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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女帝宅斗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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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吴氏哪里敢让她行礼。

“想是你们入京的时间不长,咱们往日里也不走动,所以这也就有些生疏。我想着总是离得不远,以后合该多多往来。”李氏性子泼辣,今日说起话来却格外客气。

吴氏正要客气几句,却不料老夫人大喇喇的接了:

“正是正是,多多来往才是正理,说不得以后就成了亲戚。”

许是老夫人年龄大了,这一两年总是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到什么位子了,昨日听说静月出了那样的事,非但没有生气,还觉得这么一来,人家国公府就得认下,早早的三媒六聘把静月娶了,这不,还以为李氏大早起过来提亲呢!小邓氏眼睛都眨酸了,她也没看见。

平日里管着国公府偌大的家业,李氏岂是好相与的,刚刚觉得要做的面上好看,少不得客气两句,被老夫人这么一接,撕破脸的冲动都有了,一个八品家的丫头,算得了什么东西,还妄想配上国公府的未来公子,真是癞蛤蟆上供桌,硬充大肚弥勒佛,因此言下不再客气:

“呦,老太君真知道亲热!我今儿来呢,是专程来给咱们家六姑娘道歉的,昨儿也是家里的几个姑娘胡闹,一时心粗,也没顾上咱们六姑娘,不知怎的六姑娘就摸到我家三儿的院子去了,咱们府里的家丁也是没眼色的,二话没说给捆到前面去了,这才闹了笑话。”

李氏三言两语把事情抖搂了一遍,当真没有留面子,这事儿往大了说是不知廉耻,往小了说也够得上私相授受了。小邓氏听着听着就满面通红了,吴氏更是恨得直咬牙,四房做出这样让人说不的话的事儿,真是丢脸!

可是老夫人大模大样的听了,听完之后还腆着脸去问李氏:

“哎,也是咱们□不好,孩子们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我年岁大了,这事儿经得多,年轻人总是不计后果,今日我就卖个乖,不知齐三哥儿是怎样想的,这事总不能这样撂着吧?”这话却是让齐三负责了。

李氏刚觉得解了口气,连家老夫人就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顿时气得二佛升天,把手里青花茶盏往桌子上一掼,茶水溅了一桌子也浑然不觉,冷声道:

“老夫人这话却是错了。昨儿家里请的人多,九原王也赏了咱们脸子。说句不当说的话,连府里的姑娘却是九原王让请的,里头有个什么缘故我不知道,只知道九原王接到宫里的传话就走了,送客的正是我家三哥儿。这没等三哥儿回来,六姑娘就被扭到前面去了,您说,这事儿可跟我家三哥儿有甚的关联?老夫人非要咱们解决,也不过是让三哥儿出点瘀伤药钱吧,是不是老夫人?”

老夫人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这齐三竟不再院里,开始的时候她心里还暗暗得意给静月找了个好姻缘,早就做着国公夫人外祖母的美梦了,这一下从云端跌下来,直摔得眼冒金星:

“怎么——”怎么是这样的?

李氏见状冷笑,老虔婆,想要讹上我儿,做你的春秋大梦。

小邓氏眼睛瞪着地板,似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吴氏却被那一句九原王让请的摄去了心神,暗道,怪不得景王妃要置人于死地,原来九原王对静夭真的有情,一时心里矛盾纠结的不行,一方面怕得罪了景王妃,一方面又对九原王这棵大树十分向往,关于四房的丑事,反而没有听到心里去。

正在众人各怀心事的时候,人报老太爷到了。

连老太爷一身布衣,挽着袖口,面容肃然的从外头进来,脚底上还沾着菜地里新鲜的泥土,想必是来的匆忙。众人依次行礼,李氏素来见多识广,这位连老太爷虽官职不高,却德高望重,官声清明,虽说看着老太爷如乡野农夫一般,也不敢失了规矩。

老太爷在主位上坐了,看不出喜怒,只对着李氏道:

“家门不幸,让国公府见笑了。”今早他正在菜地里劳作,小静辛跑来给他说了原委,要不他还不知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一时间气的扔了锄头就赶来了,“襄国公素来治家严谨,不料被我们连家拖累,这次老夫既然要接手,就请国公府放心,老夫定会处置的干干净净,决不让国公府给人留下口实。”

李氏早就听人说这位老连大人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十分规矩,今日见他这样说,却是什么敲打的话也不敢说了,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推说家里有事回国公府了,吴氏小邓氏自出去送了。

老夫人开始忐忑起来,前些年老太爷还管事的时候,她不敢放肆,做事遵循礼法,不敢越雷池一步,对这个严肃刚直的丈夫,她心里那是有十分的畏惧,这番见他板着脸坐在旁边,又想到今天这个事情,脸色愈发难看。

老太爷坐在主位上,看着越来越糊涂的老妻,板着脸道:

“你近来行事愈来愈不知礼法,想来是你老了糊涂了,大儿媳纵然霸道,但始终知道分寸,这件事过后你就不要出来理事了,随我去后边院子里养老吧!”

老夫人一听,脸色唰白。

☆、38赐婚

先说静夭这边,兰姨娘得了消息过来,听静夭讲了事情经过,吓得昏过去两回,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劝静夭搬家,一个劲儿地说死了人的屋子里不能再住人,凉衢院是无论如何不能住了,连吴氏也一百个认同。于是,静夭算是被勒令搬入吴氏的睦元堂。

接下来就是兴师动众的搬家,临走时,静夭好好的把凉衢院看了一遍,为满院子的枫荷梨藤哀悼,为梧桐树上的一窝刚下崽的白头翁哀悼,为时不时从墙上过来的步多哀悼,各种纪念完毕,静夭正式入驻睦元堂,安置在西厢房里。

静夭这边还没有告一段落,听说府里又出事了,六姑娘连静月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老太爷关了禁闭,一关一年,静夭暗想,连家就这个老的还中看些,不过出手真狠。

静夭正在暗中评价连老太爷,就听荷风过来禀说,老太爷请姑娘过去议事。

静夭一时半会想不到老太爷找她什么用意,反正不会是屋里死了丫鬟的事,先不说这事被瞒的水泄不通,只说依老太爷的性子,若不是事关静夭生死,他根本不会过问。

连老太爷住在连府最后面的菜园子旁边,自从致仕之后,连老太爷就在连府后面开了一大片菜园子,也种了几小片庄稼,在旁侧的小竹林里搭了竹屋,每日里辛勤耕读,身边也只有两个小童伺候,成了名副其实的田园居士。

静夭到的时候,连老太爷正在竹屋门前捆苞米辫子,一个个黄橙橙的苞米棒子在老人家手里翻来覆去的拧在一块,旁边还挂着几辫捆好的,趁着午后的太阳,有一种别样静谧。

静夭看着这个专心致志捆苞米的老人,他的脸庞黑黑的,脸上有深深的沟壑,许是上次赌债风波的影响,老先生的身体有些虚弱,却不妨碍他的勤劳。连老太爷抬头看见静夭,严肃的脸庞稍微软化了些,等静夭行完礼,让小童在旁边支了马扎请静夭坐下。

连老太爷把最后一个棒子捆好,随后吩咐小童挂起来,才转眼看向静夭。

“我老了,恐怕这是最是最后一次见着秋收了。”老人叹了口气。

静夭一激灵,忽的就想到了自己前世的一个重臣,那老人家临别时候说的就是类似的话,不过是将秋收改成冬雪罢了。想着,自己这个老祖父时日不多了吧。她忽然说不出安慰的话,对一个已知天命的老人家,她说不出来您老会长命百岁寿比南山啊一类的话,只好沉默。

连老太爷似乎也没等静夭说什么,只顶着一张严肃的脸,给静夭倒了一杯酽酽的浓茶:

“祖父自知天分一般,往日里为官时,也无大作为,只是恪守本分,从不逾矩,致仕之后,更是不理朝野纷争,专心在家耕读,也不过是问心无愧了此残生罢了。我原本也不指望子孙称宰封相,咱们连家前代的祖宗也算挣够了功名。我瞧着你的兄弟姊妹间,只有你还算得成器,胸中有丘壑,克己守礼,只可惜是个女娃;静承虽聪慧,也不过是多些灵秀,实在不是做大事的材料;静辛是个好材料,却恐怕性子古怪,不容于世俗;静月静姝,不祸害家门已属不易;静易,哎,静易怕会被家事所累——”

静夭见老祖父说着说着停了,许久不再说话,只得问道:

“祖父今日唤静夭来,可是有事吩咐?”

连老太爷仿若未闻,继续道:

“连氏这一脉,除去远在鄞州的你二祖父一家,和东郊的你六祖父一家,咱们家还是最旺盛的,可惜,你父亲认不清形势,只怕连家要败在他手里。”

老太爷说的直白,却是实话,如果时事有变,当今的太子一旦耐不住性子有了动作,老皇帝精明过人,到时候少不得拿出雷霆手段,再说,郑王和景王也不是吃素的,一番纷争过后,谁知道连家还能不能保住!

“祖父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吧,静夭听着就是。”静夭对这个连家祖父即敬且佩,若没有什么太难的请求,她真愿意援手一二。

连老太爷依旧一副万年不变的严肃表情,缓缓道:

“我这一生不知道手段计谋为何物,是个笨人,还好有识人的眼光,祖父也没有别的嘱托,只盼着若是连家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你能伸一把手,为连家保下一个后人,不要绝了连家这一房,我也就知足了。”

静夭惊讶,自己的这个老祖父真是个知足的人,当下暗暗发誓,若真有那么一天,无论多么艰险,自己一定完成老人家的遗愿。转念一想,又有了疑问:

“若真到了那一日,保下谁是最优?”这话难听,但最现实。

连老太爷似乎早知静夭有此一问,答得毫不含糊:

“静献。”

静夭为老祖父的人品叹服。

刚刚老人家评论了一圈,却唯独不说静献,现在又要静夭保下静献,这其中是有大道理的:静献在太平世道势必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凡人,无甚好说,而在乱世,相比其他几个兄弟而言却是最不可能以身犯险的。而且,到时候恐怕不牵涉争乱中的也只有静献,相对来说是最好挽救的,这又是考虑到不拖累静夭了。这种品行修为的老人家,怎不让人敬服!

静夭和老祖父喝了一会子茶,正要离去,却见前院的一个家丁飞也似的跑了过来,那家丁跑到祖孙二人跟前,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匀了:

“禀禀老太爷,前头下了圣旨,接接旨——”

静夭看到老祖父的手明显的在颤抖,想是没预料到临死之前还能接到圣旨吧!忠臣啊!

静夭亲眼看着老祖父穿着官服出来,头戴三梁梁冠,身穿赤罗衣,革带佩绶规整,老人家整理官服的手一直在抖。

等两人来到前厅的时候,连家所有人都一个不少的到齐,连罚了禁闭的静月也放出来了。连焕仲正在伺候那传旨太监喝茶,那太监一见连老太爷来了,即刻开始传旨,顿时铺跪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命受天,胄后而存,九原王甯安,文韬武略,恰逢斯年,尚未婚配,连氏静夭,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今帝赐恩,念连氏年幼,于明年九月廿四日,令成眷属,另赏人物象耳瓶一对,五镶玉如意一对——”

剩下的就是唱和赏赐的声音,冗长的一段,终于落下了‘钦此’二字。

静夭嘴角轻勾,这老皇帝还挺大方!

底下的一众可是另一番景象了,下面的也就只有老太爷还绷着万年不变的肃容,其余的乐傻的乐傻了,吓傻的吓傻了,恨傻的恨傻了,各型各色各种傻。

静夭看着乐傻的吴氏,心想,这下知道我为啥不跟你说了吧,我怕你受不住。当然,兰姨娘估计已经晕了,因为她远远的偷瞄到含烟身子是歪的,想是勉力扶着娘亲的吧!

自从知道景王妃想要自己速死,甚至一天都不让拖下去,静夭就设想了一万种可能的原因,其中只有一条最可能,那就是皇上赐婚!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大过皇权,能让景王妃束手无策的也只有皇权!老皇帝也十分狡诈,故意不让即刻完婚,非要等到明年,在这期间,说不定哪天她就被害了,这不是想要考验她的抗谋杀能力吗?估计老皇帝赐婚赐的很不情愿!

那么,完婚之前的一年时间里,日子岂不是会很精彩?暗杀啊,阴谋啊,诡计啊,各种想要自己小命的东西都会出来吧?景王妃,我等着。

等连焕仲把宣旨太监伺候走之后,地上瘫了一片,静夭也差点瘫了,跪瘫的。

连焕仲回来之后,第一个看的就是静夭,目不转睛的盯着,仿佛在说,统共才从院里出来不足一个月的连静夭,就让九原王请旨赐婚,你是神仙吗?

静夭回视,对老爹暗暗同情,高兴的太早了,我这边一赐婚,看你的政治立场怎么办?不过她相信,以连老爹的人品,肯定风头直转九原王——

连老太爷走到静夭面前,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

“祖父料想不到你有这样的机缘,今日我嘱托之事,量力而为。”潜台词就是:若景王加入战圈,到时候你自己保命要紧,家里的事儿就看造化了。

这厢静月呜呜的哭了起来,心里不住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因为九原王蒙受了这么大的冤屈,还被禁足一年,为什么最后被赐婚的却是连静夭?

当然,那个一向自大高傲目空一切的九原王,此时肯定没有想起静月,他只道是那日在襄国公府里,碰见的一个图谋不轨跟踪他的人罢了,当然,也是他让家丁捆到前厅去的,他怎么会想到那是一个痴情少女对自己的追逐——作为自诩神机妙算的九原王,他正在自得于自己的计划成功,想必那丫头已经接到圣旨了吧!

☆、39进宫

这次中秋赐婚也不是九原王独一份,老皇帝一口气指了三桩婚事,除了九原王静夭这一桩,还有将太子少师的女儿吴菲烟指给了长顺侯府的小儿子,将固演侯府的范素素指给了郑王世子商谨启。

第二日进宫谢恩的时候,如猜想中一般,范素素哭肿了眼睛,连带一向开朗明媚的固演侯夫人也疲惫了不少,静夭只能暗中安慰两句,毕竟吴菲烟和范素素同自己不一样,这两人都已满了十五岁,婚期被老皇帝就指在下月廿日,也就是说,范素素只能在家呆一个月了。

如果只是婚期临近还好接受,毕竟姑娘总是要嫁人的,关键是这个姑爷。把吴菲烟指给长顺侯府还算好些,毕竟长顺侯政治立场一直很中庸,那就是谁也不得罪,谁也不巴结,专门负责和稀泥,能拉拢最好,不能拉拢就和平共处,对太子党的影响不大;可是固演侯府背后是安国公府,这两家的势力合在一起能量非比寻常,偏偏是太子党,想来是老皇帝看不下去要拾掇拾掇了,干脆把固演侯府唯一的嫡女指给郑王世子,固演侯和安国公这块大肥肉,就让太子和郑王争去吧!这无疑是把固演侯架在火上烤呢!

可怜的范素素,注定成了家族利益的活祭。静夭心中哀叹。

等了小半刻,吴菲烟也同着少师夫人过来了,少师夫人是个单薄的有些苍白的瘦高美人,从头发丝儿到脚底板儿都透出一种清高,怪不得与吴氏不对盘。

少师夫人先是给固演侯夫人见了礼,却是连眼角也没有斜一下吴氏,赤裸裸的蔑视。吴氏今日正春风得意,虽早就知道必会碰见生平最厌恶的娘家嫂子,却没料到人这么嚣张,一张脸青红交替。

又等了半个时辰,中宫的引路太监过来传众人觐见,又是一阵赶路,从卯初到现在,将近三个时辰,又是候旨,又是赶路,静夭和吴氏水米未进,太阳晒得人眼晕。静夭默想,自己前世动辄召见臣子命妇,她们是不是也同自己现在一样辛苦?不由在心里默念造孽。

进了中宫,还没来得及站稳,又要随着前面纳头便拜,等磕的脑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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