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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梭银梭-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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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欲要善其工,必先利其器。”果不其然。当天晚上,随车跟来的洪师傅把机器调试好后,梁金鹏安排工人连夜加班,到第二天中午,二百条“防水麻袋”样品就消消停停地做好了,还赶了个俏班。
为了保证“防水麻袋”的质量不出纰漏,这次制作“防水麻袋”样品,柳云涛亲自监工制作,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为了防止装进去的树脂粉渗漏,加工工艺做了很大改进,不是象原来的样品那样,把白布衬里平齐地压在麻布里面一起封口合缝;而是让白布衬里比外面的麻布长出半寸,沿着麻布边翻到麻布外面,将其压在麻布边上一起封口合缝。这样一改进工艺,不仅将麻袋的边缝封的严严实实,而且使花线底下的白布边显得格外醒目,就象是加上了一种非常漂亮的装饰品一样,非常好看。为了保证不再出现上次发运样品时的纰漏,柳云涛翻了又翻,看了又看,直到觉得万无一失之后才给龙永泰把报喜的电话打了过去。并再三强调说这次做的样品是他亲自监制的,保证件件优秀。
听到样品已经做好的消息,龙永泰欣喜异常。他在电话上说,日本这两天一直在催问样品的制作情况,要柳云涛立即想办法动身,尽快把样品送到青岛去。说青岛去日本的航班多,在那里办空邮方便些。
为了抢时间,柳云涛没有回武汉,他托梁老先生就近买了仙女市到青岛的火车票,当天下午就登上了由仙女市发往青岛的火车。上得火车之后,立即打电话向龙永泰报告了自己的行程。
火车在路上风驰电掣地跑了二十多个小时,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半便赶到了青岛。这时,龙永泰驾着自己的专车已在车站等候多时了。两个人见了面之后,龙永泰二话没说,拉着柳云涛 就赶向机场。在赶往机场的路上,龙永泰开玩笑说;“柳哥,您早到晚到无所谓,只要样品赶到就行了。要是到今天样品再送不过来,您弟妹又要说我是白薯了!”
柳云涛听他说的可怜,便笑道;“从接到你的电话,到昨天把样品作完,前后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我这里可没给你掉链子,你怎么这么重财轻友呢!”
两个人匆匆忙忙赶到机场后,龙永泰这才打开麻包翻看里面的样品。他一边翻看着样品,一边啧啧地称赞道;“姜还是老的辣,上次发货若有大哥在,我就不会那样狼狈了。”
柳云涛笑道;“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世上不管是什麽事,只要认真去做,还有做不好的!”
待把样品检查完毕,龙永泰连连大叫OK。然后用力把手一挥,对柳云涛说道;“机场的空运手续我早已找朋友联系好了。您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办手续。”说着,拎起两大包防水麻袋样品风也似地闯进了空港海关。
由于柳云涛这次制作“防水麻袋”样品的事情干的漂亮,送来的又及时。龙永泰高兴极了。晚上,他在柳云涛下榻的裕隆大酒店排下盛宴为其接风。为了庆祝这次来之不易的大转折,龙永泰请来了海星集团的游总和广厦房地产开发公司的米总前来相陪。同时,还带来了一位花容月貌的年轻小姐来助兴。他神神秘秘地向柳云涛介绍说:“这是您三弟妹!”
柳云涛闻听此言,心中一愕,随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席间交流才得知,这位花容月貌的年轻小姐名叫梁玉红,是当地一家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按当下时尚的话说,她是龙永泰在青岛的女友,如果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没过明路的小老婆。柳云涛从事外经外贸工作多年,对这样的事已是见怪不怪了。于是半开完笑地向龙永泰调侃道;“兄弟真是好眼力,艳福不浅哪!”龙永泰脸上微微一红,连声道;“那里,那里,交个朋友罢了。”他自己心里非常明白,这种事情是上不得大雅之堂的,若是在老家,他是不会有这个胆的。
柳云涛和游总、米总、梁玉红等人都是初次相会,免不了寒暄一场。在生意场上,朋友的朋友还是朋友、聊起来非常投机。又由于有梁玉红跟着凑趣,大家在一起闹闹哄哄地喝的非常尽兴,一直闹到夜阑更深才各自散去。
这次柳云涛来青岛是平生第一次,又是生意转危为安的大功臣,龙永泰执意要留他在青岛多盘桓几天。柳云涛因武汉公司有事,放不下心来,也不愿无所事事地留在青岛瞎转悠,休息了一天之后就乘上火车返回武汉去了。
柳云涛回到武汉没过一个星期,龙永泰兴冲冲地打来了电话,说是送日本的“防水麻袋”样品吉田已收到,对这次送去的样品质量极为满意;又说这次在日本的国际麻纺制品展销会上,把同行的产品都给比下去了,与会客商都树起大母指直夸OK!还说这次发去的“防水麻袋”样品在日本国际麻纺制品展销会上荣获了优等奖!
龙永泰在电话里高声大叫:“柳哥,这回我们算是OK了!今后,我们想不发财都难了!” 。 想看书来
第 十 回(1) 千里负荆真情感肺腑 长夜共眠同议结秦晋
第十回(1)拨云瞻日
听到龙永泰在电话里一连串的大叫OK,柳云涛心下十分高兴。这个消息在柳云涛听来,真如拨云瞻日,重见光明。他喜滋滋地赞叹道:“真是个好消息,真是个好消息!”
两个人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喧闹了一阵子。柳云涛问道:“你现在也别净顾着自己高兴了,日本客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下大定单哪?”
龙永泰正在兴头上,喜气洋洋地说道:“吉田这家伙这次又定了一万一千条防水麻袋样品,说是给关系企业的一百个分销商店每个店放上一百条做展销,让我们在两个星期之内把样品发运过去。预付定金您弟妹都已经收齐了。您赶紧让杜总和老梁他们抓紧安排吧。好不好!”
“这件事情安排是得抓紧安排。不过,这次咱们得好好计划计划,不能再象上次临时抓花椒的那样莽撞了。”柳云涛心有余悸地叮嘱道。
一听龙永泰讲又有定单下来,柳云涛立马打起了精神。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国内生意场上的朋友都讲,聪明人不能重犯过去犯过的错误。上次我们搞得大败亏输,败就败在临渴掘井、准备不足。现在我们可不能让胜利冲昏了头脑,重蹈过去的覆辙。就我们目前的现实情况而言,我们这里绞边所用的地毯绞边机仅仅只有一台,而在你那里恐怕连地毯绞边机的影子还没见到。单凭这么一台机器,就是黑白连轴转一天也做不了几百条,更何况任何机器也不可能一天到晚一点毛病也不出。蒲城这边加工完了,你在青岛还要印字、封口、包装,需要进行二次加工,这也是需要时间的 。若是计划不周,闹不好又会象上次那样搞得一塌糊涂。”
柳云涛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让龙永泰立时清醒了许多。他喃喃道:“这倒是个棘手的现实问题。不是您老兄提醒,恐怕又得要重犯仓促上阵的老毛病。”他稍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又扬声说道:“有了!那就让蒲城老梁多买两台,等我们过去提货的时候顺便把机器拉回来应应急,不就两便了吗!”
柳云涛笑道:“这个办法好是好,可让谁来垫付这笔钱呢?一台机器五六千,多买上两台就是一万多块。满打满算咱们就加工一万一千条防水麻袋,即使我们公司一分钱不加,人家蒲城麻纺厂也赚不够一台机器的钱。人家现在把机器买了,如果以后再没有了后续的加工定单可让人家怎么办呢?这种机器是一种专用的机器,做传统的包装麻袋根本就用不上。再者说,你到现在连个书面合同都没签,怎么能够取信于人呢?”
龙永泰讶道:“哎呀!咱们乡里乡亲的,难道我说的话你您还信不过?”
柳云涛解释道:“咱们弟兄之间有什么信过信不过的!关键是这个机器不该我去买,该蒲城老梁去买。人家能不能认这个头,我哪里能做得了人家的主啊!”
龙永泰想了想,觉得柳云涛讲得有道理。不过,真要是再折腾这些订合同买机器的事,没有个三天两天的可搞不定。本来日本鬼子他妈的给的时间就很紧,再刀换马转地耽误下去,恐怕又按时交不了货!于是央道:“柳哥呀,我想今天这单买卖要想办得漂亮,还是得靠您给我做主!就象是上次在交阳提货一样,您再给我做个保吧!我保证到时侯带车去蒲城提货时把货款和机器款一次性全部付清。就这么个小定单,再循规蹈矩地去搞,恐怕到时候黄瓜菜都给等凉了!”
柳云涛答应道:“看来眼下也只有这么办了。不过,加工这一万一千条防水麻袋,总共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限,你能够给蒲城麻纺厂多少时间呢?还有,眼下在麻袋上印字技术上并未过关,你现在有了好办法了吗?”
一听柳云涛提到印字,龙永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愤愤不平地嚷道:“他妈的,日本鬼子什么都要另搞一套,连英文字母的字形都搞得和我们不一样。按着他们给提供的字形制版,我从微机里怎么也调不出合适的字样来!”
柳云涛笑道:“这有何难!你让日本鬼子把印版给你做好寄过来不就解了!”龙永泰闻言一笑,应道:“这个事情松尾来电话说过,说过几天他要亲自把印版给送过来。”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来了气,骂道;“他妈的,这帮日本鬼子也忒讹人,一套印板要我三千多快,都值了金子了。您说我们这里又不是不能做,印个什么字形不都是英文字母,这样背来背去多麻烦。”他可能也是唱戏的吹胡子在假生气,骂着骂着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
柳云涛听他又气又骂又笑,心下觉得非常可笑,也不多加理会。仍然抓住正题说道:“要是这样,印字的问题就基本上解决了。如果能动员蒲城老梁买上四台机器,一天加加班能够做到三千条,一万一千条麻袋有个四五天时间就可完成。再加上购买机器和购买白布、白线,给他们七天足够了。呃!中间发运还得一天。”说到这里,他稍微迟疑了一会儿,又问道;“这样算来算去还剩下六天时间,你那里加工的时间够用吗?”
听着柳云涛一道工序一道工序的分析,龙永泰心里已胸有成竹,脱口说道;“从上次出口加工的情况看,关键就是两个环节,一个是印字、一个是绞边,其他工艺都好办,多上人就是了。如果印字由松尾负责起来话,那就只剩下绞边这个大麻烦了。不过,蒲城麻纺厂绞的是麻袋的一个大边和一个小边,而我们这里只绞封口的一个小边,按进度推算,我们至少可比蒲城提高两倍的工效。只要蒲城能在七天之内完成加工任务,我们有两台机器就可保证提前竣工。”
一听龙永泰讲这么有把握,柳云涛道;“这样算来,就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了。我不知你在日本这些年搞没搞过工厂,安排生产要考虑到在生产过程中会发生很多不可预见的问题。要给自己留有充分的余地。这就象你在部队时指挥作战要留有预备队一样,丝毫马虎不得。我先给蒲城老梁打个电话说说,等事情定下来以后我们再去蒲城和他们一起做个排产计划。”
在电话里,柳云涛和梁金鹏一搭上话就犯了搅扯。最后还是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事情给谈通了。对于一个嗷嗷待哺的生产企业来讲,毕竟定单是个最诱人的法宝。不过,梁金鹏也有很多顾虑和担心。一是照常规来讲,做这样的异形麻袋要预收定金。不然,如果等产品加工完了日方不来提货,就得连根子都得烂了,把老本都得给陪进去。二是一下子把四台机器全都给买回来,要花上两三万,做这一万多条“防水麻袋”的销售收入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如果把样品做完了没有后续定单接续,新买来的机器就只能干放着,一点儿用处也没有。闹不好就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柳云涛深知,梁金鹏的这些顾虑和担心决不是无稽之谈,在得不到任何承诺和保证的情况之下,是任谁也难以下这样的决心的。更何况他们的企业又是一个家族式的民营企业,损失每一分钱都得实打实地从他们自己的身上割肉。从诚信和互信的角度来讲,中外双方还未及正式对话;就自己本人来讲,和梁金鹏也仅仅只有两面之交,空口白话,实在难以取信于人。但是,时间紧迫,真要按着常规循规蹈矩地来做,闹不好这个定单非得给泡汤不可!以后的生意就更难去做了!
为了说服梁金鹏下决心把这个样品定单做好,柳云涛不厌其烦地反复向梁金鹏介绍日本客户的具体要求,又把自己和龙永泰的亲戚关系做了详细介绍,并着力渲染了一下今后市场发展的前景。他非常诚恳地向梁金鹏强调说:“咱们是因为有缘才会遇到一起的,日本方面承诺的责任我就不必多讲了,我们公司您总是去过的,我本人您也能在武汉找得到。只要您能按时保质保量地把这个定单做好,不管出了多大的娄子都有我一个人担着,大不了也就是三五万块钱的事,我自己也承担的起。我给您做个保怎么样?”
听着柳云涛一番慷慨激昂的表白,让梁金鹏觉得再也无话可说。他估摸着反正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就满口答应了下来。柳云涛怕他象三国时的孙权抗曹一样犹豫不定、心口不一,就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补充说道:“您现在立即着手安排生产,我和龙会长联系一下,让他尽快赶过来。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梁金鹏一听龙永泰马上就要赶过来,心里便有了底气。他在电话里呵呵大笑道:“好,好!我这就抓紧安排。有您老弟给我做后盾,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一定按期完成加工任务,到时候你们过来提货好了!”
把蒲城麻纺厂的事情讲定以后,柳云涛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打电话和龙永泰商量二次加工的准备工作。龙永泰信心十足地拍着胸脯说道:“柳哥呀,这回您就放心吧!我这里有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足够了。我们不会重蹈覆辙的。” 。 想看书来
第 十 回(2) 千里负荆真情感肺腑 长夜共眠同议结秦晋
第十回(2)榆木疙瘩
等龙永泰在青岛把二次加工的准备工作全部做好,离约定到蒲城提货的时间只剩下两天了。本来,龙永泰想约柳云涛到提货时一块儿去蒲城,柳云涛却先行一步出发了。
柳云涛是个处事举轻若重的人,不是亲眼目睹的事情心里总觉得不塌实。为了以策万全,他决意先行一步,于是便提前两天赶到了蒲城麻纺厂。
柳云涛本来以为事情已然安排的四面见线、万无一失,不想到了蒲城一看竟大出意料之外。计划加工的时间过去了三分之二,可金鹏麻纺有限公司的“防水麻袋”却仅仅加工出了四千多条,还差着一多半没有着落。情急之下,头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他心急火燎地向梁金鹏追问情由,这才得知:计划新增购的三台地毯绞边机梁金鹏确是给早早买了回来,没有耽搁一点儿时间;但是他还是犹犹豫豫地怕有什么闪失,只调试使用了一台。盘算着万一有什么闪失,其他两台没拆包的机器好退货换钱。他拨拉着自己的小算盘一打,觉得如果让工人歇驴不歇磨地二十四个小时连轴转,到时候即使不能按时完成加工任务,生产总量上也不会差很多。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供电局为了维修大风损坏的供电线路一连停了两天连夜的电。一下子就把他搞得“洋鬼子看戏——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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