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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凤颠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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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故意将她的眉毛削得极淡,好似轻烟。又特意拿螺子黛勾了眉脚,改上扬做下垂。
再顺手那这黛把眼角也画了。
去得英气只剩三分,不多不少,恰恰好。
不禁眉毛好看了,连大眼睛也变得更大了几分,似水有神。
再令她更衣——同色的宝蓝襦裙已事先拿蔷薇露熏过了,袖口,领口,系带,腰间……不同地方,用的是不同露水不一样的量。
得亏有欢颜,要是李纯柏自己,绝对画不出来——这么繁琐,绝对比战场朝堂要波澜诡谲啊!
在这方面,燕云城主坦然承认自己的无能,她一记不住,二,就算是依葫芦画瓢,到了她手里,也只会画出个一团糟来。
“纯柏,这个解了,不要带了!”
“啊?”李纯柏好像明白欢颜指的是自己的裹胸,可就是“啊”了一声,反应不过来。
欢颜一撇嘴,竟径直用手扯着她的裹胸布带,道:“这个,不要带了。”
燕云城主这才明白过来,欢颜这是要一步一步把她剐光!
可惜,已经晚了。
妥协就是地狱啊!
当李纯柏解开裹胸,一层一层穿完娇柔的女装之后,欢颜笑着举着一面铜镜,远远站着,令她能够看到自己的全身。
李纯柏盯着镜子里的人,目光先是凝固在脸上,然后缓缓往下,一直移到脚,见白底的鞋尖绣着蓝花,她突然就把脚往裙内缩了回去。
然后两只手攥起来,不知所措。
她对镜子中的自己,有些不适。
“哈哈——”欢颜到觉得,她的局促可爱极了。
“笑,笑什么!”李纯柏急急就要走过来,却一个踉跄——裙衫繁琐,还加上绣花鞋,她一下子走不会路了。
“哪有女人,走路这么风风火火的!”欢颜说着,自己放下镜子走过来:“我教你,走路呢要这个样子。”
边走,腰肢边扭动。
李纯柏一脸觑容看着她:“有没有别的样子?”
“那便是这样。”欢颜说着,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腹部偏下的位置,一步只做半步,轻飘飘微步:“步子千万不要快,这样子,犹如踏凌波,步步生莲。”
李纯柏有样学样,也跟着走,起初几步是新鲜感,还好。到后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憋死了……
好慢,真的好慢。说什么步步生莲,只怕自己这样子走下去,花儿都要谢了……
“手,手放到这,不要摆臂。”欢颜皱着眉毛抓住李纯柏的手,强行掰到她腹前,捧着,却突然惊呼一声:“哎呀,我忘记给你染指甲了。”
“千万不要!”她赶紧把双手攥成拳头——她不想以后燕云十八骑问自己“城主眉毛怎么了”的时候,用染着颜色的指甲挡住自己的眉毛……
“嗯?”欢颜一横眼。
她还是可耻地从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欢颜替李纯柏梳的倾髻,是这样子滴……
9
9、赴约 。。。
……
染了凤仙花,她晾着手,只觉一阵阵冷风往十指上吹,吹得她从手臂一直发麻到肩膀。
“欢姐——”她试探般唤欢颜。
“嗯,什么事?”
“欢姐,可否……”
“知道你的心思。”李纯柏话还没说完,手上就被人塞过来一个药瓶。欢颜笑着拍拍她道:“今晚,拿去给他吧。”
“多谢欢姐!”她忙起身,掀衣跪下:“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感激和惊喜,多少言语也不能形容。
“这时候的你,最好看。”欢颜突然说,李纯柏觉得她这句话平平淡淡,却总觉得有什么深意,是身为燕云城主的自己也无法揣测到的。
****
入夜,月出。
李纯柏都已经带着纱斗笠了,却还低着头,走得飞快——若非桃花节夜游的姑娘太多,人头攒动,她早就会运起轻功,直飞去目的地。
华灯盏盏,言笑晏晏,皆不是她所眷恋。
她所眷恋,是城东南九哥与她约好的凉亭。
约得戌时,她申酉之间就到了。
至凉亭前,李纯柏方才摘下斗笠,又特意用手扶了扶发髻,生怕弄乱。无意间抬头,见亭楣上两字小篆:生莲。
步子千万不要快,这样子,犹如踏凌波,步步生莲……
她突然就把双臂一提,似猫儿般放在身前,蹑着足,一点一点挪上去。
不过三四级台阶,她走了很长时间。
不过等她走上去,坐好,等了许久,赵咫遥还是没有来。
天幕渐黑,明月高升,起了阵阵凉风。
虽然等得傻,但李纯柏一直没有放弃地努力暗示自己,九哥会来的。
可是还是隐隐有些伤心呢,人逢伤心瞌睡多,一点一点就起了困意——明明身子还好端端坐着,上下眼皮不知何时闭到一起去了。
打一个激灵,醒了,努力坐起身子,背要直,腰却要软——保持欢颜教导她的,最温柔的姿势。
可是不知不觉中,就参起了瞌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有大半个时辰了。她努力撑住眼皮,稍稍动一动脖子,忽感觉后头有人,在静静地站着。
“九……”她惊喜地边站起来边转身,眉目眉目之间重新变得清朗,神色蕴涵着柔和。
就知道,赵咫遥不会失约!
声音却霎那刹住,整个人也绷紧起来。
眼前的男子,和赵咫遥差不多高,身姿亦是不逊色的阔绰,他梳起了额前全部的头发,好让一张面具能完完全全遮住自己的脸。
只留两个不大不小的孔,露出一双凤目,柔软而温暖的看着她。
这不是九哥。她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来。
紧跟着,出手。
除了赵咫遥,不可以有别的男子,看到她的十七年来第一次展露的真实面貌——更何况这精心只予九哥看的面貌,九哥还没有看到啊!
震怒之下,李纯柏掌如利刃,夹带寒风劈向他,若是常人,十之七八一掌毙命。
可那男子居然径直拿胳膊来挡,也不开口。
他的下臂,生生挡上李纯柏的右掌。然后,安然无恙——倒是李纯柏虎口一震,腕上酥麻。
她旋即俯身伸腿一扫,那人亦及时地跃起,身体枭贴上亭沿,再一翻,稳稳伫立在凉亭顶上。他穿着一身红衣,于黑夜里变成一种暗到诡谲的颜色。
慢慢将手负到背后,似等她上来。
李纯柏脚尖一纵,亦落于亭顶,岿然不动。
那人藏在面具底下的一双眸子,便一直带着笑意注视着她,这目光太灼热,看得她不自在,也灼起了她心头的业火。
凝神静待,掌中蓄力,蓦地抡起一掌劈过来——燕云城主练的是纯阳型的武功,大开大合,拙中带巧,招招极重。
红衣人身子往后一样,随即手成鹰爪,正了身子就来抓她——他的武功和李纯柏截然相反,华丽而怪异,招招在走偏锋,却是招招袭向阴毒致命之处。
……
从亭上打到亭下,又打到竹林……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李纯柏见打不赢,便想撤离,可那男子仿佛与她战上了瘾,招招缠住她,令其一时难以抽身。
只好再打。
再打到池边。
他的手,反按住她的胳膊,李纯柏的右腿,却死死压住了他的腿。
两相钳制,谁也不能动弹。
他是谁?
她紧紧盯着男子的眼睛,目光慑人,额头上隐隐暴起青筋。
他是谁?为何会在这里?难道,是赵咫遥的仇人,所以赵咫遥才没有来……
糟糕,九哥有危险!
心里一阵抽搐。
她猛地一抽手,拼死也要去摘下他的面具。
男子的身体同样因此失去束缚,他后退数步,伸手横在自己的面具前,欲挡她来摘面具的手……不对,他不是挡,而是自己抢着先,亲手把它摘下。
他对视时凛然如临大敌的眸子,渐渐重转为柔和。
朱唇徐启,现出皓齿两排:“皖弟。”他大步朝李纯柏靠近,笑容满面道:“原来你是女人。”
楞了数秒的李纯柏,终于在脑海里飞速地想起来,眼前的红衣男子,就是那日萍水相逢,曾与她联手和拼酒的紫衣人。
只是他的名字,燕云城主已经忘了。
“是你?”她冷冷问道,凡是对九哥有危险的人,就是她的仇人——更何况眼前这人,和她也不过一面之缘。
男子不答,只笑意逼近。
而且很放肆地就伸手,似欲把她搂入怀中。
李纯柏自然步子后退避开,谁知那人却更加嚣张,自把上身往前方一俯,不禁胳膊环绕上了她的腰,脸也因为身子的倾斜,贴上她的脸。鼻子碰着鼻子,他一声鼻息,她一声鼻息。
咫尺之间,男子睁着眼睛清楚地凝视着她,睫毛颤颤,唇就自然而然吻了上来。
李纯柏却猛地将他狠狠一推,自己则毫不犹豫地往后一倒,主动跌进池塘。
下一秒,破水而出。
“你为什么而来?”她站在池塘中,眉梢眼角,于警觉中还多了几分憎恶。
“偶尔路过。”见李纯柏宁可自己跌落水中,也不愿被自己吻到,男子脸上不禁流露一分遗憾叹息,却有余下九分的欣赏和兴趣,几乎将遗憾完全遮盖。
他眼睛里全是闪耀的光,真是个古怪的人。
他看着在千倾银波荡漾的池水中央,李纯柏衫裙尽湿,曲线暗露。她乌发贴面,脸上点点水珠,被月色一照,竟给人造成了一种皎泪的假象。
配上她那对怒目蹙眉,简直就是在含嗔情郎。
男子不由得勾起唇角,直勾勾看着她道:“虽偶尔路过,却能得见佳人真颜,当真不枉此行。”
无限风情,无限调笑。
李纯柏面皮一下子涨红,目光极恨,却又手刃不了他——只有自己知道,裙角在水底被勾住了,怕是一起来,就会被扯下去。
情急之下,李纯柏只得抓起一把脚下的石子,如射暗器般朝那男子掷去。
“哈哈哈哈——”那男子居然不挡,任由石子打在自己身上,倒像是打得他极其痛快开心。
她只觉愤懑,瞬间屏气,猛地沉入水底,小心翼翼去解自己被缠住的裙角。
“哈哈哈——”听得笑声不断,裙角已经被解下来了,她却不想出来。
运功憋到屏气的极限,她才闭眼破水出来。
睁开眼睛,人影已经消失,环望四周,只有她身边的涟漪阵阵。
万分懊恼,拖着湿漉漉的身子上岸。
****
话说红衣男子这边。
他负着手,脸上一路笑意满满的归去。
“哈哈哈哈——”自己笑出了声。
他身后不知何时,已恭敬地跟着一个人,一直鞠着身,如狗一般摇头摆尾追随在后头。这人开口,用又尖又细的嗓音问道:“陛下龙颜如此开怀,可是今夜此行,顺利擒住那赵姓逆党?”
红衣男子却答非所问,短暂间怅然若失,感慨说道:“万安啊,朕今日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女子……”
“女子?”化成便装的公公一脸疑惑和莫名,完全摸不着头脑。
“嗯。”男子点点头,出神数秒,而后唇边泛起回味地笑意:“叫朕好生上心。”
作者有话要说:旧病复发,瞌睡不断,看了医生,想请假一天,周六更。
10
10、解药 。。。
安公公旋即明白过来,想必是皇帝今日遇着什么女子了——皇帝即位刚刚两年,后宫犹待充阔。他便佝偻着腰,谄笑问道:“不知陛下看上的,是哪家的女子?”
“呵——朕应还不知她的真实姓名。”皇帝干笑了一声,仿佛有些遗憾,但他脸上傲然自若的神色,却明显流露着,一切迟早都会被掌握在股掌之中。
目光突寒:“她应该是燕云城的人。”
“奴才壮着胆子妄言一句,能被陛下看上的女子,必定不是等闲女流,自有其不与常人之处。”安公公低着头哈腰道。他在主子身边伺候了多年,眼尖心灵,从襄王到太子,再到九五之尊,皇帝自然有过不少女人,纵然再国色天香,雍容娴淑,皇帝对她们始终都是淡淡的。
皇帝今天这般,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了是真的“叫朕好生上心”。
“呵呵,万安,你不愧是跟了朕多年的。”皇帝瞟他一眼,略略颔首:“她,真是个有趣的女人。”不觉莞尔:“哈哈,真是有趣。”
唇泛着笑意,目光悠悠望向远方:“朕自从亲手杀了宣城之后,今夜是第一次这么开心……”
“陛下既然如此上心,不如同她挑明身份,若听得是当今天子,哪个女人不投怀送抱?”安公公顺着皇帝的话说。
“呵呵。”皇帝胸有成竹的一笑,负起手,微微合眼道:“暂先把这些事情放一放,速传欢颜过来。”
“是。”
****
燕云城主浑身透湿,妆容半花,带着一股消散不去的怒气回来。
欢颜优哉游哉勾着二郎腿,本来在自酌美酒,喝得双颊泛红——貌似在等李纯柏回来。
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大吃一惊,赶过去脱口而出:“怎么了?”
紧接着观到李纯柏眉目间的三分落寂一分委屈,欢颜差不多明白了。也不再说这么,拍拍她的胳膊,柔声道:“你先把衣服换了吧,我去给你弄碗姜茶。”
“欢姐——”李纯柏叫她。
已经要推门的欢颜回过身来,眨眨眼睛望着她。
燕云城主一抱拳:“多谢。”
“都是姐妹,何必言谢。”欢颜倚在门边,向李纯柏飞一个媚眼,音色婉转若流水:“我先去了,待会回来。”
勾住门上的手一带,如蛇一般摇曳而迅速地扭转身,背过身去远去。
李纯柏没有看到,旋即换做阴沉脸色的欢颜,收敛起笑容时的那份艰难和痛苦。
等欢颜端着姜茶回来的时候,燕云城主已经重新裹胸,贴上胡子,带上喉结,换回男装。
她正用药洗去自己指甲上染着的颜色。
“来,先喝了姜茶。”欢颜端着茶过来,先吹一吹,不太烫了,才递给她。
以李纯柏的功力,其实区区落水,根本不会染上寒气。但是她不想驳了欢颜的面子,还是谢过,接过来喝了。
而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袍子,似叹又似自我肯定:“还是这身衣服适合我。”脸一崩,眉一竖,神情一狠:“本尊以后,不会再试女装!”
“纯柏,你要不要喝酒?”欢颜自己手上拿了一杯,喝着,另一只手又递个杯子给她。李纯柏望其一眼,不说话,自夺过来杯子,又伸手捞了酒壶,同她在这深夜里对饮起来。
酒过数寻,窗外天已微微泛白。
门外有叩敲的声音,是用手勾住,拿指节敲的。
清脆: “笃——笃——笃——”
欢颜抬头。
李纯柏继续倒了一杯,照旧喝酒,半酣半醉。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了。赵咫遥黑鸦的青丝和皎白的银发,皆为束带所缚,放在他左侧身前。还是往常那身衣裳,似江流温柔秀色,又似山川高旷巍峨,高雅不可攀附。
“姑娘。”他微微躬身朝欢颜道:“在下有些私事,想同城主谈,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欢颜坐在李纯柏旁边,瞧得她手一滞,紧跟着身子颤了一下。
“好。”欢颜站起来,头上的垂玉珠钗摇晃了晃,盈盈而笑。
“多谢姑娘。”赵咫遥不紧不慢再次躬身。
等欢颜走了,李纯柏猛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八脚桌被震得乱颤。
“赵咫遥,你回来了。”她有些咬牙切齿。
可赵咫遥却神色不变,依旧是得体地合起手来,徐徐回答她:“是。”
李纯柏握住酒杯的手,在桌上松开,然后空攥着,攥成拳头——隐隐听得骨头发出的声响。
“本尊在凉亭等了你好久。”她字字如铁道。
“有事未能赴约。”他倒是波澜不惊。弯下脊背:“是在下的不是。”
她看着赵咫遥又给自己下拜,她正襟端坐着,就能看见他的头顶……突然李纯柏背就驼了,吸一口气:算了……她心里这么想。
“本尊最厌恶那些不守信约的人。倘若下次再如此,休怪本尊掌下无情。”她口中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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