项。
郑贵妃听到朱常洵说别急,心里就老大的不高兴了,她皱眉道:“烧一块乌龟壳就能预料事情的结果,完全就是玄虚不实的无稽之谈。现在的机会多好!张问这小人霸占庙堂,专权倒行逆施,党同伐异,只顾自己的人,已经激起了天下的愤怒。这种时候,只要我们稍稍加一把劲,哪有不成功的?”
她冷冷说道:“我手里有一些精挑细选培养出来的女子,可以借祝寿之机送到宫里,和任太后里应外合除掉张太后!没有张太后在宫里边为张问撑腰,张问的狼子野心就会更快地暴露出来,他名不正言不顺,那时候你再登高一呼……哼哼,大明的江山原本就是咱们家的,你看朱常洛那家子把祖宗的江山都弄成什么样了?你心里还有没有祖宗、还有没有社稷黎民?”
朱常洛忙道:“母妃息怒,您听儿臣一句,现在还不到时候,更好的机会还在后面,咱们根本就犯不着在这时候冒这个风险。皦先生,你来把前日对我说的那番话对母妃说说,看是不是有理。”
第六折 肯羡春华在汉宫
段三三 时机
福王府的文昌楼里,朱常洵的幕僚皦生光恭敬地对郑贵妃说道:“请娘娘明鉴,内阁大臣张问最近将京营改制官厅、又将西官厅所属的西大营军饷提高三倍;兵部却欠着地方驻军数月的军饷未发……此事当然会让各地将士愤慨,不过这种不满情形还不到火候,况且臣认为张问会随即补发所欠军费、弥补不满情绪。所以现在还不到时候,咱们一定要沉住气,总有天道所趋的时候,咱们等的就是那么一个完全成熟的机会。”
郑贵妃冷着脸说道:“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却要犹豫不前、坐失良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瞧着这时候就是皇宫里那个张太后和张问勾结,才让他有恃无恐,只要除掉张太后,他张问拿什么来补发军饷?”
朱常洵忍不住皱眉道:“母妃!国之大事,咱们不能去依靠阴谋诡计获得,只能正大光明地动手。皦先生说得对,只有顺应天道,事儿才能顺理成章地成功,大势只会越来越有利于咱们,万不可着急。”
郑贵妃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便哼了一声:“我是怕你长时间安逸享乐无所事事,消沉了向上的意志。”
朱常洵长身道:“这几个月来,我与朝廷内外的官员多有联络,如果我胸无大志,何必如此招人提防?”
“你有胆子冒着谋逆的嫌疑结交大臣,却没胆子给任太后祝寿?”
朱常洵正色道:“我是列祖二宗根正苗红的后嗣,在乱臣贼子专权的时候、意欲匡正社稷,正大光明,何必遮遮掩掩的?张家的人知道我结交大臣又怎么样,他们现在不敢动我!但是通过阴谋去算计张太后却不同,大道上说不通,这样的事我们没必要去做;现在宫中明显已经被张家一党把持,在内廷里强弱明显,成功机会甚微。所以这样的事没有必要去做,古人云动如九天、静如九渊,我要动手,就要一击必中!”
“好!好!”郑贵妃听罢突然连叫了两个好字,朱常洵平时喜好声色犬马、性格也温和尔雅,他偶尔散发出一股子杀气来,让郑贵妃很是欣慰,郑贵妃说道:“你能这样,我就放心了。”
皦生光趁机进一步说道:“娘娘只管放心,天道所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现在朝廷财政困难、内忧外患,张问却要穷兵黩武:那一天总会到来,在大伙都被张问折腾得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是王爷天命所归之时!”
……
为了平息各地驻军的情绪,张问只能上书请奏内帑再发二百万两到兵部补足所欠军费,他上台后的短短几个月时间内,不仅户部耗竭,内帑为了军费和赈灾已经前后调拨了四百多万两银子出来。
不久山海关熊廷弼又上了奏报,辽东因为干旱欠收,按照以往的经验,后金国可能会在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入关劫掠。这份折子一上来,许多言官弹劾熊廷弼消极怠战、空耗国家钱粮,要求朝廷予以罢免问罪;时张问当国,力阻言官对熊廷弼的不利言论,熊廷弼这才幸免于难。
冬月十七,是皇帝的生母任太后的生辰,许多皇亲国戚上表给任太后祝寿,而此时任太后只能在冷宫里面过生日。张太后看了这些奏表,她的压力也很大。这些日子以来,关于朝廷里的事儿,她就没听到过好消息,不是内廷密报福王有谋反迹象、就是国库亏空,还有辽东那边的蛮夷可能又会打到京师来。
张太后忐忑不安,在张问上表请奏内帑拨银的时候,她便召唤张问进宫商议朝事。
这次张太后并不是单独召见张问,与张问同行的,还有兵部尚书朱燮元、兵部侍郎杨鹤、工部尚书王韶。
王韶都年逾七十的人了,头发胡须全白,脸上布满了沧桑的沟壑,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但是精神头却很好,身上的红色官袍也烫得平整非常。
一行四个人去了乾清宫西暖阁觐见张太后,他们都穿着红色的衣服,不过只有张问的补子是仙鹤,其他有两个人都是一品官,却故意没有穿鹤袍。
他们走进西暖阁,见太后张嫣正坐在北面的软塌上,他们便齐齐跪倒叩拜。
张嫣穿着青色的宫装,身上的金玉饰物一应按照礼制装扮,但是那身呆板的衣服并不能完全掩盖住她妙曼的身材,因为是端坐的姿势,她的髋部弯曲,便绷住了裙腰,呈现出了温?软圆润的曲线。她是单眼皮、饱满额头,脸上的肌肤玉白娇嫩,小嘴柔软富有光泽,白里透红的红颜与身上那身看起来很老气的青色装扮很不相称,但是又别有一番韵味,让她看起来更加有内涵。
“诸位大臣,平身吧。”张嫣的声音软软的,犹如江南的糯米一样的味道。她伸手作了扶的手势,可以看见她带着一副镶着珠宝的尖尖假手指……这副假手指给人妖艳之感,可张嫣的面相却是清丽端庄的类型,反差有点大。
张问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顺手去扶了一把旁边的工部尚书王韶,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了。王韶对于张问的尊重动作报以感谢的点头。
随着张问年近而立之年,他已经变得成熟了,他懂得去尊重老者、懂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这时张嫣说道:“我今天请几位国家重臣过来,是想听你们说说三件事儿,东夷、藩王、国耗……王体乾,你给大臣们算算,今年内帑都拨了多少银子了?”
张嫣还不到二十岁,年纪并不大,但是经历的事儿却不少,张问见证了她这几年的快速变化。她一开始是一个单纯得犹如山泉一样纯净的女孩,后来她被迫学会了阴谋与手段、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欲望……而现在,在身居高位的压力下,她渐渐地更加现实和庄重了,她的仪态举止是经过沉淀下来的。女人如酒,现在的张嫣,从泉水经过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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