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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厨娘,秀色田园-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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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是我,小鱼。”夏小鱼上前去把夏华生的酒杯从他手里拿了下来,轻声道:“爹爹,别喝了,早些休息吧。”

“啊,”夏华生眼神清明了一点,喃喃道,“是你啊,小鱼。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今天毕竟不同,所以还是想在家里住一晚上,想跟爹爹你禀告一声。瑚”

“不同?哦,是啊。”夏华生抬手拍了拍额,“是啊,今天是中秋节,对吧?好,”他抬头冲夏小鱼笑笑,“好,你住下吧……这个家里,也只有你才会这么有心也懂情懂意……”

夏小鱼没有应声,又听见夏华生接着道:“和你娘一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眷恋,夏小鱼心头一梗,猛然想起夏青山说娘亲早产生下自己那天发生的事,怨懑油然而生,她冷冷一笑,低声道:“那又能怎么样呢?不是一样?有情不如无情,话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夏华生虽然有七八分醉意,但夏小鱼这句话,仍是让他一阵心悸,他紧紧地盯着夏小鱼,神情复杂纠结,说不清是怒是愤还是难过,半晌他苦涩的一笑:“是……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心里的苦处呢?铄”

“爹爹,”夏小鱼正色道,“虽然小鱼因为娘亲的事难免埋怨爹爹,可是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不管当时发什么,不管爹爹你有什么样的苦衷,逝者已矣,爹爹无需对小鱼说明,小鱼也不会追究。只是……”她一气说到这里,突然才意识到,自己是否是说得太多了,原本说过不再过问夏家的事,自己到底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说这些呢?

难道真的已经从心里承认了夏华生这个爹爹吗?

“小鱼……”夏小鱼的一番话让夏华生的酒醒了一半,他怔怔地看着夏小鱼,心知夏小鱼定然是已经知道了些过去的事情,她知道多少,他不能确定。

但是夏华生可以肯定,她若是从夏青山嘴里得知的一切,那么夏青山给她的讯息必然是挟带着对自己的怨恨的。

可是此刻,她却说无需说明,也不会追究,也就是说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她都……谅解了自己?

夏华生心里不知道是喜是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夏小鱼考虑了一下,这才接着道:“爹爹,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无论谁对谁错,谁是谁非,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都已经这么多年的事,不必再多说了。只是小鱼觉得,凡事总是可一不可再,前车之鉴在前却仍是重蹈覆辙的话,才是最不可取的。”

“小鱼,你这是什么意思?”夏华生听出来她话中的别意,微蹙着眉道。

夏小鱼看他这样,心里生起些疑惑,以夏华生的表现来看,似乎他和梅香之间并没有什么逾矩的事,难道真的是大哥看错了?

“小鱼?”夏华生追问了一句,“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夏小鱼回转神来,笑笑道:“小鱼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爹爹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夏华生明白她这一番话一定不是随口说说的,但是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强求。不过,今晚她这样对他说话,让他释然。

她能这样对自己说话,至少说明,她对自己不再象以前那样虽然尊重却冷淡疏离了。

“爹爹,我扶您回房休息吧。”夏小鱼说着伸手扶住了夏华生的胳膊,夏华生也没再拒绝,点头道,“好。”

夏小鱼把夏华生扶回了屋。

刚扶夏华生在桌边坐好,梅香端着热水进来了,夏小鱼见了对梅香道:“谢谢梅香,我来吧。”

她接过盆,对梅香笑了笑,梅香站着没动,眼神有些不甘,夏小鱼笑着又说了一声:“谢谢。”

梅香仿佛猛醒过来一样,抿了抿唇,默默地退了出去。

夏华生睡下以后,夏小鱼回了自己以前住的房间,她开了箱柜把被子拿了出来,正在铺床的时候,梅香进来了。

“三姑娘,洗把脸吧。”

夏小鱼略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她,随后直起身走到了桌前,微笑着对梅香道:“谢谢。”

有些意外,梅香怎么会给自己送水来?她是不是又另有所图?

“梅香怎么这么客气?”

“三姑娘难得回来,梅香做这一点事,是应该的。”

“呵,梅香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体贴温柔……”夏小鱼话中有音,一边说一边拿起盆中的帕子拧干水擦脸。

“三姑娘过奖了。梅香不过是一个丫环,伺候人也是份内的事。倒是三姑娘又能干又孝顺,对人又客气,难怪先生一直都赞你。”

夏小鱼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道:“是吗?”

“太太和四姑娘的脾气就不象三姑娘你这样了,在太太和四姑娘面前,梅香连多的话都是不敢说的,也是见三姑娘你和气,这才敢亲近一些。”梅香低眉垂首地道。

“呵,二姨和雪珠的脾气?我倒觉得还好。而且二姨肯把梅香你带在身边,想必和梅香也是很亲近的。”夏小鱼颇有深意地看了梅香一眼,话中暗暗提醒梅香,她和何竹枝应该有一段主仆之义,她本不该在背后这样攻讦何竹枝。

“大概是爹爹宠着二姨,所以二姨有时候会有些小脾气,梅香你不太习惯?”夏小鱼又道。

终于有些明白梅香此来的缘故,大概是她发现夏华生对自己与众不同,这才想拉拢着自己,这样看来,她仍然一门心思地想要替代何竹枝成为夏家的女主人……

“……”听了夏小鱼的话,梅香脸上闪过一抹轻嘲之色,立刻又恢复了小心翼翼的样子,“太太昨天和先生大吵了一架……梅香不经意听了那么一耳朵,说是和三姑娘的娘亲有关。”

夏小鱼心猛然一跳,目光落在梅香的脸上,心里不由得翻起了波涛,明知道梅香此举有所图,但是她仍想知道,到底何竹枝和夏华生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会突然牵涉到自己已经亡故多年的娘亲。

她忍不住问道:“和我娘亲有关?是什么事?”

“梅香也是不经意听到的,好象先生骂太太不知检点……又说太太骗了他,让他遗恨至今。”

“为什么会这样说?”夏小鱼听到这些,再也不顾梅香的企图,急切追问道。

梅香笃抬起头来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分外笃定,她恰到好处地笑道:“我只听到这几句,其他的,我也没听见了。”

夏小鱼怔了一下,注视着梅香的脸,梅香坦然迎着她的目光。

半晌,夏小鱼蓦然一笑,这女人果然是有手段的,进退有度,收放自如,自己几乎被她牵着走了。

夏小鱼恢复了淡然,顺手拿帕子擦了擦手,又搭在盆沿上,然后对梅香道:“是吗?也许是梅香你听错也不一定,爹爹和二姨吵吵闹闹也是常有的事,‘不吵不闹不成夫妻’,这话说的极是。”

梅香愣了一下,夏小鱼对她笑笑道:“天晚了,明天还要起早,我得早些休息,梅香也不要太辛苦了,收拾收拾也休息吧。”

梅香显然对夏小鱼这样淡然的表现没有准备,看着夏小鱼的眼神很是意外,夏小鱼见了又是一笑:“谢谢梅香。”

然后她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表达的意思很明确——“请你出去吧”。

梅香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神情变幻不定,突然她象是有些不计后果一样冲口而出:“其实,我当时猜想,大概是先生知道了当年太太骗他的事情……所以才对太太发火了……”

夏小鱼心中一动,却没有象刚才一样失去冷静,她忍住怦然急促的心跳,看着梅香,笑容不改:“梅香,这样的话又是从哪里说起呢?”

梅香有些捉摸不透面前的这个女子,禁不住迟疑了。

因为近来夏华生似乎刻意在回避和她独处,令她很是焦虑气闷,她想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夏华生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这个三女儿,所以在夏家,她可以寻求的最好的同盟和支持就是夏小鱼。

因为夏小鱼和她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何竹枝。

可是夏小鱼现在的态度如此淡定,甚至连听到“事情与自己娘亲有关”,“关于自己娘亲的死可能有隐性”这样惊爆的讯息,也是这样安之若素的镇静。

有一刻,梅香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夏小鱼才是自己最难对付的那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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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宽恕”这个词,很难做到

有一刻,梅香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夏小鱼才是自己最难对付的那个敌人……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赌一把,赌夏小鱼会和自己站在一起。

“三姑娘也知道,我一直跟在太太身边。所以关于太太的事,比其他人知道得多些。太太曾经跟我抱怨过,若不是因为她怀上了四姑娘和五公子,先生是决计不会娶她的。可是……原本太太和她的表哥顾梦林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梅香说到这里,看了看夏小鱼。

夏小鱼不动声色,没显出特别的关心,却也没流露出一点不耐烦。

梅香有了点信心,又接着说了下去:“可是顾家反对这门婚事,给顾梦林另定了一门亲。后来太太就认识了先生……据说先生和太太相识也是太太这位表哥顾梦林,顾典史从中牵线的……再后来,大概因为太太身怀有孕,先生这才娶太太过了门;可是太太却又早产,因为这件事,先生心里也许也有个结吧……瑚”

“结?什么结?”夏小鱼大概猜到了一些梅香话里的意思,却故意问道。

“毕竟,太太和顾梦林有过那么一段过往,这种事难免会说不太清白。再加上,我听那天争吵的时候,先生好象提到文庙的庙会,先生很生气,说是当时顾梦林也来了,责问太太那天去做什么去了?铄”

庙会?

夏小鱼立刻想起那天自己差点出事的那一次文庙庙会,想必梅香说的也一定是那一次的事,因为当时自己也曾亲眼看到夏华生尾随着何竹枝进了文庙。而且,记得当时曾说有京城来的大学士也参加了乡贤祠的文会,难道里面会有顾梦林?

也许问一问刘元晋就可以知道确切的信息,但是看样子梅香很有要说下去的***,那不如就让她再发挥发挥吧。

“文庙?……爹爹追问这个做什么呢?还有这个顾梦林又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在哪儿呢?我以前倒没听说过,他应该不在武陵县吧?”“哦,顾大人以前是荣华县的典史,家里也是官宦门第出身的,我听说顾梦林前年调任釜州知事了,那时候我还在崇庆县太太的娘家,我记得,顾大人来找过太太,只是当时太太没有回家。之后……也许顾大人找到了武陵县?”梅香的话似是猜测,但是在夏小鱼听来却分明是肯定。

那就是说,顾梦林来过武陵县见何竹枝,也许就是那一次庙会上,他们见过面?因为这样,夏华生和何竹枝之间才起了龃龉,矛盾渐深?

夏小鱼心里猜测推理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表面上装出惊讶的表情来:“是吗?那你的意思是说二姨去私会过顾梦林?”

“啊;”梅香猛然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自己这样说,显得好象很是迫不及待地要抹黑何竹枝一样,她连忙补救地道,“哦,不是的,我只是猜测也许顾大人会再来找太太,只是猜测罢了。”

“哦,这样啊,”夏小鱼“恍然”明白,“原来只是猜测……这种事,我看还是少说些的好,爹爹最讨厌家里的人说些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的事,所以不管在外面听了什么见了什么,在家说的时候,要小心。”

大概已经了解了梅香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摸清了她想要登堂入室将要采用的套路,夏小鱼有些懈怠厌倦了,决定终止今晚的谈话。

反正梅香是想要拉拢自己,必然会不断制造机会来跟自己交流gou通,所以自己掌握着主动,完全不必太过着急。

梅香有些摸不清夏小鱼的意思究竟只是善意地提醒自己,还是不屑于听自己说的这些话,她仔细察颜观色,想从夏小鱼的脸上找出些蛛丝蚂迹来。

夏小鱼的笑容看上去很是温良无害,带着抚慰的意味:“梅香,我也知道二姨的脾气不好,是很难相与的,爹爹和远亭又全靠你照顾,真是辛苦你了。今晚实在太晚了,早些休息吧,有时间我们两个再好好说话。”

梅香听了,连忙道:“好,那我就先出去了。”

她有些担心,自己今晚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夏小鱼这样说,她正好有了退场的机会,实在是求之不得。

夏小鱼微笑着点头:“那我就不送了。”

睡下的时候,夏小鱼并没有多想梅香的事情,明天一早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没有时间多关心何竹枝和夏华生的夫妻关系,再者说,她虽然之前跟夏华生说得头头是道,也并不希望夏华生和何竹枝闹得不可挽回,但是私心里,她仍是对于这两口子现在的糟糕关系有种恶劣的快意。

毕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最痛快淋漓的,“宽恕”这种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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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秦源上任以来,就常常光顾夏老板的酒楼,初一见多了又很不乐意了。

“你看,又来了,又来了……刘元晋,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初一靠着柜台,斜眼看看楼上的坐在近栏杆的双人座的秦源,又看看刘元晋,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

“什么出息?”刘元晋淡然应了一声,转身去整理柜台后面的酒柜子。

“什么出息??这姓秦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居心不良啊,你看不出来吗?”初一手撑在柜台台面上,把身子伸得老长,“那个姓楚的走了这么久没有消息,这么大好的机会,你不抓紧,难道还要让给这个姓秦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不是喜欢小鱼姐吗?”

初一的声音不小,刘元晋手一抖,转头四下看了看,幸亏周围人不多,他狠狠瞪了初一一眼:“干活去,少废话,想偷懒吗?再在这里磨迹,扣你工钱!”

“还敢说不喜欢,连说话都越来越象小鱼姐了,动不动扣工钱,一对儿财迷。”初一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对着刘元晋做了个鬼脸,不情不愿地走开了。

等初一离开,刘元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去看看楼上的秦源,这时夏小鱼正提了茶壶走到秦源桌边,一边给秦源倒茶一边跟他说说笑笑。

刘元晋出了一会神,又低下头来继续整理东西。

初一说的,他的确从未想过,从来没想过什么时候有什么样的机会,去更接近她,向她表白。

一直都象这样,彼此信任依赖,却只是如至友亲人一样,他习惯到连试图去改变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就已经满足了……

是不是,真的有点没出息?

刘元晋的心里百折千回,而此时,楼上的秦源心里也并不轻松。

早上收到的家书让他心情有些郁结。自从被夏小鱼直言拒绝以后,他的确想只是和她象朋友一样相处,可是这种决心如同沙堡经不起海浪冲击一样,一旦压力袭来,便溃不成军。

“子渊,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有什么事吗?”夏小鱼也觉察到了他的异常。

“没有……”秦源条件反射地答应了一声,随即又看看夏小鱼,涩涩地一笑,象是证明什么道:“真的没事。”

“不象,你可不是这样无礼的人,要不是有心事,怎么会我问话你都不理?”夏小鱼不相信地摇摇头,“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难事?”秦源微微怔忡,半晌,蓦地笑起来,笑容带着一抹轻嘲,“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难事,按理说……应该是喜事才对吧?”

“喜事?”夏小鱼更不明白了,“既然是喜事,你怎么会这么一付……要死不活的样子啊?”

她这句话把秦源真的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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