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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宫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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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米姐我向来尽心尽力又从不邀功，再难寻得她这般好的人了。只可惜不用多久她就要出宫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她对女儿如此真心实意的贴身人了。”小明月对钱小米为她做的各种努力都记在上，之前只因未免引来各方猜疑才不提及她的半点功劳，如今难得有机会小家伙很想为她说几句好话，只是话还未说完便想起钱小米快要离宫的事，顿时情绪低落了不少。
“可不是，难得她们主仆感情深厚如斯，日后小米若是离开了明月公主定会伤心难过，哀家想到也觉得可惜。”太后不失时机“惋惜”道。
“但这也没有办法，年满二十五周岁便需发还宫外，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无可更改。”风清炽并不知道太后此番用意，不以为然道。
一百十八 不能更改的规矩
宫廷宫女年满二十五周岁就宫发还民间，不？继续留在宫中，这是大亚建立之初就定下来的规矩不能更改，亦是和其它朝代宫女一入宫廷便得终生服务，至死不得离宫的惯例极为不同的一点。
之所以对宫人会有如此相对比较仁慈的规定，据说因为当时的开国太祖在还未成就一番霸业之前，于危难之时曾得一名前朝宫女相助，因为避过人生中最大一劫。太祖感其恩惠，后来得成大业后特地命人此宫女想予以报答，然而那深受深宫之苦的宫女却推辞各种金银财物赏赐，只是痛陈身为宫女自小与家人骨肉分离坐等红颜消逝的苦况，并为后来的同伴向太祖提出了宫女在宫中服役应有期限的请求。太祖亦为她的大义所折服许了所求，并特别明令此规后世不可擅改，防止后来者仍旧行那不仁之事，避免无数被选进宫里来的女子从此在寂寞孤苦中消磨一生。
为了昭示天家爱民如子体惜百姓的形象，后来的几任皇帝对这个规矩也执行得相当严谨，直到如今也没有出现过逾期仍留宫女不放的做法，不至令进宫女子父母绝了永难相见的念头。故而风清炽听得太后这会儿暗示想留下钱小米，继续留在明月公主身边的意思，也只得直言事实不欲开此先例。
“宫女为了伺候天家自小进宫与家人分离，本来就有损仁德，若是到期再不离宫与家人团聚，只怕于情于理都有亏当初太祖一番好意。此例一开让天下人得知，恐就难免诸多揣测，生出那种种不利朝廷声望的言论。”
当年太祖订立允准宫女离宫的规一方面是为了报答那位相助宫女的恩情，另一方面此举也有助于缓解百姓间畏惧宫廷征集宫女的怨愤，被称为当年太祖造福于民的仁政之一。若是此番开了留下宫女不放离宫的先例，便会令百姓再不敢将女儿送进宫里服侍，正是得不偿失之举。风清炽既然担了一国之君的位置，当然得处处从大局出发。
糟糕，再这样说下去她可就没退路了。钱小米听得太后和皇帝间地对话越说越是往她担心的方向靠拢，脑袋缺氧的程度更加厉害，担心下一刻就会从太后口中跳出“哀家有法子”这几个字，紧张得一阵头晕目眩。
钱小米就在小明月身后，她的细微反应太后俱看在眼里，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操之过急，这便马上就此打住没再往下分说。
“这点哀家当然明白，既是太祖定下的仁政又岂能随意打破，方才也只是说说罢了，并不是想让皇上为难。只不过是小米这丫头地确很得人喜欢，又和明月公主主仆情深，哀家方有此一提，皇上无需介怀。如此良辰美景，我们还是别谈这些伤感之事，且先用膳。明月公主最近跟夫子研习，学了不少诗书琴艺，正是少有所成，待会用膳后便让皇上考考功课。”
看情况今晚要直接对皇帝儿子提出所请，皇帝儿子方面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倒是钱小米怕是要得心脏病了，还是花点时间慢慢来吧。太后细想下也觉得早上才给钱小米提了个醒，晚上就便想玉成此事是有些急进了，赶紧在皇帝儿子觉察出意味来之前将话题转移到小明月身上。
“如此甚好，明月公主学习也有一些日子了，儿臣也正有此意看看她进展如何。”风清炽本来今晚就是特地来慈灵宫陪母后和小明月共享天伦，对钱小米离不离宫的小事根本不在意，自然乐得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明月听说父皇将要考察她地功课。心里便尽是想着待会该如何表现得当。也就没再纠结于钱小米方面。刚才被太后引到地话题也因此暂时搁置。
幸好。总算逃过一关。这祖孙三人峰回路转地一番闲聊。在一旁根本没能搭上半句地钱小米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连坐下吃地份儿都没有。也觉得这一顿堪比鸿门宴。
钱小米心里明白太后出于不想她流落民间面。可能会在完全不熟悉地世界受苦原是一番好意。只是却也心急了些。差点就赶在今晚和皇帝露了口风。若是太后直言所请。皇帝为讨母亲欢心没准会一口答应。反正他四十个小老婆都养了也不差多一个。到时候金口一开可就难有回转余地。
钱小米一想到方才自己地下半辈子。差点就那么给决定了。真想躲到一边去再不要出现在这里了。
墙角处若有缝。就直接让她钻进去好了。
……………………－
那天晚上太后险些漏了口风，直接将钱小米“推销”给了皇帝儿子，吓得钱小米一连失眠了好几天，幸而太后以后总算没有什么大举动，这才让她缓了口气。
不过那晚及时打住，并不代表太后为她谋个职位的念头就此消减，只是不再急于一时，但细水长流的做法也仍旧让钱小米有些吃不消。
这天晚膳后，太后正和小明月在寝宫暖阁闲说聊天，正好御膳房便有人给太后送来刚炖好地补品，用保暖的食盒盛着给老祖宗过目。太后点了点，示意知道了，便转头对钱小米吩咐道。
“小米，这盅参汤是哀家特地命御膳房为皇上熬制，趁热这便去给皇上送去吧。听说最近南方那边儿正闹饥荒，又要筹备着开春和邻国之战，皇上这几天都在御书房忙着批改奏章，每天都忙得很晚，这参汤送去提神正合适。”
果然，又是她。
从东西送来的那一刻，钱小米就猜到多半又是让她去当这跑腿工夫，因为这已经是这十多天以来都不知是第几回了，明明慈灵宫大大小小的宫女十多个，太后偏就爱让她去干这活。太后的目的十分明显，就是有事没事让她在皇帝面前晃悠，存心想让二人晃出点眉目。
“是，奴婢遵命。”虽然太后这点心思钱小米有些微词，但太后毕竟是太后，她的吩咐还是要听地。
钱小米接过食盒向太后及小明月福身告退，披上御寒的袍子出了大门，由着个慈灵宫的小太监提着灯笼在前面照了路，这便在月朗星稀的寒冬之夜，踏着卵石小路到御书房给皇帝送参汤。
这会儿正是时（注一）时分，寒冬之际天色早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人走在外面虽穿足了衣服也仍旧觉得寒风刺骨。钱小米一边心里嘀咕着这么个大冷天还要跑出来干活，一边没精打采地随着小太监一步步往灯火通明的御书房而去。
皇帝地寝宫和太后的慈灵宫相隔不远，钱小米二人踏着月色，不用多久就来到了目地地，远远一看果然人影绰绰，有不少禁卫在殿门外守卫着，显然皇帝正在“加班”。皇帝也不容易当啊，天底下有那么多的天灾人祸他都得管，加班却连个加班费都没有，光凭这点就觉得还是当个平头百姓来得省心。
正想着，便听得有人向她走来。“哟，原来又是钱姑姑来了，这大冷天地跑来真是辛苦，这该是太后给皇上准备的补品吧。”钱小米这些天因着太后各种名目的吩咐，在皇帝面前转悠多了，这皇帝身边的宫人也都和她熟络起来，这不一看见她顶着寒风过来便笑嘻嘻地主动上前几步和她打招呼。
经过那么些事情，钱小米如今在这宫里头也算是小有名气，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寻常宫人见了也会礼遇三分。故而连皇帝身边的宫人态度都很是亲切，心里怎么想那是后话，起码表面上是相当热情了。
“公公过誉了，都是为主子办事说不上什么辛苦，真要说起辛苦还远比不上公公你们来的劳累，劳烦公公通报，太后命奴婢给皇上送来参汤，请通报一声。”钱小米又岂不明白他们这些人精是卖太后的面子，打了两句哈哈后也不和他们多说了，忙不迭向轮值太监道明来意。
那公公听果然是太后吩咐送来的东西，不敢怠慢连忙进去禀报，很快便又跑了出来，请钱小米进去。
“钱姑姑，皇上让你进去。”接着又小声提醒道。“皇上现正和尹大人商量政务，你待会进去且千万轻声些。”
“有劳公公提醒。”一听到“尹大人”这三个字钱小米就猜到多半定是尹冬夜那家伙，但她如今只想快点办完这差事好回去覆命，也没闲心去理会他，这便答应着又回头叮嘱随她前来的小太监。“你先在这等着，待会办完差事你们再一同回去。”
小太监连忙点头应了。
钱小米随着那公公走入御书房，因为知道皇帝正在处理政务更是万分小心，生怕弄出声响扰了皇帝的清静。入内一看，御书房里一君一臣，正围着房内正中央放置的一个缩小地形模型，在哪儿也不知思考这什么问题。只见二人都是一副皱眉苦恼的样子，不时在上面指指点点，看起来是在研究十分重要的事情。
注一：晚上七点至九点左右。
一百十九 皇帝的苦心
小米以前也在戏里看过这种状况，再加上之前太后备邻国之战“的言辞，也猜到眼前这两人多半是在商讨开春后向百里国开战的事前谋划。打仗可不想看戏里光是将士勇猛便能取胜那般简单，事前的筹备谋划往往才是决定胜败的关键，眼看着离春天也没有几个月了，如今正该是筹备的时候。
皇帝在谈正事钱小米可不敢随便打扰，捧着东西老老实实的等着，带她进来的太监公公也是静静等着时机。而风清炽与尹冬夜二人正背对着他们全神贯注于眼前物事，也没有留意到有人进来，头也没转一下仍旧关切着那模型上的地形分布。
”百里国地势低洼居多森林繁茂，不利军队补给，而且更有瘴气蚊蝇之扰，若是战事不能在短时间内完结，拖
得越长只怕对我方士兵造成的损害会越大。依臣之见，还需速战速决，要么不发，一发当用雷霆之兵，最久也要在三个月内结束这场战事。“看着前面的微缩模型，穿着暗紫官服的尹冬夜一手撑在边上，一手比划上面用用木头经能工巧匠制成的一片小森林，凝神敛容认真分析着百里国的情况。
”朕也是这个意思。这次出兵主要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并不是要将他们一举拿下，战事若拖得久了其它人只怕就坐不住，到时可就难以收拾了。“一身明黄穿着的风清炽，皱着眉边说着点了点头，对尹冬夜意见也表示认同。”不过这百里朝廷对大亚此番出兵早已知觉，料想他们也早有准备，用出其不意这招是不大可能了，如何才能达到’速战速决‘这个境地却倒是不容易。还有百里国这次胆敢谋划这场阴谋，其国内定有强硬势力，难保他们不会拉拢其它国家对大亚军队造成阻碍，这点也还是要留神。“
钱小米想的没有错，眼下风清炽与尹冬夜二人如此聚精会神研究着的问题，正是即将在开春后面对百里国展开
的一场报复性战争，为了当然就是他们策划的那场针对大亚国君风清炽进行的暗杀行为。那一场差点就被他们
掩盖过去的阴谋，几经曲折最后水落石出，在两国外交交涉无法解决地结果下，上升到武力方面是不可避免的
了，而为了彰显大亚国威一学前耻，大亚方面相当重视这次的行动。
本来依着大亚优胜于百里的国力，要完胜这场点到即止地战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在周边还有十方等强
国地影响下。如何提防出现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地情况。那就不得不多费点心思了。这不风清炽深知自己地表弟
尹冬夜精通此道。虽然没打算派他负责这次地战事。趁着他当值这晚正好唤他来商议一番。
”这个倒不是最要紧。兵者。诡道也。虽然百里对我大亚军队早有提防。但只要我方想对法子。给他们制造一些障目烟幕迷惑判断。也不是没有可以出其不意地作为。所谓兵不厌诈。若是换了臣来领兵。就算百里明知大亚出兵了也猜不到进攻哪里。“尹冬夜伸指划过模型上标着百里都城地边界。扬眉浅笑自信满满道。”至于其它国家。他们最多就是想在这次机会捞点好处。只要皇上提前给他们些甜头。估计他们也不会费力来趟这趟浑水。这点就是那些文官们地事情了。臣身为武将。只愿在前方为朝廷和皇上尽一份心力。
“自古国与国地交往说穿了都是利益驱使。只要大亚提前给邻国些利益。他们权衡得失自不会贸贸然站在百里一方。
看不出他说起正事也如此头头是道。一副指点江山地英雄气派。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钱小米看着尹冬夜在哪儿对大亚与百里一战地判断得有理有据。尤其说起行军之际整个人焕发地过人自信。当时对他又添了欣赏。
说来也真不愧是近亲。尹冬夜和风清炽这两表兄弟其实也长得有几分相似。平时分开还不太察觉。如今俩人站
在一块钱小米就越发确定他们的确有着血缘关系。不但身材轮廓近似，尤其那眉眼细看之下更是相近，只不过
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二人给人的气质感觉差太多才忽略不察，唯有眼下二人独处少了那许多人前不得不摆着的君
臣礼仪，抛却不可跨越的身份区别才令他们本身的相同现于她眼前。
钱小米和尹冬夜也算老熟人了，然而他像这会儿一本正经做事的时候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直在她眼
带
着儿郎气地他，在这片刻竟是觉得成熟了不少。就好像平素的种种只是表象而已，唯独眼前所见英气蓬勃运筹
帷幄的他才是真正的本色所在，也因为这样才和一贯气场十足的风清炽不相伯仲。
果然认真工作地男人最有魅力，钱小米只觉眼前一亮，尹冬夜的形象顿时在她心中高大了不少，再偷偷多看两
眼，便有些晕乎乎地错觉，好似喝醉了一般，然而她来时可是滴酒未沾。
”原来说来说去你这小子还是想带兵，就知道你不死心，只是没想到还敢打这次的主意。朕也知道你行军打仗地能耐，不过这次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朕呆在宫里，当好你的中郎将，别再动这心思了，不然大长公主可又要在朕耳边唠叨个不停了。“风清炽听见尹冬夜说了这一番话又兜回想带兵行军地念头，也实在拿这个表弟没有办法，笑着走进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别再多想。
风清炽又何尝不知道尹冬夜比起在京城任职，更喜欢在外领兵过他的军旅生涯，但若再让他恢复旧职，好不容易才费工夫将他调回来的大长公主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到时恐就又是一番折腾。而且中郎将一职他也不放心让其它人担任，所以也只能委屈他了。
”唉。君要臣死臣尚且不能不死，皇上要臣当中郎将臣也不能违抗，只是什么叫’英雄无用武之地‘，臣如今是再明白不过了。“尹冬夜见自己的”诡计“被识破，当即就气斗志大减，只得耸耸肩徒叹奈何。
他母亲卫平大长公主向来不喜欢他从军，奈何他偏偏随了他父亲天生军事人才，一溜烟跑去边关这么些年牵肠
挂肚，费了多少工夫才令风清炽将他调回京城，又怎么愿意转过头来又让他出去。
”这话可说得不对了，任职中郎将带领禁卫军保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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