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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车梦 中国磁浮列车教父 朱维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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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汤永谦有办法,他说他能找到女舞伴,不是一个而是很多,大家兴奋极了,都说“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东方出太阳!”
周末这天,朱维衡早早地梳洗打扮了一番,还特意系了条新买的领带,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蓝色斜条子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用了不少张均的发膏,煞是光鲜。按照汤永谦说的如此这般,朱维衡一人驾着一辆旧的“福特”车向邻州的Obrin大学进发。
天刚刚擦黑时,朱维衡的车子就到了Obrin大学的门口,远看着就有五个中国女学生在那里等候了。朱维衡的车子刚刚停稳,其中一位女学生就问,是不是汤永谦叫来接她们的,朱维衡答道,“是。”立刻女学生们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落在了朱维衡的车里。朱维衡看到挤满车的女学生坐稳了,脚下一踩油门,老“福特”轰地一声驶了出去,身后留下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一路上女学生们笑声不断,甚至还一起唱起了歌。朱维衡一心开他的车,没跟她们说话。当车驶回到匹兹堡公司的大房子前,这里早已是灯火通明,舞厅布置得十分漂亮,给了姑娘们好一个惊喜。
西屋实习的男士们这下可高兴极了,个个都打扮得不一般,张均后来告诉朱维衡,他的发膏一次就差不多用完了。不过还是要感谢汤永谦,是他的策划和操纵,大家才有这样感觉不同以往的舞会。
三支舞曲过后,在大学门口向朱维衡问话的姑娘走到他面前,“你不请我跳个舞吗?”她轻轻地对他说。
“啊!对不起,我应该请你跳。”朱维衡显得有些拘谨。
此时,一曲《蓝色多瑙河》响起,大家缓缓地步入舞池。朱维衡牵着姑娘的手跳了起来,这时,朱维衡才开始端详面前的这个姑娘,尽管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南方人,她在学校门口问他的一句话,他就听出来她还是江浙一带人。但这么近地站在他的面前,握着她纤细的手,搂着她柔软的腰,朱维衡还是有些紧张。
轻柔优美的舞曲,温和体贴的灯光,即使不会跳舞的人,也会感觉到有一种超然的魔力。
朱维衡看到姑娘泉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白皙嫩滑的肌肤,富有引力的嘴唇,还有一笑时露出的整齐洁白的牙齿,这是最有说服力的搭配。然而再小心地看一眼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朱维衡仿佛看到似曾见过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充满关爱和温情的一束光,就像是夜空中的闪电一样,瞬时即逝,不易捕捉,但朱维衡还是察觉到了。
大眼睛姑娘轻轻地将头靠了靠朱维衡的肩膀,朱维衡小心地移开了些。然后又看了一眼姑娘。
姑娘说话了,“你是朱维衡吧?你真的认不出我来啦!”朱维衡诧异地问:“你是?是……”“我是陆阿娣啊!”姑娘激动地说道。
“啊呀!你是陆阿娣!”朱维衡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大声说,“真没想到是你啊!”
“我满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小同学了呢!”陆阿娣假装不高兴的样子。
“哪里,哪里!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从小就不敢多看女孩子的呀!”朱维衡连忙道歉说。
朱维衡真的没认出她来。小学时那个瘦小纤弱的小姑娘,如今是一个如此美丽动人的大姑娘了,朱维衡很后悔自己没有先认出她来,何况还是曾经给他自信和关怀的陆阿娣。
陆阿娣告诉朱维衡,她在上海读完高中,考上了燕京大学。大学毕业后,父亲托亲戚把她接到了美国来读书,两年前来的美国,在Obrin大学攻读金融学。没想到二十年后在这里遇到了老同学,真的很高兴。
此后,一到周未,朱维衡就一个人开车到陆阿娣那里,叫上她的四个中国女同学,六个人挤在车里,回到他们的大房子跳舞,完后再开车送她们回学校。更有趣的是年底的一次圣诞舞会。汤永谦又鼓捣纽约那边的同学邀请,朱维衡他们开着五辆汽车,带着五个他接来的女同学,浩浩荡荡开往纽约,参加他们的圣诞舞会,然后再连夜送她们回学校。等回到大房子,差不多天亮了。朱维衡对汤永谦说,伙计,你的这个“周末”舞会还是改叫“州际”舞会算啦!
时间过得飞快。1947年12月的最后一周,朱维衡结束了在西屋电气公司的研究和实习。他约同张均两人开着他的车,下德克萨斯州,经新墨西哥州,进加利佛尼亚州,到达旧金山,卖掉旧汽车。1948年1月9日登上船,踏上了返回祖国的航程。
(21)返回祖国
(21)返回祖国
回国的轮船,在大洋里劈风斩浪,昂首向前。广播里说快要到达目的地——上海了,人们像刚撒上桑叶的蚕,开始蠕动起来。朱维衡站在甲板上,遥望天边,海风吹打在他的脸上,他微微眯缝着眼。但是他的神情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翻腾。这一路驶来他经历的所见所闻,总是让他内心不断受到冲击和震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它死死地抓住,让他喘不过气来。客轮行驶了二十三天,沿途停靠夏威夷,朱维衡和张均下船参观了菠萝蜜加工厂,主要是加工水果罐头,菠萝汁就像自来水一样,打开龙头随你喝;停靠菲律宾的的马尼拉,街景却是那样破旧不堪,十二分的不景气;几天前停靠香港的那一幕更是让人不堪回首:船一靠码头,最先下到码头的是三口棺材,装了死人的,是这二十几天中死在船上的,据说是年纪很大的华侨,一开船就晕船,躺下就没再起来。其中两人,身上绑了一两万美元现钞,这是他们飘洋过海,做牛做马一辈子的积蓄,本想落叶归根,安度晚年,不料命断汪洋,魂归故里。让人不禁唏嘘。
阔别五年的上海,没有多大变化。码头上两个陌生青年举着“欢迎朱维衡”的字牌。他们告诉朱维衡是上海“涌社”派来迎接他的。朱维衡猛然想起这一定是樊爔培搞的“鬼”。
回国前,朱维衡收到了樊爔培的一封信,说他对朱维衡很了解,完全合乎“涌社”的条件,要介绍朱维衡加入“涌社”,已经上报上海总部,还说其他同期赴美留学的成众志、陈卫卿早就参加了,可是朱维衡并未作出回应。
上海“涌社”是1939年由计苏华等上海青年会的青年发起组织的爱国团体,类似于教会大学里一向都有的“团契”。不过团契是社交性玩乐的组织,有宗教色彩。而“涌社”是英文“young”的译音,意思是“汹涌澎湃的青年集体。“涌社”的宗旨是为了挽救国家危亡,议论救国方案的组织,本意上不参予党派政治,更没有宗教色彩。记得小姐姐朱绮参加过他们的夏令营,还提起那个外号叫“饼干和尚”的计苏华。
陌生青年告诉朱维衡,过几天“涌社”还要专门开会欢迎朱维衡回国。
朱维衡的家已搬到了安福路,家人的团聚既欢喜又感慨。
父亲和母亲苍老了一些,但身体还好。
大姐姐朱纯一家准备去香港。姐夫从德商的鲁麟洋行经理调往香港任全华进出口公司经理,年内成行。
小姐姐朱绮,南京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毕业后,已与《西风》杂志社的创办人黄嘉音结婚。1946年小姐姐出版的《家》杂志销路不错,颇受女性读者的亲睐。
弟弟朱维继也已上海医学院毕业。
自然是小姐姐朱绮最关心朱维衡,拉着他说:“你就一个人回来啦?”
“是啊!”
“怎么没带一个回来呀!不是有一个叫什么N的吗?”朱绮诡谲地问。
“她结婚了。”
“要不带个洋妞也行啊!”
“那不适合我。”
“唉呀!算了算了。回来赶紧找一个!”
这时朱维衡想想也是,是该解决这个问题了。于是一连相了好几个对象,有亲戚介绍的,有朋友介绍的,还有领导介绍的,多数不太合意。
这天,朱维衡与西屋实习一同回来的张均、蓝毓钟等几个人前去南京中央电工器材厂总部报到。总部决定朱维衡和张均先在上海电机厂和上海电缆厂工作一段时间,然后派往湖南湘潭筹建新厂。事后,总经理恽震约朱维衡去他家里吃饭,有他的侄女和她的父母都在场。朱维衡事先不知道总经理是为他介绍女朋友,场面不免有些尴尬。结果还是不太合朱维衡的意,只好非常抱歉。好在总经理并不太介意。
此时,堂哥朱维谷一家也在准备迁往印度。二嫂照例每周在家举办跳舞会。
在一次舞会上,二嫂给朱维衡介绍认识了徐萱寿,说起来还是表妹。她是二伯母亲妹妹的女儿,上海沪江大学毕业,人长得漂亮,举止文雅,还弹得一手好琴。朱维衡比较满意。
有一次约她一同游了一回西湖,还专门去初中时“探险”的紫来洞去故地重游,拍照时还摔坏了像机,朱维衡也丝毫不在意,仍然兴致勃勃。
可是,不久后去她家里时,经常遇到一位姓沈的高个子找她,一问才知道他是上海食油大王,大富翁沈老板的儿子。
朱维衡知难而退了。一个大富豪的公子,一个工薪阶层的小公务员,而且还即将去到偏远的湖南湘潭过清苦日子,她怎么会选择自己呢?罢了吧!
上海电机厂、上海电缆厂都是老厂,基础比较好,朱维衡的工作就是执行工效研究,因而一切都很顺利。转眼,五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马家驯跑来找朱维衡,告诉他以前老朋友的情况,说原来天生公司的杜庆萱,田炳耕考取了第二届自费留学,已办好一切手续,准备赴美国,上海交大的邓伟才刚刚完婚,准备去台湾。还有蔡明芝,马家驯都在上海,大家很想聚一聚。
于是,在朱维衡家里组织了一次特别热闹的欢送会。
(22)湘潭建厂
(22)湘潭建厂
结束了上海的工作。八月的一天,朱维衡和张均一同调往湘潭电工厂,路经长沙,换乘去湘潭的小火轮。
夏日的湘江,逆水而上,尽管有些江风吹来,但还是感觉到十分地闷热,特别是船舱里。朱维衡和张均挤坐在人群里。斜对面有五六个妇女抱着吃奶的孩子围坐在一起,大声谈笑。喂奶时,妇女们毫不掩饰,敞开胸部,露出丰满的乳房,旁若无人。其中一个婴儿开始不停地哭,抱他的妇女,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欠吃!慢一点都不行。”随即拉开另一边乳房,把*塞到小孩嘴里,小孩立刻就不哭了。
“stature of liberty”(好*的身子),后边传来一声英语和惊叫声。朱维衡回头望去,原来同船有四五个年轻的美国天主教传教士坐在后面。正贪婪地看着几个女人喂奶,还以此为话题,互相开玩笑,全然不知船上还有人懂得英语。
看到是传教士在说话,张均忍不住对朱维衡说:“别看他们平时道貌岸然,肚子里全是一包坏水!”朱维衡过去也是认为神父在男女关系上历来是严肃的,想不到却是这样随便。他向张均示意别理他们啦!张均愤愤地回看了那几个神父一眼,嘴里轻声地“真他妈的!”
然而,没想到,几个妇女的动作更放肆了。也许是觉察到有几个洋人在看她们,索性什么也不顾,拍小孩的妇女还扯开了嗓门,对另外几个妇女大声说:“哎哟!看么!看么!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啊!洋人不是他妈妈生的咯!”
“哈哈!哈哈!哎哟喂!”几个妇女敞着*房放声笑了起来。
几个年轻的传教士什么也没听懂。只有朱维衡和张均也在笑。
中央电工器材厂在美国时所筹划的是,在中国建设一个无所不包的大电工厂,或分成几个厂。地址筛选了青岛、上海、杭州、广州等几个地方。最后决定在湘潭建设。因为在湘潭有一个废弃了的飞机场,地皮已经平整好的,交通也比较方便,又是鱼米之乡,而且不沿海,从战略上考虑比较安全。
朱维衡和张均到达这里时,大片空地上,只有一座大约一二千平方米的三层办公楼,一座不过一千平方米的厂房和当做宿舍的几间平房,都是当年飞机场留下的建筑物。
先期到达的一共大约一百多人,筹备先建一座五千平米的大厂房,生产5000千瓦以下的发电机和小型电力变压器。
此时,褚应璜先生已是在湘潭成立的规划中国电机工业发展办公室的头头,朱维衡、蓝毓钟、贺天枢是他的三个兼职部下。
朱维衡具体负责创建“工效研究”部门,经征求中央编译局审定,朱维衡编写了全套《工效学》的教材,按照西屋公司的模式,培训工效员。
九月的一天,厂部交给朱维衡一份发自南京总部的通知,是“总经理手谕”。
“查副工程师朱维衡回国虽仅数月,在工效研究方面已作出突出贡献,应予提前拔擢,提升两级,自八月开始支取工资××元。特此。总经理恽震。”
这是南京总部对朱维衡在上海工作期间的褒奖,以资鼓励。
朱维衡在培训工效员之余,每周还安排一两次教授员工英语。一天刚下课,蓝毓钟和卢荣光就拉着朱维衡说,去卢荣光的师傅家吃夜宵。这时,参加英语培训的女会计邓德敏正好向朱维衡问一道问题,因为都是单身,就也叫邓德敏一起去卢荣光师傅家打“牙祭”。
卢荣光和蓝毓钟也是工厂的职工代表委员会的委员,平时与朱维衡常有联系,在西屋公司实习时就在一起。朱维衡知道,卢荣光在昆明电工器材厂时,对他的王师傅非常敬重。后来王师傅病逝,他一直悉心照顾王师傅的寡妇孤儿,无微不至,当做自己的家人。从西屋回到湘潭,他把母女俩也接到了厂里,虽然卢荣光还住在单身宿舍,但一下班就去师母家。
去师母家的路上,蓝毓钟开玩笑地说“荣光,今天‘岳母’会给你准备什么好吃的?”
卢荣光说:“注意!不是‘岳母’是师母!”“好,好!是师母,是师母!”蓝毓钟笑道。
走在后面的邓德敏看了朱维衡一眼,也“咯咯”地笑着。朱维衡没作声,默默地走着,他知道邓德敏这一眼的意思。邓德敏是厂里唯一的女大学毕业生。平时工作积极认真,不太多说话。在参加英语培训班后,与朱维衡接触多了,经常有意无意向朱维衡“请教”问题。朱维衡感觉到了她的意思。
到了卢荣光的师母家,桌上已经摆上了几碟小菜,师母高兴地叫大家坐,师母的女儿大毛正在筛米酒,清纯的酒香顿时散开来,充满了整个屋子。
大毛露着红扑扑的脸给每个人端上米酒,然后就随师母坐到一边去了。朱维衡看到师母的脸上挥之不去的笑容,心里都感到了一股热流。
“这个豆豉炒田螺真好吃!”蓝毓钟忍不住说。
“那是大毛做的,荣光也最爱吃!”师母抿着嘴笑道。大家都笑了。大毛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突然蓝毓钟说道“共产党如果完全打胜了,那倒太平了,再不会有内战了。”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没吱声。
邓德敏插了一句:“听说下个月可能会不发工资了,每个人每月发五斗米呢!”“就是说到食堂吃饭不用钱。”邓德敏补充道。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
从师母家出来,天色沉沉的,看不到一颗星星。邓德敏问朱维衡:“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朱维衡回道。想到不久前自己工余做的“飞车”试验,被主管经理发现后对自己说的话,“你做的不是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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