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十郎,你妈喊你回家吃饭-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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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熏理一脸惊恐，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榊太郎卸下她的伪装后心情甚好的说出这句话。她的额头底下冷汗，手心渗出更多潮湿的汗水。
　　“你……在说什么……”
　　“看来我是第一次知道你并未回归上帝怀抱的人。我是说，除了你的母亲和妹妹之外的第一个。”
　　

　　☆、第六十一章

　　一周后火神如期登上飞往日/本的航班。熏理允诺自己的约定亲自送他上飞机，随行的还有冰室。虽然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愿表现得太不舍，但深知等火神走后，他们恐怕要经历很长一段空虚寂寞的适应期。
　　以往常常会抱怨火神舌燥、太有活力，然而他同时又能给他们带来无尽的正能量。熏理看到身边放着两个大行李箱的火神，仍感到不可思议——这个家伙居然要启程去另一个国度。
　　“即使去了日/本我也会好好打球的！”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谁担心这个啦……”熏理默默撇过头，她更怕火神动不动就弄坏人家的球框，因此被赶出篮球部简直是最糟糕荒谬的理由，没有之一。
　　她鼻子有些发酸，冰室也难得收敛了笑意。只有没心没肺的火神还大大咧咧说着去日/本定居以后要做的事——加入篮球部啦、寻找篮球高手啦、打赢国内最高级别的赛事……
　　他并没有因离开生活十几年的米国感到伤感，相反，酒红的眼眸里充斥着对那个诞生了《灌篮高手》的国度的向往与期盼。
　　“好了好了，快点进安检，距离登机还剩半小时。”熏理瞄了眼手表，“不让戴文他们来送机是明智的，不然他们肯定拖着你的腿不让你走。”
　　“又不是永远回不来啦，我会在明年暑假回来看你们的！”
　　“忘了我们你就别回来了。”
　　“QAQ”
　　火神发现熏理并不如他当初想的善解人意、温柔如水，事实上师父艾利克斯的存在已经颠覆了他对新女性的认知……这就是成年人所拥有的威慑力吗？
　　火神入关前与冰室和熏理互相交换了拥抱（熏理：我快被闷死了！），拖着沉重的行李走两步，挑起上扬的分岔眉，蓦地回头冲他们大喊——
　　“下次也来日/本看我的比赛吧，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顶端！！”
　　“……”
　　熏理和冰室尴尬地面面相觑，突然有种想钻入地下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火神的超大嗓门已经迎来了路人们的注意力。
　　“真为火神这个直肠子担心。”她嘀咕道。
　　“他就是传说中越挫越勇的小强体质吧。”冰室摸摸下巴。
　　“这个时候能做的只有相信他了。既然是火神大我，他很可能说到做到哟。”
　　冰室耸耸肩，没有说话。他们并肩走出机场，去距离这里最近的地铁站时手机突然响了。他打了个手势示意熏理等一下。
　　“Hello？别急，我听着呢……欸？什么时候的事？”他微微瞪大眼，声音越到后面越急促，“冷静下来，麦克现在在哪？”
　　她疑惑地望向他，眼神在问“出什么事了”。听他断断续续的对话，好像是那帮玩篮球的小伙伴出了意外。
　　熏理耐心地等他挂了电话，双臂抱在一起，等他整理好庞大的信息量再向她阐述。
　　“麦克被捞走了。”
　　“……什么？抱歉，我不是很懂。”这个动词放在身强力壮又极具男子气概的麦克身上显然不合适。
　　冰室呼了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我是说，上次来砸场子的那帮人又闹事了，他们这次直接在背后使阴，将第一个到街头篮球场的麦克绑走。”
　　“唔，麦克确实是最早来的那个。刚才打电话的是谁？”
　　“戴文。”
　　“怎么确定他被带走了？对方有留下证据吗？”
　　“麦克的手机在身上，他发了求救短信，但在那之后戴文他们就联系不上他了。据说他被拐到了某个地方的废弃工厂。”
　　熏理微微张嘴，仍然没从震惊中缓过来。这情节就像是从好莱坞电影里招办出来的。
　　“需要联系警/察吗？”
　　“我先去找他。有情况再发消息给你。”
　　她眼疾手快地拦住他，作为大人她的理性占了上风。她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你什么都没准备，确定要直接找上门？”
　　“联系其他人的事就拜托你了……放心，我自知分寸。”
　　冰室总表现得想个稳重的小大人，就这一点来看他和征十郎有几分相像。然而语气和深情透露了他的急躁不安。看冰室的样子他对自己还是有几分信心的。熏理无奈地叹气，松手后看着他直接用跑的冲进地铁站。
　　“真讨厌，刚刚酝酿起的一点惆怅情绪都被麦克给搅了……”她郁闷地望着雾蒙蒙的铅灰色天空，心想还是暂时别把这消息告诉在候机室里等待的火神了——不然他真会为拯救好友而错过班机。
　　她联系上戴文，他们都聚集在工厂不远处的地方，乱成一团沙的队伍不敢轻举妄动。幸亏他们没一股脑的冲进去，一是怕真的招来条子，而是在不知敌情的情况下存在着一定风险。
　　但毕竟是多一个人多份力。
　　熏理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打算去买点辣椒水备着。她武力值不高，但当个后援给他们补血回升HP还是绰绰有余！
　　**
　　等熏理赶到现场时已经是下午了。距离得知麦克被绑过去了五个小时。没办法，她在纽约除了固定的活动范围，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光是通过Google　Map找工厂具体位置就用光了她的耐心。
　　……
　　=口=
　　当熏理历经千辛抵达目的地时，她挫败地发现辣椒水白买了。
　　“喂，你们未免太狠了些吧。”
　　“哈哈哈，都是冰室和功劳啊！居然毫不费力地放倒好几个混混。简直秒杀！”
　　少年们爆发出阵阵掌声与欢呼，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光荣的表彰大会。被围拢在人群中心的冰室苦笑着摇头，安慰性地拍拍受惊吓过度的麦克——他身上好几处都挂了彩。
　　“那帮人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嘿嘿，我们把他们老巢都给捅了，看他们土灰土脸的模样真是过瘾。”
　　熏理啧啧感叹，没想到冰室也是隐藏极深的世外高手。她身边这帮少年真是一个比一个玄乎。在冰室旁边站着一个同样身材高挑的生面孔。看他的模样应该是老乡。
　　“这位是——”
　　“我是虹村修造，看到这里有恶性伤人事件就来帮忙了。”黑发少年摸摸鼻子，笑得一脸开朗。但这并不能遮掩他身上的成熟气质。
　　“如果不是没有虹村的帮忙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
　　“哪里哪里，冰室君的武力值很高！一拳打倒一个两米高的家伙究竟要多厉害啊？”他反倒夸奖起对方，“大家都是打篮球的，自然要帮一把。”
　　麦克在他们的簇拥下被送到医院门口，熏理表示这大张旗鼓的太惹人注目，最后变成她、冰室与同行的虹村陪伴他。
　　麦克进去包扎伤口，他们三人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聊天。
　　虹村性格明朗，很快和他们打开话匣子。他对熏理存在着几分好奇，起初他更将熏理错认成冰室的长姐。被简介夸奖年轻的后者微笑着摆手，但也没拆穿自己的年龄假象。
　　“虹村君刚从日/本来？正巧，我们今天才送走一位去日/本的朋友。”
　　“是的，后来听说冰室他们是打篮球的，我有种瞬间找到组织的兴奋感。本来我已经决定来这里后放弃篮球的。”看虹村的劲头便能得知他对篮球的热衷。“总感觉冰室君是个很强劲的对手。”
　　冰室摇头，那是因为你没见识过火神。
　　随后熏理问起虹村在日/本的经历，毕竟她很久没回去过了，那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挺新鲜。她潜意识想询问他是否了解「赤司」这个姓氏，但随后又被自己天真愚蠢的想法惊到了。想要了解那对父子的事情可以通过很多途径，比如说在搜索栏输入姓氏，轻轻点击一下Search键。
　　“我原本在帝光中学念书，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说来也挺不好意思的，我在篮球部担任队长。”
　　熏理眯起眼睛，仔细在脑中回想这个名字。她当年确实有在征十郎上国中前考虑过这所排名靠前的公里学校。
　　“虽然篮球的发源地在北美，但国内也有一群厉害的新生代呢。我可以很自豪的说，「奇迹的世代」的水准是前所未有的强。”
　　“「奇迹的世代」……？”
　　“啊，是一群小鬼们组织起来的超强篮球队哟。多亏他们，帝光沾了不少光呢。”
　　熏理毕竟是曾女子篮球部部长兼队长，对他口中的神秘队伍生出好奇，刚想多询问一些细节就被从医院出来的麦克打断了。于是她搁置下此事，直接抛到脑后。
　　“嘿，感觉怎么样？”
　　“还行，虽然伤口还在痛，但我现在精神状态好得可以再打五场比赛！”
　　“少来了，你好好养伤吧。”
　　在那之后，熏理与少年们道了别。因为忙于工作与毕业前一些乱七八糟的琐碎事务，她大大减少了去篮球场的机会。相对的她和榊太郎的接触频繁起来，导师好几次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问她进展怎么样，吓得她见到导师就绕道走。
　　熏理完全不担心榊太郎泄露自己的身份，毕竟他还没无聊到那种程度，而她没由来地对他萌生出一种信任，尽管她不知自己的自信心从何而来。
　　在杰西卡与麻衣离开的这段时间，榊太郎几乎成为她无话不谈的朋友，每周五下午在咖啡馆固定的见面模式也演变成一种习惯。通常他们会将见面地点定在咖啡馆，而无法忍受这里的咖啡味道的高要求？挑剔？榊太郎先生则会请她去某处充满闲情雅致的餐厅解决晚餐。
　　别误会，他们只是单纯的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含义。据说前阵子刚离异的忍足夫人对榊太郎有强烈的兴趣。熏理当时也有目睹他陪伴忍足妇人出席晚宴。
　　“那么，你是打算过不久回日/本了？在完成学业后？”榊太郎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终于将潜藏在心底很久的疑问说出。
　　“嗯，我已经决定了。不能因为心中的亏欠而一味的逃避，这是种不负责的行为。”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拖长了尾音，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有如杯中醇厚的红酒，透露着别样的魅力，“但只希望你回国后不要后悔。”
　　“我已经考虑到最坏的结果了……拜托，别再让我动摇。”她放下酒杯，头痛地揉着额头。“身边再也没有比我还悲情的女人了。”
　　“外人永远看不透你们一家的所作所为。”
　　“欸？”
　　“赤司（雅史）比你想象的还要在意你，在你走后他引领了一次公司内部改/革……详情我也不太清楚，但据说他逐步瓦解了赤司七海的势力——他还真的敢做。”
　　熏理一愣，心情更是沉重。榊太郎此番话这不是存心给她心里添堵么？
　　“我想，他不仅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他自己。雅史不会为了谁而改变。”
　　“谁知道呢？”榊太郎将杯中所剩不多的巴菲一饮而尽，“也许我们可以开一赌局。”
　　“赌什么？”她目光流转，不太确定地问。
　　“你——回日/本后的命运与归宿。”
　　熏理听后嘴角抽搐，她怀疑榊太郎最近看过了言情小说。或者，穿越小说？光是设想这种毁形象的可能性就令她寒毛直竖。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一写起榊太郎，我的脑里就自动浮现出我男神汉尼拔博士的模样……
　　救命QAQ
　　血槽都要空啦！
　　PS已经想好了爸爸妈妈再次相见的场景。可惜滚床单什么的要直接略过了，有点担心自己设想的情节会不会超出【脖子以下】=　=

　　☆、第六十二章

　　依然是个平凡无奇的周六早晨。
　　征十郎赤脚站在光滑的深色地板上，面对等身镜中自己的倒影一言不发。丝丝阳光渗透进来，在他的发丝和肩头上缓缓爬动。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将衬衫扣子一粒粒扣起。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就睡到了九点钟，比平日足足晚起了三个小时。他曾认为梦里没有规则，可以肆意伤害，这种途径让他随意发泄，不怕任何现实的束缚。但最近的睡眠质量浓稠得有些诡异，一夜无眠，仿佛意识彻底被截断。
　　有时候他会在刚清醒时盯着镜子看一阵，在心中默念：今天你会希望自己做个怎样的人？
　　母亲曾告诉他这种Mirror　test很有效果，因为人通常没有勇气对另一个自己说谎。
　　征十郎细细打量着这张脸，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一丁点细微的变化竟能完全颠覆自身的气质。
　　“金色，还是太碍眼了。”
　　他终于找出了怪异之处。
　　自前天发生的小插曲以后，左眼居然由红宝石般的赤色一下子换了颜色。它像不断被水冲刷导致掉色的廉价服装，起初是区别不大的橘、接着褪到了浅淡的金。
　　他差点想把眼睛挖下来，但考虑到各种麻烦因素还是算了。这只眼刺激了他的回忆。
　　该怎么形容？
　　不愧是天才赤司征十郎啊，即使在面对突发情况时也是四平八稳，坦然得仿佛只是眼睛劳累过度有些小发炎。
　　关于前天与相处接近三年的伙伴起正面冲突一事，他仍然记忆犹新。征十郎觉得自己实在是失态，紫原敦只是个没心没肺、有着小孩子心态的队员，他竟会因他一句话动怒。竟会在那时接受了他的挑战。竟会……
　　差点输给他。
　　【回忆】
　　“我以后就不来了，反正参加部团活动也只是浪费时间。”紫原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抱怨道。
　　征十郎身形一僵，“你在说什么？”
　　“反正比赛什么的也不会输啊。”
　　“不，我是不会答应的。”
　　篮球场内的气氛因紫原懒洋洋的反驳降至冰点，旁边的桃井脸色煞白，想上前劝阻却被征十郎的眼色给逼了回去。
　　紫原上前一步，凭着身高优势几乎能将征十郎笼罩在他的巨大阴影之下。然而他的气势并不敌威慑力浑然天成的队长。
　　“之前跟着赤仔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完全无法赢过你，可是最近……”他习惯性地眯起眼，“发现自己变强了。”
　　“……”
　　“我不想听从比自己弱小的人的命令。”
　　“小紫——”桃井在心里给紫原点了根蜡烛。她更担忧征十郎此刻的反应，也许……紫原的实力确实已超过了队长？不，谁也不敢妄下结论。
　　“那么，比一场如何？”
　　他的指甲深陷掌心，掐出一道道深红的印子。就在那一瞬间，征十郎承认他的冲/动已经支配了自己，理智所剩不多。但他并不后悔——篮球部就是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想要支配最强的士兵就必须有着无可匹敌的实力。
　　真正激怒他的不是紫原的态度，他并不是个斤斤计较容易发脾气的队长。
　　但紫原碰触了自己的禁忌，越过了他的底线——
　　「弱泄。
　　这个词，可是完全不存在于征十郎的字典之中呢。他厌恶着迫于现实压力而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的自己，绝对，不容许。
　　之后的one　on　one比赛中征十郎确实发挥的全力，紫原恐怕也想借此机会做个了断，没有丝毫放水的意思。
　　“喂，看这情况队长会不会……”某个队员还没想“输”这个字说出来，就被同伴死死捂住的嘴。
　　“少说两句！”
　　……
　　此时此刻，确实是紫原占了上风。
　　“仅仅如此吗？我要回家了。”不愿再耗下去的紫原转着篮球，眼神慵懒却带着一丝杀气。他是一只永远睡不醒的