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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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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酒酣耳热之际,三将将酒碗一砸,帐外的军兵立即抽刀而入,将召集至帐中欢饮的寨中各头领,乱刃分尸……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桑仲、李横、李忠,分别从王善寨、杨进寨的木楼、营帐中大步而出,浑身杀气腾腾,抽刀出鞘,对空一劈:“杀!”
东京乱局,就此展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东京之变 (下)
七月十四这一天;是东京汴梁的命运发生重大转折的一天。从早到晚;分别发生了偷袭天枢城主事件、半途截杀王善、杨进事件、八字军叛军突袭河北义军十二寨事件。
这一系列恶劣事件的幕后黑手;便是新上任的东京留守、开封府尹杜充;这是杜充新官上任所烧的三把火。通过威逼利诱、封官许愿;杜充成功地拉拢并利用了两支不同军队;为他统合东京兵马充当马前卒。
后两把火烧得相当成功;只有第一把火;由于估计严重偏差;导致惨败;火没烧成;反倒把自个燎伤了。
杜充无论在官场与战场;都是一个极jiān滑的人。当他发觉自己最不放在眼里的那伙人;居然是最难啃的骨头;他的后手;就一手接一手地使了出来。
首先;杜充命人前去西水门;向天枢城主狄烈下贴并致歉。说是听信谣言;误以为其与金人有勾结;以致有所误会;造成流血冲突;实为亲者痛仇者快。为表示歉意;同时解开双方误会;敦请狄城主入城会晤;抛弃旧怨;把酒言欢云云。
凌晨还派人袭击;傍晚就说要宴请;这摆明了是鸿门宴嘛;当老子是傻冒?还是以为东京留守老大;非得给你面子?
狄烈只是指了指河滩上那一排排卸去铠甲;以布衣覆面的尸体:“多谢留守大人厚意;不过我们的晚饭已经有了。”
那使者被这杀气腾腾的野蛮语气;骇得屁滚尿流。以袖遮面而逃。
不过;临近傍晚。汴梁城门关闭之前;南薰门外;突然出现十余名拉着板车的伤兵;而车上竟全是死尸……
狄烈的示好并未能缓和矛盾;杜充在花了近一整天时间;基本视察了东京附近的如封丘、胙城、阳武等县城;回到汴梁后;听到使者带来的结果。怒不可遏。既然给脸不要;那就休怪本府先礼后兵了。
杜充当即召集前来吊唁的留守司各部军兵统制、统领。诡称接到密报;汴河上的那条战船;与郑州的金人有勾结。被他手下卫士发现;竟被残忍杀害;随后有汪指挥使与那几个逃得xìng命的卫兵哭诉。好在此时尸体还没送回来;否则杜充必以一排排尸体指证。
而留守司各部军将的表现却很奇怪。有的沉默不语;有的神情虽愤然;却并无出头之意;更有守河yīn的王贵、徐庆公然表示难以置信;声称他们曾见过天枢城的军兵于汴河上歼灭数百金兵;不似有与金人勾结之意;请留守大人拿出证据。
杜充原本因同乡之故;对这王、徐二人另眼相看。却不想这二人竟当面诘难;心下大怒;顿起杀机。其后杜充也才从一些军将口里了解到;原来宗泽去世前;曾召集各部军将交待后事。除了勉励诸将不可懈怠。常存卫国杀敌之心;也提到不可对自己人动刀兵。尽量放那些义军一码。而宗颖更是指明了;汴河上那艘战船;是留守司请来的客人;无论何人下令;都不可妄动。
宗相遗言!难怪连王贵这等机灵人物;也敢站出来与自己唱反调!
不过;杜充从不相信军队会是铁板一块;哪怕是宗泽的留守司也一样。果然;经过他在后堂分别劝诱;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表示可前往诛杀此獠。
这个人;叫吉倩。
吉倩是个记打不记吃的人;他只记得自己被天枢城的那个叫张荣的乎;当着大哥及所有军士的面;重重羞辱了。江湖上混讲的就是个面子;被扒了面皮的吉倩;一直耿耿于怀;加之上官不断劝诱;这杀心自然就被挑起。至于当时张荣、龙旭赠送的米粮——吉倩可不认为是赠送;而是自己以刀兵威逼夺来的。官兵抢粮;谁会记得被抢者的好?
王贵、徐庆、吉倩;都统属于岳飞的前军;不过三千人的规模。身为统领的吉倩;可指挥千人。当然;老规矩;扣掉辅兵杂役;可战之兵打个对折;五百顶天了。
“五百战兵;很好!”杜充甚为满意;亲切地拍拍吉倩肩膀;令后者受宠若惊;“本府再给你加五百兵;凑足千人;以吉统领为指挥。千人战五十……呵呵;可不要让本府失望啊。”
吉倩大喜过望;信誓旦旦:“卑职必定以泰山压卵之势;将贼人连人带船压成齑粉!”
“很好;不过;要注意;那天枢城主与一个叫赵挺之人;必须生擒。”
“谨遵均令。”吉倩觉得这不算什么大问题。二十倍于敌;在如此悬殊的实力面前;没有任何一支兵马能扛得住;尤其是乌合之众的义军。同样出身的吉倩觉得;不用二十倍;只需十倍兵力;自己就会投降。这支天枢城的贼兵;自然也不会例外。
以绝对优势;压垮对手;逼其投降;以免伤及目标;这也是杜充的想法;否则他不会兴师动众弄出一千大军;去打一支只有区区五十人的小队。那么他哪来的五百军兵呢?答案是郭仲荀郭副留守的。
杜充原计划是以自己八十亲卫办成这件事;独占功劳;但偷鸡不成蚀把米之后;他不得不将此事向郭仲荀透露一二——就算他不说;郭仲荀早晚也会知道。不止他杜充在河北义军中有耳目;郭仲荀一样会有。
在得知这天枢城主手中握有这样的大秘密;与杜充一样;郭仲荀也是必yù擒之方甘心。双方一拍即合;各出五百兵;围捕天枢城军兵。
天枢城主;必须活捉;以逼问圣后之事;赵梃;必须活捉;无论真假;只要往扬州行在一送;都是大功一件。
在此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宗泽父子的维护。狄烈唯一的选择;就是赶紧开船跑路。东京几十万人口;那是想都不要想。
……
此时;汴河战船上的狄烈;正忧心河北义军的险恶处境。
王善被杀;杨进生死未卜;刘忠反叛;桑仲强袭;原本一片大好的局面。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晦涩艰险。
“杜充;还真是不能小看啊。”狄烈伫立船头;遥望明净天空中;那轮硕大的圆月。就在这明月之下;数十里外;正上演一幕惨烈的杀伐。
天空纯净。大地污浊。
狄烈纵然心急如焚;却没有办法阻止。在这等混乱局势下;黑暗环境中;五十个生力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说黑暗中敌我难分;极易误伤或被误攻。单说这样懵头懵脑冲过去;一旦被敌人半路伏击;黑暗中发挥不出火枪的威力;就算是猎兵亦难逃覆灭之厄。
那么;袖手旁观吗?当然不是。狄烈在等;等那支足以改变整个东京局面的力量到来。
“咕嘟。咕嘟。”
两里外的土丘;发出一声声急促的虫鸣声。这声音经过每隔百步的暗哨十余人次依次传递;清晰传到汴河边。
“有情况;进入一级jǐng戒。”张锐边说边cāo起身边火枪;仔细检查了一遍弹药装填情况;然后将枪一背;对狄烈行礼;“军主;末将要到前面看看情况。”
“去吧。如果是敌人的话;经过凌晨那一战;敌军若再敢悍然发动攻击;军势必定前所未有的强大。情况不对;随时可撤回来;咱们在船上;起码还可以进退自如。”
“明白。”
张锐大声应着;转身匆匆跳到栈桥;发出蹬蹬的脚步响声;很快没入了黑暗。
两里地;张锐不过顿饭功夫就冲到;然后快速跑上土丘;本想问值守的第五什长是什么情况;但抬眼一望;就知道不必问了——长长的官道上;无数火把;星星点点;汇成一条火龙。经行之处;照得整条道路及两旁林木纤毫毕现;连天上的月sè;似乎都失去光辉。
夤夜明火执仗;不打招呼登门;还摆出这么个大阵仗;这来意还用说吗。
“指挥使;是伏击还是后撤?”第五什长请示张锐。
伏击?看那火把的数量;不下千人;十余人怎么伏击千人?撤退?又有点不甘心……
不过;无须张锐纠结太久;那条“火龙”行至两侧土丘之间的路口前;缓慢停下。随即见到一人手擎火把;拚命摇着;然后一瘸一拐走过来;冲土丘大喊:“俺是你们今rì放回的伤兵;俺知道你们躲藏在上边。俺们统领大人有令;只要尔等放下兵器;束手就缚;绝不伤尔等xìng命。若违此言;天噬之!”
古人百分百是有神论者;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虽然平时也说谎;也玩yīn谋;但对誓言还是保持基本的诚信;只要发这等毒誓;通常是不会违背的。
张锐可不是单纯的武夫;而是正牌的肆业太学生;如果不是加入天诛军;以他的才学;在河东解放区谋个知县或县丞绰绰有余。因此;来人传话的话语在他脑海里打个转;就窥破其居心何在。
“杜充这是要擒人邀功啊!难怪对付我五十余人;竟出动千军。”张锐当机立断;向第五什长发令;“撤!执行第二应对方案。”
第五什长点燃火折子;在空中有规律地划动数次。第五什猎兵纷纷从草丛中跃出;交替掩护;向后撤退;一直退到战船上;隐入船舱内。
张锐是最后一个撤的;边撤边做最后的检查;确定一切无误后;小心退到栈桥上;纵身跃上船;然后立定转身;安静地凝视着黑暗。
黑黢黢的路口;陡然亮起一圈蒙蒙的光晕;然后是第二圈、第三圈……越来越多;沉闷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杂乱震耳;间或夹杂着火焰的哔剥声、刀枪碰撞的金属脆响、以及勾挂弓弦调试的绷绷弹响。一个个被火光映照得红亮的身影;从路口、土丘、草丛之间;如鬼似魅地冒出来。将官道与山丘铺得满满当当。
大队兵马走到距离河岸百步时;队伍中响起一阵鸣金之声;行进中的队伍前停后挤;混乱一阵。黑夜行军;尤其是长途行军;最考量一支军队的素质。好在从万胜门出发到此;不过五里;虽然跑散了数十人;好歹大部队基本上还是到位了。队伍停稳后;如浪中分;五骑排众而出;边上四骑明显是在护卫中间那一名骑将。
那骑将振声道:“某家乃留守司前军统领吉倩;奉新任杜留守之命;率两千大军前来敦请天枢城主及麾下军士;前往汴梁城做客。”
战船内传出一个悠然的声音:“夤夜叩城;殊为不敬。请吉统领上复杜府君;明rì一早;城门开启;狄某自当入城拜会;决无虚言。”
吉倩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愣了好一阵;眼珠一转;道:“那就先请狄城主与贵部军兵将武器交出;以示诚意。”
战船内的声音再度传出;只不过此次已不再悠然;而带着金属铿锵之音:“yù和;请且等一夜;要战;就放马过来!”
吉倩大笑:“果然是同道中人;够干脆、够爽快……你想战;我就战!”
随着吉倩猛挥手;战鼓轰轰;宣告了东京之变;演变到了白热化之境。(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三百章 谁都有后手
船舱里的狄烈,轻轻摇头,将手中的大狙放下。之前他曾考虑狙杀敌将,以破敌胆,但在来将报名之后,又犹豫了——岳飞的部下,就这么杀掉好吗?
不得不说,岳飞这个名字,对后世的人影响很大。狄烈虽然没有抱大能大腿的意思,但最起码的那份敬意还是有的。同样,岳飞的荣光不仅仅只属于他一个人,还有整个岳家军的将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狄烈不想染上未来岳家军的鲜血。
也就是在这一犹豫间,吉倩挥手下令进攻,同时身形隐入幢幢人影之中,再难发现。
战斗,就在狄烈万分不情愿之下,无可避免的爆发了。
狄烈并未下令砍断缆绳,依然让战船稳稳当当停泊在栈桥之前——这就是应对袭击的二号方案。
如果将战船驶离栈桥,看上去似乎安全一些,实际上却是逼着宋军使用舟船,在汴河上展开四面八方的攻击。汴梁城内,绝不缺少船只,宋军之中,也不缺擅水战之将。一旦战船被大大小小的各种船只包围,面对四面八方的狼群攻势,火枪的威力,根本发挥不出来。前膛枪的杀伤力,就在于最大密度的集中排枪射击,一旦分散了,什么威力都没了。
而以战船为诱饵,保持着一条宽不过丈许,长不过十丈,看似可以随时攻上战船的狭窄通道,使进攻方不自觉地按照防守方的意图,踏上这条死亡通道。如此人数上居于极度劣势的防守方的火力。才有可能做到封锁来路,使敌寸步难进。
猎兵们在战船的船舱内防守,有极大的优势:舱板板厚盈寸,箭矢难透,相当于战车的防护板,基本上在敌人攻上战船前,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舱板两壁,同样做了多达二十个倒“丁”字形射击孔,猎兵可以在不虞被敌人攻击的情况下,轻松射杀敌人。这就是天诛军一贯的“我可以打你。你打不了我”的战术思维的体现。
五十名猎兵。分三排轮射,第一排,将火枪从射击孔伸出,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岸上红亮亮的人影;第二排。持枪半跪。随时替补;第三排,只有十人,保持火力不间断。为一、二排争取装填弹药的时间。
百步之外的宋军,齐声呐喊,人头攒动,脚步声沉重而杂乱,犹如一层层惊涛骇浪,向栈桥奔涌而来……
张锐已经退回到船舱,猎兵的射击将由他指挥,但张锐表情却很轻松,没有半点他一贯的下令射击前的严肃。这不是张锐懈怠,而是因为他知道,暂时用不上他发令射击……
轰隆轰隆!巨大的爆炸声惊天动地,一声接一声,一波连一波。爆炸所产生的光焰,将火把的光亮尽数掩盖,强烈的气浪,将火把、刀枪、盔甲、弓弩、肢体……全掀上半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象过年时穿过硝烟笼罩的街道。
原本平整的河滩出现近二十个面盆大的陷坑,陷坑的周围,一片哀鸿。河风吹来,硝烟渐淡,但血腥味,却又开始弥漫……
河滩上到处是呻吟与惨叫声,尸体横七竖八,满地打滚的是缺胳膊少腿的人。还有一些军兵,身上零件都在,却因惊吓过度,抱头在河滩上乱窜,甚至一头扎入汴河中。更多的宋兵,惊恐万状向后溃逃。人海攻势如潮,进得快退得更快,片刻功夫,河滩百步之内就看不到任何还能站着人影了。
宋军的攻击刚刚开始,就被残酷的打击无情粉碎。
战船上的猎兵齐声欢呼,猎兵此次从太原出发,带了相当多的军火,本着有备无患的想法,也顺便带了两大筐地雷,不成想竟用上了。
狄烈也频频点头:“这批触发式地雷威力的确不错,张指挥使,干得好。”
张锐就是最后给地雷挂弦的启动者,此时却颇为汗颜:“只爆炸了十五个,还有两个没爆,也许是宋兵没绊到,也许是属下没挂好弦……”
“战争总有意外,无须责备求全,在敌军逼近的情况下,你已经做得不错了。”狄烈从射击孔瞄了瞄外面的动静,然后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这一个地雷阵,大概能为我们争取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吧。”
事实上,情况比狄烈预计的还要好,宋军那边,自吉倩以下,全被这夜半惊雷吓坏了、震懵了。统领吉倩更是一口气驱马跑到土丘上,惊慌失措问左右:“那些爆炸巨响是何物?”
左右一脸同样的慌乱摇头,待招来几个侥幸在地雷阵中存活下来的军兵,仔细盘问,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四面八方全是震耳欲聋的暴响,还有强烈灼肤的气浪,以及沙石弹射在手脚及面目上的火辣辣剧痛,这就是他们的感觉。当然,感受更深的,应当是河滩上那些渐渐发凉的尸体,以及不断惨叫呻吟的重伤者。只是,谁也不敢再踏入那片可怕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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