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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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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小孩玩鞭炮呢,不知道跑远些,往人家门口闹什么,送回家去给你爹好好凑一顿。”

胡府后门被推开,伴着传来的是莫大娘的骂声,却将胡齐惊着了。

“糟了,我家仆人出来了,可不能被他们逮着,否则我爹得挥鞭子抽我。”胡齐嚷着,拽了苏易想跑,却看苏易不大动,才焦急道:“你干什么,我家下人会救人的,你是要这事儿传到南平王府去么。”

听罢,苏易犹豫了会,才是转身,跑开。却不知往后那么多年,午夜梦回总忆起今日这一幕,小丫头寒风中浅浅的微笑,和那毫不犹豫纵身入河的瘦小身影……

☆、第3章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一次小事故,换来的是长安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高烧不退。

长安除了不大言语外,其实很好养,鲜少生病,自小便没怎么折腾过沈如。可如今这般高烧,可把沈如急坏了。当日长安浑身湿透哆嗦着回来时,沈如便被吓得不轻,当即请了街头的大夫,药也喝了几壶了,却总不见好。夜里见长安翻来覆去难受地呓语,沈如只能红着眼眶整宿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擦身掖被角跪地祈求,时刻不停。

身边没个人商量,之前春兰虽嫁出去了,也时常过来帮衬她一二,可自去年她和她家男人去了北边做生意,沈如才真正是和长安相依为命。

第四日,沈如实在没法了,裹了棉衣便抱着长安去了南平王府。

日子赶得巧,正好是十五,南平王带着妻小去了城外翠华山寺庙礼佛。

曾经,沈如也是信佛,每年初一十五都爱去翠华山拜拜佛主观音,南平王*却一次都未陪过她,说是不大喜欢寺庙里的香火味,却原来,不喜欢的是人……

好在府里老人还是认得沈如的,见沈如此番焦急,便禀了老夫人,带着沈如母女去了西厢老夫人住所。

七年不见,老王妃的变化不大,除了眼角皱纹和双鬓白发,其他一如从前。而沈如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老王妃愣神了许久,才是接受眼前憔悴的妇人便是昔日温婉美丽的儿媳妇。

沈如跪在地上,流着泪恳求着:“老夫人,救救孩子吧,已经高烧三天不退,求老夫人让府里的大夫给瞧瞧,府里大夫医术高明,定能救得活的。”

老王妃看着沈如怀里的孩子,道:“高烧三天?没请大夫看么?”

“请了,可乡下大夫医术一般,都没法子了,况且,且……”

沈如没有说完,老王妃却是明白,沈如怕是也没钱请好大夫抓好药的。

“当初便让将孩子抱回来,你非不肯,如今可是后悔了,可怜孩子跟着你受罪。”

沈如身子颤了颤,声音愈发哽咽:“老夫人,发发善心,先让大夫给长安看看病吧,这孩子,毕竟也是郑家的孩子啊。”

“郑家的孩子?你倒是知道,当初我念着与你母亲的情谊,亦看着你三年来的孝心,将孩子留给了你,如今你既照顾不好孩子,便,还回郑家来吧,郑家的孩子,王府自然会好好医治。”

此番话,却是如利刃刺入沈如心窝,如今她什么都没有,只这一个孩子,七年来她付出一切,也只为这个孩子,怎舍得割舍?看着怀中孩子因高烧满脸的通红,沈如抽噎着抚着孩子的小脸庞,抱紧了几分,终是闭眼点头:“阿如知道错了,这孩子,该养在郑家的,阿如贪得了七年,够了,真够了。”

看着沈如此番情景,竟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老王妃也是有些不忍,可只得硬了心肠,从沈如怀里接过孩子。

这孩子太瘦太轻,莫说比不得比她小上半岁的郑玲,怕是只和那比她小上两岁的郑青一般重。老王妃才将她平放在床榻之上,便有嬷嬷将大夫领了进来。

大夫里间诊脉,沈如一旁焦急询问着:“烧了三天了,可有法子先把高热给退了?”

林大夫不认识问话之人,以为是王府下人,有些恼怒她的不懂规矩,只给老王妃回复道:“这孩子得好好养一阵子,我先给她开个药方。”

老王妃点头,让孙嬷嬷送了大夫,又让人拿着药方去厨房煎药,待屋里人都退开了,才对着沈如道:“听说,是个痴儿?”

沈如摇头:“长安很是聪明的,一点都不痴傻,只是,只是不爱说话罢了。”

不爱说话,这么一句好似就让老人认定了痴儿一说,叹息道:“你若早些给我这孩子便罢,如今一个痴儿,若说是我南平王府的郡主,倒是让人笑话了。”

沈如吃惊:“老夫人何意?”

“玲儿年龄和这孩子差不太大,就让她给玲儿做陪读丫头吧,我自会多照料她些,不会让她受太多委屈的。”

陪读?丫头?几个字,将沈如彻底震惊了,呐呐说着:“长安是王爷的亲生孩子。”

老夫人看了沈如一眼,有些嗔怪她的不懂事,说着:“莫不是这样,王府岂会收下个痴儿做丫鬟?即便是伺候玲儿,也总比跟着你强,吃穿王府都供着,饿不着冷不着的,也挺好,不过名字得改改,长安?这般大的名字一个丫鬟可镇不住,还是唤她郑安吧。”

沈如惨白着脸笑着,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却是大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将床上沈如抱起,低着眉说道:“老夫人便当阿如今日不曾来过。”

曾经的沈如很是温顺,从没有忤逆过她任何事情,七年前她听孙嬷嬷说沈如拿金钗抵着喉管已是让老王妃震惊,今日,看着沈如抱着孩子走过她跟前,走向门边,她更是震惊,脱口道:“你这是做什么,竟不顾孩子性命么?”

沈如回头,淡淡笑着,那笑容,好似和以前无数个温婉的浅笑一般,却有觉着不太一样,那笑容里,透着一抹凄凉,伴着那坚定的话语:“长安这个名字甚好,阿如并没有给她改名的心思,郑家的丫鬟叫不起,可沈家的小姐可以,孩子生死,听天由命,阿如相信沈家三百一十七个英魂,自会庇佑长安,沈长安!”

沈如一生温顺,第一次在长辈面前这般倔强,走出南平王府时心里才有些后怕,却不后悔,她回望那片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即便再大的院落,却也与她们无关。抱紧了怀中的孩子,轻声抚慰说着:“长安,我的孩子,你若求生,阿娘卖了屋子医治你,你若无福,阿娘陪你走黄泉,莫怕,莫怕。”

那样的一个插曲,从翠华山回来的*一家自然不知,那只是老王妃心中的一个秘密,一个藏了十年无人知晓的秘密,直到离世,老人家都不曾说出口。待满屋子晚辈跪地哭着送别她时,待她最后闭眼的那一瞬,她似乎看见了十年前的沈如,那倔强的眼眸,不卑不亢的言语,似乎看见了十年的小小孩童,厚厚的棉衣里,通红的脸颊,紧闭的双眼。老人轻轻地唤出:“长安……”终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



'十年后'

蒿满地,芦芽短

竹外桃花三两枝

青箬笠,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长安西郊,两匹白马相互追逐,春风里,马蹄疾,耳边春风掠过,将长发卷起,直到淅淅沥沥的小雨飘落,前头白马上的女子才是勒了马绳,慢慢停下。

“飘雨了,可要回去,长安?”后边马上的白衣少年勒马停在女子身边,问道。

沈长安仰着脖子,感受着细雨飘落脸颊,窜入颈脖,丝丝清凉,很是惬意地说着:“表哥,这是长安的雨。”

身旁王庭西嗤笑:“傻丫头,淋雨易着凉,可是觉着到了长安城便没人训你了?”

沈长安回头,只见王庭西额前脸侧的发丝被春风卷起,露出一张白皙光洁的脸庞,那一身白衣长袍更衬得少年面容隽秀清雅。很快,沈长安将视线移开,那马背上的男子噙着笑,张扬却透着优雅,一派世家公子的儒雅风范,一如洛阳初见。

“想什么呢,回去吧,你若病了,我可心疼。”

沈长安微愣,而后摇头,抬了下巴指向不远处:“表哥,冒雨踏青的可不止我们。”

远处青草地上,三男一女席地而坐,露水雨水将几人衣裳沾湿,却不减兴致。其中一男子双腿盘坐,膝上横琴,十指轻捻慢挑,奏出轻缓舒适乐曲,却是神色痴迷看着中间广袖飞舞的粉衣女子,女子袅娜腰肢,舞步妙曼,随着足下莲步轻旋,舞出昔日汉宫飞燕之风流。

“真漂亮。”看痴的不仅仅是飞舞着的女子前边的观众,还有远远坐在马背上的长安。

“长安城的小姐果真不一样,路过长街时,能看见闺阁小姐画楼绣桃花,恬静娴雅;行至城郊,还能一堵此般妙曼舞姿,羡煞我也。”

王庭西摇头浅笑,看着身侧的沈长安,清颜白衫,青丝墨染,细雨中,若仙若灵,轻声道:“我却喜欢长安,王家的小姐,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养的是风华气度,岂是他人可比。”

长安回首打趣着:“你是夸我呢,还是夸你王家?”

“都有。”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王庭西才道:“你可知,跳舞的是位故人。”

“哦?哪家小姐?”

“御史中丞柳家的二姑娘,柳翩翩。”

长安眯着眼,浅浅说着:“真巧呢,这些年总惦记着她,不曾想回长安第一天便遇上了,可是缘分?”

“缘分?倒还真是,弹琴的那位更巧,南平王府世子,郑苏易。”

长安抬首,似望向前边男女,却又像是看向更远处那重重楼阁浩浩殿堂、历经了悲欢的长安城,雨中的长安城,湿了繁华沧桑,是她梦中的长安。十年一梦,竟有些恍惚,她喃喃低语:“阿娘,长安回来了。”

☆、第4章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翰林院内,一群老学究们围坐一团,皆是满面笑容,首座的谭赟更是连连颔首称赞,他入职翰林院十余载,却是难得这般欣慰,那满是褶皱的脸,随着笑容,变更是皱成一团。

御史中丞柳泽成进入阅卷厅时,便是看着这么一番其乐融融的光景,不由问道:“怎么都这般高兴。”

作为此次春闱主考,又是皇上跟前红人,柳泽成一来,自然是受着众人最大的热情,一群人围上前去答话。

“柳大人,今年可谓是人才辈出啊,文章一篇赛过一篇,好得很啊。”

“是啊,柳大人,今年春闱的水准颇高,我们这些老骨头可是要被后生赶超了。”

“尤其有几篇见解独到,语言造诣极高,后生可畏,便是谭大人都觉得十分可取。”

柳泽成听罢,只是莞尔一笑,抬眼,看着首座的谭赟仍旧一动不动,亦收敛了笑意,只盯着手中卷张查看。二人本是师出同门,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谭大人,殿试的名单可勾好了?”柳泽成走近谭赟,问道。柳泽成与那些个老学究不同,对此次考试文章的优劣并不大在意。

“好了好了,名单在这儿,大人过目。”谭赟并未开口,答话的是谭赟身边的胡适,胡家这些年渐渐衰败,早便想能攀上柳家的高枝儿,遂格外的奉承:“郑世子的文章可圈可点,今年的状元定是世子了。”

南平王与柳泽成交好,儿女的亲事早是默认的事情,长安城谁人不知郑世子金榜题名后便是迎娶柳家小姐时。

“胡大人莫不是糊涂了,状元可是圣上钦点,你竟敢妄自揣测圣意?这话若传了出去,莫说乌纱帽,怕是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胡适缩了缩脖子:“柳大人教训的是,下官糊涂,真是糊涂了。”说完低眉顺目地退至一旁。

接过名单,柳泽成略微扫了眼,看到郑苏易名字自不意外,却在名单最后,三个字让他略微拧紧了眉头,缓缓念出:“王…庭…西…”

“怎么,大人认识?”胡适接话说道:“这人名字不曾听过,下官特地注意了下,是洛阳人氏。”

说到这里,谭赟也是抬头,在柳泽成进来这般久后,第一次望向他。却看柳泽成收起名单,答道:“洛阳王家七子中,数他最出众。”

待柳泽成离去,翰林院又是一番热闹议论,而议论中的主角便是这位王家第六子——王庭西。

江陵沈氏、洛阳王氏、陇西李氏、陈郡谢氏、荥阳郑氏是大渝朝五大世家望族,随着朝堂更替,却是兴旺了百年。十七年前沈家灭族后,其余几家都以王氏马首是瞻,而王氏却因与沈氏关系最为亲密,有了前车之鉴,便渐渐淡出朝堂,安居在洛阳,十多年来,王家再无人活跃于朝堂,王氏子弟永不入仕是王氏老家主定下的规矩,今日如何生出个王庭西来?



长安九城路,戚里五侯家。转至深巷里,皆是酒肆香。

简陋的酒肆一楼座无虚席,高谈阔论的声音,举杯豪饮的欢笑充斥耳畔,而酒肆二楼却空空如也,只深处四位格格不入的文客围坐。

“郑兄如今是春风得意啊,高中状元后,莫忘了咱们。”正打趣说笑的是柳泽成长子柳丰,素与郑苏易交好。

郑苏易摇头:“休得胡言,明日殿试,一切还未知。”

“以苏易你的文采,何人敢与你争雄,何况你可是南平王府世子,其他宵小之辈……”还没说完,柳丰便觉自己袖子被一旁谭升拉扯,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郑苏易素来不喜欢别人提及他的家世。家族,能令人才华更轻易地被认识,却又让才华更难以得到认可。

“郑兄明日还是当心点,我爹虽不肯与我细说这次会试情况,我却瞧见过他将一名叫王庭西的文章抄了回来,几次三番地看阅,喜欢得不得了。”说话的是翰林大学士谭赟之子谭升,比旁人自然消息灵通些,谭赟算得上大渝朝堂最有学识之人,能得他如此赏识,自然不简单。

“王庭西?”一旁柳丰念了句,不是京城大家熟识之人,遂招来嗤笑:“乡下小儿,也敢争状元?”

“乡下小儿怎就不能争状元?”

清雅女声传来,众人皆是一愣,循声望去,便见二人沿阶而上,一男一女,皆是白衣,男子风姿卓越,女子仙姿佚貌,如此一对妙人儿,倒是吸引了不少眼光。

与苏易一起的,都是京中富贵子弟,见识的人多了,却也少有这般风姿的,特别是相遇在此简陋的酒肆内。可大家都是平日被惯着的主,特别柳丰脾性大,让个女人插言,自很是恼怒,道:“吾等说话,尔个小女子插什么嘴。”

“尔等讨论家兄,吾为何不能插言。”沈长安略微挑眉,回道。

柳丰轻蔑一笑,自称“吾”的这般不识礼数的女子,长安城里可没有:“我们何时讨论你家兄长了……”说完突然反应过来,看向女子身后的男子,问道:“你,你是?”

王庭西浅笑,手中纸扇轻摇,薄唇亲启:“尔口中的乡下小儿。”

答完,众人皆没了声音,一时有些尴尬,先贤有云莫背后妄言他人,诚不欺人。

郑苏易率先起身,谦和有礼说道:“以茶代酒,郑某在此赔罪了。”饮完,又道:“王兄若不弃,一起坐坐,郑某做东。”

一旁谭升和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天龙都是起身,客气地饮了杯茶,算是礼数上的招呼。

看大家都这般行为,柳丰才是瘪了嘴,最后站起来冷冷道了声抱歉,而后也饮了满茶。

王庭西自始至终含着笑,道:“刚才吾妹失礼了,各位莫怪,早闻得京中四才子,今日一次遇了其三,倒是幸运。”

郑苏易,谭升,周天龙,都是皇城殿试榜单中人。

“你这妹妹倒是胆大得很,长安城里的小姐可都不敢这般抬首看着陌生男子说话。”柳丰说着,不禁想起自己妹妹,那般娇滴滴欲语还休的模样才是惹人。

“错不在我,为何害怕不敢言语。”沈长安说罢,倒是先一步坐入众人中,惹得众人惊讶。

王庭西跟着落了座:“我家妹子自幼和我们兄弟几人一起教导,又多跟着我走动,性情便豁达几分。”

“豁达?那是……”柳丰轻蔑低语,却被周天龙止住话头,抢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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