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山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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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破相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可怎么办呢。”小妹能在夫人面前长脸；说到底还是那不俗的容貌。如今说话都漏风了；夫人那边是真呆不下去了。要是没小妹在楼家老宅打点，自己的逍遥日子不是也到头了。

这会儿是真的越想越急了。

“大哥；我这样是在不能服侍夫人了；夫人也不愿我留在她身边的；好些就打发我去做那粗使丫头；差些可能就直接打发我出府了。到那时我是真不活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大哥都听你安排就是。”周炳荣也不是那有脑子的人。

“楼府我是真回不去了，可这口气我要好好地出上一出。不然我死都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那两个贱人。”

“小妹你不回楼府了，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办。”他现在日子过得可不比那些乡绅豪仕差，有一妻，四美妾。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上好的。在这东郊庄子里都是他说了算。可要出了这里，到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让她享受。

“大哥，别庄有多少银钱。”

“那银钱都是楼家老仆管着。收上来的税也被他们管着。不过我这些年也存了不少下来。”

“大哥你不是在这里混了好几年了，怎么这等重要的两件事物你却没拿过来管着。”

“我哪里敢啊，大管家也让人带话了，只要我野心不要太大，别庄的一切都由着我折腾。虽说我不管这两件事物，可只要是我去拿，他们都不敢反抗，乖乖拿给我。再说我也不是会管账的人，有人给我管着我何乐而不为呢”周炳荣还一副得意劲。不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对。

“大哥啊大哥，拿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最实在的。你怎能如此想呢。现在我们是没法在楼府讨生活了，就这么远走他乡，隐性瞒名都是要银钱的啊。”

“那要怎么办。”

“明天你去蹿措东郊佃户闹事，我和嫂子去账房拿银子，收拾物件。等他们闹得不可开交时，我们就卷铺盖走路。大哥你在找几个地痞流氓趁乱去绑了那主仆两，到时候给笔银钱。让他们把人买到低等的妓院去。”这口气她是一定要出的。

“好，我听你的。今晚我就去办。”

“记得越乱越好。”

“哎，妹子这好办得很。”

商量完，兄妹两各自散去。不巧这些话都被楼成派去盯梢的人听到。

因为心里有疙瘩解不开，何谨一直没有睡意。几天的赶路其实已经累了，可还是了无睡意。不想在榻上烦闷自己，何谨拿了件大氅披上往外室走去。打算坐会儿，看能不能有些睡意。

听见自家主子起来了，外室的绿痕自然也不能睡了。她知道今天小姐心情很不好。躺着时一直都转辗反侧。

“小姐你坐会儿，奴婢去给你捂个汤婆子来。”

“我睡不着，到把你给吵醒了。”

“没事，奴婢也没睡着。”说着绿痕披上外衣打算去隔壁房灌个汤婆子来。

何谨独自坐在外室榻椅上兀自想着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绿痕才轻手轻脚的回来了。手上也没拿汤婆子。　神色有些紧张不安。

“怎么了，出去了一趟是遇着什么了。”

“小姐刚刚楼侍卫来传话，说有紧急事要禀告。看他神色凝重，想是有什么大事。”

“绿痕你过来为我梳妆。让他在偏厅稍等片刻。”大半夜的前来找她，定时出了什么事。

“是。”

简单整理好仪容，何谨主仆俩就去偏厅见人。

“楼护卫大半夜前来传话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二少夫人，事情有变，原先来时爷嘱咐过，别插手东郊庄子的事，可如今那周炳荣和水氏勾结欲谋事。”

“你先说说他们要做什么。”

“那兄妹两企图挑拨东郊庄子里的佃户闹事…………”楼成一番细说，何谨便明白了。

“想是那水氏挑唆的，既是这样，这庄子我们是不管也得管了。”总不能让那起子不入流的人给得逞吧。

“反正是无可避免的事了，要做咱们就做的彻底些，除了那帮人。到时候人证物证都在，就算他们是夫人的人也逃不了干系。到时候抓到人直接扭送去衙门。”

何谨略略一思考便想了一个法子出来。

“东郊庄子的佃户其实已经不满很久了。周炳荣去挑唆闹事，肯定是相当容易。也好，就让他们来闹，让他们将从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楼护卫你要派人盯紧周家人，有什么举动都要记着，到时候就来个瓮中捉鳖。”

周炳荣一个晚上都在安排挑唆闹事的人，这种聚众闹事的人最重要是有人带头。不然哪里能闹得起来。于是他就花钱请了几个地痞流氓来带头闹。这些人干惯了这种事情。自然是满口答应。想起自家小妹还要报仇的事。于是又去叫了平时养着的抓牙来。

想着就两个女人也不用几个人，就安排了4个人负责忙乱中逮人。

他就不信了一个女人到时候碰到这样的场面还不得吓晕过去。

待他安排妥当回房。只见自家夫人和小妹都在。

“我那边可是全妥当了，你们这可安置好了。”

“都好了，只是老爷的四个美妾要怎么办。”对那四个贱人，她是一直都想除去的。可周炳荣一直防着她。就没找着机会动手。

“这还用问么，自是跟咱们一起走了。”这四个美妾可都是远近闻名的小美人。其中三个是被他抓来抵债的。还有一个是自己在路上绑来的，虽说不是黄花大闺女。可那风情绝对不是青涩少女能比拟的。

“怕她们不愿意啊”

“有什么不愿意的，跟着我不是吃香的就是喝辣的，总好过三餐不继。”

“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那妾身去好好安排下。”既然一起跟着去了，一路上她总会找着机会下手的。

对于哥嫂讨论的事情，水仙是一概不管的。她只关注自己要报仇的事。

“大哥那些人你可安排好了。”

“哪能忘了妹妹的交待，一早就安排好了，到时候趁乱就将那两人绑走。”

“这就好。”水仙是真恨毒了何谨主仆。原本她回去就是二爷房里的人了。如今什么都不能够了。想想自己貌美如花的小脸，如今却要流落他乡，过着那奔波的日子。这一切都是她们害的，这仇一定要报。

被这么一闹何谨主仆俩是更没睡意了。想着明天会发生的事，

“小姐，你怕么。”

“还好。”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种聚众闹事一旦控制不住形势，就会乱成一锅粥，到那时，能全身而退都不错了。

“小姐我害怕，明天要真出个什么好得来，我怎么向相爷交待啊。”

“放心，你家小姐我还没那么不济。明天会没事的。”虽然这么安慰着，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确定。

“小姐，要不咱们今晚先走了算了，不收这庄子的租了。”

“要走也来不及了，别怕，不是还有楼护卫在吗，他会保护我们的安全。带时候真不行了，有他在呢。”自家相公那样的身份，平时打打杀杀肯定是免不了的。楼成是他的侍卫长，应该不会逊到哪里去。

“也是，相爷身边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身手。”

“好了，别多想了，趁还有些时间在睡会儿。”

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闹腾。

这晚上睡不着的还有一拨人呢。

周炳荣的四位貌美如花的小妾同样睡不着。其中三人是东郊庄子的女儿。都是家里交不出田税，被周炳荣强行押走抵债。对他，是个个恨之入骨，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楼家这棵大树罩着，她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敢反抗。

周炳荣只是楼家的一个小小的抓牙都如此嚣张跋扈。上瞒主家，下买官府。做得滴水不漏。甚至还有自养的打手在。凡敢乱来的佃户都被他狠狠的教训过，非死即伤。

今天周氏来告知的事情，她们隐约已经感觉到了。可周氏告知完，就立刻派了小厮看住了她们。越想越让人不安。

其中一位一直沉默不语。她就是被周炳荣半路绑来的那个侍妾。这人不是别人，竟是青原镇的苏小野。

被周炳荣绑来不是她自愿的，原本她是跟着母亲前来京都找大哥的。半年前原本她大哥在恩师的牵引下，要与一女子成亲。哪知后来就不了了之了。那段时间大哥日日都伤心难受。母亲看不过去问大哥是那户人家如此耍着他们。可大哥始终闭口不讲，逼急了就走人。

没过半个月就上京都赶考去了。这一去就两个月，毫无音讯。

父母在家等急了，于是母亲决定要来京都找大哥。自己自从被休回家后，日子过得相当苦闷便央求母亲带她一起。

结果快到京都时，自己因贪看那耍杂的，被人给绑了去。

这些日子以来她就像被那男人豢养的宠物一般。处处受到了牵制，连出院门都不被允许。

知道昨天出来迎接贵人。她总觉得那贵人的嗓音是如此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原想抬头看看，结果还是被那周氏给拦住了。

现在看来这周炳荣是要叛变了。她只知道周炳荣只是这个别庄里的小小的管事，主家一年到头也不露个面。所以这里基本上就是他说了算。可见京都城里到处都是贵人啊。自己要是能逃出去，定要往京都城里去，说不准就让她碰着了什么皇亲国戚呢。

连何家那丫头都能麻雀变凤凰的嫁入楼家那样的豪门氏族。凭自己的姿色哪会找不到贵人呢。

她琢磨着明天趁大家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趁机逃走。这些天来自己也存了不少的银钱下来，不怕上路没盘缠。

☆、第65章　过年收租（五）

何谨刚合上眼没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吵闹声。想来是好戏要开锣了。

“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一大早就来打扰我家少夫人休息的。”绿痕死死的拦着那帮人。就怕她们要闯进二门来。一边的两个侍卫也一起拦着不让她们几个迈进半步。

“求姐姐；让我们见见夫人吧。”原来这三人是周炳荣的美妾。

“你们不是周管事的妾么；一大早来我家少夫人的院子干嘛。”

“姐姐你就帮我们通传一下吧；实在是事态紧急。”昨晚上周氏的话让她们反复琢磨；总算是理出了头绪来。今天那周炳荣是打算要掀翻东郊庄子了。他想跑路还要拖着她们姐妹几个。可她们是真不想再跟着周炳荣。

三人几番商量之下；趁凌晨监视的人松散；便逃了出来。想想逃外面怕被抓回来；还是来主家这里通风报信可靠些。

绿痕知道今天的日子是不太平了。随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少夫人还在歇息呢。”

“姐姐；这事哪能在这边说；我们几个是拼了命逃出来的。再被抓回去就不用活了。”

“不说；我也没办法帮你们通传。”谁知道这三人是不是被周炳荣给教唆来的。

“姐姐；昨晚那周氏就是周炳荣的正室。她告诉我们，今晚会离京，要我们几个收拾妥当。我们想来想去觉着，今天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你们不是有四个人么，还有一个呢。”

“那人和我们一起逃出来后就分开了，她原本就不是这边人士，是周炳荣半路绑来的。可我们三个的父母兄弟都在这里，自然不敢随便走人了事。”

“你们三人只能派一人进来见我家少夫人。”这样如果有事也能降低危险。

三人一番商量，决定要刚刚一直在回话的女子进去。

绿痕在主子门口站定还未开口就听见门里传了话出来。其实何谨早就听到她们的说话声了。只是她也在猜，万一这几人就是周炳荣派来的呢。还是防着点好。听到这里，基本已经能排除这种可能了。

“绿痕让她们去偏厅稍等片刻，我一会儿就来。”

将人带到了偏厅。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少夫人，我们几个原本都是东郊庄子的佃户女儿，实在是这几年收成不好，别庄的租子却一直没降反而还涨了不少。家里交不出租子就只能向周炳荣打下欠条。而我们三家就是被周炳荣给坑的。那欠条是他动过手脚的，可怜我老夫本就不识字。签下以后才知道是个陷阱，可为时已晚。于是就将我强抢去当他的小妾。我大哥他们去报官，结果连官府都被他收买了。还将我大哥打了个半死。”说完自己的身世，这女子已经哭得不成人样。

“既然这样，到时候我要是请你出来指证周炳荣你可愿意。”

“不只我愿意，另外两个姐妹也愿意。”

“很好，那你们三就先在我院子里待着吧。为安全起见，我还是派两个人护着你们。”

“好，谢夫人。”

何谨还是不放心，万一这三人来个假降怎么办。那就只好先派人看起来了。等事情结束了，倒时候可以用来指证周炳荣素日的恶行。

眼看天已经快亮了。想来这回是真要好戏开锣了。

周炳荣一大早就跌跌撞撞地来找何谨。

“少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别庄外聚了一大群东郊佃户，说是要他们交租子，就全吊死在别庄门口。那些佃户还个个都拿着家伙来的。”周炳荣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边拿着帕子假装擦汗，边偷偷地观察何谨的反应。

何谨假装吓了一大跳，随又问道：“那以前是怎么收租子的，为何这次反应如此激烈。”

“年年都是如此，只是今年上半年闹虫灾，收成更不好了。”

演得真像啊，看来奥斯卡影帝影后都在古代呢。“既租了我们楼家的田地，就没有赖租子的说法，一群刁民。”何谨表现地异常气愤：“周管家你前面带路，我到要去看看这是怎样的一群刁民。”

“是，少夫人请随小的来。”周炳荣眼见目的成功了一半，心想女人就是女人，想法永远都那么简单。

等来到院门外时，别庄的佃户已经都聚集在门口喧闹。个个手里都拿着吃饭的家伙。个个神情都是气愤异常，恨不得能冲进来一把灭了别庄里的人。

只是被一群侍卫死死的拦在了门外，进来不得。

“各位静静，这是我们别庄的主家，楼二少夫人，你们有什么话就和我们二少夫人好好说。”周炳荣故意大声的告知大家，何谨的身份。

一来可以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二来也是让那帮预备绑架的人知道目标。

“好好说个屁啊。你们来收租子就是不让我们活了。”领头的一人大声骂道。引来后面一群人附和，本来楼家就已经来收过一次租子了，现在却又要来收。今年收成这么差，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对啊，你们都不让咱们活了，咱们还客气个什么劲啊。”

“就是，今年虫灾闹得严重，收成已经所剩无几了，你们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收租子，是不是要逼死我们才甘心哪。”一个年老的婆婆颤着身子哭诉道。这应该是真的别庄佃户。

“楼家仗势欺人，欺负咱们老百姓没门路。”有人附和。

“楼家就是那吸血的水蛭，不吸干我们的血不罢休。”

这会儿场面是彻底的乱了，完全不受控制。那些原本被威胁来的佃户个个都被撩拨的群情激愤。想着这些年被楼家压迫的三餐不继，有的甚至到了卖儿卖女过活的地步。

何谨眼见场面已经失控，自己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眼看这些佃户已经快被撩拨的失去了理智。趁乱中，何谨朝院内早已经布置好正待命的楼成打了一记暗号。说明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了。

趁乱中，何谨赶紧抓这绿痕的手往里院跑去。那群伺机而待的地痞流氓眼见目标往偏僻处跑去，高兴万分。这么做办事更方便了。于是背后快速跟去。

何谨主仆俩跑到预定的地点，赶紧脱去身上的外衣。刚才这么多人在，她就不姓了，那几个站老远的地痞流氓能清楚的看清她们的容貌。

“小姐我们躲起来吗。”

“先躲躲，等会儿水氏和周氏肯定会按照他们的计划来这边的。绿痕你可看清楚水氏和周氏今天穿得就是这两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