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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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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巨大的莫名的悲怆感袭上心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啊,这断断续续的啼泣声,在向他述说着西川一届残联当家人多少的委曲,多少的无奈,多少的怅惘…… 
  马良不觉鼻子发酸,热泪模糊了双眼。 
  良久,马良嗓子涩涩地问:“老韩,好些了吧?” 
  韩民义闻声拉下了蒙在头上的被子,用被沿恰到好处地抹掉了脸上的泪痕。见是马良,立刻欠身坐起来,惊呼道:“啊呀,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我那小子又来唠叨哩。” 
  马良望着韩民义脸上堆起的艰难的笑容,心里头真像打翻了五味瓶儿什么滋味都有。这个相处多年的老同事老上级,数月没见,竟变成个头发花白,皱纹满颊,胡子拉碴的老头子了。 
  生活啊生活,你可真会折磨人啊! 
  马良鼓动了一下喉头,费劲地咽下口唾沫,才说:“老韩,组织上调我到残联,咱俩以后就是老搭档,工作会顺手的。眼下你有什么困难,说一声,我一定给解决了!” 
  韩民义连连摇头:“身体好多了,我打算明儿就出院呀,这病除不了根儿,看来没啥指望咧。” 
  马良拉住韩民义的手,诚恳地说:“老韩啊,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还等你当参谋呢。残联那块工作,我可是两眼一抹黑哇。” 
  韩民义的眼睛一下湿润了,他使劲儿摇着马良的手,嘴唇哆嗦着说:“我知道你是个实心人,残联交给你,我也放心,唉,可叹我在县残联干满了一届,没能给西川残疾人办成一件实事儿,惭愧啊!可悲啊!” 
  “老韩,千万甭这么想,大家都清楚得很,你这些年着实不容易。”说话间,马良瞧见了床头柜上的那沓发票,拿起来边翻边问:“老韩,这些药费还没报销吧?” 
  韩民义连连摆手:“这个,以后再说。” 
  马良果断地把发票揣进衣兜,站起身说:“老韩,你就先安心治病吧,以后花多少,残联给你报多少!” 
  韩民义苦笑道:“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嘛,残联的家底,我可比你门清啊。” 
  “不错,残联眼下是没钱,可这只是暂时的,何况,我们还有政府,有党委,我就不相信党和政府会不管一个老党员的死活!” 
  马良几乎是逃似的走出了韩民义的病房,在住院部幽暗的长廊,伸手抹了一把发涩的眼睑,湿漉漉的泪水沾染了掌心…… 
  这天晚上,马良又梦见了父亲,父亲仍旧架着双拐,一脸忧郁地望着他。这回,父亲没言语。 
  梦中,马良握紧了拳头。朗声说:“爸爸,儿子明白您的心愿,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儿子要像神笔马良救助天下穷人一样,不惜生命为西川残疾人谋求幸福!” 
  

理事长 八
西川古称西岐,地处西京省西府市西北边缘,属关中平原与渭北高原结合部。北依千山,南望秦岭,渭河和氵韦水河由西向东横穿全境,把地貌切割成三塬夹两川,西川县因此得名。《西川县志》记载,西川县始建于隋开皇十六年(五九六年),但其历史却要追溯到商后期小乙年间。大约在公元前十二世纪,古公亶文(周太王)率部族从今旬邑、彬县一带迁至西岐,定国号为周。《诗经》这样记载:“古公亶文,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这便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古公迁岐”典故。 
  西川的强盛起始于商朝,文丁四年,周太王的三子季历率兵征伐翳徒部落,大获全胜,商王因此封季历为西伯。此后,周族势力不断强大,这引起商王不安,便暗中派人捕杀了季历,让姬昌继承了西伯位,这就是后来的文王。此后的历史就成了中国老百姓家喻户晓的《封神演义》中的故事:文王磻溪请得姜太公,尔后协助儿子武王伐纣灭商统一全国,形成了中国古代历史上长达八百年的西周王朝的鼎盛。在帝辛十九年迁都长安之前的四百年间,西川县一直是全国政治经济及军事中心,当时辖地包括现在的西川、凤祥、扶风大部地区,统称“周原”。现今保存于城东二十里外的古迹“周原遗址”就是翔实的史证。 
  《诗经?大雅?绵》中载曰:“周原膴膴,堇荼如饴。”就是周王朝强盛时,一幅民康物阜的田园风光的真实写照。 
  三国时代诸葛亮率蜀军由汉中翻越秦岭,从斜峪关进入西川,与驻扎在渭河北岸碛雍塬上的魏将司马懿隔河对峙,后退守五丈原,在原下分兵屯田,以图雄起。当年八月,诸葛亮积劳成疾病逝军中,蜀军仓促撤兵,魏军乘机追杀,以后吞并了蜀、吴,统一了全国大部分地区。元朝初期,成吉思汗统一中国后,为纪念这位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在秦岭北麓,当年诸葛亮屯兵的五丈原上,建起闻名遐迩的诸葛亮庙。 
  唐武德元年(六一八年)武德皇帝有感于文王的弟弟周公旦辅佐武王代纣灭商,为国家强盛鞠躬尽瘁的功绩,下召在今西川县西北方向的凤凰山南麓,古称“卷阿”的地方,修建起周公庙。《诗经?大雅?风》载曰:“有卷阿者,飘风自南。” 
  以后的宋元明清到新中国成立,西川这块历史底蕴厚重的古老土地上,又上演了一幕幕悲壮惨烈、有史可鉴的壮剧:灭亡唐朝的农民英雄黄巢,全军覆灭龙尾沟;白莲教将领李全率部出西川,直捣西京城;西府游击队辗转西川让国民党军闻风丧胆;彭德怀将军在西川县罗局镇亲自指挥了我军历史上著名的“扶眉战役”,歼敌上万,拉开了解放大西北的序幕……
  西川县最富特色的是浓郁的历史文化氛围。除了以周公庙和周原遗址为核心的周文化外,境内还发现了十多处仰韶和龙山遗址,出土了大量的珍贵文物,有“周礼之邦”、“青铜器之乡”的美誉。以清道光年间出土的毛公鼎、大丰簋、大小孟鼎最为珍贵。后三件现存于中国历史博物馆,毛公鼎存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西川境内还有中国汉字的创始人仓颉的祠庙、周公庙内由武德皇帝御赐的“周公圣水”润德泉、千山群峰中大弓样的括箭岭、佛教圣地白雀寺后的崛山名刹,以及秦岭主峰上的太白积雪、渭水朝阳、五丈雄风等人文景观和古刹名寺,构成闻名遐迩的“西川八景”。从古至今,无数名人墨客周游此地,留下了大量的传世墨宝,尤以诸葛亮庙内由民族英雄岳飞书写的诸葛亮的《出师表》和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轼题写的岳飞的《满江红》最为著名,诗圣杜甫、诗仙李白皆在诸葛亮庙和周公庙留下了不少的传世佳作。仅《诗经》中记录西川风土人情的诗作就不下百首……
  就是这样一个有着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民风淳朴,人杰地灵的县城,在中国近代却由于自然环境恶劣、资源匮乏等种种人力无法抗拒的因素,沦落为国家级贫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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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长 九
赵静雅把钥匙捅进锁孔的一瞬间,这才发现门旁靠墙蹲着个中年男人,这人两肘支撑在膝盖上,用掌心托举着双颊,正打着盹儿。鬓角分明的额头白净而清爽,那只西川人特有的蒜头鼻,在面孔中央微微地翘着,顽皮而不失精致,额颅上耷拉下的一丝儿毛发,零乱地罩在粗黑的眉毛上,一双集聚着稀疏睫毛的眼睛,稍微半合着,像在打盹,又像在沉思,只是那一身干净合体的藏青色西装,似乎在无言地声明:这人不是上访者。 
  赵静雅抬腕看看表,十一点过了一刻,假若此人是打上班就来找她,那么,他在政府办公大楼的楼道中,已整整等了她三小时十五分钟;如果是上访者,就是个不管不顾死缠烂打的莽汉;如若为政府员工,就是个倔得九头牛也拽不回的执著者。可如此大半天浪费时间,这让身为政府一把手的赵静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的。 
  赵静雅一边推开门,一边朝仍没觉察的中年男人问:“喂,你是哪个单位的?咋跑到政府楼里睡觉来啦!” 
  中年男人闻声一下跳起来,搓着两手有点扭捏地说:“赵县长啊,我可等着你啦。我是县残联的马良。” 
  果然没猜错!赵静雅抛下马良,折身进了办公室,边走边问:“残联的?!有什么事得先通过办公室联系预约,懂吧?!” 
  “我当然联系了,他们说你还得两天才回来。我心里急啊,思谋着你大概今上午就回西川,这不,没等一小时,碰巧咧。” 
  赵静雅是两天前去西府市参加全市农业工作会议的。议程昨天就完了,因为她是刚从南片对调过来的西川县首任女县长,会后,市长单独约她谈心,对西川当前的工作进行了商讨和指导。本来,市长中午请她吃饭,赵静雅因担心刚接手的一大摊工作,话刚谈完就急匆匆返回了县城。 
  这时,政府办文书大概听到了动静,进来打了个招呼给两人倒上茶水。赵静雅握着水杯对马良说:“有什么事儿这么急,说说看。” 
  马良从衣兜里掏出韩民义的那沓发票,翻弄着说:“残联的老韩,都住院一个月了,可医药费没处报呀,县残联没得经费无能为力,民政局说残联单列出去了,不报。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来找您。” 
  赵静雅望着面容憔悴的马良,从那双满是血丝的眼中,就晓得几个医药费已把他整得不轻。在从副县长到县长近十年县级干部任职经历中,赵静雅从没见过下属部门为报销医药费找到县长头上的事儿。像所有县级主要领导一样,无论从工作程序还是心理上来讲,都很反感下级部门动辄伸手要钱。县政府又不管钱嘛,大小经费归财政统管。可中国政界似乎已形成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财政部门把钱捏得死死的,没得主要领导的批示,一分钱不敢私自动用,这不仅无形中膨胀了领导干部们的权威,也把许多本来可以由下面做主的事务推到主管领导头上。说穿了是怕担事儿! 
  赵静雅呷了几口茶水,从马良手中接过发票,只翻一下就随手搁在桌上:“你就是县残联新上任的马良呀?!咱们算是头回见面吧?”见马良点点头,赵静雅漫不经心地说:“就这么点事儿打上个电话不就行了嘛,哪用得着瞎等?!”言罢,赵静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噢,我来西川这段时间,好像还没接到过残联的电话,怎么回事儿?” 
  赵静雅平易近人的朴实话语,一下消融了马良心头的顾虑。马良抬起头,望着年轻的女县长:正午的阳光从阔大的落地玻璃窗一览无余地泄进来,给坐在办公桌前的赵静雅周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那小巧匀称的身材,眉清目秀的五官,浑身上下充溢着一往无前的生命活力。 
  马良定定神,老实着说:“赵县长,我刚到县残联上班,实不相瞒,残联的办公电话已停机两个月了。” 
  赵静雅惊得睁大了眼睛,她干脆站起来在办公桌前踱着步子,甩动双臂,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照这么说,县残联的问题不单单是这几个医药费吧?!” 
  “是的。残联的工作得县里支持,要不然我纵有三头六臂也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 
  一个政府下属的科级单位,连电话费都付不起,这让一县之长的赵静雅实在是难以理喻,想想自己到西川两个月了,没去过残联一回,也没问过残联这块工作,赵静雅的心头涌上一种深深的负疚。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到,一个主管领导人不经意间的小小忽视,会给下属整个单位,酿成多少棘手的难事啊! 
  赵静雅在感叹万端中,似乎被一种强烈的责任感驱使着,果断地走向办公桌,抓起电话,拨通了政府办公室,听了许久,那头仍是一串长长的忙音,她板着脸瞧一眼墙上的挂钟,随即冲马良笑了:“你看,下班时间早过啦,只能等到下午了。” 
  马良咧咧嘴,无奈地站起来,对领导们这类客套的推辞,他再熟悉不过了。 
  赵静雅从马良失望的眼神中,似乎推测出了下属内心的失落感,她对将要跨出房门的马良说:“马良同志,虽说残联这一摊不归我管,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残联的问题下午一定给你满意的答复!”
  目送着马良壮实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赵静雅返回身,拿起桌上的提包打算回家。刚走两步,突然记起了什么要事似的,折身拿起了话筒…… 
  

理事长 十

  县委书记肖华一搁下饭碗,就关掉手机回到卧房,开始他雷打不动的午休。时令虽说已秋末冬初,但老天爷打秋里没落一场透雨,被秦岭和千山夹峙着的西川县城,依然闷热难耐,让人周身生出莫名的疲困。 
  五十六岁的肖华中等身材,体态臃肿,像大多数到这般年纪的领导干部一样,肖华也是在不知不觉中胖起来的。暴凸的将军肚撑起了前襟,浮肿的脸颊挤得双眼成了两条眯缝,下巴早与脖子连成一体,谢顶的前额,泛白的有空角,以及额颅上两块显眼的褐色老年斑,都在无言地预告着:这个生命已走向了衰老! 
  是啊,老了,月缺星移,人老树衰,这是芸芸众生皆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作为土生土长的西川人,肖华从最底层的乡镇干部,一步步熬到县委书记的职位上,三十多年的摸爬摔打中,经见了多少的风风雨雨,走过了多少的坎坎坷坷,承受了多少的屈屈辱辱,浮浮沉沉,升升降降,一路走到了今天,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每每想起不少一同参加工作的同事,只干到科级局级便隐退二线,而自己仍处于西川县权力峰巅,肖华就很知足。虽说官场如生活,同样地没有止境,可面对年龄,面对政策,这两个任何人皆无法逾越的钢铁般的横杆,任何努力只能是徒劳。 
  一个人如果满足于现状,就会淡漠一切。肖华虽说仍是西川县一把手,但县委的日常工作他大部分推给了几个副手,安排让他出席的大小会议能辞就辞,实在推托不了就去应付一下打上个照面,顶多说几句老生常谈的客套话,反正他已经做好了随时隐退的打算,就让年轻人趁早锻炼锻炼吧。 
  肖华正仰躺在床头眯缝着,客厅的座机电话尖叫起来,随即老伴呼叫:“老肖啊,找你的。” 
  西川党政干部都晓得肖书记有午休习惯,一般这时辰不会轻易打扰,除非出了人命,抑或市里有紧要事儿。 
  肖华极不情愿地挺起一身赘肉的躯体,趿拉着拖鞋,慢腾腾地挪到客厅,双手使劲儿抹两把眼睑,这才拿起话筒:“喂,我是肖华!” 
  “肖书记,实在对不起,打搅你午休了。我有个急事想请示一下。”
  听出是县长赵静雅温和圆润的女声,肖华客气地笑了两声,打着哈哈问:“原来是赵县长呀,什么事这么重要,等不到上班?” 
  “肖书记,县残联的事你知道不?” 
  “残联?!”肖华搔着脑袋,思谋了老长一阵也没丁点头绪,但他不愿在部下面前坦露一把手对某种工作的忽视,就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残联能有啥事嘛?那里才两个人呀!” 
  话筒那端沉默了老长一阵才说:“肖书记,县残联这块工作,过去咱们是不是忽略了?”   “怎么回事?” 
  “残联的办公电话叫电信局停了。” 
  “有这事吗?” 
  “肖书记,这可是千真万确,我敢用党性担保。” 
  “就算当真,残联不是归政府管嘛,你们咋干的?这点小事也解决不了,非得我亲自出马?!” 
  “肖书记,政府工作没做好,我下去会检查的,县残联的工作,我想亲手抓一抓。” 
  “可以,年轻人,好好干,西川以后是你们的。”肖华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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