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梭银梭-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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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院长见唐万海已把事情说完，便抢先解释道：“我们和唐老板打交道有十多年了，唐老板可是个讲信誉的人，你们就想办法帮他一把吧！有什么事情我们院里给兜着。再说，真要是这样来操作，对你们公司也没什么风险，不论怎样，货权都始终在你们公司手上！”

　　柳云涛见傅院长表现出一付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已然有了计较，笑道：“既然由院长出面做担保，这样操作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我们公司是个新公司，家底不厚，真要垫资垫多了我们是垫不来的，最多在一千吨货款的范围内垫资70％，再多了我们就没有这个资金能力了！”

　　他心里在算计着，时下白鱼粉的市价已超过了每吨七千元，而红鱼粉每吨的售价也已突破了五千元大关。真要把定金交到货物总价的30％，实在不行的话当成红鱼粉卖是一点问题没有的，操作起来没有任何风险；而且自己公司垫付的流动资金又可获得相当于银行贷款利率的附加利润，做起来是很划得来的，所以便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又故意向杜民生问道：“杜总看我的意见怎么样？”

　　杜民生与柳云涛的配合默契已达到了心领神会的程度，他在自己的心里虽然还没有把账算得很清楚，但也估计个*不离十了。于是笑道：“有院长出面担保，咱们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一顶高帽飘飘悠悠地就给傅院长戴上了。

　　一听杜民生和柳云涛都有了明确的表态，杜处长的脸上也在放光，便代唐万海问道：“这个购销《合同》什么时候来签？”唐万海也催问道：“我现在公司仓底里的货已经不多了，要是和你们公司订货，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到货呀？”

　　杜民生笑道：“唐老板不要因为鱼粉到货的事着慌，询价订货的信我们今天已经给秘鲁供应商发出去了，大约到五月中旬就要到了，按照这个到货时限，上下差不了个十天八天的。另外，有一条可以让唐老板吃颗定心丸，我们进口的鱼粉是厂家直销的一手货，怎么着每吨的售价也会比市价便宜个百八十的；真要一千吨做下来，让唐老板省个十万八万的不成问题，这个事情可让傅院长和杜处长他们做个见证！”

　　“有个丑话今天要当着院长、处长和唐老板提前讲清楚！”柳云涛补充说道，“给唐老板我们垫资压货没有问题，我们贷款的银行利息唐老板可得给我们担起来，不然货压的时间一长，这里面的利息损失可是不老少的！”

　　“没问题，没问题！”唐万海痛痛快快地答应着，“你们哥俩给我帮了忙，我哪儿能再让你们当赔面的厨子。你们放心好了，我买得起马就配得起鞍，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唐万海拍着胸脯表示着决心。

　　眼见大功告成，身为“红娘”的傅院长喜上眉梢，向杜处长吩咐道：“你先到招待处去看看，让餐厅经理好好给安排安排，我今天要和三位老板好好地喝两杯！”

　　杜处长得令，高高兴兴地下楼安排去了。

　　午饭的饭局就安排在农科院招待处的一号餐厅，这是个大房间的餐厅，是专门用来招待上级领导和关系单位的贵宾的。室内的装饰虽不甚奢华，却洋味十足，桌椅器具都是欧式的，四壁上还挂有四幅不大的经典油画，有两幅人物画，另有两幅山水画，虽然都是仿制品，却显得别具异域风情。

　　桌面上安排的菜肴甚是齐整，虽然没有特别名贵的珍馐美味，却也品类齐全，鸡鸭鱼肉时鲜菜蔬应有尽有，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傅院长自豪地说，桌面上的各色菜蔬都是农科院自己生产的产品，全部都是无公害食品。

　　傅院长、杜处长、唐万海、杜民生、柳云涛、龚绍忠等人序齿坐定以后，便开始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起来。虽然傅院长声称要好好地和大家喝几杯，可他喝不了白酒，就都换成了一色的青岛啤酒。和专家、学者坐在一起喝酒，找不出几个梁山泊英雄好汉式的人物，就如同*所批判的“知识越多越反动”一样，在酒桌之上则是“知识越多酒量越差劲儿”，就好像人的知识和酒量是一对势不两立的冤家，要永远的背道而驰下去。所以大家对傅院长的畏缩不前并不为怪。

　　几个人坐在一起喝了不到五七杯酒，便有人陆陆续续挤进门来给唐万海敬酒。有产业处的、有人事处的、有养殖场的、有饲料厂的，也有各研究所的，呼呼拉拉地人不断流。一问之下才知道，都是和唐万海相熟的朋友；原来唐万海在神农农科院是个大名人。傅院长笑着调侃道：“在我们农科院，唐老板比我的知名度还要高，比我认识的人还要多，都快成了我们农科院的名誉院长了！”

　　唐万海喝过几杯酒，便打开了话匣子。笑应道：“院长这样讲也太抬举我了，我那儿能和您这大学者相比！院长认识的人都是在管人的过程中认识的，我所认识的朋友可都是在求人的过程中认识的。这完全是两码事，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他怕杜民生、柳云涛二人听不明白，又道：“我干水产养殖有十多年了，只所以有今天这样的成就，都是靠这些有知识的朋友把我给帮起来的，他们都是我的大恩人哪！在开始搞养殖时，由于自己运气好，是发了点小财，可时间一长就不成了，光知道给王八、螃蟹喂食，不懂得防病治病，哪儿玩得转哪！我就来找老师们求教，求来求去就求成了好朋友！求得人越多朋友也就多呗，所以我来农科院认识的朋友就多了起来！到后来，老师们又教我科学养殖，我才知道原来养王八、养螃蟹的饲料也得科学配方，到现在我用的饵料配方还是农科院的老师给研究制定的。搞水产养殖实在是没有科学知识就没法干的，我是深有体会的！”

第二十九回（4）柳丝飘绿钟山谋逐鹿　桃园得路太湖订义盟
第二十九回（4）凤凰台下

　　柳云涛笑问道；“实践出真知，斗争出才干嘛！你这些年风风雨雨地闯过来，恐怕都成了专家了吧？我听杜处长讲，全国各地到您哪儿参观学习的人可不老少呢！”

　　儒院长听了呵呵笑道：“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唐老板都为这事烦心透了！”

　　杜民生好奇地问道：“这有什么不好？参观学习的人越多，宣传的知名度就越高，这不大大有利于唐老板的产品销售吗？”

　　“你们是不知道，我可是让咱们共产党的树典型传经验给害苦了！”唐万海苦笑着说，“当初我一出名，报纸上也登，电视上也播，我都快成了演艺明星了！咱们那里民风淳朴，热情好客，有来参观的朋友，我们不但负责给他们介绍养殖经验，还要请他们吃饭喝酒。客人来到自己家里了，总得尽尽地主之谊呀！可时间一长，来得人一多我就招架不了了。俗话讲‘管得起大酒大肉，管不起日久天长’，我就这样败落了。

　　在开始，我招待来参观的朋友喝酒成席，后来就只好请他们吃盒饭了；再后来盒饭也吃不起，茶水也管不够，我就被逼得藏了起来。藏又藏不住，外人找不到，本地的领导还是可以找得到的；实在没有办法，我就给自己立下了一个规矩，县团级以下的客人一律不接见。乡亲们都说我谱大，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得靠养殖吃饭呀！天天去忙着接待朋友，什么也干不了，让我去喝西北风呀！”

　　杜民生听罢，咂咂嘴道：“这倒也是，这又不是农业学大寨的时候，什么事都可由国家给担起来，再大的企业让人天天去吃也得给吃垮了！”又问；“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吧？”

　　唐万海笑道：“这事都十多年了。后来由于上边的领导帮着挡驾，慢慢地来的人就少了。当时我是物以稀为贵，现在搞养殖的多了，就没有过去那么热门了！不过由于我是隔着门缝吹喇叭，早已名声在外，还时不时地有朋友来看看我！”

　　柳云涛听后笑道：“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这出名还有出名的难处！怎么我们就没有这种福份去体验体验呢？”唐万海放怀大笑道：“您老兄是不养活孩子不知道养活孩子的难受劲儿，经经就知道了。我是不再盼着有这种‘福份’了，烦都烦怕了！”

　　满座一听，尽皆灿然，都跟着大笑起来。

　　正说笑间，傅院长的太太刘玉贞老师飘飘悠游地游了进来。监酒官一到，傅院长马上满脸堆笑地解释道：“‘三碗不过岗！’我们大家都没有多喝，你就放心吧！”

　　唐万海一见，马上笑着站了起来：“刘老师也坐下来喝一杯呀！”

　　“不用，不用，我只是来看看傅老师别冒冒失失地喝多了，下午还有好多事等着办呢！”说着话，笑吟吟地围着圆桌转了一圈，又道：“你们大家聊，我来可别打扰了各位的雅兴！”又飘飘悠悠地游了出去。

　　唐万海笑道：“刘老师又来接头对暗号了，院长得清醒点了！不然回家又得接受再教育了！”“哪里，哪里，她不过是来看看而已，看看而已，大家继续喝！”傅院长又热情地发动着，脸上写满了幸福的笑容。

　　大家又雷声大雨点小的喝了一阵子，便欢欢喜喜地终了席。临到分手时，唐万海又斟酌签订购销合同的具体时间。杜民生道：“您老兄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心等着吧，明天我们去南京和太湖，也是去订白鱼粉的事情，等回来后我们会及时找您联系的。咱们见面就是朋友，再说我们已经在院长，处长面前许了愿，我们一定会负责还愿的！”

　　大家在招待处的门口便各奔东西了。

　　柳云涛，杜民生二进南京，正值“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的仲春时节，山光水色满目清翠，轻风送爽春意*。在初升的太阳由红变白之际，两人随着涌动的人流走出了火车站的大门口。卢朝忠脸上绽放的灿烂笑容把二人给迎面拦住了：“哎呀！两位老弟辛苦了！”“来，小江，帮着两位老总提提行李！”

　　“卢总好！”“卢兄好！”三个人站在当场寒暄着。卢朝忠介绍说：“这个小伙子是江总的侄子小江，江海洋，又是江总的专职司机。知道你们二位来，就派来给你们服务了！”

　　“柳总好！”“杜总好！”江海洋甜甜的笑着和杜、柳二人打着招呼，便伸手过来接行李。柳云涛看着脚下的两箱孝感米酒和两箱孝感麻糖，笑道：“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拿不了的，还是我们大家分开来拿吧！说着一弯腰把上面的两箱麻糖给江海洋递了过去，自己则把一箱米酒给拎了起来。

　　卢朝忠抢着把余下的一箱米酒抓到了自己的手里，笑道：“这么大老远的还带什么礼物啊！上车下车多不方便哪！”柳云涛应道：“常也不来，上次来的匆忙，也没有来的及去拜访嫂夫人，总得补上这个礼啊！”四个人说着话向车站的停车场走了过去。

　　江海洋开来的是一辆黑色奥迪。等江海洋把轿车的后备箱打开，卢朝忠招呼着把全部行李都塞到了里面，然后相互礼让着坐到了车里。轿车刚刚驶出车站广场，卢朝忠问道：“云涛老弟，今天的活动咱们怎么安排呀？要不要登记个宾馆住下休息休息呀？”

　　柳云涛应道：“那就不用了，咱们先到家中和嫂夫人见个面，休息一会儿就出发吧！江总还在太湖等着我们呢！”“那好，咱们先到家中去！”卢朝忠向江海洋吩咐着。

　　江海洋一加油门，奥迪轿车沿着玄武湖东边的龙蟠路向东南方向弛去。一路行过太平门来到鼓楼附近，又驶上了中山路；在路上跑了大半个小时，来到了卢朝忠家所在的新街口居民小区的大门口。大门口有保安值勤，江海洋在大门口把车停了下来。卢朝忠按下车窗玻璃探头和守卫在大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江海洋才又将车徐徐向院内开去，进到小区院内转了两个弯便来到了卢朝忠家的居民楼下。

　　杜民生、柳云涛、卢朝忠三人相继跳下车后，招呼江海洋把轿车后备箱打了开来。柳云涛从中挑了一箱米酒和一箱麻糖，和杜民生各提了一箱，随着卢朝忠向楼梯门口走了过去。两人仰头一看，只见一栋十多层高的大楼矗立在面前；再向四周一望，都是清一色的高楼，如树林一般，看上去煞是壮观。在大楼之间的空间地带绿树环绕，杂花遍地，碧色如云，满目青翠。

　　面对如此优雅的景致，柳云涛不禁脱口赞道：“真不亏是帝王之都，繁华盛地，连居民小区都设计的这么有神韵！”杜民生笑道：“江南风光本就如此，不过多了些人工斧凿而已。现在若是有了钱，什么样的好环境买不到，不是‘只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的时代了！”

　　卢朝忠笑吟吟地走在前面带路，边走边介绍说：“我们这个小区名叫凤凰小区，新建不久，住进来还不到三年呢！”柳云涛羡慕道：“你们这里不仅景致好，连名字也起的这么美，真亏你们这里的人想的出来！好景致好名字都让你们给占全了！”

　　“这名字可不是随便取的。我们这里的风水好，听说古代真的有凤凰来过呢！”卢朝忠自豪地夸耀着。杜民生闻听眼前一亮：“是的，是的！‘凤凰台上凤凰游’嘛！”这话不假，是有这个说法。

　　杜民生随口吟道：“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山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又道：“这是诗仙李白《登金陵凤凰台》的诗句。看来你们这里的人们不仅和凤凰有缘，和诗仙李白也是有缘的喽！”

　　说话间，三个人移步来到楼下的第三个楼梯门口。卢朝忠按了按防盗门行的电话门铃，只听啪的一声门扇便自动弹开了。上得三楼后，见东侧的屋门闪开了一道缝，卢朝忠在后面指认道：“就是这里，快进屋吧！”

　　柳云涛信手把屋门推开，叶琼芳笑吟吟地迎了出来，操着一口富含吴侬软语音素的普通话欢迎道：“哎呀！是董事长啊！早就数盼着你们要过来呢！快屋里坐，屋里坐！”

　　“嫂夫人好！”“嫂夫人好！”柳云涛、杜民生把手中的礼物放到了门内的墙下，被叶琼芳礼让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第二十九回（5）柳丝飘绿钟山谋逐鹿　桃园得路太湖订义盟
第二十九回（5）下野趣闻

　　柳云涛和杜民生坐定以后，抬起头来四下里打量着。见是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度其面积，少说也有一百多平米；这在时下寸土寸金的南京市来讲，可算得是一栋豪宅了。再看室内的家私器具，俱是面目一新。整个房间里里外外打扫得纤尘不染，洁净如洗。置身其间，给人一种清新澄澈的感觉。见此情景，柳云涛心下甚是感佩：“好花还得绿叶扶，生活的质量在于精心打造！有个娴雅勤勉的家庭主妇做内勤，在外打拼的男人算是烧高香了！”

　　“来，杜总、云涛！喝茶，喝茶！”卢朝忠热情地招呼着，把两杯冒着热气的龙井茶送到了杜、柳二人的面前。“哟！又忘了拿烟了，我去拿烟！”说着，又向里屋走去。　

　　“还是吃点水果吧！”叶琼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托着一个长方形的印花瓷盘，里面放着一排切成长条形的哈密瓜。

　　看着夫妇二人忙前忙后的样子，柳云涛、杜民生甚感温馨。杜民生笑道：“卢总和嫂夫人就别忙了，我们坐下来说会儿话吧！”

　　卢朝忠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举着一包大中华，欢天喜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