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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嫡女-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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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温娇每晚都会做噩梦,常常会喊着“公主,公主,您饶过奴婢吧……”的话,到最后,更是每天都痴呆,然后渐渐地连人都认不出来,整日披头散发的在屋子里游荡,而她的儿子谢信来看过一两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温娇就终日在噩梦之中徘徊,连女儿被送到西山道观的那一天她也没有相送。

温健与谢英的婚事安排得很快,袁氏想着她都十七了,如果再拖下去就更不好看,抢在了十月初六这天就把婚事办了。

虽然温家的人失去了温娇这个财源,但好在巴上了谢氏,袁氏给谢英的嫁妆又极其丰厚,足够让温家的人笑开颜了,只有温健终日脸黑黑。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司礼官高喊着。

谢芙看着温健一副上刑受死的样子,顿时就摇了摇头笑了出来,朝谢蔷道:“阿蔷,看来阿英婚后要下大功夫才行了。”

谢蔷也笑着道:“阿芙,我娘说了,只要阿英牢牢抓住钱财,又何愁抓不住夫主的心?这温家缺财。”

“算来这温家也是阿芙你的亲戚吧?对了,听闻你二娘得了失心疯?可有此事?”袁珏状似关心地问道,斜睨了一眼被送入洞房的谢英,这个丑女人居然也能嫁得出去?她在心底哼笑一声,例来她就看不惯谢英,长得丑还学人家脾气坏!真是丑人多百态。

谢芙看向袁珏,“阿珏倒是关心我二娘,不如改日你过府来陪陪她,兴许她的病会好得快一点!我当然与温家有亲威关系,毕竞阿英嫁给了温健,不是吗?”

“就是,我们两族自然是姻亲关系,阿珏,你又要说什么耸人听闻的话?哟,我都忘了你现在也是夜夜尖叫,看,你的一双眼睛还肿肿的,照我来说,兴许你真的要去看看小婶了,也许你们将来可以做伴呢?”谢蔷紧盯着袁珏笑道,这个表姐说话越来越露骨,看了就让人不喜。

“阿蔷,你是在咒我也得失心疯吗?”袁珏小声质问道,她针对谢芙而已,她插什么嘴?

“阿珏,别开口闭口就失心疯的,你要记得你现在住的吃的用的都是我谢家的。”谢芙无视袁珏那瞬间变苍白的脸,“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把这些话当着大伯母的面说一遍?”

袁珏有些恨然地转头看向一边,她们都欺负她寄人篱下的身份,姑姑是她的靠山,她才不会傻得当她的面嘲笑谢家的人,那样会让姑姑不喜她的。

谢芙也懒得与她说过多的话,这个女人自以为是又心肠恶毒,自是转头与一旁的谢蔷说着话。

吃过酒席,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谢芙没有停留很晚,早早就驱着马车回府,离那天越近,她的思绪就越是繁杂。

“阿芙?”

谢芙听到马车外的声音,是王恺,她皱了皱眉,掀开马车帘子看着王恺道:“三郎怎的还在街上?”

王恺的神情有几分凝重,看了她那在华灯下的面容一会儿后,方才道“阿芙,可愿到我的马车上一叙吗?”

谢芙怔愣了一下,然后展颜笑道:“当然。”

两辆马车停留在一旁的小巷子里面,阿静扶着谢芙下了马车,然后又踏上了王恺的马车上。

马车里飘着浓浓的茶香味,谢芙跪坐在王恺的对面,看着他倒了一碗茶递到她的面前,她摇了摇头,“三郎约我有何事?”

王恺收回那茶碗,搁在面前的案上,挥手让侍从等人都出去,表情有几分凝重地道:“阿芙,你老实告诉我,你与冉溥有何关系?”

谢芙透过那茶冒出来的雾气,看着对面之人俊美如谪仙的五官,“那与三郎又有何关系?三郎怎么能问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这种问题?”她与冉溥的来往都很隐密,几乎没有可能被人知晓他们真正的关系。

王恺看着她那淡淡而疏离的面容,她非要这样对他吗?他突然伸手抓着她的玉腕,“阿芙,你可知我……”喜欢你三个字正要冒出来的时候,玉真子那冷然警告的面容就在眼前飘过,他现在无法给她名份,还是等这一场风波过去再提吧。

谢芙的身子往后倒去,有些愕然地看着王恺出格的动作,过后脸色更为冷漠,“放手,三郎你可是阿钰的夫主,你现在究竟想干什么?”她想甩开这个男人的手。

王恺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又坐回原位,刚刚那急切的神情又变回了之前的凝重,“阿芙,是我失态了,我道歉。”看到她起身欲离开,他忙上前拦住,“阿芙,我还有话要说。”

“你究竞还要说什么?三郎,如果你要说的事情与这场风波无关的话,那就请你闭嘴吧。”谢芙严肃着脸道。

王恺这回没有退缩,“阿芙,就是和这场风波有关的事情。”

谢芙看了眼他认真的表情,然后才回头又跪坐回原位,“三郎有话就快说,阿钰难得回到洛阳,你应该回去多陪陪她才对,与我耗在这儿没有缘毫的意义!”

王恺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又是玉真子,怎么每一个人都那么希望他与玉真子真的做成一对夫妻?“阿芙,你该知道我与她不是一对真夫妻,我们仅仅只是有那个名份而已。”看到她脸上的不耐烦,“阿芙,你别与冉溥来往过密,对于这个人你知道多少?你了解他在北地的生活吗?”

“三郎,你真的是浪费我的时间。”谢芙不甚高兴地道,她的冉叔叔还不到他来批评,况且她若对他没有一定的了解,又岂会将心托付?

“阿芙,你要引他参与洛阳这场风波吗?”王恺紧紧地看着她的眼睛道。

谢芙怔了一下,然后微眯了一下星眸,“三郎,你真正想说的是这件事?还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王恺摇着头,“我只是根据你与他的互动猜测而已,姑婆并未往这方面去想,纵使她对你与他之间是否有关系也颇多怀疑。”茗了一口茶水,她是他喜欢的女孩,所以他连这些话也没有对家族说,“阿芙,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有多危险?万一他进驻洛阳,到时候是比贾家更可怕的存在,洛阳的守卫你该知道,虽然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是时间太短了,来不及派更多的兵士回调洛阳,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行事?”最后他忍不住责备道。

谢芙从来没有低估过王恺,她一直知道这个人不如表面一般,要不然像他之前懒散的样子,依然还被家族重视就可见一斑,她的神情一肃,“三郎,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舅舅的安危!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出现,我可以保证,天已全黑了,我该回去了。”

她起身欲走。

王恺在身后又追问道:“阿芙,你这话模棱两可的,到底是他究竟有没有参与到这件事当中?还是事后他不会趁机占据洛阳?”他不是傻瓜,又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漏洞。

谢芙回头冷然地道:“三郎,我了解冉溥,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放心好了,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然后,她不再搭理身后那个人,由着阿静扶下马车。

谢芙的态度深深地刺痛了王恺的心,她就这么信任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她与他相识都有十年的光阴了,虽然以前两人也未见得会多看对方一眼,但在她的眼中他就这么不如冉溥?想到她那句我了解他,就让他的拳头紧握,阿芙啊阿芙,你真的走了解他吗?

“郎君,临川郡主的马车驶远了,我们要起程吗?”帘子外侍从小声问道。

王恺把内心的波澜隐在俊美的脸下,冷声道:“回府吧。”

“诺。”

谢芙靠在垫子上,王恺怀疑到她与冉溥暗中的计划,这让她有些意想不到,这个男人的眼还是很利,这是她最后布下的棋,虽然对舅舅有利,但是若冉溥因此受到伤害,这也不是她乐见的。

突然马车一惊,外面传来阿寿的声音:“是谁?”

阿静把腰间的软剑拨了出来,小心谨慎的看着马车外。

谢芙也正襟危坐,难道贾家的人又不死心前来刺杀她?

“是我。”

马车外传来冉溥那充满磁性而又自制的声音,谢芙松了一口气,然后亲自掀开马车帘子,看着黑夜中的他,嗔道:“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是谁呢?”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在巷子里。

冉溥跳上马车,谢芙朝阿静与阿寿吩咐了一声,“你们都下车,守在马车一丈远的地方。”

阿静瞄了一眼冉溥高大的身影,然后沉默地跳下马车,按吩啧的守在外面。

谢芙见到马车里没人了,这才扑到冉溥的怀里,笑道:“你怎么在此?”才一段时间没见,她甚是想他。

冉溥伸手抬高她的下巴,脸色有些臭臭地道:“你怎么上了王恺的马车?与他聊了什么?”遇见她也极其偶然,最近他为了与她联手之事不停地忙碌着,当看到她的马车之时,他的内心是欣喜的,但是当他看到她把马车赶往巷子里,与王恺在马车聊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否认他的内心极其不高兴,把下属都遣走后,他就单独在一旁等候她。

谢芙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么一件事,看到他那似吃味的表情,她突然很没良心地笑了出来,“喂,冉叔叔,找还没怀疑你是否背着我在北地养有女人?你倒好,居然先怀疑起我来?”

冉溥的表情有些尴尬地红了起来,说怀疑严重了,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下,捏了捏她的俏鼻梁,“小没良心的,又乱给我扣帽子?若我在北地早已有妻室,又岂会招惹上你?只是,小丫头,找不喜欢你与别的男人来往过密。”他的铁臂揽紧她的纤腰,老实表达出内心的想法。

以往说再多的情话也不及现在他的表情,谢芙推他坐下,然后自己往他怀中一坐,捧着他刚毅的脸庞,认真地问,“溥郎,你老实告诉我,你会不会趁机占据洛阳?你该知道洛阳没有足够的兵力。”他们之前就已经讨论过计划的进行。

“小丫头,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冉溥道。

谢芙低头细思了一会儿,然后才抬头看着他道:“溥郎,我也实话实说,你在北地的问题很多,这就是当初我选择与你合作最大的原因,因为我认为你不会也没有能力占据洛阳,要不然你会把战线拉得过长,从而不利于你在北地所建立的势力。”看到他的神色没有恼,她才又道:“你知道舅舅对于我是怎样的存在!我想要你的一个保证。”

两人都紧紧地盯着对方看,即使关系已经亲密无间了,谢芙知道说这些话也许会伤害到他们的关系,但是她不得不问,虽然自认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另一方却是她亲爱的舅舅啊。

冉溥看到她眼中的执着,这个小丫头重情又重义,他感觉到自己又更喜欢她了,这样的一朵芙蓉花儿,可能是世间仅有的吧?于是他郑重地道:“阿芙,你放心,我可以给你这个保证,如果你要我发誓那也行。”

谢芙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你说的我都信。”然后她双手揽紧他的脖子,“溥郎,你别不高兴,我只是需要你这句话来安我的心。”

“傻丫头。”冉溥伸手揉着她的头顶,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向下吻上她嫣红的嘴唇,大手紧紧地扶着她的后脑勺,在两人透不过气来之时,他才松开她的唇,“小丫头,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他不放心地叮嘱一声,不再去追问刚刚的问题。

谢芙躺在他的臂弯里,伸手棒着他的脸又啄吻一下他的唇,“阿芙是公平的,自然也会为你着想。”她看他皱了皱眉,在他怀中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王家对我们的计划已经起疑了,溥郎,你要做好防范的准备,他们已经很有可能有所动作了,事后,我会尽快助你离开洛阳。”

“你与王恺相商的就是这件事?”冉溥道。

“要不你以为是什么?他可是我的表姐夫啊,我与阿钰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谢芙噘着嘴道。

冉溥心情大好地笑道:“小丫头,放心好了,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王家暗算。”他的眼中突然像看着远方,“王家不会动我的,比起石氏的残余及北地的士族,他们更需要我,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也不会是他们可以任意拿捏的柿子。”他的表情很冷声音更冷,窝在他怀里的谢芙突然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小丫头,吓着了?”冉溥玩笑道。

“冉叔叔,你还是用这表情说话更好。”谢芙笑着道,刚刚的他似乎离她有些遥远,让她有几分触摸不到的感觉。

“又叫我冉叔叔,该罚。”

冉溥笑着又低头吻上她的唇,辗转缠绵,温度渐渐升高,他的吻游移到她的耳垂,轻轻吮吻了一下然后牙齿轻咬,她嘤咛了一声,觉得身体似乎热了起来,双手更是揽紧他。

好一会儿之后,他方才在她的耳边道:“我这两天都不在洛阳城内,小丫头,我最不放心就是你。”他的大掌又揉了揉她的秀发,然后在她的脖子上印下一吻,诱道:“小丫头,随我回去,嗯?”

谢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笑得神密地道:“等这事了了,我再告诉你答案。”

冉溥捏了捏她的俏脸蛋,“又敷衍我了,小丫头,你若敢拒绝,我就学那采花贼般,把你绑走好了,不过若那样的话你这临川的名声可能就保不住了。”他的话半真半假。

谢芙自然听得出来,心里有着莫名的欢喜,打趣道:“那你冉叔叔的好名声只怕也要毁了,以后估计人人都要喊你一声采花将军。”

“没关系,只要抱得美人归,我可不介意那破名声。”冉溥也笑道,“小丫头,你是打算让我们做一对声名狼藉的夫妻吗?”

“谁跟你是夫妻?现在可别乱喊。”谢芙噘嘴道。

冉溥吮吻一下她的唇,道:“小丫头,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让我想想。”谢芙状似认真的考虑,然后坏坏笑道:“溥郎,你当我的面首好了。”

冉溥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怔了一下,漾着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容凑近她,“小丫头,我这面首也要好好表现表现,要不小丫头嫌弃我怎么办?”大手在她的腋下搔着痒痒。

谢芙顿时扭着身子笑了出来,“……”

王恺回到府中的时候,沉凝着脸下了马车,到父亲的院子里商量了一下事情,然后才起身回自己的院子,经过玉真子的居所时,听到里头有琴音传出,他驻足倾听了一会儿,她的琴还是一如以往般弹得好,现在更有几分苍桑的感觉,听来颇令人心生怜意,不自觉地就抬脚进了她的院子。    守门的仆妇原本在打磕睡,突然看到王恺进来,她忙起身行礼,心下诧异着,除了三年前的新婚之夜,郎君来过这院子之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就算是玉安公主回来之后也一次都没有踏足过,斜瞄了一眼往那桂花树下走去的王恺,好险,郎君没有看向她。

周围飘着桂花那独特的甜甜的气息,王恺看着那个在花树下盘膝点香抚琴的女人,她还是那身道姑的装扮,不知是回到俗世中的原因还是别的,她似乎也沾染了一些尘世的味道,微风拂过,桂花飘落,她的道袍一角随风微微起舞。

琴音悠扬,仿佛在天地之间徘徊,丝毫不亚于那天阿芙演奏的《广陵散》,当那双玉手最后抚过琴弦时,琴音袅袅,渐渐飘散于天地间。

两人都没有说话,良久之后,玉真子连头也没抬,“三郎所为何来?”    王恺俊美的脸庞微微回神,噙着一抹让洛阳城众多少女尖叫的笑容上前,盘膝坐到玉真子的旁边,“阿钰,你的琴弹得越发的好了。”

玉真子伸手拨了拨香鼎里的香灰,“三郎,这不像你。”虽然他在笑着,但是那笑容却有几分落寞,她突然眉头一皱,“我虽然阻止你与阿芙往来,但是洛阳城适合你的少女众多,三郎为何不挑一个合眼的?我自当会把位置让出来。”

“阿钰,你就真的那么确定那莽夫就适合阿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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