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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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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心说贪婪也不贪婪,说狭小也不狭小。

    贪婪只是对方没有满足到她所需要的,或者本跟就是不愿去满足,所以才贪婪;而狭小,是因为对方在对的时间给了自己对的需要,所以只有满满的感动。

    杨勇的话,就算以后未必会有兑换的那一天,她觉得有今日的这段记忆,也就够了。

    公元五八六年十一月,杨坚委派杨勇为修筑长城的大都督,让他先考察长城西郊破损处,规划羊皮纸以详细做出修补方针。

    公元五八七年的大年三十,那是杨勇在离开东宫后于交界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东宫无主的第一个春节。往日热闹的东宫,在失去两个妾侍和离开一个主人后,变得冷冷清清了,一向爱玩的两个小家伙也不知怎么了,变得格外安静。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从灰色的天空,外面是一片银白的世界,都看不到其他的颜色。恪靖靠在窗沿,下巴枕在双臂上,对着天空发呆。她原本消尖的下巴,如今变得肉肉的,整个人看起来也珠圆玉润了。厚棉被因她不经意的换姿势而从她身上滑下,她一手护着隆起的滚圆的肚子,弯腰去捡棉被。

    “哎呀!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刚进门的春苑见正准备捡被子的恪靖,连忙放下手中的木炭跑过去替她捡起来,“你不能大动作,万一影响皇子公主了怎么办?”

    恪靖瞪了她一眼。哪有那么金贵!

    似的,她怀孕了,就在杨勇被派去查考长城的第五天,也在她策马于马场的那天。

    那次她感到肚子疼痛难忍,□□有什么流出,青了大夫来才知道她竟有身孕三个半月了。她知道她的葵水迟迟不来,可她从未往那方面去想,只是觉得是药物过量的缘故,因为她听额娘说,女子怀孕都是有孕吐、恶心等现象出现,而之前怀孕的高良娣和成姬也有反应,偏偏她没有,只是比平日胃口大开而已。加上肚子并不是很大,她只是将之当作她吃多了变肥了,却不知在她肚子里,一个小生命悄悄来临。

    大夫说并不是每个女子都会有孕吐、恶心的现象。而她就是特例。

    等大夫离开她让秋棠查明她怀孕的原因后,才知道原来她所喝的药,早已被人掉包了。

    一向谨慎如她,竟然会有遗漏的时候,她有过愤怒,也有过杀意,孩子的到来只会扰乱了她的计划阻碍她的脚步,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却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她狠狠惩罚了与杨勇同谋的春苑,因为是她早在去年就将红花药换成了健壮身体的配料,而教导她这么做的自然就是杨勇。一碗打胎药在见到杨姩那粉雕玉琢的可爱笑脸时,她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会拥有像杨姩那样纯真无邪的笑容,就再也没有喝药的勇气了。

    一晃又是一个多月过去,算来她肚子里的娃快五个月了,肚子早已从平坦变为隆起的山丘,夜深人静时都能感觉到除了她以外的心跳声。

    “娘娘,看你气色不错,和殿下通过信了是吗?”春苑边给火炉添加木炭边打趣道,“也只有太子殿下能让您开心起来。”

    杨勇走后,信成了他们之间最好的联系方式,春苑记得第一次太子妃收到杨勇的信时,嘴上说很快给他回信,而只有大嫂恪靖屋子的她知道,那满地的写了一半的信件昭示了昨晚到底发生什么。

    “虽然太子殿下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年,但他的心还是在这里的呢!”

    “春苑,本宫看你挺闲的,要不加完木炭后把院子里的雪扫干净吧。”恪靖不温不火道。

    春苑啊了声,转头望向外头杯雪覆盖的院落,再看看还在下雪的天,欲哭无泪。

    五八七年的二月中旬,杨勇带着胜利的喜讯往东宫赶,正室的怀孕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皇天不负有心人,然而他却不知接下去他所面临的,是被恪靖罚跪在院落的台阶上不得进屋睡觉的惩罚。

    他自知理亏在先也不求饶,乖乖去跪了,跪着跪着还偷笑起来。那是身为人父的喜悦,即使被罚,他也知道他的太子妃是刀子嘴豆腐心。

    难得享受家庭的温暖,然而回家才不过待了两个月,他又接到杨坚的命令,让他去修筑扬州开凿山阳渎以通漕运。

    这一别,成了他俩最后的见面。谁也不知道,扬州的通运暗藏了巨大的杀机。

    四月中旬,喝着春苑让厨子熬的小米粥的恪靖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缩痛,还没反应过来裙褥就湿了,大夫过来,说是早产,情况危急,接到消息的独孤伽罗,都来不及换下盛装就急忙来到东宫,她勒令大夫一定要保住两条人命。

    也许是天听到了她的痛呼,那种如同刀割一样的声音一遍遍从里屋穿出来,天色变暗,不一会儿就狂风席地而起,暴雨如同利器,狠狠地砸向地面,四月的天竟然刮风又打起了闪电。独孤伽罗望着深灰色的天空,只能祈求上天能保佑恪靖母子平安。

    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划破空气时,已经是过了午时了,独孤伽罗惊喜万分地望着里屋,脸上的欢喜不言而喻。

    虚弱的恪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头顶的蚊帐。

    “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是个女娃!”大夫的声音透着颤抖,也不知是度过惊险的安妥还是太过专注还没恢复的惊险。

    她在生孩子时有点血崩,若不是及时用了药,火锅不堪设想。

    转过头看了襁褓中还在啼哭的孩子一眼,她转过头不说话。同时,家丁前来报信,说太子杨勇在开凿运河时不慎掉入水里,被水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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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不常上,也不常更新,有事请假微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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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
    日光照耀,春回大地,皇宫内院的梨花开了,纯白的花瓣迎风招展,几片花瓣经不住风从枝头打着卷儿飘落。

    树干突然被摇晃好几下,纤细的树枝经不起折腾被摇得刷刷作响,使得更多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形成一片白色的花瓣雨。

    树下,一个不到四岁的梳着花苞头的女娃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那些飞舞的花瓣,拍着手蹦啊跳啊的,在她身边比她高一截的男孩见她笑得那么欢,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然后再次撞向梨树,让更多的花瓣掉下来,好博得小美人的嫣然一笑。

    “哎哟!我的两位小祖宗哎,可找着你们了!”穿粉色夹袄的丫鬟见到梨树下的两个小家伙,嚷嚷着过去,“不能再撞树啦!再撞树都被你们撞折了,你们母后让我来带你们回去,走吧。”

    小女孩皱着眉头看那丫鬟,显然她还没玩够,不愿回去。男孩看出她的意思,突然跑向那丫鬟,将她撞倒在地,并牵起女孩的手就逃跑,只是还没跑出几步,后衣领就被提了起来,跟着整个人都离开地面。

    “放开我,快放开我!”他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你这个坏人!我会告诉大将军叔叔,让他把你抓起来关进牢房!好好教训教训你!”

    男子噗嗤笑出声,把男孩托举起来,“教训?教训谁呀?”黝黑的眼睛在青铜头盔下愈发显得有神。

    “李叔叔?!”男孩瞪大了眼,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男人。

    李渊哈哈大笑,用满脸的络腮胡子去扎男孩的脸,随即放下他,把一旁的女孩举起,让她骑在他脖子上。

    “李叔叔,可想死你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李渊拍了拍男孩的脑袋,眯细了眼睛调侃,“到底是想叔叔还是想叔叔的剑了?”

    杨嶷憨笑,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李渊腰间的配剑。

    他记得这柄剑出鞘时的光辉夺目,记得这剑在月光下的冷冽之气,更记得李渊使用它时的虎虎生威,自此,他做梦都想摸一摸那剑,真摸到了就想使了,一旦使了就不愿放手了。

    “阿嶷,刀剑无眼,告诉叔叔你为何那么想用它?”

    面对李渊那对灼灼的黑瞳,他低下了脑袋,良久才小声道:“为了保护娘亲。”

    望着那颗垂下去的头颅,李渊伸出大掌揉了揉,“好!叔叔就教你练剑!”对着杨嶷那双明亮起来的眸子,李渊也不由自主地裂开嘴笑了。

    杨嶷的生母并不是恪靖,而是高良娣,只因高良娣死于难产,留下一双儿女离去,而襁褓中的兄妹俩还没能来得及体会母亲怀抱的温暖,就成了孤儿,恪靖则将俩孩子继过来当做自己的孩子那样亲自抚养,即使现在她有了女儿,她也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

    东宫无太子,这是四年的事实了,没了顶梁柱,恪靖和奶娘们一起拉扯着几个孩子的长大,当爹又当娘的,加上最近的气候反复无常,她最终还是病倒了。一年前,东宫更是发生一桩令人心惊胆寒的事,十几个黑衣刺客趁夜潜入东宫,一下子就把许多的丫鬟家丁杀死,而这夜若不是李渊在,若不是他的护卫也在,若不是他们的殊死搏斗,那么恪靖和她的孩子乃至整个东宫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几百口人,全部丧命!

    而杨嶷恰好见到了那晚的血腥,刀光剑影掠过眼前,如果恪靖没有护他在身下,早在那夜他就不在人世了。

    然后恪靖病倒了,一病就三天三夜没起来,偏偏还要照顾安宁。而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勤学武功,保护他的家人。

    “走吧,去看看你娘。”李渊笑着拉过杨嶷的手往前走。

    凤栖苑的院子里,一张石桌,四只石凳,石桌旁边是棵纤细却笔挺的树,树上抽出了嫩芽,翠绿色的叶子迎着日光随风摇曳。女子著一袭暗红色镶金丝长裙,肩上罩着裘皮外衫,坐在石凳上绣花鞋。

    鞋子很小,都没有她手掌大,鞋面是水蓝色的,她低头眯着眼,看针从鞋面上穿来穿去,绣出牡丹花的轮廓。

    李渊静静看着她,恍然觉得眼前这女子不再是昔日让他觉得神神秘秘的人,而是一个为了照顾孩子做手工的普通母亲。

    也能突然想到什么甜甜地笑,也能陷入什么回忆发呆,也能因为发呆而让针不小心扎进手指头里。

    而她这样子的改变,一切源于三个孩子。李渊觉得,比起以前琢磨不透的她,现今的她更透明了,只是……真的透明吗?

    “娘!”暖暖对着恪靖挥手,肉乎乎的脸上洋溢着最灿烂的笑容。

    恪靖抬起头,见到憨态可掬的暖暖,也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然后她看到了李渊。

    “大哥……”她站起身,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迎了上去。

    望着走进的女子,李渊笑而不语。前年的攻破陈国和去年的和杨素一起攻下江南,他们已有近大半年没见了,那么多人中,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

    杨勇的噩耗让她一夜间失去了光彩,就如被剪去翅膀的蝴蝶,奄奄一息毫无生气,那段时间她又刚好生下暖暖,极重的打击萦绕整个东宫,甚至有好多的丫鬟小厮离开东宫,有些还投靠了晋王杨广,最终她还是咬牙挺了过去,独揽整个东宫的事务。

    那段时间,云昭训哭倒在床塌病了一个多月,并且从此缠绵病榻,而王良娣削发为尼,东宫一下子又失去了许多,就如同被咒语了似的,每个人都惶惶不安,生怕又有什么事临到。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伸出了援助之手,看着她由戒备慢慢转变为信任,直至认他做大哥。

    事实上,在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里,他见证了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她的处事能力、用人之策、培养之略,完全不输给一个优秀的男子,甚至可以说,男子都未必及得上她。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知道她想问什么。

    四年前杨勇在开凿运河中意外出事,隋文帝派人去打捞尸体,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只是一具冰凉的被水泡肿了的尸体,也要带回来。然而半年过去,也没见到杨勇的蛛丝马迹,半年,水里的生物足以把一具尸体分解。

    每个人都相信杨勇死了,淹死了也被鱼儿分食了,就只有恪靖不信。不论是李渊率领军兵与陈国交战还是奉命去办事,她都会让他留心眼看看杨勇的下落。

    最开始他也不信杨勇就真的会这么去了,可是当每一次的希望都被失望取代,时间更是让他有了动摇。可每每对上那双乌黑的坚定眼睛,他又觉得主动放弃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还是没找到啊……他尽力了。李渊收回目光,不愿去看那双逐渐黯淡下去的眸子。

    他是真的尽力了,在江南他动用了全部的关系搜寻杨勇的下落,然而没有一点的线索。

    “大哥,谢谢你,”恪靖露齿一笑,“你刚回来我都没来得及招待你,你先进屋坐坐,我让人给你泡茶润润喉去。”

    李渊和三个孩子一起进到屋里,他发现屋子里许多的摆设都不见了,比上次过来还要空荡荡。再看看丫鬟们身上所穿的,他了然。

    也是为了维持整个东宫的经济运作而省吃俭用还典当了吧。心里多了份疼惜,最终,李渊在没喝完第三杯茶还没和恪靖聊上几句时,恪靖就被皇后独孤伽罗身边的太监昭去了。

    恪靖带着孩子一同来到独孤伽罗那里,意外见到躺在床上一脸疲倦的独孤伽罗。比起意气风发时的她,现在的独孤伽罗明显要衰老许多,可那对眼依旧明亮,并且有神。

    “母后。”恪靖跪倒在床边,三个小家伙也有模有样地扣首起来。

    “元儿……”独孤伽罗伸出手,转过头看着床边的女子,微微一笑,“你来啦,孩子们也来啦?”

    “是的母后,你少说话,我们都陪着你。”

    独孤伽罗摇摇头,喘了口气,“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世上什么病都有药物可治,只有这心病呐……”她还没说完就开始咳嗽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恪靖盯着独孤伽罗泛红的脸,心蓦地被狠狠扎了下。

    握住她的手,恪靖挨近了些,“母后,即便父皇宠幸了其他女子,他最爱的也还是你。”

    独孤伽罗摇摇头,猛喘了口气,“尉迟氏那次开始,我就预感有一就有二,在这事上我必须得做出让步,事实果真如此。”

    “阿元,没有一个女人想要和别的女人同服侍一个男人,我们二十多年走过来,他曾经也对我发誓此生只宠我爱我惯我一个,可是现在呢?那些誓言早已不作数,他到底还是普通的凡夫俗子,不可信啊。”

    “母后……”恪靖担忧地盯着独孤伽罗,手握紧。

    杨坚在国稳定并且灭了陈国后,他对独孤伽罗身边的丫鬟尉迟氏看对了眼,本来尉迟氏的爹是杨坚的死对头,因杨坚从宇文家族手中夺取天下成功,他之后反叛不顺而选择自杀,留下女儿尉迟氏存留,尉迟氏便成了独孤伽罗身边的丫鬟。

    小姑娘一天天长大,不论是样貌还是举手投足更出彩,而年过中年的杨坚也开始大着胆子想尝尝鲜。当想法变成行动去实现时,得到的是尉迟氏怀孕的消息,偏偏在他想隐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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