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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梭银梭-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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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斯先生心情舒畅,酒兴勃发,频频举杯,殷勤相劝,营造的酒桌上的气氛甚是温馨。但是他和中国人喝酒的风格全然不同,有点雷声大雨点儿小。杜民生和柳云涛都是碰杯必干,以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意和对朋友的尊重。而他在每次碰杯之后只是小小地呷一口。就象是他杯中的酒有多么金贵似的,有点儿舍不得喝。陶阿梅类似男子的性格,喝酒时表现地特别爽,碰杯即喝,也是在慢慢地品着喝。
几杯酒下肚以后,安德鲁斯先生显得益发活跃起来。他眉飞色舞地向杜民生和柳云涛鼓动道:“咱们公司日后发达了,可以到我们秘鲁去投资办厂!到那时把我们自己工厂生产的鱼粉进口到中国来销售,利润岂不是更高!”他见杜民生、柳云涛二人洗耳恭听的样子,又鼓吹道:“现在不独中国对引进外资办厂有优惠政策,世界好多国家都有。在秘鲁办厂也有税收减免的优惠政策。你们二位回去向朋友们宣传宣传,这是个很好的发展方向!”
“这倒没曾听说过,外国竟也有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我们实在是孤随寡闻了。”杜民生饶有趣味地听着安德鲁斯先生的宣传,感叹地说道。又问道;“秘鲁现在的经济发达水平怎么样?是不是比我们中国要先进些?”
陶阿梅直接解释说:“秘鲁是个发展中的小国家,国力并不强。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还不如我们呢,这也是安德鲁斯先生不想回去的重要原因!”
“那里的工人工资肯定也不会太高?”杜民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欲望,又进一步追问道。陶阿梅权衡了一会儿,又解释道;“平均生活水平和我们国家也差不了多少。要是比起我国南方富庶的地区来,那可就差得远了!”
“那还是蛮有开发潜力的!”杜民生举起酒杯向安德鲁斯先生说道,“回到公司我就向朋友们宣传,争取早日把我们的工厂开到秘鲁去!”然后向安德鲁斯先生敬了一杯酒。
柳云涛听到安德鲁斯先生不久就要辞职的事,担心今后的工作会出现什么障碍,便向陶阿梅问道:“日后参赞先生辞职,你是否可以跟过来一块儿干呢?”
陶阿梅淡然笑道:“参赞先生一辞职我就等于下岗失业了。我们商量好是下来后一快干的!”柳云涛奇道;“你不是外交部服务局在编的干部吗?怎么也会下岗?象你这样的专业人员也会下岗?”
陶阿梅满腹牢骚地抱怨道;“现在不是在搞改革开放了吗!我们虽然是外交部服务局的在编干部,现在实行的也是聘任制;眼下局里正在搞干部管理体制的改革,象我们这样的专职翻译和我们服务对象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我们的服务对象干的长,我们就干的长;我们的服务对象一辞职,我们马上就得下岗。下来后还得等待重新应聘,罗嗦着呢!在不能重新受聘之前只能在家闲待着,由局里多少发点生活费,就和领低保差不多,靠得人待死不活的。所以我也不想在局里继续干下去了!“
柳云涛又问道:“象你们这样的外语翻译都是专业人才,还会找不到出路?给学生当家教也能挣口饭吃!”陶阿梅讪笑道:“情况不是这样的,要是英语专业的还好些。象我们学的西班牙语属于小语种,很少用的上的。现在就有朋友找我去做家教,一个月才给五百块钱,还不如当保姆的农村打工妹工资高。我说,得!我也别落个收钱,干脆尽义务算了!就把朋友给打发了!”
柳云涛感叹道:“真是想不到,象你这样的外语专业人才也免不了要下岗。我和杜总下岗是因为别无一技之长,没有办法;象你这样的专业人才下岗真是太可惜了。不过,共产党给的这个公职位置还是不可以丢的,到时候自己去交点劳动保险金,等年纪大了也好混个退休。”“给共产党扛了半辈子‘活’,到现在说不用就不用了!你又有什么办法?”陶阿梅神情沮丧地嘟嘟着。
杜民生听柳云涛和陶阿梅在一边唧唧喳喳地议论着,便凑上前来劝慰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共产党不给咱干,咱们就自己干。咱们现在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了吗!还怕找不到饭门!”忽又笑道:“现在咱们已经用不着为吃饭的事情发愁了!等这单鱼粉算下帐来,你们两位每人分不到一百万,至少也能分得*十万。有了这笔钱做垫底,干不干也就无所谓了。就是不下岗干到退休又能去挣多少钱呢?”
其实,象陶阿梅这样的人,下岗并不会给家庭生活增加什么压力。对于这一点,柳云涛的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陶阿梅的丈夫是外交部派驻到智利大使馆的武官参赞,是位副大使级的人物,官阶虽然不是很高,可做为驻外人员收入还是蛮高的。她一人下岗,无非是减少点家庭经济收入而几,不会落魄到吃不上饭的的步;况且父母又都是离休干部,家中只有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儿,要花钱的地方也不是很多。说到底,最后还有个退休接着,吃饭是用不着发愁的。可是做为一个知识妇女,本可自立的人,陡然说到要下岗,心里一下子还是难以平衡的过来,发点牢骚也是很正常的。谁让她遇上了这么倒霉的事呢!
听到杜民生在给自己打气鼓劲,陶阿梅又转怨为喜,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给共产党少干几年,反正就是那么一猴眼子钱,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安德鲁斯先生的汉语水平不是很高,但对杜、柳、陶三人的交谈尽可听得懂。他见三人同病相连忿忿不平的样子,便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道:“用不着这么忧伤。全世界的人都是这样,工作是要靠自己去找的;失业和转换工作岗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在美国哈佛大学毕业回到秘鲁后就是自己找的工作。你们共产党中国的公有制过去搞得太僵化了,什么都要统统地管起来,把人都给管傻了。现在放开好,人类社会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这才叫回归自然,这才叫自由。‘海阔凭鱼吹,天高任鸟飞’嘛!我觉得你们中国的现行政策是很理性的!”
安德鲁斯先生的话一出口,杜民生和柳云涛都是大吃一惊。杜民生笑道:“参赞先生是会讲我们中国话的,那还劳动毛翻译给我们翻译干什么?”安德鲁斯先生赶忙解释道:“讲不好,讲不好!听还可以,讲只能讲一点点!”说着,又朝杜民生友好地笑了笑。
头顶上的一片云彩漫散,大家的话题便转了开来。安德鲁斯先生又说些秘鲁的民族风情和社会趣闻,让杜、柳二人很是神往。一晚上大家的酒虽然喝的不是甚多,聊的时间却不短,一直延续到夜间十点过后才告终席。安德鲁斯先生又驾车把杜、柳二人送回旅馆,然后便彬彬有礼地和陶阿梅告辞回家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九回(5) 石破天惊朝臣说襟报 燕语莺啼野老叙天伦
第十九回(5)难兄难弟
“福来”旅馆的暖气烧的蒸人,杜民生和柳云涛一进门就热得直冒汗。杜民生取笑道:“这个旅馆准是打死卖煤的了,怎么把暖气烧得这样热!”“你不要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象你们武汉似的,屋里连个暖气都舍不得装,把人给冻成冰棍就好了!”柳云涛笑侃道。
“怎么样?兄弟今晚的感觉如何?”柳云涛见杜民生一付兴高采烈的样子,探询似地发问道。“很好,很好!”杜民生正忙着脱外套,机械地答应着。又道:“好可是好,就是有些美中不足。安德鲁斯先生若真的是辞职不干了,咱们今后的鱼粉生意还怎么做呀?”他把自己的担心讲了出来。
柳云涛眉头一皱,迟疑地应道:“他一定要辞,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怕是参赞先生另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不过,这也不一定会引发出什么大的严重问题!他在哈佛大学的同学就是秘鲁现任的渔业部长,只要他这个当部长的同学不辞职,我们的鱼粉生意就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大的影响。再说他既然敢于要辞职下来干这一行,就应该会是有恃无恐,手中没有金刚钻,他怎么敢于来揽这个‘瓷器活’呢!”
“哦!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这还有些保障!不管怎样,现在我们做生意的经济基础已经有了,今后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到参赞先生下野,我们至少还可以做上两单;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自有资金当不会下于两千万元。日后不论再干什么也有发展的基础了,怕什么!”杜民生深思熟虑地分析着。
柳云涛见他那神气,不禁笑道:“你这是‘家有二斗谷,说话气就粗’啊!好,就是生意不再做我们也够本了,打扫打扫仓底儿也够我们吃到退休的。消除了后顾之忧,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又问道:“现在北京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完了,明天我们怎么安排呀?”
“您说呢?”杜民生斜倚在床上反问道。
“我是这样计划的!”柳云涛点头应道,“眼看再有不到两个星期就该过春节了,我再来回来去的折腾也没有什么必要,公司里也没有太着急的事情要处理,我想这次就不同你一起回武汉了。你回到公司后也该把事情了理了理安排放假过年了。等过了春节咱们再一同回武汉吧!”
“那好!明天我们哥俩就各奔前程!”杜民生爽朗地答应着。忽又不怀好意地追问道:“老兄是不是想家了?又想嫂子了?”柳云涛笑斥道:“快睡你的安稳觉吧!”
不知道是遭遇到了什么魔法?仅仅相隔了一夜,面对即将到来的短暂分离,杜民生和柳云涛这对平时无话不谈的难兄难弟竟然觉得交流的语言越来越贫乏,贫乏的就好象是全然没有了可以用以交流沟通的语言似的。及至到了最后,两个人在房间里宁静地相对而坐,只有沉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近。墙上滴答作响的挂钟在提示着他们,再不动身就要误机了!可杜民生仍然在柳云涛的对面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尊灵魂出壳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就仿佛是他根本就没有知觉可以察觉到误机的危机正在一步步向他的身边逼近,抑或是攥在他手中的机票与他根本不相干似的!
“该动身了,我送你!”柳云涛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他吐露的文字简约至极,象是怕再多吐露一个字就会伤害到相互之间的心灵平衡?然后极不情愿的向杜民生看了一眼,缓缓地站起了身来,毅然决然地把随身携带的黑色密码箱提在手里,做出了要走的姿势。
“不用,我自己走!”杜民生回答的话语亦简约至极;随即跟着缓缓地站起身来,把放在床上的旅行包拎在了手里。“还是我送!”柳云涛用坚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重复着自己的意见,第一个跨出了近在咫尺而在心理上难以逾越的门槛!
杜民生不再讲话,默默地跟在柳云涛的身后迈步向门外走去!
时近午时,屋外寒风呼啸,胆小的太阳好象特别惧怕这肆虐的寒风,躲的远远的,惨白的面容在高远的天空上颤抖着。狭窄的马路上行人稀少,车流时断时续。走在这落寞的小街上让人从心里感觉到多少有些苍凉。
两人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路赶到首都机场。跳下车后便急匆匆地向候机大厅跑去。柳云涛随着排队的人流一直把杜民生送到了剪票口。杜民生神色凝重地伸出右手和柳云涛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用一种颤抖的语调坚定地说道:“咱们弟兄已经冲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又可以挺直腰杆扬眉吐气地去做人了!柳兄珍重!”柳云涛的心头一震,把手一紧,叮嘱道:“回去给弟妹报个喜吧!别总让她担忧了。一路顺风!”
在这一时刻,杜民生和柳云涛两人忽然都觉得,每天总在一起形影相随的患难兄弟,平时并不觉得有多么亲密,可真正面对分手的这一刻却有些依依难舍了。在他们空灵的脑海里都清醒地意识到:他们人生历程中这一空前的改变人生命运的相知相遇是多么的弥足珍贵!他们再也不需要在生存生活的贫困线上挣扎了,再也不必为日后的一日三餐而忧心忡忡了!幸福的生活在向他们、向与他们荣辱与共的家人发出了欢欣的招唤!
他们从各自人生历程中的废墟中走来,他们从各自饱受贫困煎熬的生存环境中走来,他们相遇在一起,相知在一起;为了共同的奋斗目标,他们同甘苦共患难,终于凭自己百折不挠的信心,凭自己穷则思变的勇气,凭自己坚韧不拔的毅力,凭自己身陷逆境而激发出的聪明才智,冲破了人生道路上往日的黑暗,迎来了人生前途上崭新的黎明。他们感谢命运之神给予他们的眷顾和恩赐!
有人说:“人有了钱并不一定能够获得幸福!”而他们则要说:“人若是没有了钱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幸福可言的!”只有那种坐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才会妄言蛊惑地去说站着说话比坐着说话更舒服!
优越的社会制度可以为每个置身于社会舞台的人提供应有的表演的机会,但它绝对不能够保证让每个上台表演的人都可以获得公平竞争的待遇!三座大山被搬走了,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旧有的阶级实体已经被岁月风化;高山为谷,深谷为陵,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统治阶级而已!世界本来就是如此!即使在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度里,人还是要分三六九等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难道不是吗?
——在人生的竞技场上,成功与失败的此消彼长和相互转换,也许正是人生社会的无限魅力之所在!
目送着杜民生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柳云涛恍然在迷离中惊醒,快步回身走出了侯机大厅。
送走杜民生以后柳云涛已是归心似箭,从机场匆匆打了个车便直接向赵公口祥龙长途客运站奔去。他知道,如若再迟一会儿就赶不上发往梁州的末班车了。此时此刻他是决然没有心情再在北京留宿了。
第十九回(6) 石破天惊朝臣说襟报 燕语莺啼野老叙天伦
第十九回(6)憧憬天伦
自打下岗闯荡江湖以来,这是柳云涛四年来回家心情最为舒畅的一次。人在生活上没有了后顾之忧,放下了思想包袱,思路就会顿然变得清晰开阔起来。在自北向南疾行的大巴上,柳云涛一路上想得都是如何调整家庭建设方向的大事情!
柳云涛有个美满的四口之家,妻子王淑芹,女二柳莺,儿子柳晓。这在独生子女遍天下的当代中国,有这么个儿女双全的小家,柳云涛是十分知足的。而且女儿属马,儿子属牛;当地民谚称“牛马年好种田”,吉言相颂,冥冥之中当预示着家庭的兴旺发达。有缘于此,柳云涛心下深以为喜。对外经常自诩为“五好家庭”,亲戚也都为此而交口称道。
可是,四年前的下岗却使柳云涛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女儿上大学要用钱,儿子上中学要用钱,家中的柴米油盐要用钱,没有钱让人寸步难行!可钱又从哪儿去找呢?柳云涛虽然在大半生的公职生涯中戴过主任、乡长、董事长、总经理等许多的“乌纱帽”,却始终是个工薪族的成员;每个月几十、几百元人民币的工资收入,根本就没有留下不下什么积蓄。多少年来积攒下来几个小钱,也都因为房改都给打扫净尽了。仅仅靠妻子每月三四百块钱的退休工资来支撑这个四口之家,无异于杯水车薪,是根本不可能的,直愁得柳云涛六神无主。一个堂堂五尺男子汉肩负不起养家糊口培养子女的责任,有什么颜面去和家人面对呢?
幸而天无绝人之路,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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